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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曲》第67章
第六十四章 算帳

 正如荊遲所說, 開學之後沒過多長時間, 許朝陽便向楚昭告白了。

 許朝陽的告白儀式別出新裁,在楚昭回宿舍的必經之路的書上掛了漂亮的禮物盒, 地上還灑了粉白的玫瑰花瓣,走在路上, 宛如進入了愛麗絲的夢幻國度。

 許朝陽穿着白襯衣,站在道路的盡頭, 遙遙地望着她。

 興許是因爲早有預警,楚昭的心情好像並沒有特別激動。恰恰相反, 她相當平靜。

 即便心跳加快, 也僅是因爲周圍人的圍觀與起鬨,和對面那個英俊帥氣的白襯衣男孩, 似乎沒有多大的關係。

 楚昭邁着沉穩的步子走過去, 這條不長的花瓣小徑, 她走了很久。

 她甚至在想,周圍這些浪漫的場景佈置, 有沒有荊遲的份。

 他會幫着他的兄弟一起謀劃嗎?

 楚昭深呼吸, 來到了許朝陽的面前。

 許朝陽就像他的名字一樣, 身上總有某種陽光的味道, 笑起來的樣子, 會讓人覺得格外溫暖窩心。

 這種簡簡單單的大男孩, 不太容易令女孩瘋狂着迷, 但是獨獨吸引了楚昭的喜歡。

 她喜歡他身上那股溫暖的力量。

 如果從一開始, 這就是一段平等的相互喜歡, 或許此刻楚昭會感覺無比的幸福。

 然而,在許朝陽對她說出了那句“能不能請你和我在一起的話”之後的半分鐘空白時間,楚昭腦海中浮現的片段竟然全是另一個男孩。

 那個男孩爲她所做的一切,對她說出的那些剋制而又深情的話——

 “只要不是撬兄弟的牆角,什麼事你吩咐,刀山火海我也幫你去做。”

 “你如果不忘了他,我怎麼會有機會。”

 “在你答應他之前...考慮考慮我,行麼,我真的很好。”

 “許朝陽不疼你,我疼你。”

 ......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男孩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心碎的神情,都已經深刻地嵌入了她的心靈,與她的骨血融爲一體。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楚昭擡起頭正視許朝陽的眼睛,那雙漆黑而清澈的眸子。

 過去她總是不敢看他,每次對視,她都會感覺血壓升高,心跳像飆車一般的刺激。

 現在,她終於可以平靜地凝視他的眼睛,心底再無波瀾。

 “對不起,許朝陽,我沒有辦法答應你。”

 說完這句話,楚昭便錯開了他,加快步子離開了。

 這一場轟轟烈烈的暗戀發展到現在,楚昭成熟了很多,也明白了自己在這段付出了無數眼淚和辛酸的感情中,感動的只有自己。

 許朝陽從始至終喜歡的都不是她,他只是因爲太善良,所以覺得應該給她幸福,僅此而已。

 楚昭並不後悔喜歡許朝陽這一場,但是現在,她心底有更重要的人了。

 楚昭想要找到荊遲,想要告訴他自己後知後覺的心意。當她氣喘吁吁跑回了宿舍,卻發現隔壁宿舍空無一人。

 她摸出手機給他打電話,系統冰冷的提示音告訴她,對方關機了。

 許朝陽也踱着步子走了回來,臉上依舊掛着沒心沒肺的微笑,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你荊遲學長心情不好的時候,會一個人去後山的河邊散步了,你去那裏看看,興許能找到他。”

 楚昭怔了怔,然後認真地說:“謝謝你,許朝陽。”

 在楚昭經過許朝陽身邊的時候,許朝陽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來遲了。”

 楚昭詫異地望向他。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眸子低垂着,眼神裏透着某種懊悔之色:“對不起,我來遲了。”

 ......

 天色漸晚,後湖邊的路燈分散,所以光線較爲陰暗。

 楚昭在湖畔的跑道邊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踮着腳偷偷走近他,而荊遲毫無察覺,正低着頭切換屏幕上的歌曲。

 微光映照着他柔和的眉宇輪廓,睫毛低覆着,在眼瞼下投射出一排陰影。

 “原來不是手機沒電,是故意開了飛行模式。”

 楚昭一開口,倒真是把荊遲嚇了一跳。

 他扯下耳機線,詫異地回身。

 楚昭站在距離他不過兩三米的地方,揹着手笑吟吟地望着他。

 “我不是故意...”

 或許是太久沒有開口說話,他的嗓音有些啞,輕輕地咳嗽了一下,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楚昭又朝他走了幾步,問道:“你在聽什麼歌?”

 荊遲熟練地將耳機掛在了她的耳朵上,然後調到了一首舒緩的音樂,兩個人默默地走在了青草小徑上。

 夜風微涼,快要入秋了。

 “許朝陽剛剛跟我告白了,很浪漫,地上鋪了不少玫瑰花瓣,花瓣是淺黃色的,帶淺粉的邊兒,那是紅脣玫瑰。”

 荊遲慢慢地“哦”了聲,解釋道:“因爲上一次曲萱萱說他告白的時候送她的玫瑰花打蔫了,這讓她覺得很廉價,沒有面子。”

 “女孩子都要面子,我也是。”楚昭低頭看着自己的運動鞋尖,彷彿是在說着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他把場景佈置得很夢幻,肯定花了不少錢。”

 “他向來不吝惜這方面的投資。”

 “對了,你有幫他出主意嗎?”

 “我是傻的嗎?”荊遲笑了:“就算是親兄弟,我也不會幫他追我自己心愛的女孩。”

 他這般自然而然地說出“心愛的女孩”幾個字,楚昭的心梢輕微地顫慄了起來。

 “你就是個...傻子啊。”

 他目光凝視着夜色,遠方的山脈深靄而綿長:“你說是,那就是吧。”

 他寧可在她心裏永遠當一個傻子。

 微風輕拂過她的耳畔的髮梢,耳機裏傳來的低啞的歌聲——

 “所有的傷痛都只不過是微癢,而我最在意的兩件事,只有你和夢想。”

 不知不覺間,荊遲握住了楚昭的手。

 他的掌心並不細膩,皮膚上有粗礪的繭子,摩擦着她細膩的手背,她覺得很舒服,所以沒有掙開。

 兩個人就這樣默默地走在熒光跑道的塑膠路上,聽着同一首歌,倆人的步履很輕,除了風,沒有人打擾他們。

 “謝謝。”

 他沒有說太多的話,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謝謝。

 謝謝你選擇我,謝謝你相信我。

 年少那些自以爲是的愛情總是充滿了變數,但是荊遲卻花了一生的時間,去證明那個的黃昏,她的選擇沒有錯。

 **

 沈平川是學校裏公認的小學雞,除了處理學生會的事務以外,大部分時間都泡在圖書館裏,刷着一本又一本艱澀的國外經濟理論類書籍。

 不過學校裏有任何風吹草動,他總是第一時間知道。

 他加了個匿名吃瓜羣,在裏面總能吃到熱氣騰騰的新瓜,譬如誰又罵了他,誰又組織了學生會反抗小組......按照他自己的說法,第一時間掌握羣衆動態,有助於他更好地展開學生會工作。

 那個秋高氣爽的下午,沈平川剛剛刷完一套題,摸出手機便吃到了自家妹夫和大一新生有曖昧的瓜。

 羣裏說得有鼻子有眼,說薄延把校園卡給了那女孩使用,甚至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說話的畫面,也被神通廣大的吃瓜羣衆拍了下來,在各大校園羣裏流傳甚廣。

 沈平川放大了那張照片,仔細地看了看。

 帶着親哥濾鏡來看,照片裏女孩的容貌也還行,但是比她妹妹肯定是差遠了。

 沈平川立刻給今汐打電話:“你知道外面現在都傳什麼嗎,說你男人跟別人好了!”

 今汐好像是在吃薯片,咯吱咯吱跟小倉鼠似的:“我...知道啊,嗝~”

 “知道?知道你還不採取行動?別人都快把你男人搶走了!你還有心情吃,別吃了!”

 今汐無可奈何地說:“你叫我不相信薄延,卻相信外面那些無聊的人瞎幾把胡說麼。”

 “妹妹,你也沒有遺傳我的美貌,那是什麼給了你這麼大的自信,覺得人家就非你不可?”

 “......”

 呸,你有什麼美貌!

 “還是親哥嗎,你就這樣損我。”

 沈平川當然是親哥了,小時候沈石山出差給今汐帶了正版的芭比娃娃,沒兩天就被班上的厲害的女同學搶走了,今汐是個軟包子,不敢和人家正面剛,只能哭兮兮地跑到沈平川的班上,拉着他的袖子斷斷續續地訴委屈。

 最後還是要親哥哥出馬,把那些霸道的女孩子挨個教訓了一番,搶回了妹妹的洋娃娃。

 掛了電話,沈平川望着落地窗外被夕陽燒紅的雲彩,摸着自己的下頜,苦心孤詣地籌謀着......

 今汐這盲目樂觀的心態,也是被他寵出來的,有哥哥這樣子護着她,她就沒有意識到外面的世道艱難,人心險惡。

 薄延這樣的妹夫,那真是打着燈籠都不好找,要是被外面那些別有心思的妖豔賤貨搶走了,那就不是芭比娃娃搶回來那麼簡單了,他總不能把薄延捆着綁着硬塞到他妹妹身邊吧。

 沈平川思來想去,沒轍。

 他現在已經是堂堂學生會主席了,總不好去找人家小姑娘的麻煩,都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薄延要是沒問題,外面能傳出這樣的謠言嗎?

 沈平川越想越氣,替自家妹妹覺得不值,好像被綠的人是他一樣。

 不行,這口氣絕對咽不下去!欺負他沈平川的妹妹,當他這個哥哥是死人嗎!

 當天下午,沈平川查到了薄延的公共課課表,氣勢洶洶地來到了教室門外,等着他。

 下課鈴響,薄延剛從教室裏出來,沈平川撲上去,攥住他的衣領,狠狠地把他撞在牆上。

 薄延猝不及防,肩胛骨被撞得生疼。

 “你媽的,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綠老子!”

 周圍幾個國防學院的小子們驚呆了,沒想到薄延居然還有這種癖好。

 看清了是沈平川,薄延倒是沒有反抗,手落在身側,笑着說:“誰惹我沈哥生氣了?”

 “你還笑,老子揍死你!”

 沈平川說完便要揮拳頭,周圍幾個眼疾手快的小子們立刻制止了他,將他拉了回來,扣住了他的手。

 “沈平川,敢在我們國防學院門口動手,誰給你的勇氣?”

 “學生會了不起啊,別欺人太甚了。”

 “信不信讓你三天下不來牀。”

 ......

 薄延理了理自己的衣領,捋順了身上的皺褶,望向被劫持住的沈平川,眼角的笑紋挑了挑:“有話好說,動什麼手,單身狗傷着自己,可沒人心疼,還得老子來疼。”

 看着薄延這輕挑撩撥的模樣,沈平川一下子炸了,覺得他對其他女孩肯定也是這個樣子。

 “渣男!薄延你個死渣男!老子看走眼了!呸!老子白對你這麼好,查寢都不查你宿舍了,你居然敢對不起老子。”

 國防學院幾個鋼管直男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有人一拳揍沈平川臉上:“你他媽快閉嘴吧!噁心不!”

 “喂!”薄延呵斥道:“別打我沈哥!媳婦知道了會心疼。”

 小子們立刻停了手,放開了沈平川。

 沈平川不甘地啐了一口血唾沫,憤憤地瞪着他。

 薄延走過來,拎着沈平川的衣領,連拉帶拽,將他拖到了沒有人的樓角。

 沈平川這一身膘肉在薄延跟前壓根就算不了什麼,跟小兔崽似的,任由他拿捏。

 “我怎麼惹我沈哥生氣了?”

 薄延溫柔地替他理了理襯衣,又寵愛地順了順他的頭髮,漫不經心地喃道:“大清早,這麼大的火氣。”

 沈平川一把推開薄延,怒不可遏:“你是不是揹着我們,有人了?”

 “我有什麼人?”

 “女人!”

 薄延淡淡一笑:“我女人不就是你妹妹嗎,怎麼,今年流行吃妹妹的醋了?”

 “你少跟老子貧,我就問你,你和那個大一新生,怎麼回事,爲什麼她說你是她男朋友?”

 薄延還是笑:“什麼男朋友,你在說誰啊。”

 “就她!她還有你的校園卡呢。”沈平川連忙將手機裏的照片翻出來:“人證物證俱在,看你有什麼好說的!”

 薄延看到照片裏的楊曉媛,輕鬆地說:“這是我爺爺資助的貧困生,我把校園卡借給她,也是因爲她的貧困生卡還沒發下來。”

 “你放...”

 沈平川抑制住爆粗的衝動,和薄延據理力爭:“春苗計劃的校園卡上個星期一就發了,是老子親自過了手,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薄延默了默,在腦子裏計算着上週一距離現在過去了多少天。

 片刻之後,他問沈平川:“現在外面都怎麼說?”

 “這事是無風不起浪,如果你自己沒問題,這事怎麼會穿得沸沸揚揚。”

 沈平川還是不信任他,疾言厲色地威脅道:“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你要敢對不起我妹妹的話,老子一樣有辦法對付你!”

 “這事汐汐知道嗎?”

 “我都聽說了,你覺得她會不知道。”

 薄延臉色冷了下來,一言未發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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