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莊亦揚不是已經死了麼?死人是不會復活的。”
“那你是誰?”
“以後你會知道的。”
“為什麼要綁走我弟弟?”
“讓你活得快活些。”
“魔鬼!”
“不錯,我是魔鬼,但你也是,你那死去的老爸也是,嘿嘿嘿嘿……”一陣令人顫慄的詭笑之後又接著道:“妙香君,記得那曾經跟你山盟海誓的聞天浩麼?當然,你應該記得的,因為你們已經訂了親,即將成為夫妻,可是他死了,死得很冤。”
“你……”妙香君後退了三四步,搖搖欲倒。
“我再說一遍,聞天浩,他死不瞑目。”
“你……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這點我不會告訴你。”
“聞天浩跟‘幕阜五鬼’決鬥,結果兩敗俱亡,這場決鬥有不少人目睹,怎能說他是冤死?”
“不錯.有人目睹,但那是在全部陳屍之後,聞天浩當時搏殺五鬼,身負重傷但還有救,想不到有人乘危予以擊殺,這也有人目睹,很不幸聞天浩在斷氣之前叫出了凶手的名字,你想知道凶手是誰麼?”
“誰?”妙香君慄聲問。
“是你那死鬼父親范江陵!”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妙香君高聲大叫。
“你說不是並不能改變事實。”
妙香君突然一挺嬌軀,衝出廳門,戟指蒙面人道:“莊亦揚。武林中再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樣卑鄙的小人了,你竟然拿一樁人所共知的江湖事件翻出來當藉口,顛倒是非黑白,還辱及先父。你以為我怕了你?”一縱身飛撲過去。她是突然省悟示怯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使對方得寸進尺,更形張狂。
同一時間,五六條人影奔到,為首的是老管家馮七。
蒙面人疾閃而沒。
妙香君撲了一個空。
“追!”馮七大喝一聲,率眾追了下去。
妙香君呆呆地站著。
層光熹微中。
莊亦揚的空墓邊,古二少爺和玄玄聽完了妙妙所述范府所發生的事件始末。
“少爺,那蒙面人真的會是莊亦揚麼?”
“唔,讓我想想。”古二少爺思索了一陣之後,悠悠地道:“極可能是,門士英判斷可能沒錯,照我想,莊亦揚投瀑自殺只是演戲,以他的功力絕死不了,而那具容貌被毀的屍體是事先準備好了的,那兩個熱心善後的漢子應該是他的手下,埋屍之後。又悄悄把屍體挖走,以防萬一被人認出不是他,當然。他賴以成名的‘金劍’又已回到他的手中,接著他開始了報復行動。”
“可是,在此地出現準備毀墓盜劍的蒙面人又如伺解釋?”妙妙說。
“這太簡單了,他一定知道我們來這裡,故意表演這一手,他料定我們會阻止他毀墓,這一來,他便有了目擊證人,更能掩護他的真正身份,少爺也不會找上他。”玄玄洋洋得意地回答了妙妙的問題。
“我又不是問你,你多什麼嘴?”妙妙發了嬌嗔。
“祖奶奶,難道我說的不對?”玄玄有意“逗”。
“哼!自作聰明,你以為你是老幾?”
“你是老幾我就是老幾,我倆相稱對等。”
“好啦。”古二少爺抬手止住兩人鬥嘴。“玄玄說的不無道理,我剛剛也是這麼想,除此之外無合理的解釋。”
“怎麼樣?”玄玄歪起頭。
“臭美,三分顏色開染坊。聞天浩的事又怎麼說?”
“正如你轉述妙香君所說的,莊亦揚故意挖一碗冷飯加配料來炒,使妙香君迷惑而達到掩飾身份的目的。”玄玄自有他的見解,這不能說沒道理。“現在有兩個大問題,一個是門土英離開了范府,在他沒完成安排之前,莊亦揚會興風作浪,府裡找不到堪與匹敵的對手。另一個是那叫小虎的孩子在莊亦揚手中,持王牌可以予取予求。”
“嗯。”古二少爺點點頭。
妙妙本來又要反玄玄的話,被這一聲“嗯”堵住了。
“少爺,”玄玄更得意,“問題該如何解決?”
“我們去管這個不是狗拿耗子?”妙妙搶著說。
“不!”古二少爺接過話。“這不叫狗拿耗子,這閒事非管不可,莊亦揚是我在鬼林中一念之仁放走的。但不擇手段施行報復,我不能不管。同時綁架無辜小兒犯了武林大忌,這種敗類不能容他留在江湖上。”
“少爺,我們行動要配合‘武林公子’門土英麼?”妙妙見風轉舵的功夫到了家,說法被否定臉絕不紅,當然,她跟玄玄鬥嘴故提反對意見目的也是在“逗”,兩人之間已成家常使飯了。
“不必!”古二少爺斷然說。“各行其是。”
“那我們的正事呢?”
“你是說‘碧玉蟾蜍’的公案?”
“嗯。”妙妙閃動著亮晶晶的大眼。
“當然不能放鬆,原先我判斷蒙面人可能就是飛天巨盜‘天煞星’,這一來又要重新評估了,如果他是莊亦揚,當然就不會是‘天煞星’,反過來說,他要是‘天煞星’,當然就不是莊亦揚,這一點是必須澄清的。”
“少爺。有人!”妙妙低聲說。
“什麼樣的人?”古二少爺連目光都不轉。
“蒙面,像是個女的,在三丈外的石頭後面。”
“好!”古二少爺心裡已有數。“你們兩個迴避,就裝著沒發現,我來應付。”
玄玄和妙妙故意裝出受命辦事的樣子,恭諾而去。
古二少爺微側身。仰首觀賞瀑布,一副悠閒之態,有人移近。他已覺察,但故作不知,心裡已有準備。
“二少爺!”
“啊!”古二少爺回身。“花靈,是你?”
“那兩個是你手下?”
“不錯,很得力的助手。我要他們去辦件事。”
“你從昨晚留在這裡到現在?”
“嗯。”
花靈深深望了莊亦揚的墳墓一眼。
“我好像聽你們提到‘武林公子’門士英?”
“是提了,你認識他?”
“一面之緣,他怎麼了?”
“莊亦揚之所以投瀑自盡,便是因為跟他決鬥失敗而想不開。”
“哦,聽說他們是朋友,因何決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