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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曲》第103章
第103章 行不行

  盛怒中的葉承錫哪裡聽他說些什麼, 三天內連遭變故, 還是三百年內都不曾觸動過心境的變故, 他此時抑制不住,只想剁碎了九荒, 剁的細碎!

  「前輩!」

  曲悅不過是小憩片刻, 一睜眼發現九荒不在, 立馬跑出來。

  剛出門, 便聽見巨樹倒下的轟然聲響。

  疾步而來, 瞧見九荒正站在樹根上假裝自己是一棵樹, 完全沒有抵擋的意思。

  想衝到他身前擋住已然是來不及了,曲悅射出一支消靈箭,以極快的語速喝道:「前輩!!」

  隻夠喊出這兩個字, 旁的什麼話都來不及說,那支箭未曾靠近葉承錫便被他的氣勢所折。

  蘊含劍氣的掌風依然打在了九荒身上, 卻並未打在靈台, 而是拍在他的左肩膀,力度也僅僅是將他拍的一個仰躺, 從斷樹上摔了下去。

  反倒是葉承錫自己, 因為強行收回力量,遭到反噬, 周身靈氣潰散。

  停下腳步時, 前後幾個趔趄才穩住。

  緊緊繃著唇線, 葉承錫兩道秀挺的眉毛皺緊, 冷冷看向曲悅, 眸中迸發出怒意。

  「前輩,您沒事吧?」似有一座山懸在頭頂上,曲悅感覺到一股駭人的壓力。

  她明白,葉承錫之所以會停手,是她的出現喚醒了他的理智,九荒留著還有用,且九荒如今歸屬於華夏制裁。

  曲悅蹬蹬跑去九荒身前站著,生怕葉承錫穩控住狂暴的內息之後,掌握分寸,繼續動手。

  「六娘。」九荒將斧頭收回天工盒裡,被葉承錫拍一掌不是鬧著玩的,骨頭幾乎要震碎,他揉著肩膀委委屈屈的喊她一聲。

  曲悅回頭瞪他一眼。

  九荒被她的眼神震懾住。

  曲悅惱火傳音:「你答應過我什麼?!」

  九荒辯解:「我沒拆葉家。」

  「你……」

  「葉承錫說這棵樹是為我種的,那就是屬於我的樹,我砍掉有什麼不對麼,可他卻打我。」肩膀吃痛的九荒隱有怒氣,「葉承錫的腦子有病。」

  將一棵樹當成寶貝兒子,施肥除草疼愛有加,自己這個親兒子站在眼前,卻被打了一巴掌。

  「單憑你說的那句話,你以為他能立馬聽懂嗎?」曲悅質問,「還有,回來十九洲之前你答應我什麼了?不經過我允許,不准你和葉承錫相認,你全當成耳旁風了不成?」

  「我沒有與他相認,我只是與他商量樹的事情。」

  曲悅有股想吐血的衝動,繼續和九荒討論這個問題沒有半毛錢的意義,永遠也搞不懂他的腦回路。

  「叔父?!」

  「家主?!」

  葉藍傾、小焰,以及葉家一些重要人物紛紛趕來。葉家每個大院落都有著單獨的隔音禁制,曲悅能聽見巨樹倒地,砸毀半面院牆的聲音,其他人聽不見。

  但那麼高聳的一棵樹突然倒掉,大晌午的,自然會被人看到,很快擴散出去。

  過來一瞧,全都吸了一口冷氣。

  「蓋世,你幹的?」葉藍傾知道這棵樹代表著什麼,瞠目結舌的看向九荒。

  「這……」小焰捂住嘴,同樣是難以置信,擔憂著看向自家家主。

  一名老者道:「家主就不該將邪修帶回家裡來!」

  葉承錫穩住內息之後,沉沉開口:「曲姑娘,你要如何負責?」

  曲悅躬身行禮,面露為難:「前輩……」

  葉承錫嚴厲打斷:「貴界負責看守,是在貴界有能力的情況下。如今看來,你並沒有足夠的能力控制這個邪修,那麼從現在開始,此人交由我十九洲聯盟管理,若有異議,請貴界盟主親自來與本座商議!」

  他的話斬釘截鐵,不容置喙。高絕的修為,加上久居高位養成的氣勢,不留情面的展現出來。

  院門口的葉家人紛紛垂首,不敢直視。

  曲悅一時間進退兩難,唯有暫時應下:「晚輩明白了。」

  兩柄併攏,指尖現出一根銀針,轉身去封九荒的氣海。

  九荒握住她的手腕:「六娘,等一下。」

  他沒打算反抗,只不過趁著氣海沒有被封,修為還在,先掐了個訣將砍倒的凝香樹收進儲物鐲子裡去,心滿意足,「好了,可以了。」

  曲悅:……

  葉家眾人:……

  葉承錫一口血梗在喉嚨裡,指著他:「拿出來!」

  九荒問:「你拿回去有什麼用處,真準備當兒子埋葬了它?」

  葉家眾人心頭突突直跳,這邪修怕是要死了。

  曲悅趕緊封住他的氣海,聽見背後葉承錫怒極反笑:「阿傾,將他押去地牢……不,押去苦牢!」

  「是!」氣海已封,葉藍傾哪裡還會怕他,走去他身邊,「蓋世兄,請吧。」

  ……

  曲悅不曾見過苦牢,想想也知道是處遭受酷刑的牢房。

  活該,她一點兒也不心疼。

  曲悅在房間裡抄著手踱步,不斷分析眼下該怎麼辦。

  她要不要去告訴葉承錫,九荒是他兒子?

  葉承錫雖為「亡子」種下一棵樹,精心養護著,卻不代表他可以接受一個「長殘」了的大兒子。

  何況膝下還有一個二兒子,他不缺兒子孝順。

  假設葉承錫能夠接受,那他肯定會詢問她是怎樣知道的。無法將支岐供出來,不然她還如何調查葉承淞?

  葉承淞便會清楚支岐已經叛變,毀掉他的本體。

  真愁人,曲悅倒了一杯茶,飲下潤潤喉嚨。眼下即使她不去告訴葉承錫,估摸著也瞞不住了。

  葉承錫現如今正在氣頭上,一時沒有在意九荒砍樹之後說的那句話,待他冷靜下來,必定是會起疑的……

  曲悅摩挲著茶杯,摩挲半響之後,自儲物鐲裡摸出一張符籙。

  這是她在封九荒氣海時,封入他耳識內的傳音符。

  「韭黃,你聽我說,倘若葉承錫稍後去牢房詢問你,先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實話實說。但他若問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只需使出你的殺手鐧,不吭聲……」

  ——「哦。」

  「還有,我封你氣海時留了個竅門在你風池穴。你若發覺他有殺你的意圖,你以殘存的靈氣集中衝擊風池穴,便能恢復修為。」

  ——「我感受到了。」

  曲悅猶豫片刻:「苦牢裡如何?」

  ——「比著天羅塔差遠了。」

  曲悅鬆了口氣。

  符籙燃燒完之後,她起身走到窗邊,屋裡悶熱,她推開窗子透透氣。

  她住的這處偏院裡,也有一些樹,不過年份尚淺且品種常見,得以從九荒手中倖免於難。

  因為阻隔屏障的緣故,樹上莫說鳥了,連蟲子也沒有一隻,感覺像是一堆假樹。

  但院子上空,屏障之外,時常有許多小鳥飛來飛去,曲悅時常聽到它們扇動翅膀的聲音。

  若非都是一些再尋常不過的麻雀、斑鳩,每一隻都毫無修為,未開靈府,只憑本能行動,曲悅幾乎要懷疑它們是被誰派來監視她的。

  可這樣的小鳥,即使鳥王也無法讓它們明白「監視」是什麼意思。

  ……

  過了一日,曲悅被請去了歸海宗執法堂。

  與九荒無關,說的是上次客棧遇襲的事兒。

  曲悅步入殿中時,白羽王正在座上悠閒喝茶,今兒不是來打架的,他一身純白衣袍十分飄逸,冠上綴著兩條藍繩,繩上綴著一片片白羽,一條覆在長髮上,一條則垂在胸前。

  「哐當」,茶蓋落在盅上,不等曲悅開口說話,白羽王先發制人,「曲姑娘,客棧那六人的確是我族人,但他們在我們白羽人族的地位,相當於你們的邪修、凡人王國裡的山匪,姑娘可懂本王的意思?」

  「懂得。」曲悅在殿中站定,微微拱手,「晚輩不曾懷疑過您,見綁架晚輩之人也想嫁禍您,才將那幾名賊匪交由您來處置。」

  白羽王冷冷一哼:「對方隻出錢不露面,他們指認不出來,但本王一猜就知道,不是黑羽王幹的,就是太陽堡裡那隻金雕。」

  「黑羽王應不敢在葉家的地盤上生事吧?」坐在主位的邱雋看向左下首的葉承錫。

  葉承錫面無表情。

  往常白羽王在的時候,他總是這幅面孔,但今日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像在魂遊太虛。

  器峰峰主耿愷使了個眼色,示意邱雋不要打擾他,密語道:「老葉流年不利,聽說家裡親手種給長子的樹,被荒山君給砍倒了。」

  「不會吧?」邱雋吃了一驚,「那棵樹可是老葉的心尖寶哦。」

  恍惚想起來,傳聞中的荒山君不僅是個捏頸骨狂魔,還是占地盤狂魔、砍樹狂魔、種樹狂魔。

  邱雋連忙收回看向葉承錫的視線,再道:「雕皇也不應該吧,它近些年鮮少露面,露面也隻打你們羽人族,不常參合進其他是是非非裡。」

  此事明顯是抓曲悅為主,嫁禍白羽王為輔。

  白羽王「嘁」了一聲:「必定是他兩個其中之一,跑不了的。行了,本王今日只是過來支會你們一聲罷了,我族人犯事兒,本王自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恰好本王閒著無聊,先去找黑羽老鬼聊聊天,再去太陽堡轉一轉。」

  說著話他站起身,慢悠悠將胸前的白羽繩撥去身後,大步往殿外走。

  經過曲悅身邊時,白羽王停住步子:「曲姑娘,聽聞荒山君已被移交給了葉峰主管理,你現在橫豎與本王一樣閒著無聊,可願隨本王一同前往調查,本王會負責你的安全,只需六七日即可。」

  曲悅明白他的意思,她一同前去,直接在黑羽王與雕皇面前現身,能從他們的反應中得知究竟是誰幹的。

  白羽王既然承諾保護她,實在是個好機會。

  然而她不放心九荒,觀葉承錫的神態,已經回過味兒來,心中起疑了吧?

  曲悅猶豫著詢問白羽王:「前輩能否等待晚輩兩日?」

  「可以。」白羽王今日心情好,笑著應下,繼續往殿外走。走到門口時又停下來,轉頭看向葉承錫,眉梢一挑,「本王剛剛說錯了,劍峰都塌了,哪兒來的葉峰主?哈哈哈……」

  拋下一連串笑聲,他揚長而去。

  殿內幾位峰主早就習以為常似的,並不在乎白羽王的譏諷。

  見大佬們還有旁的事兒聊,曲悅告退。

  殿內只剩下自家人以後,幾位峰主的坐姿明顯隨意許多,器峰峰主耿愷直接翹起二郎腿:「老邱,機關螞蟻的事兒查的怎麼樣?是禦寶宗還是物生門幹的?」

  邱雋無語:「才幾天啊,當我是神仙?」

  一個個不幹活,只知道用嘴說。

  「得趕緊查清楚啊,重建劍峰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耿愷換了個坐姿。

  「我已經遞帖子過去質問了,只等著他們回信再看看情況。」邱雋喝口茶,瞥他們幾眼,「物生門的脾氣你們也知道,若不是他們幹的,這一質問,沒準兒要來找咱們晦氣了。」

  「怕他們……」耿愷不屑。

  葉承錫忽然道:「先別查了,方向或許出了錯,對方不是衝著山來的。」

  邱雋好笑:「當然不是衝著山,是衝著給你找難堪。」

  葉承錫搖頭:「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衝著山,是衝著……樹?

  葉承錫原本以為九荒砍他的樹,是在故意找茬,可九荒被關起來前還不忘將砍倒的樹收起來,一副極開心的模樣。

  還有,他當時說的話……

  葉承錫越想越覺得奇怪,九荒的語氣像是調侃,類似白羽王那種調侃。

  但哪有調侃對方之時,認對方是爹,自己當兒子的?

  再加上九荒的年紀,九荒的眉眼……

  「老葉?」

  「恩?」

  「你今兒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我……」

  葉承錫答不上來,起身便往外走。

  ……

  葉承錫回到葉家,在屋裡靜坐半響,實在坐不住了,去往苦牢。

  苦牢裡眼下僅有九荒一個囚犯,葉承錫進去的時候,他正拿著一塊兒凝香木雕花。

  葉承錫瞧見他手裡的木頭,心口再是一痛,又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

  平復心情之後,他喊道:「荒山君。」

  九荒專心致志雕木頭。

  「蓋世英雄?」

  九荒這才停手抬頭,看向他。

  葉承錫凝視他的眉眼,心中疑惑更重:「你砍我樹時,說的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

  「我還想問你是什麼意思,樹不是為我種的麼,你為何關我?」九荒問,「莫非你想將我種在牢房裡,沒事兒過來睹一睹?」

  葉承錫聽不太懂他說話,意味兒片刻,心跳猛地漏了幾個節拍:「你、你是想說,我是你父親???」

  九荒點頭:「聽說是這樣的。」

  葉承錫迫不及待:「你聽誰說的?」

  九荒想起曲悅的吩咐,不吭聲。

  葉承錫遲疑著靠近牢籠,滿目迷惘,意識海也有一些混亂:「可我那孩子被炸死了啊,葉家眾多高手眼皮子底下,不可能作假,不可能……」

  「是我師父以傀儡掉包,將我救了下來。」九荒收起木雕,從地上站起身,慢慢走到牢籠邊,平視葉承錫,「我早就知道了,可他們說你是正道魁首,不會認一個邪修做兒子,還會殺了我清理門戶,保住你的聲望。」

  不等葉承錫說話,九荒的神色異常嚴肅,壓低聲音與他商量:「倘若你有這種想法,我勸你儘早打消,因為你未必有本事可以殺死我。若殺不死我,反將我惹火,定會喊著師父和剛拜了把子的老哥一起殺你,霸佔你的財產。你我好歹是父子,這樣多不好。」

  「你看這樣行不行,你若真怕我敗壞你名聲,就暗中幫我出一大份聘禮錢,我可以假死,往後再不踏進十九洲一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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