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怎麼說?”玄玄接過話問。
“莊亦揚自知孤掌難鳴,必然會找幫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而丁財神方面他這麼做是下策,人在這裡失蹤,他有責任,他應該不會冒動搖根本之險,所以我認為雙方都有可能,一半一半,這要待事實證明。”
“那我們要採取什麼行動?”
“等,他會主動出面。”
果然,沒多久,丁財神便已匆匆來到。
古二少爺示意玄玄和妙妙留在廂房,他自己招呼了財神入上房明間,雙方坐定。
“閣下有何發現?”佔二少爺開口。
“沒有。”
“土城明裡寬鬆,但暗地裡卻相當嚴謹。”
“不錯,不是老夫自詡,的確是滴水難透。”
“在此地絕對安全麼?”
“對!”丁財神的眼神裡充滿了自信。
“這是對外人而言,如果是自己人搗鬼呢?”
“這……丁一丁二的故事不會重演。”
“可是已經上演了。”古二少爺語氣保持平和。
“二少爺說這話的意思是……”
“兩位姑娘已經失了蹤。”
“有這等事?”丁財神霍地站起身來,雙目圓睜,似乎相當震驚。“兩位姑娘失了蹤?這……這……”
“對,就是本人離開的短短時刻裡。”
“這怎麼可能。”丁財神以手撚鬚,眼裡棱芒閃閃。
“二少爺不是留了位手下在此地照料麼?難道三個人……”
“不,失蹤的只兩個,一個被制,本人對這名留守的很有信心,竟然在毫無警覺的情況下受制,這下手的功力並非等閒,而整個事件分明是有計畫的行動,不解的是在大白天戒備又嚴謹之下如何離開而不被發覺。”古二少爺利刃般的目光直盯在丁財神臉上,以觀察對方的反應。又補充了一句道:“閣下對此事有何看法?”
丁財神臉上的肥肉抽動,許久才開口。
“二少爺懷疑是老夫所為?”
“在真相未白之前,是該多方面揣測。”
“老夫尚不至如此幼稚。”
“那就是說,是莊亦揚的傑作了?”
“極有可能。”
“我懷疑莊亦揚會有這麼大的能耐。”古二少爺不疾不徐地說。“莊亦揚現身土城是閣下得自手下的訊息,而‘武林公子’與莊亦揚先友後敵往來極深,他說傷他的並非莊亦揚本人,這點本人相信,門士英絕不至認錯人。”
“二少爺依然懷疑是老夫所為?”
“希望閣下能擺出反證。”古二少爺語氣已經轉厲。
“難道會是……”
“會是什麼?”古二少爺追問。
丁財神沉吟了片刻。
“老夫將全力查證。”他沒正面答覆,顯然這半句話裡另有文章。
“閣下經營的是賭城,這一博可是豪賭?”
“什麼意思?”
“因為閣下押的賭注是身家性命和基業,如果事實證明是閣下玩的遊戲,這一輸可就永遠翻不了身。”
丁財神眼裡的棱芒又現。
“二少爺這是威脅麼?”丁大小姐姍姍步入。
“不管做何解釋,我說的是真話,絕無折扣。”
“我已經徹底查證過,沒人發覺此地發生的事,連任何可疑的徵兆都沒有,兩位姑娘像是突然消失的,太不可思議了。能做得這麼幹淨利落,簡直令人難以置信。二少爺,我與家父提出保證,一定有個交代。”
“空口無憑,姑娘幾時有交代?”
“毫無線索,我無法定下時限。”
“那是要我無限期等下去?”
丁大小姐皺眉望向她父親。
就在此刻,店老闆匆匆來到。
三個人的目光投注向店老闆。
“主人,已經查到線索。”
“什麼線索?”丁財神雙眼發亮。
古二少爺和丁大小姐也精神大振。
店老闆先調勻一下呼吸,使激動的情緒和緩下來,然後才開口道:“首先是送酒飯的小子發現西耳上房住的兩位客人被剝去了外衣躺在床上,經過追查,察覺曾有兩位客人坐二少爺那輛棄置在外院的馬車不見了,而套馬駕車的竟然是店裡的管事.李三……”
“我明白了,兩位姑娘被改扮成西耳房的客人,然後坐馬車堂而皇之地離開。哼!李三竟然敢造反。”
古二少爺吐了口氣,妙香君和花靈是剛脫虎口又入狼群,這套把戲丁財神和莊亦揚都玩過,對方到底是誰?
“主人,李三沒造反。”
“怎麼說?”
“李三和馬車在五里路外發現,李三是在心神受制之下被利用的。對手這一招真絕,利用李三駕車,所有負責警戒的都被瞞過了。”
丁財神氣得吹鬍子瞪眼,只差沒跺腳。
“掌櫃的。”古二少爺開了口。“李三在受制之前,可還記得跟他碰過面或是對他下手的是什麼人?”
“不記得,毫無印象,他只記得他在房裡熟睡,醒來的時候是被擺平在馬車上,中間的經過是一片空白。”
古二少爺吐口氣,這的確是怪事,如果照情況推測,李三是在睡夢中突然受制,然後便身不由己,這種手法江湖上並不罕見,莊亦揚行事一向不擇手段,如果是他所為,他當然做得出來。可是,又安知不是丁財神弄的玄虛?說不定門士英也是這樁詭計中的受害者,因為他曾說下手的是蒙面人,但體形不類莊亦揚。
“閣下的看法如何?”古二少爺若有深意地問。
“這是想不到的意外。”
“可是事情發生在閣下的地盤上。”
“老夫會負責的。”
“那本人就在此坐等啦。”
“請安心住下,只是別嫌怠慢。”
“閣下去辦自己的事吧!”
丁財神抱了抱拳,與店老闆同時離去。
玄玄和妙妙步了進來。
“二少爺,我們真的坐等?”
“你兩個去協助查探,丁財神恐怕對付不了那姓莊的小子。”
“好!”玄玄應了一聲,與妙妙相偕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