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
“修羅宮外務總管手下有個頭目叫宋大山,是個色鬼,他一直在打我的主意,只要我褲帶一鬆,準能派上用場。”
“妙啊!三媚,有些事還是女人有辦法。”
“去你的……”
驀地,房門外一個惶急的聲音道:“別院起火!”
歐少白與週三媚瞼色大變,雙雙衝了出去。
精舍已全部被烈焰吞沒,根本用不著再搶救,注定要燒光。
歐少白與週三媚是不能公開露面的,兩人隱身在遠處暗中,望著火場發楞,最後他倆著急的是不見老道的影子。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是怎麼也估不到的。
火場裡飄散出焦肉的氣味,這證明有人葬身火窟,是誰呢?
縱火者又是誰呢?
為什麼不見敵人的蹤影呢?
歐少白是老狐狸,一等一的陰險人物,此刻也不禁寒氣大冒,惶然無主,他判斷不可能是修羅宮的人。
因為修羅宮採取行動一向是明來明往的,但除了修羅宮,又那裡來的這麼可怕的對頭仇家呢?
這時,不遠處的暗影中,正有一雙灼灼的目芒,在注視他們。
“二哥,我……我覺得情況不妙,怎麼不見觀主的影子?”週三媚問。
“也許他追敵人去了!”歐少白也有點擔心。
“我們怎麼辦?”
“不能明裡現身,只好靜待下文了!”
“夜深了,我不能呆太久,一大清早還要賣菜,在情況未明之前,你可千萬小心,我設法打聽修羅官方面的消息。”
“好,那你就走吧!我人頭熟,自然也會打聽。”
“二哥,安樂房那姓汪的不能留,乾脆,他死也不肯繪修羅宮佈置圖,把他打發了吧!如果人家的目的是為了尋找他,萬一他被人發現了,我們辛辛苦苦十幾年來打的基礎就要付之東流了。”
“好不容易反把他弄到了手……”
“我們不能冒這奇險,另外設法吧!”
“讓我考慮一下……”
“奇怪……觀主是怎麼回事,以他的能耐,應該不會出岔。”
“你走吧!我來料理。”
掌燈時分。
週三媚的小屋。
臥房裡,點了盞油燈,黃銅的燈台擦得很亮,隱隱泛光。
週三媚坐在燈前,上身穿了件小紅襖,襯著雪白的肌膚,豐腴的肉體,相當誘人,徐娘的美,是別具魅力。
她在等人,她已經投下了餌。
她不是為了偷情,她有企圖、她有目的,協助主子完成極大的野心。江湖上勾心鬥角,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房門虛掩著,沒有上拴。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四十多歲的驃悍男人閃身而入。
週三媚一回頭,張想叫,那漢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一手摀住她的嘴,一手環腰抱著她,坐在桌沿。
週三媚奮力掙扎,表示出女人力弱,無法脫身,中唔唔不停。
那漢子抑低了聲音道:“心肝寶貝,你不叫我就放手。”
週三媚點點頭。
那漢子放開捂嘴的手,把她摟得更緊。這漢子,正是修羅宮外務總管屬下頭目宋大山。週三媚沒叫,但又掙扎。
宋大山的手撫上了她的酥胸,以異樣的腔調道:“好娘子,我們樂活樂活,包管你……嘻嘻!”
“你……你是誰?”
“你忘了,我向你說過好幾次,我叫宋大山。”
“宋爺,我……我是守寡的,求你……不要壞我的名節。”
“好娘子,名節多少銀子一斤?算了,孤燈冷枕頭,多難熬,我不會虧待你的。”
“不,我……還要做人。”
“娘子,早晨你為什麼對我笑?”
“什麼?我……對你笑?”
“不管你是有心或是無意,反正……我們倆是注定的緣份。”
“別摟得這麼緊,我……喘不過氣。”
“好,好,我宋大山爺對女人是很懂得體貼的,喲!你……我真想把你活吞下去,小娘子……唔!”
週三媚半推半就,不再掙扎。
“宋爺,我……守了十幾年寡……”
“死心眼,白白糟蹋了青春。”
兩人滾倒床上。
“宋爺,你……是練武的?”
“嗯!馬馬虎虎還算得!是個高手。”
“高手是什麼?”
“瞧!這都是不懂,高手就是本領大的人。”
週三媚一骨碌坐了起來,張大了媚眼。
“你……本領大?”
“是呀!怎麼啦?”
“我……能求宋爺一件事麼?”
“說吧!什麼事,別說一件,一百件也依你。”
“我有個族裡的兄弟,在三清觀當道士,聽人說前晚觀裡起火,燒死了不少人,我……寡居的人,不敢進道觀,宋爺能替我打聽嗎?”
“小事一件,明天便有消息,我們的人也在查起火的事。”
“道觀起火,你們查什麼呀?”
“聽說觀主‘玉虛真人’失了蹤,有人故意殺人放火,這等於向我們挑戰,而且我們也有人……反正你不懂,這是江湖事,總之一句話,有人想爭地盤,霸佔碼頭,準備把三清觀當巢穴。”
“多可怕,是什麼人?”
“目前還不知道,所以要查。”
“對於,宋爺,我清晨到五里墩菜園裡挑菜,碰到了件嚇死人的事……”
“什麼事?”
“兩男一女南方音,拿著刀劍,圍殺一個干精骨瘦像猴子般的老者,我嚇死了,差點走不動……”
“真有這回事?”宋大山蹦了起來。
“宋爺,你……”
“我得去辦事。” “去三清觀?” “不,去五里墩,好娘子,你等著,我今晚還會回來。”說著,起身理了理衣,親了週三媚一下,捏了她兩把,匆匆開門離去。
週三媚臉上綻開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