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我們見面談過,她已經拆穿了那把戲。”
“啊!”醉蝦相當震驚,緊皺起眉頭,道:“這麼一來,風波又會擴大,流更多的血,死更多的人,她知道有關‘百靈會’的事麼?”
“沒聽她提起,不過……”古凌風忽然想到華豔秋曾經透露她發現了一個事實,除非跟她合作,否則她不會說,也許她發現的秘密就與“百靈會”有關,這是指陰謀者的一方是猜測中的“百靈會”而言,當然,也許她是另有所指。
“古老弟,不過什麼?”
“她發現了一個與宋三娘投岩有關的秘密,但她不肯透露,也許與‘百靈會’有關,也許沒有,很難說。”
“設法套出來。”
“太難,她不是普通女人。”
“據老夫觀察,她對古老弟似乎十分有意!”
“江先生,在下不能利用這關係出賣自己的人格。”古凌風表露了他的真正為人。
“是,老夫失言。”
“江先生別介意,在下是直話直說,對了,有件稀罕事要告訴江先生,以江先生的閱歷,也許可以找出答案。”古凌風想到了那兩座怪墳。
“說說看!”
“在下發現三座有碑無志的怪墳……”
“這……也許是造墓的人來不及刻上,也許有某些問題要斟酌,先樹碑再刻字是常有的事,這不能算怪!”
“江先生,這點在下懂。”
“那怪在何處?”
“碑上沒刻字但雕了圖。”
“哦,什麼樣的圖?”
“一塊上雕的像是只大山鼠,另一塊是鏡中有人,中間的一塊完全空白。”
醉蝦抓耳搔腮,思索了片刻。
“在什麼地方?”
“離此不遠,幾步路便到。”
“我們去瞧瞧!”
“隨在下來!”
古凌風當先帶路,十幾丈距離轉眼即到,月光下遠遠便看到那三座高聳的墓冢,三人加緊腳步登上墳台,小泥鰍童心未泯,最是好奇,頭一個搶先奔過去,又看又摸。醉蝦先看了看四周,然後才緩步走近,逐座觀察。
“的確古怪!”醉蝦看完之後說。
“江先生瞧不出端倪?”
“讓老夫多想想!”
小泥鰍靠著左邊的墓碑,口裡喃喃地道:“不像狐也不是大山鼠,應該是狸,可是這東西被人抓到就剝皮,誰會給它起這麼大座墳?這簡直是……”
“小泥鰍,你剛剛說什麼?”醉蝦大聲問。
“我說……這東西像狸。”
“狸?”醉蝦的聲音變了調。
“徒兒是這麼猜的。”
醉蝦連退三步,望著墓碑像是發了呆,但微弓的身子卻在發抖,這反應透著古怪,古凌風步近醉蝦的身側。
“江先生想到了什麼?”
“這狸……”
“狸怎樣?”
“如果……”醉蝦答話吞吐,似被什麼事所震驚,又似在竭力思索一個問題。
古凌風閉上了嘴,沒再追問。
沉默了好一陣子,醉蝦突然猛一拍大腿。
“莫非……”依然是兩個字,沒有下文。
古凌風索性不吭聲,他看出醉蝦是在思索一個很複雜的問題,這表示他對這三座怪墳已經有所發現,而在分析出一個合理的答案。果然,醉蝦轉身正對古凌風,臉皮子繃得很緊,眸子裡閃射著平時很難看到的異樣棱芒。
“如果這圖形是代表墓中人的外號的話,老夫便已經有了答案。”他的聲音是顫抖的。
“噢,有道理,江先生什麼答案?”
“老弟知道老夫那三位同道的名號麼?”
“知道!”古凌風若有所悟,心頭震顫了一下,沉凝地道:“錦毛狸胡申、影子客阮天白、樑上花宋三娘,江先生的想法莫非是……”
“左邊的一座是狸,右邊的一座是影子,鏡子裡出現的當然是影子,這中間的一座不必說是誰了,這就是三神偷失蹤的謎底。”
“江先生的意思是……他們都離開人世了?”
“不錯!”
“可是宋三娘出現過,而且碑上沒記號?”
“她還活著!”
“既然還活著,為什麼要造墓?”
“淆人耳目!”
“在下的看法與江先生未竟相同。”
“老弟的看法?”
“第一,這三座怪墳裡埋的是不是三位貴同道還是疑問,憑記號推斷並不絕對可靠,也許是巧合。第二,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墳墓,隨便一埋,不必立碑,誰也不知道死者是誰,何必刻上記號,變成欲蓋彌彰?第三,宋三娘既然還活著,根本不必做空墳,這點犯了江湖人之忌。最後,既然造了假墓,又何必傳訊到南陽,招來這多江湖人表演抱玉投岩那一場戲?”
醉蝦默然了片刻,道:“古老弟認為呢?”
“這公案本就是個極大的陰謀,在沒水落石出之前無法下斷語,照目前的情況看來,牽涉相當廣,也許這三座墳跟本案完全無關。”
“嗯,老弟分析的也是……”
小泥鰍突然插了口,道:“古爺,有個辦法。”
“你有什麼主意?”
“把中間這座墳挖開來看一看不就明白了?”
“小泥鰍,你這叫餿主意,挖墳掘墓可是犯法的,如果挖開來不是我們猜測中的人該怎麼辦?三座墳前都有人插香,證明死者有後,挖別人的祖墳……你真敢?”
小泥鰍打了扁嘴,答不上話來。
“眼前只有一個辦法可行!”古凌風望著醉蝦。
“什麼辦法?”
足智多謀的神偷似乎也已技窮。
“訪山中人,查明這三座墳的來歷。”
“老弟,這附近我們還沒發現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