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章 前往大央

　　“……”

　　目送天、炎，以及傲雲三人離去，除了白塵等幾位已度過千餘年修真歲月的前輩之外，其他眾人皆是第一次見識到御空飛行，紛紛心潮澎湃，對那自由翱翔的一別生出無限嚮往之情。

　　然而最該對這一幕感到萬分好奇的兩個，此刻心思卻並未在御空飛行的奇妙感觸之上。

　　白色小狐靜靜仰望天空，許久不曾動彈，然而今他久久移不開視線的卻並非三人那御空飛行的身影。

　　小狐滿腔心事他人無從知曉，唯有一人一清二楚。

　　不知何時化作了人形的白石彎腰將依舊仰著頭顱的小狐撈入懷中，輕柔喚了一聲，“小凝。”

　　“唔。”

　　小凝應了一聲，雪白團子在白石懷中拱了拱，閨了眼晴。

　　“……”

　　看著懷中雪白團子乖巧模樣，白石唇邊露出一絲笑意。

　　“白石！這一次我聽你的，不會要求跟著炎哥哥他們前去南海。”

　　突然，白石靈識之中傳來一個稚嫩聲音。

　　“嗯。”

　　白石同樣在靈識中回了一聲。

　　“之前我總說會保護炎哥哥。但是現在，炎哥哥的修為已經在我之上了……”

　　靈識中的稚嫩聲音依舊緩緩說著，不難聽出其中帶著幾分寂寞與失落意味。

　　白石的手輕輕在小狐身上拍了拍，靈識中說道，“小凝潛心修行，實力也會提升的。”

　　“嗯——”

　　小凝輕輕應了一聲，而後繼續說道，“不只是我現在的實力不及炎哥哥，還有炎哥哥他們的目的地。白石你說得沒錯。我現在連面對天叔叔都快要克制不住渾身顫抖了。那麼要是在南海之外真的和龍族遭遇，我非但幫不上半點忙，還有可能成為炎哥哥他們的累贅。

　　與其這樣，那麼我寧可忍耐著留在這裡。”

　　“……小凝果然懂事了。”

　　白石沉默了片刻，方才在靈識之中說著。雖然他明知這些話會害小凝傷心難過，但是，既然他的判斷是小凝此行跟隨御陛下、御紫炎二人一同前往南海之外並不十分妥當，那麼他便必須使得小凝認清現狀。

　　一味溺愛並不能使小狐成長。即便他再如何重視喜愛懷中小狐，他也絕不會因此而隱瞞事實——在妖修世界中優勝劣汰、弱肉強食的法則更加殘酷。他雖然會一直守護著小狐，但也必須讓小傢伙學會自保還有變得足夠強大。

　　小凝對於白石的誇讚並未表現出過多的雀躍之情，靈識中繼續的話語藏著不可動搖的決心，“我一定要努力修煉，等我像雪豹族長、族長還有一長老他們那樣厲害時，我就能夠從容面對龍族、或是天雷地火之類的考驗了吧——”

　　“嗯，小凝總有一日定會達到那樣的高度。而我，會陪著你。”

　　白石靈識之中緩緩說出誓言一般的話語，毫不在意自己修為本就比小凝高上許多。修真無歲月。妖修單單要由尋常獸類修煉出人性已不知會花上多少年。他既是已經靜靜渡過了這許久，也便不在乎再多一些。

　　何況，守在這只小狐身邊，便是再久，也不會覺得厭煩。

　　而另一面，鏡瀾心心念念惦記著慕華峰在水鏡幻陣之中經歷種種，因而對於御天行、御紫炎御劍飛行的場景也並未感到太過新奇激動。

　　“華哥哥，你方才說會單獨告訴我在幻陣之中的經歷的……”

　　少年扯了扯慕華峰衣角，小聲呢喃道。

　　“嗯。”

　　溫柔的聲音在鏡瀾耳邊響起，同時一隻手握住了他拉扯衣角的手，“瀾兒，我們回去再說。”

　　“嗯！”

　　努力克制著心中激動雀躍情緒，鏡瀾用力點了點頭。

　　看著少年欣喜模樣，慕華峰眼中情意愈發深沉了幾分，對白塵等幾位長輩打過招呼，慕華峰便牽著鏡瀾的手朝自己居住的廂房走去。

　　目送慕華峰、鏡瀾離去，白塵方才收回視線，看向在場眾人，微微一笑問道，“那麼接下來，誰想要闖一闖這水鏡幻陣呢？”

　　卻見率先站出來的居然是自己的愛人，原臨風太子風白陽。

　　看到風白陽站出，默與晏靈同時收住將要邁步的勢頭，靜靜站立。

　　而白塵則是有些意外的看向風白陽，卻又旋即了然點頭道，“若論眾人之中修為提升最快的，確也非陽莫屬。”

　　誰知風白陽聞言臉頰卻是飛過兩抹霞雲，輕咳一聲繼續說道，“所以說，如今倒是我最需要闖一闖這水鏡幻陣。”

　　不過玩笑過後，白塵表情卻是驀地認真起來，低聲問道，“陽，可做好準備了？”

　　其他人皆已注意到白塵表情變化，卻並不十分瞭解各種緣由。

　　不過在場眾人也都不是好奇心旺盛的，更何況涉及之人一個原本是臨風太子，另一個更加是御寰開國祖皇帝。二人身份擺在眼前，更加沒有人多嘴多舌刨根問底。

　　風白陽顯然清楚白塵有此一問的原因，不由得微微一笑，“嗯。塵不必為我擔憂。正如紫炎所說，心結總要解開的。而解鈴還須系鈴人，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聽到愛人如此說，白塵也不再多言，點頭說道，“既然陽心意已決，我自然是支持你的。”

　　說罷，二人相視默契一笑，白塵複又對眾人說道，“既是決定了人選，我們便前去密室吧。其他人若還想觀摩水鏡幻陣可以同行，若是想要繼續閉關修煉，也盡可自便。”

　　晏靈等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後還是由默與晏靈站出，晏靈說道，“我們二人留下為白陽公子護法。其他人便回去繼續閉關了。”

　　風白陽聞言立時明瞭了眾人顧忌與想法，微笑說道，“你們不必有所顧慮。都已是些往事，相信我也可以如同華峰一般順利渡過。若是你們想要觀摩幻陣，大可留下。當然，若是你們想要回去修煉，我也不會勉強。”

　　風白陽話音剛落，霜潔代表其餘幾名小輩上前一步說道，“有勞白陽公子費心。先前霜潔與妹媛整理此處藏寶確是未曾得閒潛心修煉。如今倒也是個好機會。”

　　霜月也接著說道，“是啊。密室中得來的丹術秘笈，霜月也還未曾研習通透，這便要去繼續研讀呢。”

　　聽霜月、霜潔姐妹倆如此說，風白陽也不再堅持，點點頭，“嗯。既是你們各有安排，那便各自去忙吧。”

　　淩霜、清寒等幾名雪狐族人也略約看出，風白陽此番闖陣極有可能引發俗世往事，因而也自認不便停留，便表示先各自返回居所繼續安排一眾族人。

　　對於雪狐們的去留，白塵、風白陽更是不會橫加干涉。

　　於是眾人再次分成幾路，各忙各自之事，只剩白塵、風白陽，還有晏靈與默四人依然站在玉雪樓之前。

　　“我們進去吧。”

　　白塵一句話畢，便率先回轉往玉雪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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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霄雲端，一柄飛劍載著兩人，旁邊還伴著一抹月白色身影，正是天、炎以及傲雲一行三人。

　　御天行將身前人兒攬得更緊了些，然後靈識之中問道，“炎兒可覺得還好麼？累麼？冷麼？”

　　聽到愛人問話，御紫炎微微一笑，並未回身，只是在心中回道，“我很好。我們御劍飛行不過大半個時辰而已。並不會很累。而且我們如今已是出竅期修為，更加不會覺得冷了。”

　　“呵呵。如此便好。”

　　御天行心中笑著說了一句，但有力的手臂還是將懷中人向自己懷中更加帶近了一些。

　　對於身後愛人自相矛盾言行，御紫炎也不戳穿，翹著唇角順從的向後倚去，同時閨上雙眼感受著身旁呼嘯而過的清風。

　　第一次御劍飛行，哦，不，確切地說，御劍的是御天行，他只是乘坐飛劍而已。

　　這種乘風而飛的感覺，自然是御紫炎愛極了的。

　　前世驅車兜風雖然也是愜意非常，但如今淩空而飛的感覺又比駕車乘風更加奇妙、也愈發自由暢快——他可是連費心駕馭都不必，只需傾心感受風聲略過耳畔的那份灑脫便好。

　　而一旁的傲雲卻好似並未看到身側二人親昵場景，沒有飛劍或是其他法寶承載，只是隻身一人飄飛於半空之中，傲雲卻並未表現出半點吃力或是辛苦之色。相反，比起分出大部分注意力駕馭飛劍的御天行，他倒是顯得更加從容不迫一些。

　　對於這一點，御天行與御紫炎倒也不以為異——八劫散妖的實力，即便他們如今已是出竅後期，也無法與其望之相背。

　　不過儘管如此，御天行依然感到十分滿足與自豪——腳下飛劍乃是愛人為他精心煉製。而世上能夠僅僅花費不足一年時間便能由一介凡人變成可以如此駕馭一柄飛劍淩空翱翔的修真者的，又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