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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第6章
第6章 第一劍

  居不屈此刻臉疼心裡苦。

  若是拒絕了曲悅,像是怕她來證道,不打自招是他們為人師本事不夠。

  若是收下她,萬一她證道成功,同時證出了他們是真的沒本事。

  可你能盼著她失敗嗎?

  不能。

  這說明他們覆霜學院的學生的確是爛泥和朽木。

  無論哪一種,都是啪啪打臉。

  不過她若真能化腐朽為神奇,即使被打了臉,他也是無妨的。

  見居不屈閉口不語,似在考慮,曲悅趁熱打鐵:「以晚輩的修為,便是包藏禍心,在學院諸多前輩們的眼皮子底下,又能翻出什麼浪來呢?」

  居不屈手指點在桌面上,依然不語。

  稍稍停頓片刻,曲悅不疾不徐地說著:「晚輩在學院內的一切動靜,都願接受前輩們的監督。前輩們若認為晚輩的行徑不妥,隨時可喊停,隨時可押晚輩下獄,或將晚輩驅逐出國境。」

  該說的說完,她便謙恭的立於下,不再多嘴。

  居不屈面露愁容,顯然是拿不定主意,揚了揚那一遝紙:「曲姑娘,此物留下,本座先安排你姐弟住下。」

  曲悅暗暗鬆了口氣,看樣子有戲。

  她並不是完全有把握的,畢竟以她的修為來覆霜學院任教的確是有些驚世駭俗,一般人接受不了。

  但這條捷徑必須先來嘗試一下,萬一運氣好走通了呢?

  走不通再走別的路。

  ……

  為曲悅兩人安排住處之人,依然是先前打開學院大門為兩人引路的男修。

  將兩人交給負責客捨的執事後,他本欲走,被江善唯喊住:「這位師兄,我可以問一個問題麼?」

  男修微笑道:「請問。」

  江善唯看向他身上穿的衣裳:「我瞧你們白色修道服上鑲著藍邊,一道兩道三道都有,是不是代表著一品二品三品?」

  就像一年級二年級三年級?

  他實在太好奇,想來也不算機密問題,忍不住問了出來。

  問完偷偷看了曲悅一眼,生怕她認為自己多嘴。

  曲悅並沒有不悅,她也看向那男修,等著聽他的回答。

  「哦,是這樣的。」男修溫文爾雅,「三道藍邊代表著平民子弟,兩道藍邊是十二姓貴族。」隨後微微抬手,也看向自己寬袖上的一道藍邊,「一道則是王族。」

  王族?

  江善唯嘴唇顫了顫,他本以為面前此人只是個一年級的雜役弟子。

  曲悅態度未變:「師兄姓君?」

  男修大方道:「君舒。我是學院的學生,也是居掌院的親傳弟子。」

  曲悅點頭,「夫子」和「師父」是不同的,「學生」與「弟子」也是不同的。老師與學生之間並沒有締結太深的淵源,師父與弟子之間卻有著道統傳承的親密關係。

  在這學院裡基本都是吃大鍋飯,但也有一些身份特別或者天賦突出的學生,會被掌院和長老挑中,收為親傳弟子,享受開小灶的福利。

  君舒猶豫片刻,又加了一句:「我還是覆霜國的王。」

  江善唯直接愣住了。

  連曲悅都不免有些動容。

  百姓是不能妄議王族的,一路上曲悅沒有打聽到多少關於王族的消息。

  仔細想想也不奇怪,她此行來王都要調查的「嫌疑犯」君執,是覆霜國唯一敢將圖騰雪蛟龍當成坐騎的人,是覆霜國真正的掌權者。

  通常一個國家有攝政王,意味著君主未成年,觀君舒的狀態應是早已成年了,唯一的解釋就是君舒尚未突破四品,尚未從學院畢業。

  江善唯從愣怔中蘇醒,抽著嘴角低聲詢問曲悅:「師姐,咱們是不是要向王上請安?」

  「不必。」君舒笑著制止,「在學院內我只有前兩個身份。」

  說完頷首示意了下,施施然轉身,離開了客捨院子。

  「完全瞧不出是個王者。」江善唯嘖嘖嘴,「對了師姐,十二姓是什麼?」

  曲悅收回看向君舒背影的視線,一秒切換成「導遊」屬性:「覆霜之所以成國,是由十三個大世家結成聯盟,再共同收服其他世家和門派,最終確定了現在的版圖。」

  十三世家,君家稱王,另外十二家自然是貴族。

  江善唯皺起眉頭,忽不恥道:「還說覆霜學院有教無類,結果學院內連學生的貴賤身份都要憑藉衣裳表現出來。」

  曲悅捏捏眉心,好笑道:「已經很不錯啦,道不可輕傳,越大的修仙門派分的越是細緻,親傳、精英、內門外門雜役之類的,你們藥神谷不就是個例子?」

  江善唯還真不知道,他自出生起就跟著爺爺住在山上,沒去過谷裡,山上除了他和爺爺,只有幾個又聾又啞的藥僕。

  往屋裡走時,他又問:「師姐,你說學院會留你執教麼?」

  「應該會吧。」曲悅關門之前說道,「畢竟,他們真的不會更差了啊。」

  江善唯瞧見她在說這話時捂了捂嘴,似乎在偷笑。

  曲師姐真是既漂亮又聰明又可愛啊,他在心裡默默想。

  越來越不懂那些「瘋子」、「神經病」、「遲早進異人監獄」的形容詞是哪裡來的。

  人紅是非多,統統是污蔑。

  *

  曲悅的到來,像是在覆霜學院丟了個炸彈。

  最先爆炸的是長老會。

  看出居不屈有留下曲悅的意思,一大半長老都跳了起來,畢竟他們中有一些同時擔任老師。

  但也有一小部分人表示贊同,與他們爭執的厲害。

  「區區一個四品,簡直是胡鬧!當我們國立學院是什麼地方,攆出去攆出去!」

  「四品怎麼了,術業有專攻,人家小姑娘有這樣的魄力找上門證道,咱們的魄力莫非還不如她?」

  「這不是魄力的問題,她挑來參加試煉的學生都是咱們覆霜日後的肱股之臣,萬一被她教歪了……」

  「哈哈,若短短八個月,區區一個四品,能將咱們悉心培養二十幾年的苗子教歪了,咱們也別修煉了,一起去鄉下種田吧!」

  居不屈完全沒有聽他們爭執些什麼,等他們傳閱完曲悅寫的那份簡略方案後,他喊來一個親傳弟子,命弟子送去給攝政王君執。

  爾後,他木然的在議事廳裡坐了半個下午,直到弟子帶回一個口信,最終堅定了想法。

  「各位,本座有話說。」居不屈一撩袍子,站起身。

  眾長老都將目光投向他,他用一句話結束會議:「攝政王說,哪位敢以心魔劫立誓,這次九國試煉咱們覆霜不再是倒數第一,就立刻攆那小姑娘走。」

  ……

  長老院炸完之後,輪到學院炸。

  畢竟覆霜學院基本算是個劍修學院,絕大多數都是糙老爺們。

  而那些占少數的女劍修,比他們更糙。

  如今來了個女修,女樂師,大美人,學院不炸是不可能的。

  聽聞美人明日將在廣場上擺下一個檯子,請眾人前去報名之後,幾乎整個學院的男修都蠢蠢欲動。

  八個月後參加試煉的人選早就定好了,如今推翻重選根本來不及,更何況她的修為只比他們高了那麼一點點罷了,不知掌院是出於什麼考慮,但他們圖個好玩,還是想去報名。

  但卻在當晚紛紛收到「上頭」的秘密警告,不許他們參與。

  曲悅一大早便在天上城下的大廣場上,擺好了桌椅,豎起了大旗,寫上「報名處」三個大字。

  但等了一天也不見一個人報名。

  莫說平時在廣場上練習禦劍的學生,就連仙鶴都不見一隻。

  曲悅可以感受到很多神識在她身上打量,不必側耳聽他們竊竊私語,她也知道是學院有人不想自己留下,故意給自己難堪。

  江善唯再不諳世事也明白有人使壞:「師姐,要不要去告訴居掌院?」

  「你以為掌院不知道麼。」曲悅原本也沒想過會一切順利,她托腮,手指噠噠點在名冊上。

  「那怎麼辦?」江善唯等的有些焦急。

  曲悅沉吟片刻,眼看太陽即將落山,她起身在旗幟上寫下四個字:「但求一敗。」

  正關注她動靜的眾人議論紛紛。

  「這是生氣了,改踢館了?」

  「嘖,美人生氣的模樣都是這樣令人賞心悅目。」

  「也未免有些狂妄,覺得自己是四品,以為能贏過咱們這些三品?」

  「哇,夏孤仞!」

  曲悅聽見「夏孤仞」三個字,唇角微不可察的輕輕一提。

  此劍修出自十二貴族,是覆霜學院這一代的第一劍,一個極端好戰分子。

  曲悅想引出的正是他。

  只要他肯簽下名字,便會打破「那人」的封鎖局面,接下來便好辦了。

  耳聞劍鳴鏗鏘之音,她慢慢抬起頭,目望一道白影自天上城禦劍而下,瀟灑落在她豎起的旗幟面前。

  腳下的飛劍歸鞘後,被他抱在懷裡,睨著她道:「韋師尊座下弟子夏孤仞,接受你的挑戰。」

  見到曲悅坐著不動,他皺眉:「曲姑娘?」

  曲悅打量他:「你不是我對手。」

  穿著滾兩道藍邊的白袍,夏孤仞微一歪頭,不怒反笑:「你知道我是誰麼?」

  「不知道。」曲悅不失時機地推了下紙筆,「你報名我就知道了。」

  夏孤仞置若罔聞:「不知我是誰,你憑何這樣大的口氣?」

  曲悅笑道:「當然是憑本事,所以無論你是誰。」

  夏孤仞收緊笑容:「原來你就只會耍嘴皮子?」

  「你應該慶倖我現在只想耍嘴皮子。」曲悅雙手交疊擱在桌面上,仰頭與他四目相對,依然回以微笑,「我若不想耍嘴皮子,你此刻已經趴下了。」

  ——這是心裡話。

  周圍人卻深深吸了口涼氣。

  有些憐香惜玉的男修甚至想要提醒她,對方可是夏孤仞。

  夏孤仞的笑容越收越緊:「來,讓我瞧瞧你的本事。」

  曲悅眼睛亮閃閃:「那你報名,報了名就能看到我的本事。」她繼續上下打量他,「但我覺得,你可能連我設下的初選都通不過。」

  「好大的口氣,我若通過了如何說?」

  「那自然能夠見識到我的本事啊。」

  「好,報名就報名。」夏孤仞提起筆,洋洋灑灑寫下自己的大名,再次斜她一眼,禦劍升空,折返回天上城。

  曲悅拿起名冊,心滿意足著拍拍江善唯的肩膀:「小唯,我最喜歡劍修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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