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二章 黑白巫術

　　水砂原說罷，與水摩亮交換了一個眼神，將手中玉簡遞出。

　　水摩亮說道，“還請前輩瞧一瞧這玉簡之中所錄到底為何。”

　　白塵見狀卻是微笑搖頭，“這玉簡中所錄資訊多半便是水蕪派功法。門派有別，我還是不便探究其中詳細。二位本為尚水皇族，既是有緣得了這玉簡，若有興趣入道修真自可參考，若無興趣，只當得了塊美玉也便罷了。”

　　白塵一番話說得誠懇自然，全無半點做作之意，灑脫豁達之情盡顯無遺。

　　水砂原眼中閃過幾分激賞之意——他雖然城府極深、待人多疑，但骨子裡到底有著尚水兒女的豪爽本性。一旦認定之人，也會推心置腹、毫無保留。否則他也不會有善呼洛那般過命拜把的好兄弟。

　　因而聽了白塵之言，水砂原高呼一聲：“好！”

　　而後他將玉簡向前又遞出了幾分，“前輩如此說，足見胸襟氣度不凡，不愧為御寰開國祖皇帝，風采非常人可比。不過前輩雖然對這玉簡並無興趣，砂原卻依然要請前輩費心瞧一瞧這玉簡所記到底為何。或許與御陛下信中所說天師、蠱王有關也未可知。”

　　聽水砂原如此說，白塵也不繼續推託，接過水砂原手中玉簡，將靈識探入其中，半晌後收回靈識道，“果然是水蕪派功法——巫靈訣。”

　　“巫靈訣——”

　　水砂原接過白塵送回的玉簡，若有所思說了一句，“這天底下，當真有成神通靈之人麼？”

　　“修真之人以飛仙成神為目標。不過以我如今修為，對於仙界、神界認知尚十分不足。不過我倒是聽說水蕪派以巫術見長，而這巫術之中，便有通靈之法。只是其中詳細種種我並不十分清楚。方才也只是草草流覽一番玉簡中所記內容，倒是有些關於巫術占卜之類資訊記載。”

　　“嗯。”

　　水砂原點頭，低頭看了看手中玉簡，此時似乎又看不出什麼蹊蹺，不再似先前之時有許多資訊流入腦中，故奇道，“這玉簡好生奇怪，為何眼下放在手中又沒有任何變化了？”

　　白塵聞言笑道，“王爺只需凝神靜氣，將自己意識集中到玉簡之上，便可自然而然接收到玉簡傳來資訊。”

　　水砂原依言而行，果然又如先前在宗祠之中時一般感受到了許多資訊。

　　睜開眼將玉簡交到水摩亮手中，水摩亮同樣嘗試一回，亦是可行。

　　水摩亮收回意念，張開眼對白塵說道，“這上面確是記錄著關於煉製蠱王之事。不過我再想細看，卻是不能了。”

　　“嗯。”

　　白塵點頭，“煉製蠱王，傷天害理，在黑巫術中都是禁忌之術，因而該是被下了禁制，輕易不得知曉其法的。”

　　“黑巫術？”

　　水氏叔侄異口同聲反問道。

　　白塵耐心解釋道，“我對水蕪派巫術瞭解，也只是由一些斷章殘片中略知一二，因此並不詳盡，只知水蕪派巫術分為兩支，一支為‘白巫術’，另一支則為‘黑巫術’。

　　所謂‘白巫術’，多用於祈雨、驅鬼、破邪、尋物、招魂等等，甚至還有使沒有感情的男女相愛的巫術。而‘黑巫術’則是以詛咒與巫蠱為主，還有一些傀儡操控之術、召喚惡鬼邪魂之類的旁門左道。”

　　“原來如此。”

　　二人了然點頭，受益匪淺，燕琉璃、風白陽，甚至是麟也都在一旁聽得全神貫注。

　　“方才前輩說這煉製蠱王之術在黑巫術中都是禁忌之術，看來當真是十分厲害的了。”

　　水砂原蹙眉說道，“厲害的禁忌之術——往往威力也會十分強大……”

　　“不錯。”

　　白塵點頭，“天行與炎兒正是擔心那天師借助蠱王之威實力瘋長，乃至到最後以我們之力無法壓制，卻又怕魯莽行事會打草驚蛇，這才想要借助陛下與王爺之力，儘量拖延其蠱王煉成之日的到來。”

　　“嗯——”

　　水摩亮沉吟片刻，抬頭說道，“此事我們知道了。限制往來之人前往大漠區域並不困難。但是除此之外，我們也想做些什麼來對抗那天師的野心。明明是我尚水之事，卻要紫炎與御陛下費心勞力，我們袖手旁觀，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啊。”

　　“呵呵。陛下如此有心，我們自是十分歡迎多了一份助力。”

　　白塵笑著說道，“不過修真實力，非尋常習武之人可敵。但相對的，想要入道修真，所要付出努力與代價也會成倍的增加。”

　　“吃苦受累，我們倒是無妨。”

　　水砂原與水摩亮相視一笑，彼此眼中全是滿滿自信，而後又對白塵說道，“只是這入道修真之事，我們都沒有半點經驗，還望前輩指點一二呢。”

　　“呵呵，這倒是沒問題的。”

　　白塵一口應承下來，全無半點勉強之意。

　　“塵，既是如此，不如你引著陛下與王爺到內室中慢慢研說。”

　　風白陽在一旁建議道。

　　“也好。”

　　白塵點頭，轉而對水氏叔侄道了一聲，“二位，裡面請。”

　　說罷，白塵便引著水砂原、水摩亮往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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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三人進去內室，麟上前一步微蹙著眉低聲說道，“公子，這——”

　　風白陽抬手示意，麟見狀自覺噤聲。

　　風白陽進而看著內室方向緩緩說道，“御陛下與紫炎既是選擇信任他二人，我們也該學著放開胸襟。”

　　“……”

　　一時之間，麟沉默無言，風白陽轉頭淡然一笑，“麟，凡事總要有個開端。當初我初來此處時，你對我不也心懷戒備麼？然而後來不也很快便消除了戒心。”

　　一句話說得麟露出些微尷尬之意，“公子與他們不同。您與祖皇帝一起，且前世本就是御寰之人。”

　　“那本姑娘呢？不是與他們一樣了？”

　　燕琉璃上前嘻嘻笑著問道。

　　“這——”

　　一句話說得麟有些語塞。風白陽見狀打趣道，“呵呵。麟潛伏尚水多年，對於尚水皇族自是對琉璃你這燕昭皇族敏感許多。”

　　燕琉璃聽了這話可是不依的說道，“白陽你這是為麟尋找藉口。真是的。跟了白塵前輩之後，白陽便將自己當做徹頭徹尾的御寰人了呢。”

　　“呵呵。”

　　對於燕琉璃的“指證”，風白陽淡笑不語。或許燕琉璃說得並不錯。過去他也許是臨風太子，一言一行都要以臨風利益為至高前提。然而如今，與塵雙宿雙棲，他早就遠離了一切權勢爭奪，與心愛之人一道修仙逍遙天地間，於他已是全部。

　　看著風白陽一臉滿足模樣，燕琉璃不由得歎道，“人都道‘只羨鴛鴦不羨仙’，我還總不在意。如今見了白陽，才知此言當真不錯的。”

　　聽到燕琉璃感慨之言，風白陽稍稍收斂顏色，淺笑道，“琉璃既是如此羡慕，莫若快些撇去燕昭太子之位，與默成其好事吧？”

　　風白陽提及此事，燕琉璃毫不回避點頭道，“你道我不想麼？只是淩耀尚未完全進入狀態。否則我早就撇下那一攤無聊之事，去尋紫炎了。好久不見木頭，我也當真想念得緊呐！”

　　“呵呵。”

　　風白陽點點頭。對於燕琉璃所言他倒是沒有半點懷疑，也早知此女性情與眾不同，行事言談皆不尋常理，對自己心中所想清楚明白，直言不諱，倒是比許多男子更加坦蕩。

　　側首餘光看到麟若有所思模樣，風白陽繼續方才話題說道，“其實身份地位並不重要。重要在於內裡。我們所有人都被紫炎性情所折服，都圍繞在他身邊、以他為中心。就連御陛下也是如此。只不過，紫炎自己總無自覺便是了。”

　　“呵呵！可不是！紫炎就是如此這般一個妙人！”

　　燕琉璃也在一旁附和道。

　　——

　　就在風白陽、燕琉璃與麟在外室閒聊之時，內室中白塵正向水砂原、水摩亮傳授巫靈訣。

　　“所以白巫術通常以讚美神明和向神明祈福為主。尋求光明或善良力量幫助別人，不需付出任何太多代價。而黑巫術通常是以詛咒和巫蠱為主。尋求黑暗或邪惡力量懲罰施術者的仇人，不過一般要付出同等的代價。”

　　水摩亮聽過白塵講解後得出一個結論。

　　“由字面上看來確是如此。”

　　白塵點頭。

　　“字面上看來？”

　　水摩亮有些疑惑的看向白塵。

　　白塵再次點頭說道，“不錯。其實這也是我最近由另外一部功法才悟出的一些道理。所謂‘正邪只在一念之間’，黑巫術、白巫術，是造福於人、抑或加害于人，有時全憑施術者一念之間。”

　　“嗯。確實如此。”

　　水砂原與水摩亮皆是聰明之人，只需白塵一句話點撥，便能想通其中深意。

　　“不過我還是有一事不明。”

　　水砂原複又說道。

　　“王爺何事存疑，不妨說出來，我們一起探討一番。”

　　白塵示意水砂原儘管說出心中所想。

　　“這巫靈訣要義看似以白巫術為主，黑巫術僅是作為參考。並且像煉製蠱王這般禁忌之法也被小心封存起來不為人所用。既是如此，這水蕪派應是個名門正派才是。那麼如今這天師又為何會做出如此偏激之事呢？若說他有何圖謀，那麼他的目的又何在呢？”

　　水砂原緩緩說出心中疑惑，白塵搖頭說道，“關於此事，我們也不甚清楚。只是猜想他們或許是想要獨霸此世，令其門派佔據此世修真資源。”

　　“原來如此。”

　　水砂原了然。

　　“好了。既是基礎之事已說明。而後便需二位自行揣摩修行了。”

　　白塵微笑說著，由懷中掏出兩顆藥丸，“這是兩顆築基丹，贈與二位。服下此丹，你們便可以洗經換髓，除去體內雜質，進一步擴寬筋脈，而後便可正式開始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