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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給你,糖也給你》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願望

 葉枝:“……”

 電話通着, 很熱鬧, 隱約傳來爸爸的聲音。

 林暮冬單臂撐着坐在牀上, 上半身什麼都沒穿。

 在葉枝二十多年的記憶裏, 爸爸媽媽一直都是親切溫柔的。但並不妨礙她本能地覺得如果現在視頻,爸爸媽媽可能會從地球那一頭直接打個洞一起殺過來。

 小姑娘張了張嘴,臉上熱意愈盛,支支吾吾地答應着, 眼疾手快地抱起那件衣服, 重新往林暮冬的身上套。

 她太慌了,動作也跟着手忙腳亂, 怎麼都套不對, 急得耳朵都跟着發燙。

 幸而林暮冬已經差不多醒了, 在弄清楚葉枝不是要用衣服把他的腦袋罩住、只是想要讓他快點穿上之後, 就及時抱着努力撲騰的小姑娘輕輕挪開,揉揉腦袋安撫下來, 自己穿上了衣服。

 衣服剛穿好, 葉媽媽的視頻申請就發了過來。

 葉枝驚魂未定, 臉色還有點兒白, 頻頻回頭確定了再沒什麼別的情況,端端正正捧起手機:“爸爸媽媽,過年好……”

 年夜的氣氛很熱鬧,透過視頻的畫面,清晰地迎面傳來。

 葉枝和林暮冬一起給爸爸媽媽拜了年,又抱着手機, 乖乖答起了媽媽的問話。

 這些年都在國外讀書,葉枝已經有四五年的春節都沒在家裏過了。

 葉家沒有囿於固定某個節日必須團聚的傳統,一家人隔着視頻碰了杯涼白開,葉母就佔據了手機,一邊關心着葉枝近期的工作累不累忙不忙,一邊詢問她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細細列了長長一張單子。

 如果沒有意外,再等上一兩個月,這個單子上的東西就都會千里迢迢地被寄過來。

 大概是視頻裏的年味實在太濃,葉枝邊答話,邊忍不住睜大了眼睛看着,被那時候的驚懼嚴嚴實實壓住的、有關過年的期待和盼望終於一點點冒頭。

 小姑娘忽然好想過年,癟了癟嘴,眼眶不由自主地悄悄紅了一小圈兒。

 葉父在邊上仔細看了一陣,漸漸嚴肅下來,摸過妻子的手機翻了翻,給林暮冬發了條好友申請。

 林暮冬拿起手機,稍一遲疑,點了通過。

 葉父發過來一連串消息。

 林暮冬一條條看着,眉峯微蹙,慢慢坐直低頭打字。

 ……

 葉枝正和媽媽隔着視頻說悄悄話,母女倆從小就玩在一塊兒,有說不完的話要說,天南海北地聊了好久,才察覺兩個男人居然在進行過得體的問候之後就都沒了動靜。

 葉枝眨眨眼睛,下意識回頭,探着腦袋往牀上望了望。

 葉母回頭,也發現了葉父居然在和寶貝閨女視頻的時候走神,瞬間大怒,風風火火囑咐葉枝照顧好身體,大步朝葉父過去。

 ……

 視頻倉促掛斷,畫面結束在葉父猝不及防被擰着腰拎起來的身影裏。

 葉枝倒是很習慣這種場景,掛斷視頻收起手機,長長鬆了口氣:“林教練,你剛剛在忙嗎?”

 林暮冬點點頭:“嗯。”

 他放下手機,像是被人提前教過了該怎麼說似的,不等她追問就提前回答:“在和伯父聊天。”

 葉枝:“??”

 她還不知道林教練居然和爸爸的關係出現了這樣突飛猛進的進展。

 生怕爸爸對林教練進行了什麼人身威脅,葉枝睜大了眼睛,有點緊張地挪過去:“我爸爸說什麼了嗎?你不要怕他,他只是有一點嚴肅,其實人很好的……”

 林暮冬放下手機,迎上她滿是擔憂的目光,笑了笑,輕輕嗯了一聲。

 他坐在牀上,瞳底靜靜盛着她,肩臂展着,朝她伸出手。

 葉枝眨眨眼睛,自動自覺地挪進他懷裏。

 小姑娘穿着小兔子睡衣,兩隻雪白的長耳朵垂在背後,衣襬正中央還有一團小尾巴,跟着動作一下一下地輕晃。

 毛絨絨的,溫軟暖融的一小團,乖乖鑽在他懷裏。

 林暮冬滿滿擁着她,隔了一會兒,低頭輕聲開口:“想吃餃子嗎?”

 葉枝怔了下。

 有什麼畫面忽然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葉枝臉色不自覺地白了白,用力搖頭,抱住他的胳膊:“不想,外面很危險,你不要出去……”

 林暮冬眉峯無聲蹙起,抱着忽然緊張起來的小姑娘,一下下拍撫着背。

 “我們不出去。”

 他低頭,細細地親她,嗓音低沉柔和,一點點驅散開她胸口的不安:“不出去,別怕。”

 那一陣心悸來得快去得也快,葉枝蜷在他臂間,慢慢平復下心跳,試探着按上胸口。

 只要在他懷裏,就一點都不害怕了。

 葉枝忍不住又往林暮冬懷裏挪了挪,手腳並用地抱住他,下巴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

 像只小樹袋熊。

 林暮冬擡起手臂,把小樹袋熊往懷裏藏了藏,低下頭:“過年還應該做什麼?”

 他問的很認真,朗靜深徹的瞳光落在她身上。

 葉枝仰着頭,努力想了想:“好像——應該要貼春聯,要吃年夜飯,要看春晚,然後守歲,不過我們已經守完歲了……對了,我家裏小的時候還會寫新年願望!”

 她躲在他懷裏,心裏安穩得什麼都不想了,整個人一點點放鬆,重新活潑起來,認認真真給他講:“要列一個單子,把新年想實現的願望都寫上去,不能給別人看,竈王爺就會偷偷幫忙……”

 林暮冬聽着,微啞地擡了下脣角。

 他對過年的習俗其實不太瞭解,不過也隱約知道,竈王爺好像沒有這麼寬的職權範圍。

 不過也沒關係。

 他們小姑娘家的竈王爺管就行了。

 林暮冬摸摸她的頭髮,微低下頭:“要寫嗎?”

 葉枝眨了眨眼睛,也止不住地升起興致,點頭點頭:“我去找紙筆,你等一等……”

 她滑下牀,蹦蹦跳跳地翻出書包,在裏面找着能用來寫字的紙筆。

 林暮冬看了一陣她的身影,眼底蘊過無聲微溫,拿過手機定了份外送的餃子,等她捧着紙筆高高興興跑回來,就把人一塊兒抱上牀,一人一張紙低頭認真展平。

 小姑娘前幾個願望寫得很快,到後面就慢下來,犯愁地想了好一陣,終於忍不住悄悄探頭,瞄向了林教練手裏的那張紙。

 毛絨絨的小腦袋一點兒一點兒地挪,才自以爲隱蔽地探過來,冷白修長的手就虛蓋住了她想要偷看的那張紙。

 葉枝睜大眼睛,仰起頭,正迎上林暮冬眼裏的淡淡笑意。

 “不可以偷看。”

 林暮冬靜靜看着她,眼廓微彎了下,低頭親親她的額頭:“看了會不靈。”

 葉枝泄了氣,肩膀耷拉下來:“我特意沒有說呀……”

 林暮冬脣角輕擡起來,揉了揉她的頭髮。

 他要寫的願望好像很多,沒再多說,又重新埋下頭去一筆一劃地寫,眼睫微微垂着,顯得鄭重又認真。

 葉枝也被他感染,不由自主地跟着嚴肅對待起了手裏的這張紙,重新認真埋下頭。

 兩人各自寫得差不多,餃子的外賣也恰好送到。

 林暮冬收好自己的那張紙,囑咐小姑娘在屋裏乖乖的等,起身披上衣服去接外賣。

 葉枝聽話地點了頭,乖乖地看着林暮冬出門,才輕手輕腳挪了過去。

 竈王爺不會幫忙,葉父葉母之所以這麼告訴她,是爲了趁着寶貝女兒睡着的時候偷偷看她有什麼願望,然後偷偷幫她實現的。

 葉枝其實早就知道,但這件事不能告訴林教練。

 他要許願望。

 他的願望,她都來抄下一份,寫在她的單子裏。

 她來實現。

 林暮冬站在門口接外賣,小姑娘摒着呼吸,做特工似的,一點點把林教練的那張紙往外抻出一點,露出了最下面的那個願望。

 林暮冬的字冷清鋒利,筆力遒勁力道鮮明,很工整地落在紙上。

 —弄清楚爲什麼衣服不在身上。

 葉枝:“……”

 意外折戟的小姑娘又一次從頭紅到脖子,終歸沒來得及在林教練轉回來之前繼續往上看,聽見腳步聲靠近,就匆匆忙忙把那張紙藏了回去。

 這邊的中餐做的其實很不正宗。

 餃子還要配芝士番茄醬就算了,好幾份還都是煎餃,裏面的餡料想象力也很豐富,連堅果和菠蘿都被包了進去。

 但不論怎麼說,也畢竟是在過年的時候吃到餃子了。

 葉枝吃得心滿意足,喝了一小杯一塊兒訂過來的可樂,輕輕打了個哈欠,倦意就又涌上來。

 兩個人一塊兒在牀上待了一會兒,又一塊兒去重新洗了漱。葉枝困得睜不開眼睛,被林教練放在被子裏細細裹好,摸着腦袋親親額頭,就抱着他的手臂乖乖睡熟了。

 林暮冬靠在牀邊,單手關了頂燈,只留下一盞牀頭的工作燈,目光落在她安穩恬靜的睡顏上。

 他俯身,輕輕吻上她闔着的眼皮。

 小姑娘藏東西的動作根本瞞不住人,林暮冬展臂探過她,從水壺下面的夾縫裏抽出那張紙,細細地從頭看到尾,又一絲不苟地折回原樣放回去。

 治好手,解開心結,一起去坐摩天輪,一起過生日,把房子收拾得更好看一點。

 這些他都能努力做到。

 明天要打電話問問劉教練,上車是什麼意思。

 沒日沒夜連軸轉的工作畢竟是有價值的,林暮冬這次沒急着回去,在美國待了一整個星期。

 不只陪着葉枝參與了對那位網球運動員的一期手術,還在醫療組短暫修整、等待復健效果回報的時間裏,陪着她去看了那位很有名氣的心理醫生。

 葉枝異常勇敢,沒有申請鎮定劑輔助,自己接受了完整的心理溝通。

 溝通的時間比想象的更長,過了兩個小時,葉枝才重新出了門。

 小姑娘臉色有點白,整個人的體溫也有些低,被林暮冬抱在懷裏,卻依然乖乖朝他彎了彎眉眼。

 林暮冬一張開手臂,她就很熟練地鑽進他懷裏,安安靜靜地靠了一會兒,攥着他的衣服睡着了。

 “她在一點點記起當初的事……很正常。每個人到最後都註定要面臨自己最深的內心,我們要做的只是幫忙延長這段時間,讓內心有機會成長到強大得足以直面恐懼。”

 心理醫生姓馬修,是位很溫和耐心的老人,見多識廣,並沒因爲眼前的畫面有所驚訝,坐在桌前打開了筆記本。

 他甚至還很周全地和助手要了條毛毯,遞給林暮冬,朝他一笑:“她很勇敢,表現得也遠比預估的好,根據我們的猜測,這應當和她開始了一段十分良性的交往關係匪淺。”

 林暮冬抱着葉枝,落下視線。

 小姑娘蜷在他懷裏,小小的一團,眉眼舒展着,很安穩地輕輕呼吸。

 林暮冬調整了下姿勢,讓她躺得更舒服一點,把柔軟的毛毯輕搭在她的身上。

 他擡頭,眉峯微蹙了下,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沒關係,您可以提問。”

 馬修醫生像是猜到了他的念頭,笑了笑:“除了有關患者**的內容我們絕對禁止透露,剩下的都可以知無不言。”

 林暮冬的懷抱不自覺地稍稍收緊。

 他摸摸葉枝的頭髮,擡起眼,聲音輕得一點都不會攪擾到她:“我想知道她怕什麼。”

 馬修醫生有些意外他提出的問題,輕輕揚了下眉毛:“我還以爲你更關心她有多喜歡你——”

 他開了半個玩笑,迎着面前來自中國的年輕人格外嚴肅的視線,也跟着認真下來,不再調侃:“你大概也知道,我們曾經爲她做過心理暗示和催眠,讓她忘記了一些東西。”

 “對她來說,她害怕的應當是一些能喚起回憶的特定事物。隨着暗示效果的減弱,這些特定事物的範圍會一點一點地增加,直到徹底拼湊成那些她忘記的東西。”

 馬修醫生沉吟着,翻開一頁筆記本:“比如擁擠混亂的人羣,爆炸的聲音,警笛聲和呼救聲……”

 他擡起頭,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他身上:“還有槍。”

 林暮冬手臂微微一繃。

 “我知道,你們射擊運動員的槍當然是和普通槍械不盡相同的,但人的思維向來是最不可控的東西。”

 馬修醫生已經對他的職業有所瞭解,身體稍稍前傾,語氣溫和下來:“我知道你的槍和你的小姑娘都對你很重要,但還是要做好準備——如果她也開始害怕你的槍,你要怎麼辦。”

 他曾經不止一次遇到過這種情況,警察和遭遇綁架的小女兒,動物保護志願者和曾經被猛獸攻擊的妻子,潛水員和曾經險些溺水的愛人……最重要人恐懼的恰巧是最重要的夢想,總是要做出些不得已的犧牲。

 有些人可能會康復,有些人可能會一直停留在某個階段,這個過程有多長,容易還是艱難,都是不可預測的。

 林暮冬沉默。

 除夕的晚上,葉父就曾經發消息和他提起過這件事。

 馬修醫生很耐心,語氣溫和謹慎:“要準備好選擇……”

 林暮冬垂着眼睫,空着的手慢慢攥起,又一點點鬆開。

 他靜靜坐了一陣,朝馬修醫生頷首道了謝,抱着沉沉熟睡着的小姑娘起身,出了治療室。

 ……

 接下來的幾天,葉枝莫名其妙地收到了劉教練有關“喜歡看什麼動畫片”、“喜歡什麼顏色”、“最喜歡的畫是哪一幅”等等一連串奇怪的問題。

 葉枝很迷茫,認認真真回答了一遍,試着問過劉嫺究竟是怎麼回事,卻始終都沒得到答案。

 直到三天後,林教練抱着那個很眼熟的鎏金拓龍純黑木製槍盒,鄭重地放到了她面前。

 他單手打開槍盒,呼吸微摒,瞳底隱約藏起些很不明顯的緊張,

 葉枝低頭,微微睜大了眼睛:“林教練……”

 小姑娘懵了,遲疑着探出手,小心地、安慰地摸了摸那柄看起來很像隨時想跳起來打人的範維克鮑c10式4.5mm氣手槍:“你確定……等治好手以後,要拿着畫了粉色小碎花的槍打比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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