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五章 神秘傳言
“……”
御紫炎依偎在御天行懷中,二人默默無言眺望遠方天水相接。
許久,二人方才緩緩收回視線,再度相視而笑。
御紫炎仰起頭對御天行說道,“天,幫母妃再煉製一件靈器,而後設下水鏡幻陣,我們便可啟程前往啟仙以南遼闊海域了。”
說著,御紫炎重新望向一望無垠水面,目光仿佛已是延伸到了南海以外。
御天行點點頭,目光一閃,卻並未說什麼。
倒是御紫炎,自己先是想起一事,仰頭看向御天行說道,“對了,先前白石擒獲的那名俘虜,魑裟邪自告奮勇要審問來著,然而自從我們由冥界歸來後他便已經為了突破而閉關入定,也不知審問的事到底是已經結束了抑或並未開始。”
御天行聞言同樣看向懷中愛人,點頭說道,“嗯,倒是有這麼一回事。既是靈劍已經試用完畢,我們這便離開浮世輪幻境。魑裟邪雖是閉關了,霜潔卻還在不是麼?”
“呵呵,這倒也是。”
御紫炎聞言輕笑一聲,攜著御天行的手說道,“天,那我們就回去吧。”
“好。”
御天行肯定的話音剛落,二人眼前景致已是回到玉雪樓三層臥室之內。
而恰巧此時,霜潔、霜月雙雙來到,聽到動靜在門口問道,“爺,公子,可是起身了?”
“嗯。進來。”
御天行應了一聲,姊妹二人便推門而入,御紫炎笑著對二人道了聲辛苦,便行至水盆前準備盥洗。
誰知就在這時,御紫炎卻不知看到了什麼猛的揚起手臂捂住自己脖頸。
一向行為坦蕩的人兒此時一反常態有些局促慌張的偷瞧著身邊不遠處霜月、霜潔的反應,卻見正巧站在他身旁的霜潔只是低眉斂目,舉止如常。
而霜月則更是毫無知覺,正在往桌上佈置碗筷粥點。
悄悄鬆了一口氣,而後御紫炎狠狠瞪了一眼一旁唇邊正彎起一道可疑弧線的男人。
“天—— 你,故,意,的。”
心底傳來咬牙切齒的問話,御天行險些被愛人如此可愛反應惹得噴笑出聲。
不過御天行到底還是忍住了笑意,只挑眉看向御紫炎,心中佯裝不解道,“炎兒在說什麼?何事是我故意?”
“唔——”
御紫炎被御天行問得語塞,這種事請——這種事情叫他如何啟齒?!
再次狼狼瞪了一眼笑得得意的男人,御紫炎有苦難辨,只得忍下,卻是遲遲不肯放下捂在頸邊的雙手。
誰知偏偏就在此時,霜月奇怪出聲說道,“咦?公子你頸子不舒服麼?莫不是睡落枕了。”
“咳咳——”
御紫炎乾咳兩聲,正不知該如何作答。平日裡的能言善辯全都沒了用武之地,只剩支支吾吾不知所謂。
霜潔此時方才悠悠出聲,說出的話在御紫炎聽來簡直有如天籟,“月,慕公子與瀾兒那裡還不曾用過早膳,我們這便為他們送去吧。”
“哦,對啊,將他們忘了。”
霜月聞言恍然道了一句。便向天、炎二人首肯之下福身一禮準備離去。
霜潔自然也要隨著霜月一起離去,卻不想被御紫炎出聲喚住。
霜月看了一眼霜潔,心中雖有疑惑,卻也惦記著不要讓慕華峰、鏡瀾久等,故而對雙生姊妹使了個眼色便先行離去了。
霜潔看著霜月離去,方才緩緩轉回身面向天、炎二人。
而御紫炎此刻也不再遮遮掩掩放下了捂在頸間的手——方才霜潔出言為他解圍之時起,他便已經知道,目光銳利、心比月明的霜潔早已洞悉一切。既是如此,他再遮遮掩掩也沒什麼意思,索性大方示人,只是末了還是不忘再怨尤的看了一眼身旁從容自得男人。
霜潔目光並不去刻意注視御紫炎頸間紫紅痕跡,只是微垂著眼瞼問道,“不知爺與公子喚霜潔留下所為何事?”
誰知御紫炎並未直接切入主題,反而眉目含笑問向霜潔,“潔跟隨魑裟邪修習魔佛決,感覺如何?”
霜潔略微一頓,隨後說道,“很好。”
“很好?”
御紫炎眉梢輕桃,帶著幾分戲謔之意繼續說道,“只是‘很好’?僅此而已?”
“正是。”
原本想著要瞧瞧霜潔變一變臉色,然而御紫炎卻註定只能失望而歸——看來若要令潔動心,魑裟邪還需再接再厲才好呐。
不過也只是如此想想,霜潔與魑裟邪之事御紫炎並未打算過多干涉。此刻提起,也不過是一語帶過,借此看看霜潔反應。既是看來無甚進展,也便作罷。
思及此,御紫炎便也收斂起玩笑之心,目光變得認真沉穩,對霜月說道,“先前魑裟邪說要審問白石擒獲之俘虜,不知可有了結果?”
霜潔見御紫炎提起正題,周身氣息也是一振,站直了身子清聲回道,“回公子,魑裟邪先前向姝媛以及霜潔傳授過魔佛決後,確是對那俘虜研究了一番。”
“哦?”
御紫炎聞言看了看身旁之人,複才繼續問道,“那麼可是得知了什麼有用資訊?”
這一回,霜潔卻是並未立即回答御紫炎問題,而是略微沉吟了片刻。
難得見到霜潔如此不幹不脆模樣,御紫炎心中好奇,喚了一聲,“潔?”
霜潔仿佛被御紫炎一聲呼喚拉回思緒,姣好的面容上略過一絲淩厲之氣。如此模樣的霜潔愈發令御紫炎覺得奇怪。
終於,霜潔在御紫炎的注視之下緩緩說道,“據魑裟邪所言,那名俘虜修為雖是不低,但在水蕪派中卻也算不上什麼有地位之人。因而對派中機密幾乎一無所知。”
“嗯。”
天、炎二人聞聲點頭,對此結果並無十分意外或是失望——若是此人在門派中當真地位尊崇,想必也斷不會出來打理此種跑腿打雜探聽風聲之類的瑣事。
只是,這一結果,為何會令霜潔露出那般神情呢?
御紫炎正自疑惑之時,卻聽霜潔繼續說道,“只是——”
“嗯?”
見後面還有下文,御紫炎再次來了興致。直覺的,御紫炎認為這“只是”後面的話才是令霜潔情緒明顯外露的真正原因。
果然,接下來霜潔緩緩說道,“魑裟邪還由那人意識之中得知,在水蕪派中,一直流傳了一個傳言,這個傳言甚至已經傳承了近萬年,幾乎被當做了巫神神諭一般從不曾被門人弟子們遺忘一時半刻——”
霜潔拐彎抹角的態度使得御紫炎眉梢輕揚,淺笑著說道,“潔,吞吞吐吐並不似你的作風。到底是何事流傳了這許久,你盡可道來——”
正說著,御紫炎心中靈光一閃,忽的想到一種可能,故而了然說道,“潔所說的傳言,是關於‘妖狐禍世’的?”
“——”
聽到御紫炎的問話,雖是疑問,語氣卻已有七、八成確信,霜潔靜了一瞬,最終點頭說道,“正是。”
猜想被證實,御紫炎無謂輕笑道,“此事天與我早已知曉,數年前潔不也已經有所耳聞麼?何必如今還要吞吞吐吐?”
霜潔聞言卻是妙眉微蹙說道,“不,不止如此。”
“嗯?”
御紫炎挑眉,“潔,到底有何事,不妨直說啊。”
御天行卻在此時突然出聲說道,“不必再說了。”
御紫炎聞言不由得側首看去,正想詢問愛人為何突然阻止霜潔繼續下去,卻突然發現御天行面色似乎並不怎麼好看。
心念一轉,御紫炎已是猜到各種緣由,出聲問道,“天莫非已看到了當時的情形?”
上回天既是連千萬年前的事情都可以看到了,如今不過幾日前發生之事,自然是難不倒他的。
果然,下一刻御紫炎便見御天行沉著臉色點了點頭。
御紫炎想了想,回頭對霜潔說道,“既是如此,潔你便先下去用膳吧——對了,那名俘虜……”
不帶御紫炎說完,御天行帶著冷意的話音再次響起,“死了。”
“嗯?”
御紫炎聞言眉峰微蹙——他們當初明明說好令那俘虜生不如死,卻不得輕易傷他性命的。為何魑裟邪還會下此狠手?不僅如此,霜潔明明應該在場,卻也並未出言阻攔。
心中隱隱覺得那俘虜死因與魑裟邪探查到的對方腦中所知傳言有關,不過御紫炎此刻也顧不上太多其他,因為他感到,身邊男人的氣息又有些混亂。
“潔,留天與我獨自待一會兒,莫要讓他人進來。”
御紫炎並未回頭,對霜潔交待道。
霜潔自然也已察覺到御天行氣息變化,故也不再耽擱,應了一聲,走出臥房、闔上房門離去。
“……”
待到室內一片寂靜無聲,御紫炎傾身在御天行唇邊落下一吻,而後軟語溫言勸慰道,“天,何須為了些無謂傳言動氣至此,嗯?”
御紫炎雖是如此說著,手中卻未曾停歇,環過御天行腰身輕輕拍著對方脊背,同時將自己體內混沌靈氣緩緩輸入愛人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