第15章 秘密工坊

　　司浩嵐見了瑪莎就笑了，說道：“終於抓到你了。”他還惦記著捉迷藏的遊戲。

　　司浩嵐走過去抱起機器人，把她移到窗戶邊上，問她：“為什麼不能拉開窗簾。”

　　瑪莎也不清楚原因，或者說她不懂，只是反復地提示：“不可以打開。”

　　司浩嵐聞言，又抬頭看了看窗戶，對著瑪莎邪惡地笑笑，說：“我這個人，別人不准幹什麼，我偏要去幹。”

　　說完，他就站起身，拉住窗簾的一角，往外撕扯，厚絨布簾子就被他徒手扯壞了。

　　他順勢把整塊布全部都拉下來，丟在身邊的地面上，堆成了一座小布山。司浩嵐走上前，站在窗邊，瞭望外面的景色。

　　他所處的地方是二樓，居高望遠，可以看得很清楚。

　　外面不遠的地方有一方圍牆，圍牆裏圈著一間倉庫一樣的房子。房子很破舊，外牆一片斑駁，牆皮脫落不少。房子的周圍是一圈土地，從司浩嵐站的位置可以很清楚地看見一排一排的低矮枯木，目測大概是花木。

　　司浩嵐看不出來那房子是幹什麼用的。

　　那道牆建得很高，上面爬滿了藤蔓。司浩嵐似乎見到過這面牆，當時他是在外面的院子裏，以為只是普通的外牆，沒想到後面還圍了別的東西。

　　所以說……一間小房子為什麼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

　　司浩嵐無法理解，他把瑪莎抱起來讓她看外面的景象，指著房子問她：“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瑪莎還在一個勁地重複：“不可以打開。”

　　哎，這個手下有點傻。

　　司浩嵐沿著圍牆用視線巡視了一遍，沒有看見出入口在哪里。他乾脆把瑪莎橫過來夾在腋下，大步往屋子外面走，想直接去看看。

　　“男女授受不親。”瑪莎身體懸空，親密接觸司浩嵐的側腰，出聲提醒他。

　　“你已經長大了。”司浩嵐直接告訴瑪莎殘酷的真相，“其實你不是女的。”

　　瑪莎：“？”

　　司浩嵐帶著瑪莎走出屋子，循著方向來到那面圍牆邊，他把瑪莎放到地上開始尋找進去的門。

　　他看了半天都沒找到，圍牆被密密麻麻的綠色藤蔓覆蓋著，現在又是夏天，葉子長得又旺盛，司浩嵐開始考慮揪著這些樹藤翻牆過去的可能性。

　　要是他的法力還在就好了，這麼點高度，他以前輕輕一躍就過去了。

　　就在他試著扯了扯藤蔓看牢不牢靠的時候，瑪莎突然開始動了，司浩嵐望著她滾動著小輪子突突突地往前走，便鬆開樹藤跟在她後面。

　　瑪莎在前面一處停了下來，面對著牆不停閃爍“安全通道”的標示。

　　司浩嵐這才發現牆上的藤蔓綠葉裏藏著一道門。

　　大概是太久沒有人來了，茂盛的葉子把門遮得嚴嚴實實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司浩嵐清理了一下門上的植物，這才發現是一扇歐式的木門，門上有一道老式的鎖。

　　司浩嵐推了推門，紋絲不動，鎖也在長久的年月中鏽死了，估計即使有鑰匙也打不開。

　　不過他司浩嵐是什麼人，區區一把破鎖怎麼能攔住他。

　　司浩嵐抬起腳，狠狠往門上踹過去，“哐”的一聲，那扇門就被他生生踹飛了，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到地上，居然還原地彈了兩下。

　　司浩嵐牽著瑪莎大大咧咧地走進圍牆裏。

　　身處在裏面比在高處看更震撼，這裏完全成了一片廢墟，花田裏雜草叢生，殘存的花木腐朽得不成樣子，近距離看被花木包圍的小房子，更顯得破敗，原本白色的房子因為牆皮脫落變成了斑駁的灰色，牆上的窗戶也被風刮得破了一半。

　　柯家的宅子雖然舊，但是非常整潔，柯林看起來也有點潔癖神經質的樣子，很難想像宅子邊還會有這麼一處地方。

　　司浩嵐試著打開房子的門，這次不費吹灰之力，直接就推開了。

　　他帶著瑪莎走進去。

　　司浩嵐這才明白這裏是一間工作室。屋子裏有些他不認得的機器設備放在角落裏，堆積了不少灰塵；屋子中間有一張工作臺，上面放著規尺器具，還有一疊一疊的圖紙。

　　那些機器有點古舊，繁複的構造一看就很精細昂貴，旁邊散落著木材金屬，還有製作了一半的各類模型。

　　這裏的一切彷彿被定格，似乎這裏的主人上一秒還在工作，下一秒就離開了。

　　司浩嵐朝著工作臺走過去，細細看著上面的紙筆，發現臺子的邊緣有一個相框。司浩嵐拿起那個相框，翻過來看了看。

　　相框裏面的照片上，一個男人摟著一個男孩正笑得燦爛。

　　他們有著相似的鳳目，眉眼上挑，眼角帶著桃花。

　　司浩嵐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那個男孩子大約十五六歲，穿著棒球衫，朝氣蓬勃，露著白白的牙齒，笑容像太陽一樣。

　　司浩嵐心念一動，腦海裏閃過某人沉鬱的目光。

　　就在這時候，瑪莎突然轉悠了起來，司浩嵐放下相框，問她：“你怎麼了？”

　　瑪莎看起來很高興，說：“我出生在這裏。”

　　司浩嵐哼笑了一下，說：“剛才問你不知道，現在記起來了。”

　　他又四處走動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這裏就是普通的廢棄工坊，除了設備材料，什麼都沒有。

　　他帶著瑪莎再次走出去，剛走到門口，突然有什麼東西在旁邊的花田裏掠過，司浩嵐追過去躬身探手一氣呵成，從草叢裏揪出一條蛇。

　　他的手捏在蛇的七寸上，拎起來看看到底是條什麼蛇，就聽見有人喊他。

　　“司少爺，你怎麼在這裏。”

　　司浩嵐抬眼，就看見梅欽急匆匆的趕來。

　　梅欽顯然是聽見司浩嵐踹門的聲音了，循聲追了過來。

　　司浩嵐揪著蛇，蛇還在他手上無力地掙扎，他率先問梅欽：“這裏是什麼地方？”

　　明明是他先提問的，梅欽無奈地說：“司少爺，你沒事別亂跑。”

　　司浩嵐固執地問：“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梅欽知道糊弄不過去了，思考了一下，既然司浩嵐都是未來的少奶奶了，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他歎了口氣，說道：“這裏是柯少爺父親的創意工坊，他們父子都愛好機械，這個工坊專門用來製作一些小玩意和小發明，算是個消遣的地方。”

　　梅欽一回憶過去就會喊柯林叫少爺。

　　司浩嵐點點頭，並不放過梅欽，問：“後來呢？”

　　梅欽的神色有點凝重，遲疑了一下，艱難地說：“後來出了一場事故，柯少爺的雙親都不在了，少爺的腿也在那場事故中受傷，這裏有太多他們父子間的回憶，為了避免觸景生情，少爺就把這裏封閉起來，不再進來。”

　　原來是這樣。

　　想必柯家的沒落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柯林的腿也不是天生不能走路。

　　果然變態不是一日造成的，肯定有原因，柯林估計是因為這個打擊漸漸心理扭曲，變成了書裏的反派。

　　梅欽說完之後，吸了口氣，重振了一下精神，沖司浩嵐招手：“司少爺，快點出去吧，這裏挺髒的，我都很久沒進來了。”

　　司浩嵐卻說：“這麼大的地方就這麼荒廢了，挺浪費的。”

　　梅欽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一下，就見司浩嵐突然舉起手裏的蛇，一邊說道：“這裏還有蛇呢。”

　　司浩嵐想把蛇遞給梅欽，說：“沒有毒的，可以烤著吃。”

　　他以前在山上的時候經常吃烤蛇，把皮一剝取出內臟，蛇肉上抹上鹽，用炭火烤著吃，可香了。蛇膽還有助於修行，整座山上的蛇都快被司浩嵐抓光了。

　　這幾天在柯家清淡飲食的摧殘下，司浩嵐已經精神恍惚，抓到一條蛇都想著吃。

　　梅欽害怕地後退幾步，說：“還是算了吧。”雖然吃蛇也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是讓他來處理活的蛇還是饒了他吧。

　　司浩嵐撇了撇嘴，不開心地把蛇往草叢裏一丟，蛇死裏逃生，嚇得趕緊順著牆溜走了。

　　梅欽領著司浩嵐還有瑪莎一路走出去，路過被司浩嵐踹壞的門時非常無語，不過反正也不來這裏，就沒去管它。

　　他們三個——應該是兩人一機器人回到屋子之後，司浩嵐就看見柯林在大廳的老地方候著他。

　　柯林面色不善，眼部的線條顯得更加細長，眼睛裏全都是不悅。

　　“你為什麼跑到那裏去了？”柯林的聲音冷冷的，質問司浩嵐。

　　司浩嵐不敢正視他，口氣卻不是很順服：“我為什麼不能跑，到處看看。”

　　還不是你弄得神秘兮兮的。

　　柯林拉下嘴角，目光沉沉的，壓低聲音說：“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看。”

　　司浩嵐還是不以為然。

　　柯林見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臉色更加陰沉，手指慢慢敲擊著輪椅的扶手。

　　梅欽也變得很緊張，先生看起來很生氣，怎麼辦。

　　柯林突然說：“這次也要罰。”

　　司浩嵐聽了這句話，噌地一下，紅潤又爬上了他的臉龐，他終於肯看向柯林了。

　　柯林深沉地跟他對視，嘴角卻沒繃住，稍微抿了抿，沖他招招手，說：“過來。”

　　司浩嵐停頓了一下，然後聽話地靠過去，甚至還有點興高采烈。

　　梅欽目送著兩個人一起進了主臥，目瞪口呆。

　　他突然意識到自家先生根本就沒有生氣，他只不過是想找個藉口跟司少爺玩懲戒play吧？

　　梅欽慢慢地摸著瑪莎的圓腦袋，自言自語地說：“我大概是年紀大了，年輕人的打情罵俏我不懂。”

　　瑪莎也認真地說：“男女授受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