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〇
一場驚世駭俗的劇鬥,展了開來。
瘋漢的劍術,似已達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以一敵四,攻守兼備,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而能應戰,完全出自於本能。
但一個失心瘋的人,終不能和常人相比,三十招之後,劍勢已告散亂。
一聲暴喝傳來,瘋漢身中一劍,血流如注。
甘棠下意識心頭一顫。
接著,瘋漢又連中數劍,成了一個血人。
“砰!”夾以一聲厲哼,瘋漢在“總管王士邦”出掌之下,飛栽丈外,倒地不起。
王士邦揮手道:“捆上帶走!”
“慢著!”
喝話聲中,甘棠如鬼魅般地飄落瘋漢身前。
在場的“玉牒門”人,全感一室。
“總管王士邦”目光一掃甘棠冷冷地道:“朋友如何稱呼?”
“過路人!”
“哼!這算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過路人專管不平!”
“這是敝堡家務之事!”
“在下管定了!”
總管王士邦重重地哼了一聲道:“朋友,恐怕你管不了。”
甘棠不屑地嘿嘿一笑道:“當然管得了!”
四劍之一,大喝一聲:“好狂妄的小子!”隨著喝聲,劃出了一劍。
“哇!”
慘號曳空而起,接著一片驚呼之聲,無人能看出這自稱“過路人”的紫醬麵孔的少年,是如何出手的。
“總管王士邦”見狀不由驚魂出竅,慄聲道:“朋友出手就要殺人?”
甘棠陰森森地道:“‘玉牒堡’自西門嵩以下都該殺!”
“好狂!”
暴喝聲起,三支長劍,一雙肉掌,同時罩身擊向甘棠。
甘棠迭遇西門嵩和手下人迫害,怨毒已深,再加上後母陸秀貞與西門嵩奸合,更是恨上加恨,曾有血洗“玉牒堡”之言,出手豈肯留情。
“哇!哇!”
三名劍手,立斃當場,“總管王士邦”吐血而退,一個照面,使四名一流高手三死一傷,這種功力,的確是駭人聽聞。
外圍數十勁裝漢子,一個個亡魂盡冒,觳觫不已。
外務管事金浩越眾而出,慄聲道:“朋友身手的確不凡,請留個名,好等敝堡主拜會!”
甘棠目中殺光一閃,道:“金浩,今天暫饒你一命,歸告西門嵩和陸秀貞淫婦,準備納命!”
外務管事金浩登時面如土色,對方一出口道出他的姓名,他對對方卻一無所知,窒在當場,做聲不得。
甘棠一把抄起瘋漢,揚長而去。
“總管王士邦”狼狽已極地向金浩道:“金管事,他是誰?”
金浩哭喪著臉道:“不知道!”
“收屍上路!”
“對方……”
“他逃不了的!”
且說甘棠挾著瘋漢,順道而馳,心中在想,以這瘋漢在心神喪失之下,尚能具這等身手,決非等閒身手,他稱西門嵩師父,又要殺他,其中內情決不簡單,尤其他嘮叨“武聖”二字,看來此事必與自己家門有關,以本門歧黃之術的精妙,使他復原,並非難事,這謎底非揭開不可。
心念之間,奔出了十來裡地面,一座鎮集。展現眼前。
挾著一名瘋漢入市,勢必驚世駭浴,又不能這樣挾著馳行千里回“天絕地宮”,想著,身形不自覺地緩下來了。
目光游掃之下,瞥見道旁不遠有一間破廟,心念一轉,折身向破廟奔去。
到了廟前一看,竟然是一間荒蕪了的土地祠。斷瓦殘垣,淒涼滿目。略一猶豫之後,終於舉步跨入。
前腳甫自跨入,後腳便再也無法移動,宛如一下子掉入冰窖裡,透心冰涼,從頭直到腳跟,冷汗大粒地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