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透明屏障
御紫炎再拿起另一層擺放的一個盒子,這回裡面竟只是幾粒看不出是何植物的種子。
再看木架下面幾層,擺著幾個玉盒和大大小小一些玉瓶。御紫炎伸手想要去拿,手卻觸到一道無形的障壁。
見御紫炎縮回了手,御天行問道,“怎麼?”
“嗯,下面幾層木架,像是設了類似結界的屏障。”
“‘結界’?”御天行從未聽過的名詞。
“嗯。前世也只是從故事傳說中聽過,大概是將要保護之物封存在異空間之內。需要設置結界之人或是力量高於此人才可解開結界進入到此空間。”
御紫炎解釋道,忽而聯想到先前看過的戒指,“難道說那些戒指便是所謂的空間戒指?”
御紫炎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從未聽說這世界上有魔法師之類的存在。又怎會有空間戒指呢?只是這結界又是從何而來?——”
正自思索之時,御紫炎突然發覺到一道視線正注視著自己,想到身旁另有一人站立,御紫炎側過頭看向御天行,果然那雙流金的黑眸正一動不動的定在他身上。
“父皇為何如此看著紫炎。”
御紫炎有些好笑的問著御天行,這個男人看著他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
“父皇只是在想,炎兒前世的世界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
“是呢——”
御紫炎的視線望向遠方,“若是有機會,紫炎也很想帶父皇去看一看前世夜禹橋的世界呢。
那是個和平卻也硝煙彌漫的世界;富有卻也貧困的世界;平凡卻又繽紛的世界。其實歸其根本不過是個有很多人存在的空間,人多了,自然各人心中承載著的夢想便顯得千變萬化。愈是平凡的人愈是喜歡編織不平凡的夢境。
非現實的力量,非現實的景色,非現實的際遇……對於非現實的遐想,總能給厭倦了現實殘酷或平庸的人一個暫時逃離的空間。”
“夜禹橋也是個喜歡編織夢境的男子麼?”
“呵。”御紫炎笑出聲,“豈止是喜歡,莫若說夜禹橋是個整日沉浸在幻想之中的人。夜禹橋那過於天真的性情,不知該說是好亦或是壞呢——”
不知怎的,那笑容看起來似乎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
“那麼如今炎兒又如何呢?”御天行輕撫著御紫炎的臉頰,輕聲問著。
“紫炎麼?”御紫炎轉回視線,看向御天行,“那些夢境或許沉睡在紫炎心底深處了吧——到底很久不曾‘平凡’的過活了。”
笑容中淡淡的苦澀轉瞬而逝,御紫炎有些俏皮的眨眨眼,“今生成了父皇的兒子,紫炎似乎經常都有驚喜呢。”
“不喜歡麼?”御天行的唇亦勾出一道迷人的弧線。
“怎會不喜?”御紫炎的笑容逐漸擴大,“莫若說這般的生活才不會覺得無趣呢。”
“炎兒喜歡便好。”御天行悠悠歎息道,“父皇也是有了炎兒,才覺得生活不會無趣呢。”
並未注意御天行眼中一閃而過的柔情,御紫炎繼續研究石室內其他擺設。
“父皇,你看這書案之上的書卷擺放的是否有些奇怪?”
走至書案旁,御紫炎發現案上的書卷放的極其零亂。
“嗯,是與這間石室整齊有序的擺設有些格格不入。”御天行看看石室之中各個角落細微之處皆是井井有條,唯獨書案之上雜亂無章。
“也許這書卷之中另有奧妙——”
御紫炎正欲觸碰案上的書卷,卻驀然停了手,取出影衛之間互通訊息專用的玉笛,感受著玉笛的震動,“默那邊有發現了。”
話音未落,御紫炎已是牽著御天行的手飛身閃出了石室。
====
“出了何事?”待二人趕到隔壁另一洞中石室,御天行出聲問道。
“秦殤——這是秦殤慣用的摺扇,他從不離手的。”
韻薰的聲音中透著焦急。摺扇在此,卻不見秦殤人影,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不禁胡思亂想的韻薰此時早已六神無主,早已沒了平日裡冰冷孤傲的模樣。
御紫炎心中默歎,所謂“關心則亂”,曾幾何時,他是否也曾有過如此失魂落魄之時?——似乎不曾有過吧?
即便是殘缺的那部分記憶中,或許也不曾有過如此慌亂之時——無論是夜禹橋,亦或是御紫炎,感情的起伏似乎總是淡淡的,不曾有大波瀾。一瞬間,御紫炎甚至覺得有些羡慕韻薰,有令他如此牽腸掛肚以至於神態失常之人。
“韻薰莫要心急。先告訴紫炎這摺扇是在何處發現的?”
心中隱隱的有個念頭,御紫炎順著心意問道。
“此處。”
燕琉璃代替韻薰回答了御紫炎的問題,一隻手指向面前的牆根下。
御紫炎聞言上前一步,手輕觸到面前的石壁。直覺的石壁之上一陣波動,御紫炎的手竟然陷入石壁之中。
御天行見勢不妙,上前抓住御紫炎另一隻手,卻是隨著御紫炎未止住的動作一齊消失在石壁前。
“——”餘下的三人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無法言語。
半晌,燕琉璃終於開口說道,“怎麼辦?”
“等。”默冷冷的吐出一個字,緊握的雙拳卻洩露了手的主人並不冷靜的心情。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試圖尋找二人消失在眼前的秘密,燕琉璃也學著御紫炎方才的動作,在石壁上來回摸索尋找,卻始終不得其法。最後只得接受默的說法,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
“看來默他們是看不到父皇與紫炎的。”
御紫炎站在石壁的另一面,看著眼前恍若不存在的透明屏障,以及屏障對面一臉茫然的三人。
御天行學著御紫炎方才的模樣亦伸出手觸碰石壁,果不其然,穿過石壁回到其他三人面前。御紫炎隨後出現。
“琉璃今日才知原來陛下與三殿下還有穿岩過壁的功夫呢。”
燕琉璃滿臉興趣盎然地問道。
御紫炎答道,“呵,太子殿下誤會了,這石壁不過是障眼法,實際上只是一道阻隔空間的屏障。”
“哦?琉璃實在是孤陋寡聞了,不知三殿下可否為我們解釋一下詳情?”
其他二人雖未曾出聲,臉上卻也全然寫著疑惑。
御紫炎搖搖頭歉意笑道,“詳細情形紫炎也不甚瞭解,只是照所見所聞加以推斷而已。”
御紫炎當然不可能告訴其他人這是他根據前世的見聞推測出的結論,“不過似乎這屏障只有父皇與紫炎可以自由出入呢——”
“原來如此。”
御紫炎話音剛落,秦殤突然出現,幾人均是駭了一跳。
“秦殤!”
見到秦殤突然出現,韻薰最是激動,全然未加思索便要衝到秦殤面前,卻不想被默出手攔住。
“你這是何意?!”
韻薰掙扎幾下卻是掙不過默的力氣,遂回頭質問攔住他的默。
“不對。”默只是吐出兩個字。
“韻薰仔細瞧清楚,秦殤的雙眼依舊無神,怕是依舊受人控制著。韻薰此時貿然近他的身,恐有不妥。”
御紫炎深知默平日的少言寡語,遂代替他解釋道。
韻薰聞言定睛望去,果不其然,秦殤依舊如失了靈魂的人偶一般。
“何處宵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麼?”御天行話中明顯嘲諷著控制秦殤之人。
“哈哈,御氏小兒,不必用這激將法。若是被你三言兩語便激得失了分寸,我豈不是枉費了多年的修為。”
“看來‘老’前輩與我御寰皇族還有些淵源呢。既是如此,‘老’前輩有事盡可以與我父皇直說。我父皇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慷慨大度,若是‘老’前輩有求于他,他定會盡力滿足‘老’前輩的願望。又何必勞煩您‘老’如此大費周章借著秦殤的身子潛進秘道來,想必‘老’前輩也覺得甚是辛苦吧?”
“噗。”
一旁的燕琉璃聽御紫炎一口一個“老”前輩,一口一個您“老”,不禁噴笑出聲,“三殿下說的有理,‘老’~前輩倒是沒浪費您那多~年的修為,使出的伎倆當真令我等小輩佩服得五體投地呢。”
御天行亦是彎起唇角,側俯下身在御紫炎耳邊耳語道,“父皇從不知炎兒竟是如此伶牙俐齒呢。”
御紫炎微微偏開頭,眨眨眼低聲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哼,燕氏一族當真是沒落了,竟任由個黃毛丫頭在外抛頭露面、大放厥詞。”
對方輕蔑的口氣使得御紫炎姣好的眉毛微微跳動一下。
燕琉璃卻反而無事人一般咯咯笑了起來,“哎呀呀,‘老’前輩如今連我燕昭皇族一併關照了起來呢。只是怎麼辦呢?我燕氏一族如今正是琉璃這麼個黃毛丫頭當家作主,否則您‘老’人家怎會屈尊降貴假借我這黃毛丫頭的名義四處行騙呢。”
“哼,丫頭不必再逞口舌之快。只要目的達成,憑你如何冷嘲熱諷。”
秦殤口中此言一出,身形微動,朝御紫炎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