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三道題
演武場內, 看臺上人聲鼎沸,都在等著那位曾誇下海口要幫覆霜拿下前三的史上最年輕導師現身。
九國試煉單人賽老早便結束了,只剩下團隊賽這個項目一直拖著。天風先前出了亂子,各國學院自然也都表示理解, 在別院內安穩住著——主要是元化一這位國師大人資源提供的到位。
「的確是一筆巨資, 孩兒的家底要被掏空了,但小妹在外辦案出了事兒,回不來,孩兒自然得替小妹兜著, 這都是孩兒應該做的事兒。」元化一穿的簡單樸素, 坐在一艘彎月狀的飛船內。
這艘月亮船漂浮在演武場上空百丈處, 旁邊挨著一艘太陽船, 留給了宗權三位天人。
此外, 空域內還有百十艘形態各异的飛船零散分布著。能上船者,皆是九國內有頭有臉的大佬。
曲春秋笑了一聲︰「阿元, 看來你劍心快要成了,很快便會恢復記憶。」
坐在曲春秋身側的君執聽出了內涵,也笑了笑。
聽見君執笑, 曲春秋轉了下頭,兩人又相視一笑。
笑個屁!坐在曲春秋身後的元化一心裡駡的自然是君執, 他一貫與君執平起平坐, 因爲曲春秋尊稱了君執一聲「前輩」,他不但要坐在後排,說話還得使用敬語!
「爹。」
曲悅披著一件遮掩身形的黑斗篷, 帶著逐東流入內。
曲春秋見她面myh愁容,打量一眼神色驚恐的逐東流︰「何事?」
「東流好像摸到天殘劍第二層的門檻了,現在除了缺顆眼珠,還沒了時間觀念……」曲悅實在沒轍,才在開賽之前將逐東流帶過來,「我無法理解,時間觀念應該只是一種很抽象的概念……」
曲春秋正要說話,元化一阻止︰「父親,這不好吧,您說過您不插手,讓我和小妹公平比試的。」
曲春秋無奈︰「阿悅,這……」
曲悅真想將元化一錘一頓︰「三哥,我只是想不通失去時間觀念的意義,太過於抽象,想讓爹解釋一下而已。」
元化一瞟她一眼︰「若父親不在,你要問誰去?」
「那我問我們覆霜攝政王,沒毛病吧?」曲悅也不和他爭了,「君前輩,走,借一步說話,咱們覆霜機密,莫讓這狡詐的天風國師聽了去。」
君執微笑起身,隨著她往甲板走。
出艙門時,曲悅扭臉對著元化一吐了下舌頭︰「沒自信的小氣鬼!」
元化一淡定自若。
其實這次他真挺冤枉的,自曲悅出生,他便不在家中,不曾像其他兄弟一樣照顧過妹妹,便想著送妹妹一件禮物——暗箱操作,讓覆霜輕鬆拿個第一,讓她這個小導師名震九國。
畢竟與君執和解之後,他對覆霜已然沒了敵意。
正考慮著呢,父親却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要他打消這個念頭。
告誡他非但不能讓,還必須全力以赴,耍盡各種手段,將能想到的陰招損招全部用上,盡可能針對小妹。
這才是作為兄長,該送的禮物。
元化一不是很理解,而父親的解釋是,自家人下手有多狠,外人的伎倆在她面前便有多弱,才不會吃虧。
「父親真是用心良苦。」
「應該的。」
元化一摩挲著自己的骨劍︰「您幫孩兒尋到天賢劍,也是爲了讓孩兒吃够了苦頭,爾後百無禁忌吧。」
自從得知這十二坑爹劍之後,他有時真是忍不住埋怨父親。
「那倒不是。」曲春秋端起手邊的琉璃盞,輕輕泯了一口,隨後將琉璃盞捧在掌心暖手,「爲父是覺著那十二神劍非常有趣,劍主的人生各個波瀾起伏,有滋有味兒,心嚮往之。」
元化一聽的崩潰。
有滋有味兒?
可真是站直了說話不腰疼,真想問一句︰您這麽心嚮往之,自己怎麽不修?
……
「你過於心急了。」
君執以天劫環繞天殘,檢視許久,得出一個結論,「天殘劍很容易步入第二層,幷不是你領悟力强。可再進入第二層之前,必須要有一個千錘百煉的體魄才行,你體魄不足,强行突破,造成了紊亂。」
曲悅聽他解釋了一長串,隱隱明白他的意思是,天缺劍是一柄自帶生物鐘的劍。
一次隻缺一種,一缺缺幾日、十幾日,這都是天殘劍的生物鐘。
「原來是生物鐘紊亂,造成你同時缺了兩種。」曲悅琢磨著道。
「先、先生,什麼是生物鐘混亂?」逐東流的鬢邊都已被冷汗給浸濕了。
君執安慰︰「莫在盲目突破,會慢慢自我恢復的。」
逐東流快要哭了︰「得多久?」
「那不清楚,每一柄神劍都不同。」 君執搖搖頭,雖覺著他挺慘的,卻忍不住想要調侃一句,「再說,你現在沒有時間概念,我告訴你多久,你能理解麽?」
逐東流當真哭出來了。
想他一個不被重視的、卑微進塵土裡的小人物,好不容易遇到了先生,得到了出人頭地的機會,未來可期,一片美好,爲何要想不開修煉天殘劍啊!啊?
「先生,從前飲前輩詢問我時,我該聽您話的。」逐東流喪氣一嘆,悔不當初。
「相信我,與一些神劍相比,天殘已是最容易修煉的了。」曲悅只能用「比慘」來安慰他。
「可接下來的試煉怎麼辦?」逐東流已經喪失信心。
曲悅同樣頭疼,只要輸一局,便沒有進前三的指望。倒是有一個替補,卻是三哥的人,三哥不許她用。
幻波從花瓶耳墜裡冒出頭,出謀劃策︰「多簡單,我有小逐的鞋子,我變成小逐的樣子,替他去。」
逐東流如蒙大赦︰「好,好!」
君執眉頭深蹙,看向曲悅︰「我知先生此番輸了會顔面掃地……」
曲悅搖頭,她倒不怕被打臉,只是不想在宗權面前翻車,往後就不好意笑話他了。
君執︰「我這個攝政王也一樣顔面無光,但作弊,實在不可取。」
若允許作弊,他們覆霜怎麼也不會連續墊底。
幻波擺擺手︰「這不算作弊,波爺雖年紀大,境界高深,沒有水的情况下,打架我也就比逐東流强了那麽一丟丟,幷不算欺負小朋友啊。」
君執聲音溫和,語氣卻很強硬︰「不行。」
「哎呀你這個人,沒想到還有如此迂腐的一面。」這什麽比賽,幻波沒得一點興趣,它是好心幫忙才主動請纓,竟遭拒絕,「你修煉天劫,還沒吃够不作弊的虧啊?」
曲悅撓了撓鬢邊︰「話不能這樣說,都已經吃虧到這份上了,若再改變原則,那從前的虧豈不是白吃了?」
君執給她一個「知己難逢」的眼神︰「再一個,我認爲讓東流就這麽上去,比幻波代替他,贏面還更大一些,你覺著呢。」
曲悅深以爲然的點了下頭。
她不想輸,有條件作弊也是本事,她本身並不排斥。但幻波不靠譜,她更控制不住局面。
「你什麼意思?」幻波懵怔了下,想明白之後,惱火的撩了一捧水。
君執優雅的拂袖擋下,逐東流被滋了一臉水。
「好心當成驢肝肺!」幻波曾想穿君執的鞋子,被他傷過,一直記著仇。得知他爲魔種所做的奉獻之後,敬他是條漢子,原諒他了,可這傢伙是真的討厭!
「隨便你去,波爺才懶得管呢!」幻波氣呼呼的往水裡鑽,口中駡道——
天下劍修千千萬
獨你君執不要臉
滿腹壞水兒
口無遮攔
陰陽人配倒黴劍
活該你歷盡千帆
上不了岸
……
「啪嗒」入水,化爲一條美人魚,五彩斑斕的魚尾甩出一捧水來,逐東流又被滋了一臉。
君執忍俊不禁︰「我可真是榮幸,第二次被幻波賦詩臭駡了。」
曲悅朝他竪起大拇指︰「不得不說,您真是晚輩見過心性最佳之人。」
君執甚是謙虛的拱手︰「過獎過獎。」
正發愁著的曲悅被逗笑了。
……
艙門不曾闔上,曲春秋打量著甲板,對元化一道︰「你說說,阿悅的審美是不是有問題,若說謝無意江善唯有些嘴上無毛,宗權邢諺這種天武惹人厭惡,似君執這般有魅力的前輩,她怎麽就瞧不上呢。」
君執?有魅力?
元化一心道您審美也有問題吧︰「他克妻,萬幸小妹沒看上他。」
「待他合道,天劫劍便會脫離。」曲春秋朝茶盞伸出手,目myh重重疑惑,「重點不在君執,而是阿悅為何會喜歡一個傻子?真令人費解啊。」
「是啊,頗令人費解。」元化一連連點頭附和,雙手將茶盞端起來遞過去,心裡依然在嘀咕︰就咱們曲家這群人的德行,也唯有傻子敢來給您當女婿了。
……
盡管心中忐忑不安,曲悅還是硬著頭皮、忐忑不安的上場了。
這演武場有幾十個足球場一般大,環形結構,周圍是看臺。觀戰者瞧見曲悅之後,各種火辣辣的神識凑了上來,愈發議論紛紛。
只聽聞覆霜這小導師修爲低,可沒說人長的這般水靈貌美呀。
「曲先生。」對面,一名文質彬彬的白衣男修朝她微笑。
「傅前輩。」這是雲霧學院的導師傅璁,修爲七品,年過五百,曲悅拱手還禮。
兩人客套罷,一名中年男子從天而落,正是主持這場比試的、九國33m派出的長老。
他一拂袖,面前出現二十個卷軸。
每個卷軸一道題,分別是33m內不同大佬們出的題。
他們今日要比三道題,慣例是贏兩場者勝,平局則加賽。
至於是哪三道題,爲了公平起見,由兩位導師分別投骰子,一人投三次,六個數字加起來,得出一個總數,再從東至西數卷軸。
挑出三個卷軸之後,長老將其他卷軸收回︰「現在,兩位導師可以用神識查看三道題目,給予一炷香的時間思考,爾後,對參與試煉的學生做出安排。但有一點必須提醒兩位,試煉一旦開始,便不得給予學生任何指示了,明白麽?」
傅璁︰「晚輩已經參與過五次試煉了,明白。」
曲悅︰「明白。」
導師的作用,僅在這一炷香內。
一炷香,基本上連一個題目都破解不了,別說三個。
但這一炷香又非常重要,考驗導師的智慧,以及對學生的瞭解程度,兩個詞足以概括︰行軍布陣,田忌賽馬。
「開始。」
長老將面前漂浮著卷軸依次解封。
曲悅投神識入內。
三個卷軸先粗略過一遍,她簡直一口老血噴出來。
若不是自己親手投的骰子,她真要懷疑是不是有什麽黑幕,三道題全是限時任務,都與時間有關係,逐東流差不多已經是個廢人了。
曲悅面無表情的抬頭看了一眼頭上的月亮船,君執大佬,您也忒毒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前天晚上發布的黑洞照片大家看了嗎?
曲悅︰韭黃,你瞧那個洞。
韭黃︰那是什麼?
曲悅︰黑洞,什麽都能吸,吸走了你的腦子。
韭黃︰……
劍門老祖︰看來,我做過的事情瞞不住了。
曲悅︰?
劍門老祖︰我曾經試圖造過一個宇宙,十二神劍便是宇宙的支柱,在宇宙內打造恆星的時候,沒成功,恒星崩塌了,變成了一個黑洞。後來,我放弃了那個宇宙,抽走了十二神劍,沒想到宇宙居然成精了,成了韭黃,而留在那宇宙內的黑洞,則成了他的……腦洞。
韭黃︰胡說,六娘說黑洞什麽都能吸,我的腦洞怎麽吸不來錢?
【以上純屬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