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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給你,糖也給你》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陪你

 小姑娘的套路來得猝不及防。

 還完全沒來得及回過神究竟發生了什麼, 私自加大工作量、又不聽話偷跑過來的林教練已經被葉枝按着肩膀坐直,一本正經地教育起來。

 “不勞逸結合,訓練那麼忙,又自己加工作。”

 “不好好休息, 還不好好睡覺。”

 “偷跑出來都不提前和我說。”

 她的嗓音溫溫糯糯,還帶着一點兒噩夢過後的啞,一邊認真唸叨林教練,一邊一下一下輕輕戳他的肩膀。

 林暮冬聽了一會兒才緩過神, 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垂下眼睫看着她。

 小姑娘就坐在他懷裏,好好地,精緻柔軟的眉眼舒展着, 眸子清亮。

 他的心漸漸重新安穩下來, 所有的緊張和焦灼都像是被一隻手軟綿綿地拂乾淨了,只剩下融融的微溫,充斥着他身體每一寸角落。

 一點極度繃緊後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懶洋洋的安穩倦意,終於順着縫隙, 在又輕又軟的說話聲裏悄悄冒頭。

 ……

 葉枝還在認真地批評教育林教練,一擡頭,聲音忽然輕下來。

 小姑娘閉上嘴巴,兩條胳膊鑽進他脅下,滿滿抱住他,小心地晃了晃:“林教練。”

 林暮冬身體不自覺地一沉,倏地驚醒。

 他太放鬆了, 這一晃神甚至連初醒的警惕都沒能提起來,心跳微快,坐了一會兒才漸漸緩過神,輕輕摸了摸胸口的小腦袋:“對不起。”

 他坐直,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你說,我好好聽。”

 葉枝心疼得不行,抿着脣從他懷裏鑽出來,拉着他往牀上拽:“地上不舒服,上來躺着睡。”

 林暮冬被她抱着胳膊拉了兩下,撐着牀沿站起來。

 這間房只有一張大牀,葉枝不由分說按着他坐下,又替他把被子掀起來:“你好好睡,我不困了,你要先好好地睡一覺,有什麼事我們回頭再說。”

 她蜷着腿坐在牀上,小小的一隻,眉眼都又嚴肅又認真地扳起來,不知道累似的來回忙忙碌碌。

 林暮冬俯身,攏住她的手:“我不想睡了。”

 葉枝微怔。

 “不想睡了。”

 林暮冬側坐在牀上:“想多看看你,想聽你說話。”

 他眼下還有倦色,瞳光卻已經沉靜清明,靜靜盈着她:“你說我,我喜歡聽。”

 葉枝忍不住泄了氣,噗地笑出來:“怎麼還人喜歡挨說呀……”

 林暮冬握着她的手不放,葉枝也不捨得叫他鬆開,撐着胳膊,蹭着往前挪了挪。

 牀很軟,牀墊大概是彈簧的,她一動彈,就跟着上下輕輕顛起來。

 小姑娘嚇了一跳,身形一歪,沒等一頭摔進被子裏,已經先被一條手臂穩穩抱住。

 襯衫剪裁得很合體,輕易就勾勒出下面肌肉勁韌流暢的線條。

 體溫暖融,帶着乾淨的洗衣粉味道,很熟悉地裹着她,把她整個抱起來。

 葉枝趴在他胳膊上,眨了眨眼睛,心跳忽然微快。

 這個姿勢並沒有問題,但場景一跟牀和深夜連在一塊兒,忽然就變得莫名有點奇怪。

 有某種她到現在還很陌生的、溫存到有一點兒曖昧的奇異溫度,一點點透過交疊的衣料,蔓進很安靜的暖黃色燈光裏。

 葉枝本能地攥住了他的袖子:“林暮冬……”

 林暮冬怕她一不小心滾到牀下,及時把小姑娘抱了起來,俯身仔細地放在牀頭,循聲擡眸:“嗯?”

 已經領教過林教練對戀愛認知的匱乏程度了,葉枝被眼前的氣氛弄得有點緊張,又擔心是自己想得太多,本能又往他懷裏藏了藏:“你——你爲什麼要訂大牀房啊……”

 林暮冬胸口驀地窒了下,微微低頭。

 小姑娘軟綿綿的,有一點兒燙,埋着頭往他懷裏不住地拱。

 她的嗓音又輕又軟,溫暖的氣流被她呼出來,輕柔糾纏着,落在他的皮膚上。

 曾經被按下的奇異酥麻又泛起來,一點點蠶食着他的心神。

 林暮冬不自覺地收了下手臂,張了張口,聲音微啞:“不是我,是伯母定的。”

 葉枝其實已經有預感了,不知是放鬆還是什麼別的感覺地輕輕嘆了口氣:“這樣呀——”

 她的話音忽然頓了頓,錯愕地仰起臉,慢慢睜圓了眼睛。

 林暮冬是很少會用到伯母這個詞的。

 他的交際圈很窄,幾乎只停留在射擊隊內,不會去拜訪認識什麼人。而且過來找她這種事,他也不可能會去主動和別人說。

 除非……這個別人是她的媽媽。

 家庭羣裏爸爸被撤回的一連串消息,還有媽媽忽然發的零花錢紅包都有了解釋。

 她媽媽給他們訂了一間大牀房。

 葉枝石化在林暮冬懷裏,有些費力地一點點消化着這件事,依然不敢置信地擡起頭,纔要說話,林暮冬的下一句卻已經一絲不苟地接上來。

 “還有另外一間。”

 林暮冬抱着她,替她把被子一絲不苟蓋好:“等你不怕了,我過去住。”

 葉枝:……

 林暮冬:……

 林暮冬:?

 葉枝:Q□Q

 葉枝迅速按滅了自己亂七八糟的想象,說什麼也再不好意思擡頭,整個鑽進被子裏,飛快蜷成了小小的一團。

 她的心臟還砰砰跳着,整張臉都止不住地燒起來。

 啊啊啊啊她都在想些什麼……

 被舍友們苦口婆心教育着保護自己,反而陰差陽錯懂得了一堆不該懂的東西。

 小姑娘一不小心就超了林教練的小推車,這會兒已經羞得擡不起頭,抱着腦袋縮在被子裏深刻反省,咕嚕嚕滾了一圈。

 身邊靜了一會兒,很溫柔的力道隔着被子覆下來,精準地輕輕落在她背上。

 葉枝眼淚汪汪地嗚了一聲。

 林教練一定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知道了大概也不會懂,懂了之後倒是大概率很可能會被嚇跑……

 她正憂心忡忡地想着,那隻手已經把她整個端過來,一點點地、輕柔地剝開了外面的被子。

 小姑娘臉皮薄,咬着嘴脣又要躲,肩膀卻已經被輕輕錮住,整個人被圈進了個很溫暖的懷抱。

 “所以……”

 林暮冬嗓音有些不太明顯的啞,掌心覆上她的發頂,把她整個按進懷裏。

 他微微低頭,貼着她的耳朵,發出一點低柔輕緩的氣聲,悄悄話似的:“還害怕嗎?”

 葉枝怔了怔。

 她一點一點擡起頭,睜大眼睛看了林暮冬一會兒,心裏忽然悄悄痠軟下來。

 她知道林暮冬爲什麼即使已經這麼累,也一定要撐着不肯睡,還要繼續聽自己訓他了。

 射擊隊裏有那麼多的事,那麼多的工作要做。他把工作提前趕完,千里迢迢地飛過來,就是想來看看她,和她一起過年。

 他想和她待在一起,又不捨得她害怕。

 葉枝慢慢攥住他的手,咬着下脣的力道也不自覺跟着重了一點兒。

 “不要咬。”

 林暮冬蹙起眉峯,食指屈起來,輕輕碰上她被咬得泛白的下脣:“會疼,想咬就咬我。”

 他的手有一點兒涼,在她的下脣上輕輕一印,像極了一個溫柔至極的吻。

 葉枝心裏還有點難受,放開咬着的嘴脣,腦袋往下耷了耷,脣片輕輕碰在他的手指上。

 她埋着頭,軟糯的話音一半兒藏在嗓子裏,悶着聲含含糊糊:“還……有一點兒怕。也不是特別的怕,你不要擔心,但是還有一點兒,就是很小的一點兒……”

 還是有一點怕,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走了。

 她說一個字,嘴脣就輕輕蹭他的手指一下,像極了一個接一個的,蜻蜓點水似的柔軟又清涼的吻。

 林暮冬凝注着她,氣息慢慢滯緩。

 小姑娘對自己這個動作全無自覺,只是習慣性地往他身上借力,深吸口氣想要把話說出來,才一擡頭,林暮冬的吻卻忽然覆下來。

 葉枝呼吸一窒,本能地把低嗚聲憋了回去。

 林暮冬的呼吸聲有些粗重,深深吸氣深深呼氣,氣流綿長地打在她露出來的鎖骨上,有點重,像是已經把某種情緒忍了很久。

 他抱起她,一點點的,試探着分開她的脣瓣。

 葉枝輕輕吸了口氣,微仰起頭,閉上眼睛。

 小姑娘顫巍巍的,偏偏又不能更勇敢,纖細白皙的脖頸拉得柔軟修長,用力攥着他的袖子,追着他寸步不退。

 林暮冬手臂錮在她背後,瞳色漸深。

 脣齒相交,舌尖抵着廝磨舔舐,溼潤溫軟,一點點地探過口腔。

 他的呼吸急促滾燙,偏偏落在動作上卻又不能更溫柔小心,含着她的舌尖,輕輕糾纏。

 ……

 不知道過了多久,林暮冬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忽然向後撤開,及時一把撈住了小姑娘軟綿綿滑下去的身子。

 葉枝癱在她懷裏,眸子盈得全是水汽,快要窒息了似的,拼命地大口大口喘氣。

 其實差一點兒就要窒息了。

 林暮冬氣息同樣有些亂,把她整個護在懷裏,一點點地輕輕拍撫,嗓音微啞,摻了一點極致溫存的無奈:“喘不上氣,怎麼也不和我說?”

 葉枝趴在他懷裏,咳嗽着拼命喘氣,眼前視野都模糊了,聞言還是忍不住悲憤擡頭,睜大了眼睛譴責地看了他一眼。

 還問她。

 說了他一定又忽然停下了。

 說不定將來還可能因爲她害怕忽然停下、因爲她疼了忽然停下、因爲她一不小心打了個噴嚏忽然停下。

 葉枝想想都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林暮冬被她瞪得微怔,試着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抱着她坐得更高了一點兒,拿掌側一點點替她擦拭着額頭細細的薄汗。

 他怕她會渴,想去給她倒點水,又不捨得就這麼放開她,索性把人也一起抱了起來。

 小姑娘好乖,軟綿綿一小隻,香香軟軟的,抱起來也一點都不覺得辛苦。

 她的衣服因爲剛纔的親吻有一點亂了,領口稍微敞開,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膚,骨骼纖細單薄,勾勒出精緻的鎖骨。

 林暮冬抱着她,瞳色又不受控地深了深,被他闔上眼,一點點按下去。

 水早燒好了,現在已經晾得微溫。林暮冬取出只紙杯,先倒了些水涮了涮,往另一個空杯子裏倒乾淨,又拿起水壺給她倒水。

 這些動作明明都再普通不過,叫他做出來,卻莫名顯得利落沉穩。

 他垂着睫,單手抱着她。一點看不出剛纔短暫的失控,頎長冷白的手指穩穩勾着水壺的把手,掌骨輪廓分明,有條不紊地做着眼前的事。

 葉枝好不容易喘過氣,輕輕咳嗽了兩聲,靠在背後寬展的肩上,腦袋枕着他的頸窩:“林教練。”

 林暮冬放下水壺,把那個紙杯拿起來,喂到她脣邊:“嗯?”

 葉枝輕抿了下嘴脣,低下頭,就着他的手乖乖喝了口水:“我那時候……”

 她的手指卷着袖口勾起來,小心翼翼的,嗓音輕得不仔細聽都聽不清:“很讓你擔心嗎?”

 林暮冬微頓。

 葉枝擡起手,隔着襯衫輕輕按上他的心臟。

 一直以來,林暮冬對自己的要求都嚴格到有些過於苛刻了。

 他已經習慣了禁錮自己的衝動,無論是什麼衝動——因爲一直以來都被灌輸着錯誤的念頭,堅信自己在無法自控的時候想做的一切都是錯的,所以他越是衝動,就越會下意識的壓制忍耐。

 念頭越是強烈,他就越是本能地去拒絕。

 於是有些原本其實並不是錯的、一點都沒有錯的事,也被他一併劃到了這個範圍裏。

 可今天他甚至已經忍不住了。

 葉枝一點點按着他的心口,那下面還在砰砰激烈跳着,一下追着一下拱着她的掌心,像是想要和她無聲地說話。

 林暮冬垂下視線,迎上小姑娘溼漉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點點頭:“很擔心。”

 擔心到必須要時時刻刻看着她,連隔開皮膚的衣料都嫌太過礙事,必須要清晰地碰觸到她,真實徹底地感覺到她。

 擔心到哪怕小姑娘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活潑明亮,也依然不敢放心,依然必須把她藏在懷裏。

 一直抱着,一直護着。

 林暮冬喉結輕滾了兩下,最終什麼都沒再說,只是把脣片輕輕貼上她的頭髮,放下紙杯,更深地把她往懷裏裹進去。

 葉枝藏在他臂間,額頭抵上他的頸窩,輕輕蹭了蹭。

 “其實——我都已經不記得發生什麼了……”

 葉枝垂下視線,聲音輕下來:“我猜我當初是遇到了什麼事,因爲它不好,所以我的醫生想辦法讓我忘掉了。”

 “發生的事是沒有辦法徹底忘掉的,遇到同樣的場景,還是會忽然就跳出來。”

 她的話音頓了頓,擡起頭。

 林暮冬看着她,漆黑眼瞳安靜專注,正靜靜聽着她說。

 “所以我——我想再去看一次醫生。”

 葉枝心臟輕輕跳了跳,按着他心口的手一點點挪着,把他整個抱住。

 林暮冬曾經遇到過一次不合格的醫生,給他種下了不好的暗示——不光是這些暗示需要用很長時間來化解,連帶林暮冬本人,也會因爲這樣的經歷而本能地抵觸繼續去接受治療。

 她曾經問過柴教練,在至少近半年的時間裏,每次說到治療,林暮冬的迴應都是“沒有必要”。

 他是不想再看醫生了的。

 葉枝其實也不清楚自己這樣的選擇對不對,可唯一的機會擺在面前,她還是本能地一點兒都不捨得放棄。

 屋子裏靜悄悄的,呼吸聲纏綿着細緻糾葛,暖黃色的燈光落下來。

 小姑娘的手指摸索着,一點點鑽進寬闊的手掌裏,輕輕牽住他,鼓起勇氣:“林教練……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林暮冬的手微微一僵。

 他垂下眼睫,脊背無聲地僵了下,像是被她的話勾不受控地起了某種情緒,又緩慢地壓下去,重新埋進瞳底的靜水流深裏。

 葉枝屏息等了一會兒,心裏的念頭一點點淡了。

 她努力揚了揚脣角,細細彎起眼睛,又主動握住他的手掌:“沒關係呀,我知道你好忙的。那你就去忙,我其實一點事情都沒有的,說害怕就是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兒……”

 她不想給她壓力,聲音又輕又快,絮絮念着,想到什麼說什麼。

 還沒說完,剩下的話卻忽然被一個吻輕輕吞下去。

 林暮冬回握住她的手。

 他吻着她,因爲剛纔的綿長親吻而染上微溫的脣輕輕碰着她的,嗓音輕柔:“好。”

 葉枝怔了下,擡起眼睛。

 黑瞳朗靜,滿滿盈的都是她。

 林暮冬看着她,眉峯輕輕彎了下,很柔軟,寧靜得像是新雪後安靜的初晨:“不怕,我陪你去。”

 她的小姑娘不知道,只要她說了,他其實什麼都能做。

 她牽着,他就跟她走。

 她笑一笑,他就把心剖開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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