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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無罪證》第160章
☆、160. 莫比烏斯環【32】

  陳智揚的車剛進警局大門,就見兩輛警車從地庫開出來,一前一後的駛嚮往門口。陳智揚不得不倒車退到大門外,給兩輛出勤的警車讓道兒,攔住後面的一輛,放下車窗問道:「怎麼回事兒?」

  刑警道:「楚隊長的人在姜偉小區外失聯了。」

  「喬師師?」

  「嗯,我們先過去了,陳隊。」

  陳智揚揮揮手,兩輛警車相繼呼嘯而過。

  「喬師師失聯了?」

  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賀丞坐在副駕駛問道。

  陳智揚憂心的擰著眉:「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如果喬師師出事了,那楚行雲想必相當不好過。陳智揚還沒把車停穩,賀丞就打開車門下車了,快步走進警局辦公樓。

  三樓一間會議室外站著幾個國安局的人,一人還把手搭在門把上,想推門又不敢推的樣子。

  賀丞走近的同時,聽到裡面傳出動靜不小的爭吵聲。

  「誰在裡面?」

  他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問道。

  國安道:「賀科長和楚隊長。」

  賀丞試著開門,但是門把扭不動,看來門從裡面被鎖住了:「他們兩個怎麼了?」

  「快打起來了。」

  賀丞扭門把的手一頓,轉頭問他:「誰打誰?」

  國安:「......好像是楚隊長動的手。」

  賀丞當即撒手,鬆開門把,掏出一張紙巾擦拭著手指淡淡道:「那就讓他們打一會兒。」

  國安:......

  陳智揚來遲了一步,就聽到賀丞的那句風涼話,心說這倆可真是親兄弟。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擰動門把推開房門。

  裡面離打起來還早,楚行雲和賀瀛中間隔了將近兩米的安全距離,楚行雲陰沉著臉,怒容滿面。賀瀛皺著眉,一臉煩躁不耐。

  見門忽然被推開,賀瀛喝道:「都出去!」

  陳智揚有眼色,見狀連忙要關門,不料賀丞撥開他的手臂走了進去,末了還把門從裡面關上了。

  賀丞關上門,轉身走到楚行雲身邊,看了他一眼,又看向賀瀛,輕飄飄的問:「吵什麼?」

  楚行雲把捏在手裡的一顆子彈遞給他,然後盯著賀瀛冷冷道:「我的人在姜偉死亡現場發現這顆子彈,但是槍卻消失了。我懷疑三名死者和這把丟失的手槍有關,而且死在三輔路的海軍,也和這把槍有關。」

  從小生長環境異於常人,賀丞對槍械還算了解,看到子彈就想到了配套的槍支:「是九五式手槍。」

  楚行雲唇角一斜,盯著賀瀛似笑非笑道:「沒錯,還是剛出廠子的新槍,要麼是軍工廠,要麼是私廠。既然牽扯到了一名海軍,那就很有可能是軍工廠。」

  說著,他看了賀丞一眼,語氣緩和了許多:「可能他回來的原因也和這把槍有關。」

  楚行雲口中死在三輔路的海軍,賀丞還是頭一遭聽說,把楚行雲話中的信息聯繫起來,死去的海軍,丟失的手槍,讓他 立刻意識到賀瀛重返銀江的用意根本不是為了他,更不是為他給他過什麼生日。

  但是賀瀛至今沒有說出他的目的,讓他感到這件事或許遠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

  「你們不是結盟了?」

  賀丞在他們之間掃視一圈,實在不能理解這兩個人明爭暗鬥勾心鬥角到底是為了什麼。既然是盟友,坐下來把話一言一語的說清楚不就行了?總是一個提放著另一個,虛與委蛇貌合神離,都是蛇鼠一窩的心思。

  他最厭煩跟人打這樣的交道,也最煩看別人在他面前玩弄這樣的手段,就算是楚行雲和賀瀛也不例外。

  賀丞把子彈扔到賀瀛身上,抹去沾在指尖殘留的一絲□□味,擰著眉不耐煩道:「楚行雲對你沒有隱瞞,為了公平起見,你也不應該再對他隱瞞。他跟你是同一個陣營,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連他都防著,你不信任他?如果你不信任他,當初就不應該允許他的人參與調查,現在他的人出事了,而你始終瞞著自己的目的,這對他不公平。你應該信任他,並且給他知情權。」

  這番話說的邏輯通順,有理有據,楚行雲不禁看了賀丞一眼以示讚賞。不管這招對賀瀛有沒有用,賀丞肯幫他說話,他已經很欣慰了。

  楚行雲接上他的話接著說:「喬師師已經失聯了兩個小時,劉蒙說她失踪前去姜偉家裡找東西,我相信這個東西也和那把槍有關。顯然你是知情的,你知道喬師師找的是什麼東西,如果你不告訴我,那我就自己查。我的人,我不指望你幫我救,我只有一個要求,不管我用什麼辦法查,查到什麼東西,你都無權干涉。」

  說完沖他一笑:「再見,賀科長。」

  楚行雲乾淨利落的轉過身走向門口,還捎帶手的領走了賀丞。

  在他開門的前一秒,忽然聽到賀瀛道:「回來吧,我們聊聊。」

  賀瀛嘆了聲氣,一副疲於應付的無奈模樣,在沙發上坐下,然後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楚行雲爽快的折回去坐在對面,率先問道:「你回來是為了那把槍?」

  就在剛才,老底兒已經被他兜了個底兒掉。而且楚行雲還威脅他,不告訴他'內幕',他就自己查。賀瀛還真擔心造他報復,把一些應該藏在黑箱子裡的線索昭告天下。楚行雲的確不可控,他的不可控在於對他真相過於的執著。既然他那麼想知道內部,那就索性告訴他也無妨,起碼可以保住和他的'盟友'關係,真正把他變成自己隊伍裡的一員。把不可控的因素牢牢捏在手裡,才好控制他。

  楚行雲以為他妥協了,萬沒想到緊要關頭賀瀛還有心思玩心術,看似是自己進攻有效,其實對方在以退為進。

  賀瀛看著他不急不緩道:「不是一把,是一批。」

  一個量詞的不同,直接影響這場談話質量。楚行雲立刻想起他曾作出的推測,一個槍支走私團伙。沒想到接下來賀瀛的話,遠比走私槍械更加駭人聽聞。

  「十月十三號,從海軍特種作戰旅訓練基地運往維和地區支援當地政府的一船武器彈藥被劫。是一夥僱傭兵幹的,做的非常乾淨,現場只留下一只紙船。」

  這短短一句話包含的信息量著實巨大,楚行雲還在消化,就聽賀丞問道:「紙船,是賀清?」

  賀瀛看看他,點頭:「事發後,我們向僱傭兵逃離的方向派出搜查人員,一直查到銀江。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死在三輔路的那個海軍,就是搜查人員,線索斷在了一個死人身上。」

  楚行雲沒有蠢到問他為什麼不多派幾個人,找一批丟失的軍用武器,相當於黑箱行動。一旦暴露,難免要割去幾頂官帽。

  「這批槍械的直接負責人是賀將軍?」

  他問出最關鍵的一個問題。

  賀瀛承認的倒也灑脫,無奈的笑道:「是啊,不然我忙活什麼呢?如果找不到這些武器,一旦在黑市流通面世,到時候兜都兜不住。賀家的劫,就不遠了。」

  雖然他說的雲淡風輕,但是其中蟄藏著呼之欲出的巨大隱患。

  楚行雲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看向坐在他身邊的賀丞:「賀清有沒有跟你提到過那批槍。」

  賀丞疊著腿,胳膊撐在沙發扶手上,掩著嘴唇和下顎正在出神。聽到楚行雲問他,目光微微一閃,道:「沒有,他只告訴我——」說著,他忽然停住,看向對面的賀瀛:「他要毀了賀家,向我們每一個人復仇。」

  賀瀛有所預感般,抬眼和他的目光接了個正著,各懷深意。

  楚行雲沒留意他們的眼神交流,糟心道:「你們到底怎麼著他了?他為什麼這麼恨你們,非得親手把你們家滅了才行?」

  他已經從賀瀛口中得知,他們的媽媽生下雙胞胎後不久就和賀將軍離婚。母親帶走了賀清,賀丞留在了一號院。沒過幾年,他們的母親另覓佳偶,跟著一個老外移民結婚過新生活去了。賀清就變成一個既沒爹又沒娘的孩子。直到他七歲那年,花銷漸漸大了,而且賀清身上小毛病不斷,不好管教也從來不聽管教,爺爺奶奶管不住他,就想把他扔給賀家管教,於是才有了中秋節閔小舟'失足'落水一事。

  賀清僅在一號院待了十幾天,這十幾天裡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能讓一個孩子對一個家庭萌生出恨意。

  賀瀛比他更糟心,這些天也仔仔細細的想過,當年到底哪裡對他不住,思來想去也沒個答案,只道:「閔小舟死後,我們給他做過心理測試,他沒有同情心,感情感知能力為零,具有反社會人格。」

  楚行雲當然知道賀清的人格不正常,反社會人格雖然從童年時就初見端倪,但是也和從小的生長環境有關。賀清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致使自己的人格扭曲到這種地步。

  難道也是因為家庭成員的缺失,家庭環境的畸形,造成他的人格扭曲?

  想到這兒,他不免又聯想到了賀丞,賀丞從小的成長環境也是畸形,且缺失成員。賀清從小失去了母親,他同樣沒有,他們的爸爸也常年住在軍區,連年都沒有在家過幾回,想必他們的母親也是因為這一點才提出離婚。賀丞和賀清相比,只是多了一些優渥的物質條件。不,不是一些,是很多很多。

  他又想起當年來到賀家,第一次見到賀丞時的情形。雖然當時賀丞年紀小,但活脫脫的像個小王子,滿身矜貴的氣質,好像生來高人一等。不知道成長環境和賀丞天壤之別的賀清第一次進入賀家,第一次見到賀丞的時候,會不會在賀丞高人一等的氣質面前,自慚於自己的低人一等。

  或許正是賀丞激起了他的自卑,和嫉恨。才使他感到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從而仇恨賀家每個人。而他的仇恨,正是從賀丞開始。

  楚行雲提出的問題把他們每一個人都問住了,賀丞也在回想當年和他相處的每一幕,試圖在其中尋找讓他瘋狂的蛛絲馬跡。遲遲才察覺到楚行雲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一直在盯著他看。

  賀丞轉頭迎上他的目光,問:「看什麼?」

  楚行雲身子一斜,朝他靠過去,笑道:「看我的小少爺為什麼這麼優秀。」

  賀丞目光沉靜的看著他,雖然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但還是心領神會的接招了,微微笑道:「我優秀?」

  楚行雲抬起一根食指輕輕挑起他的下巴,道:「簡直人見人愛。」

  賀丞好整以暇看著他,笑問:「包括你嗎?」

  「你說呢?」

  賀丞忽然握住他抵在自己下顎的手指,拉下來按在沙發上,然後傾身向他靠近,附在他耳邊低聲道:「我不知道,你證明給我看。」

  楚行雲被他這低低沉沉酥酥軟軟的氣音一撩撥,當真有點難把持,鬼使神差的順著他的話就往下接了:「你想讓我怎麼證明?」

  賀丞低低一笑,嘴唇不經意似的擦過他的耳垂,道:「很簡單,今天晚上你只要——」

  才聽了兩三句,楚行雲就被麻倒了耳根子。無意間瞥到了一臉尷尬的賀瀛,忙把賀丞推開,清了清喉嚨道:「別鬧。」

  賀瀛笑說:「不礙事兒,我出去,給你們騰地方。」

  他剛站起身,就聽外面有人敲門,一人在門外喊道:「賀科長,遊戲通關了。」

  楚行雲一聽,連忙起身朝門口走去,拉開房門率先走進隔壁會議室。一個技術員面前的電腦已經不是遊戲畫面,而是一個網站。楚行雲站在電腦前,按住鼠標往下劃動。

  網站做的很規整,裡面有不同的版塊,還有許多暗藏的'房間'。他隨便找了一個房間進去,霎時被滿屏的血光糊了一滿眼。

  越往下看,越觸目驚心,裡面排佈了數不清的照片,全是死相各異的屍體,和一些肢解的殘骸。不僅有照片,還有許多視頻。他隨便撥了放一個視頻,一個赤裸的女人乍然出現在畫面中,她身處四壁暗黑的房間內,被綁在一把鐵椅上,身上纏著幾條電路,手裡拿著一隻遙控器。她每次按下遙控器,身體就隨著電流劇烈顫動,而她臉上卻露出既痛苦又滿足的笑容......

  這個網站是性虐,自虐,和虐殺者匯集的天堂。

  幾個女警員看到那些照片,和他播放的視頻,抑制不住生理反應強忍著噁心退到了一邊。從頭到尾淡定觀看的只有楚行雲,還有站在他身後的賀丞和賀瀛。

  網站是全英文的,每個房間都有一個上傳者,也就是房間的主人。楚行雲很快搞清楚了這裡的規則,進一間房間就要充值交費,數目還不小。好在技術員已經申請了一個賬號,他從房間裡退出去,找到一個掛著一隻黑色蝴蝶標誌的鏈接入口,幾乎用光了賬號裡的所有錢才得到進入房間的授權。

  這個房間裡依然是一些照片和視頻,不出意外的,楚行雲在一行行女孩子赤裸的屍體照片中看到了四五張在失踪者檔案中見過的臉龐。其中一個被放在一張沾滿血污的透明塑料布上的女孩讓他印象深刻,是夏星瀚為之復仇的對象,陳蕾。

  陳蕾面色青烏,四肢大敞著躺在一張墊著塑料布的長桌上,脖子和手腳上纏繞著鏈條,身體上佈滿皮開肉綻的傷口。而她周圍有序的站了五個身形年輕的男人,他們都帶著一張冷冰冰的蝴蝶面具,像死神般圍繞著已經死去的女孩兒,手上沾滿了血跡。

  看著這些他熟知姓名,消失在失踪者名單中的女孩兒的屍體,楚行雲清楚的察覺到他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顫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騰,他心裡忽然湧出巨大的挫敗感和無奈。他已經不在乎那五個帶著蝴蝶面具的男人是誰,他在仔細辨認每一個女孩兒的臉,試圖為她們的屍體尋找已經丟失的姓名。

  賀丞不知不覺的走到他身邊,陪著他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指著畫面中的一個人道:「這是江召南。」隨後又移到另一人身上:「他是鄒玉珩。」

  雖然他們帶著面具,但是單憑身形,賀丞還是能輕易認出。

  楚行雲按照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穿著白襯衫,帶著蝴蝶面具,被畫面定格在陳蕾身邊的江召南。還有彎下腰,隔著蝴蝶面具,作勢親吻陳蕾額頭的鄒玉珩。

  「......把這張照片打出來。」

  楚行雲忽然道,然後指著畫面中江召南被挽到手肘,手腕上露出的一隻銀色手錶:「查清楚,這是什麼錶。」

  賀丞立刻道:「是他爺爺送給他的定製手錶,他一直帶在身上。」

  忽然,賀丞雙目一睜,往前一步彎下腰仔仔細細的盯著'房間主人'一欄:「Giordano Bruno?」

  楚行雲看向他:「怎麼了?」

  賀丞盯著那行英文看了許久,目光劇烈顫動,咬了咬牙才勉強保持平靜道:「這個人,就是鄒玉珩介紹給我在布爾達威亞開工廠的德國人。」

  楚行雲連忙繼續翻找照片,找到一張五個男人正面面對鏡頭的合照,發現他們的面具也有機關,額頭上都刻著一個字母,字母就是他們的代號的首字母。五張面具中只有鄒玉珩的面具上刻了一個「G」。

  賀丞同樣發現了這一點,冷笑道:「難怪他總是拖延安排我和這個德國人見面,竟然是他自己。」隨後,他對賀瀛道:「既然鄒玉珩有問題,那我們的合作就有問題。賀清又和鄒玉珩有聯繫,鄒玉珩和我唯一的合作就是布爾達威亞的工廠,或許賀清也和這個工廠有關係。」

  他在短短時間內分析出的前因後果是目前唯一能夠解釋他和鄒玉珩,賀清之間的關係的因果相接。賀瀛不得不重視,忙問:「他現在在哪?」

  此時楚行雲的手機響了,他走到一邊接電話,片刻後掛斷電話走到賀瀛面前,道:「他正在回銀江的路上,四十分鐘後下飛機。要配合我抓人嗎?賀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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