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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曲》第83章
第八十章 番外六:不要回頭

 楚昭現在是魏鬆的家庭教師, 住在莊園旁側的僕人居住的公寓裏。

 自從那天早上見到荊遲以後, 她便再也沒有機會見他了, 荊遲平日裏很少來宅子裏,畢竟這裏是魏遜的私宅。

 魏家上下對於楚昭這個家庭教師, 還是相當尊重的,她比家裏的奴僕要自由,活動範圍沒有受到限制,經常可以出去溜達閒逛。

 有好幾次, 她倒是見着到了荊遲。

 他站在一望無際的原野間, 眺望北方, 那裏是家鄉的方向。

 當荊遲迴頭望見她, 會立刻離開。

 楚昭的鄰居是一個看上去年不過十六歲的小姑娘,名叫小槐, 她在大宅裏當女僕,帶着小女孩特有的八卦和天真, 她給楚昭講了很多事。

 大多都是關於魏昭昭的八卦, 說她如何迷戀荊遲, 說荊遲每天晚上在拳擊場打擂臺,如何身手了得, 還說魏昭昭和荊遲如何般配,宛如王子公主般的愛情......

 大部分時候,楚昭都是默默聽着, 不置一詞。

 那天早上, 她去了集市。

 這邊的集市頗有東南亞的異域風情, 因爲待會兒有一場重要的朝拜儀式,集市上人非常多,熙熙攘攘水泄不通。

 楚昭明顯感覺到身邊有人攥住了她的手腕。

 她微微一驚,本能地想要甩開,但那人沒有鬆開她。

 手腕傳來溫熱而熟悉的觸感,楚昭的心開始狂跳起來,可她沒有回頭的勇氣。

 男人緊貼着她的後背,溼熱的氣息落在她的頭頂,只聽他低柔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說:“寶貝。”

 楚昭猛地攥緊了他的手。

 “我在,你不要怕,我帶你回去。”她的嗓音帶着顫慄,情緒快要繃不住了。

 “許朝陽那個王八蛋...”荊遲低聲罵道:“老子回去要弄死他。”

 楚昭低下頭,眼淚再眼眶裏打轉。

 他的手落到前方,環住了她的腰。

 在擁擠的人羣中,緊緊相擁地兩個人非常不起眼,也正因如此,荊遲纔敢冒險靠近她。

 他附在她的耳畔,沉聲說:“既然來了,輕易我也不能把你勸回去,對嗎?”

 楚昭含着眼淚使勁兒搖頭:“我不會、不會丟下你,我要帶你回去!”

 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手收緊了,緊緊地抱着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他很難想象,這個從沒有獨自出過遠門的小丫頭,哪兒來這麼大的勇氣孤身涉險,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既然勸不回去,那就留下來。”荊遲無可奈何地說:“留下來陪我。”

 楚昭詫異地回頭,她沒有預料到荊遲會這麼輕易地同意她留下來!

 “不要回頭。”

 楚昭便又立刻把腦袋轉了回去,平視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羣。

 “你留在魏鬆身邊,那孩子很單純,讓他喜歡你,必要的時候他能保住你的性命。”

 楚昭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十歲的小孩能保護她,但是在這裏,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我要走了。”荊遲說:“以後我不會再單獨找你,那樣會給你帶來危險,同樣,你也不要總是盯着我看,知道嗎,魏昭昭很會吃醋。”

 楚昭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不想讓他離開。

 荊遲吻了吻她的後腦勺,無可奈何地說:“昭昭,我沒有背叛你,從來沒有。”

 楚昭低下頭哽咽了起來:“我知道。”

 “不要哭,勇敢一點,聰明一點,無論發生什麼,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

 楚昭連連點頭,用袖子擦掉了眼淚。

 男人鬆開了她,楚昭感受到背後餘溫漸漸散去了。

 她滿是血絲的眼睛平視前方,眉宇間擰着堅毅與勇敢。

 這是荊遲和別的男人不一樣的地方,就像他當年勇敢地追求她,告訴她:“你不要喜歡許朝陽了,我也很好,你考慮考慮我。”

 他從來不會退縮,也不會自卑,因爲他一直都在努力,努力的男人是不會自卑的。

 談戀愛的那幾年,他很少對楚昭隱瞞什麼,覺得苦了累了,受不住了,他都會老老實實地告訴楚昭,在她懷裏撒撒嬌,聽聽她的意見,至於未來如何,他也會跟楚昭一起謀劃商量。

 他讓楚昭參與了他的人生。

 而這次,同樣他也沒有逼她離開,來了便來了...

 一起生,一起死,沒有別的選擇。

 **

 魏昭昭很喜歡開party,經常會邀請小姐妹來家裏吃喝玩樂,大宅有私人無邊游泳池,還有寬闊的院子。

 每次她邀請荊遲過來一塊兒玩,總是遭到拒絕,荊遲不喜歡參加這類的聚會,魏昭昭抱怨荊遲不愛她的時候,荊遲總是會笑着說,我們中國的女孩子,通常情況下不會把男朋友介紹給自己的女性朋友。

 “爲什麼?”魏昭昭不解。

 “防火防盜防閨蜜,我可不想離間你和朋友的感情。”

 “你倒是敢!”魏昭昭攥着荊遲的衣領:“你要是敢背叛我,我會殺了你。”

 荊遲知道,她沒有開玩笑,她說的是真的,對她而言,殺人不過碾死一隻螞蟻般容易。

 很難得,這次她邀請荊遲過來,荊遲推拒了幾次,竟然答應了。

 魏昭昭很興奮,說要舉辦有史以來最大的party,所以楚昭的鄰居小槐不住地抱怨,說早上五點就要起牀準備甜點,置辦裝飾,還要打掃游泳池,累得她都快直不起腰了。

 當然,魏鬆也邀請了楚昭參加party,還說要帶她游泳,楚昭表示自己很怕水,不敢游泳,魏鬆便自告奮勇,說要教她。

 飯桌上,魏鬆說要請楚老師以客人的身份參加party,魏昭昭都已經記不起楚昭這個人了,隨口問:“哪個楚老師?”

 “你上次見到的啊,我的中文教師。”

 魏昭昭還有點印象,隨口說:“她啊,衣服都沒有吧,來幹什麼,丟人麼,別讓我朋友笑話我叫下人來參加聚會。”

 “她不是下人,她是我的老師!”

 魏遜是個沒文化的大老粗,但非常重視子女的教育問題,見魏鬆這麼喜歡新來的家庭老師,自然也很高興,說道:“家庭老師不是僕人,可以來參加宴會。”

 既然老爸開口了,魏昭昭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那把我的衣服給她拿一件去吧,讓她畫個妝,別給我丟人。”

 楚昭站在鏡子前,試着那件漂亮的米白色流蘇長裙。

 小槐坐在椅子上,驚歎着說:“這條裙子我看大小姐穿過,好漂亮的!可是你穿上去...比她還漂亮!”

 楚昭回頭微微笑:“你這話讓她聽到,她會殺了我的。”

 小槐立刻捂住嘴:“我錯了,我再也不說了!”不過她又立刻小聲逼逼了一句:“真的很好看,小槐不說謊的,不過你這麼漂亮,怎麼會到這裏來呢?中國多好啊。”

 楚昭隨口道:“掙錢啊,這裏給的工資,一年抵得上我辛苦十年。”

 小槐說:“我要是你,絕對不會離開中國那麼好的地方,來這種鬼地方。”

 “你很想去中國嗎?”

 “想啊,做夢都想!”

 “以後有機會,我帶你去。”

 “好哎。”

 晚上,大宅燈火通明,樹上掛了五顏六色的彩燈,陸陸續續有年輕男女走進了別墅。

 他們的打扮並沒有多麼時尚,畢竟尼丹這地方,硝煙紛飛,物資相當短缺的,尤其是在世貿組織封鎖了這裏的大部分的進出口產業之後,好東西也只能通過不要命的偷渡商人黑市交易獲得...

 小槐口中所說的盛大奢華的party,在楚昭看來,也不過爾爾。

 楚昭穿着米白色的裙子走到游泳池邊,立刻吸引了不少年輕男女們的注意。

 這裏的女孩子大多皮膚偏黑,毛孔粗糙,臉上還有斑和痘,不太漂亮。

 楚昭連妝都沒有化,僅僅是素顏出席,便已經成了全場最漂亮的女孩。

 荊遲站在樹下,凝望着泳池邊楚楚可人的女孩,池水斑駁的光影投映在她的身上,宛若置身夢境。

 荊遲皺了皺眉,按滅了手裏的菸頭。

 太吸引眼球了,這樣不行。

 就在這時,魏昭昭已經走了過來,拉着荊遲的手,帶他到朋友面前去,向朋友們炫耀。

 荊遲的長相在整個尼丹來說,已經是相當英俊的了,這裏的男孩平均身高一米七幾,大部分男孩不到一米八,因此荊遲一米八七的高個子,讓他在人羣中相當顯眼,更遑論他英俊的五官,尤其是那雙漂亮的雙眼皮,相當勾人。

 對於魏昭昭來說,荊遲和她的漂亮衣裙和首飾一樣,都是值得她炫耀的“東西”。

 炫耀完荊遲的長相又要炫耀才藝了,荊遲打架厲害,當然不能讓他在這麼多人面前跟人搏擊,於是魏昭昭叫來了樂隊:“我男朋友唱歌真的很好聽,之前我在酒吧聽過,要不唱幾句?”

 周圍掌聲和口哨聲響了起來。

 荊遲真的很無奈,他不想唱歌,這讓他感覺自己真的像個出來賣的。

 楚昭也走進了人羣中,微笑着看着荊遲。

 別人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荊遲不僅會唱歌,還會彈吉他呢,二十一歲生日那天楚昭送了荊遲一把很可愛的尤克里裏小吉他,荊遲爲了這珍貴的生日禮物,還真的跟着網上的教程學了彈吉他,他非常聰明,半個月便學會了。

 無數個黃昏日暮,他坐在學校的後山坡上,邊彈邊唱,楚昭靠在他的身邊,聽他唱歌。

 他對她唱過很多很多甜蜜浪漫的小曲兒。

 仔細算來,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唱歌給她聽了。

 看着她期待的眼眸,荊遲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唱一首。

 楚昭跟所有人一樣,用力地鼓掌。

 荊遲走到樂隊旁邊,接過了吉他手的吉他,說不用伴奏,他可以自彈自唱。

 他抱着吉他坐在椅子上,調了調絃,奏出一串輕靈的旋律,伴隨着悠揚的調子,他低醇的嗓音緩緩開口:“躁動不安的座上客,自以爲是地表演着...你拿起酒杯對自己說,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

 他唱出這句歌詞的時候,楚昭的眼睛微微有些泛紅。

 楚昭過去很喜歡這首《消愁》,因爲裏面有“朝陽”兩個字,當然,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在楚昭還瘋狂迷戀許朝陽的時候,她總是會單曲循環這首歌。

 後來,荊遲總是會用這首歌笑話她,笑話她的慘烈的初戀,笑話她的膽小,也笑話她莽撞的青春。

 楚昭也能夠坦然面對,那些曾經戀戀不忘放在心上的委屈,釋懷之後也不過付之一笑,笑自己的年少輕狂。

 “一杯敬故鄉,一杯敬遠方,守着我的女孩,催着我成長,所以南北的路從此不再漫長,靈魂不再無處安放。”

 荊遲修改了歌詞,儘管在場大部分人都聽不懂他究竟在唱什麼,沒有關係,他只是唱給她的姑娘聽。

 他深情的目光不敢在楚昭身上停留太久,而是垂着眸子,兀自溫柔地彈唱着:“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寬恕我的平凡,驅散了迷惘......”

 “好了,你不要再唱了!”

 魏昭昭忽然打斷了荊遲的演奏,她的脾氣爆發得莫名其妙:“我不喜歡這首歌!難聽死了!”

 她氣呼呼地跑回了別墅,眼底竟然有淚光。

 不爲別的,她在荊遲深情的眸子裏,看到了另外一個女孩的身影,她不知道那是誰,但那雙眼睛裏裝着的絕對不是她!

 一個男人,只有在想念心愛之人的時候,纔會流露出那般溫柔的神情。

 魏昭昭不傻。

 大小姐忽然生氣了,周圍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荊遲提着吉他站起身,再度望向人羣中的女孩,她衝他粲然一笑,比了一個“好聽”的嘴型。

 荊遲掩藏着情緒,面無表情地朝着別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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