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問情 第七十七章 天晴若冥 (改後)
月非醫看來與月天關係匪淺,聽月天說了聲“免”,便隨即起身,並不似月非藍、月非雲之流對月天敬若神明。亦不似月非心帶來那兩名少年低眉順眼、大氣都不曾出一個。
月非醫起身之後才發現原來主上不僅將紫瞳少年擁在懷中,還將一隻手掌覆于少年小腹,看情形是一直緩緩輸送著內力。
“上前診視。”月天吩咐道。
“是。”月非醫垂下眼瞼,領命上前一步,為御紫炎診脈。
“回主上,小公子不過是受到主上內力波及,心脈輕微受損,並無大礙。只是方才似有一口瘀血被小公子強行運功壓在心頭,此舉反而使得傷勢加重。還需將瘀血先行逼出才好。”
“嗯。”
月天應了一聲,便輕輕將御紫炎稍稍扶起,掌心抵在御紫炎背後,猛地運功一推,御紫炎只覺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地上多出一灘紫黑的血跡。
月天忙將御紫炎又輕輕攬入懷中,修長微涼的手指幫御紫炎拭去嘴角血跡。
吐出瘀血,御紫炎頓覺神清氣爽了許多,只是身子依舊虛得很,仔細想想自己最近不知觸了什麼黴頭,短短數日,又暈又傷。
“淤血已然逼出,只待屬下開上幾副補血安神的藥,小公子靜心將養幾日,傷勢自可痊癒。”
“嗯。藥你親自煎好送來。下去吧。”
月天吩咐完便轉過頭去不再看月非醫一眼。
御紫炎聽月天如此說,心裡不禁歎息,讓如此風度翩翩佳公子親自為他煎藥,實在是有點大材小用。無奈此時自己已耗去太多心神體力,實在懶怠開口,只待日後得了機會再親自向他道謝罷。
“可好些了?”月非醫離去後,月天依舊不曾停止注入御紫炎體內的內力。
御紫炎微點頭,聲若蚊鳴地說道,“不是大傷,莫要再浪費內力。”
“無妨。”月天淡淡說了兩個字,並不曾收回內力,繼續道,“睡會兒。”
御紫炎此刻也沒有力氣再去計較二人此時過於親密的相擁在一處,眼瞼眨了又眨,終抵不過陣陣襲來的睡意,沉沉睡去。
====
“——幽,紫幽。”
睡夢之中,御紫炎仿佛聽到御天行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迴響。
父皇為何喚的是這個名字?迷迷糊糊間,御紫炎疑惑的想到。
是了,父皇已不記得他是他的兒。如今,他只是他手下的“幽”。
“紫幽,服藥,再歇息。”
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只是這回清晰了許多。
對了,那聲音並非父皇,而是月天。
不錯,他與御天行,早已形同陌路……
忽略心底微弱的遺憾與失落,御紫炎費力的張開雙眼。
恍惚看到眼前少年一雙紫瞳之中閃爍著一層薄薄的晶亮水霧,月天一瞬間心中不禁詫異。
“可是哪裡覺得不適?”
擔心少年哪裡傷痛,月天語氣中隱隱含著一絲極微弱的焦慮。
御紫炎先是為月天急切的問話愣了一瞬,隨後也覺出自己眼角有些濕潤,才明瞭月天是在擔心自己,心中莫名一暖,展開一個如花笑容,“我沒事,天不必擔心。”
見少年不再是先前冷冷的模樣,月天心中似是一座巨石落地,心中刺痛的感觸終於稍稍得以平息。
再無暇顧及理智不斷告誡他不可對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小少年牽動心弦,心底那個莫名的聲音不斷擴大,想要親近眼前人兒,想要多多看他乾淨笑容,想要再聽他一遍一遍喚著自己的名,哪怕他並不知自己真正的名,乃是御寰帝王——御天行!
“天,你不是尚有事要處理?”
將月天,不,應該是御天行遞過來的藥一飲而盡,御紫炎問道。
“不過是些雜事。”
“呵。真不知在天眼中,有何事能算得上不是雜事。”御紫炎哧笑出聲。
“——”
御天行未作聲。大片江山都是他的。收了千月宮也不過十幾歲時參破自己註定擁有這天下第一宮。
“天,之前你不是問過我為何潛入千月宮?”
“神秘人。”
他怎會忘記。而且御天行心裡清楚,少年來到千月宮打探那神秘人的消息,絕非如他所說只是認為千月宮實力龐大、消息靈通。也正是因為少年對於此事模糊其辭,自己才會對他諸多防備。
不過如今,少年若是不想提便隨他吧。御天行並不想追究少年到底為何來此,他只知,正是少年來此,他才會與少年相遇,如此,便夠了。
即便出了千月宮,即便參透人命的能力不再受湖中紫晶石約束,他也不想去探究少年的來歷。此刻,他只想順心而行。
“身子好些了?”思及此,御天行問道。
“天要帶我一起去麼?”御紫炎反問道。
“便是我不帶你去,你也會設法‘旁聽’不是嗎?”御天行挑眉,雖然藏在假面之下,看不到。
“呃——”
御紫炎一愣,旋即笑道,“說的也是。”
完全沒有被戳穿的窘迫,御紫炎覺得仿佛在月天面前自己可以展露出真性情——俏皮、狡猾、喜歡耍些小聰明的他。
“哼。”御天行故意冷哼一聲,心中卻是又被少年的笑容搔得癢癢的,仿佛落著一片羽毛,怎麼也揮不去。
仍舊打橫抱起御紫炎,便要向外走。
“天,我可以自己走了。”
無論對月天如何心生親近,御紫炎到底不適應與人過分親近——這也算是他的一部分真實——時刻豎起一道牆,不容旁人輕易跨過半步。
“你現在能靠自己飛到湖岸麼?”御天行涼涼的問道。
“這——”忘記此時是在湖心小築之中了……
滿意的看到那張總是不肯順他意言語的小嘴無言以對,御天行抱著小人兒縱身飛回月亭。
回到月亭,御紫炎看到月非藍等人依舊等候在月亭之外,不曾離開,心中再次感歎月天在千月宮中實在是有如神祗。月天不曾下令他們離開,他們便當真在初夏的日頭之下等了大半日。
感慨過後,御紫炎才發現月天依舊抱著他毫不在乎的坐回石凳之上,頓時大窘,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月非心和兩名美少年。美少年倒是不曾表現出什麼,月非心的衣袖可是微微一動。
有些頭痛的感慨,為何無論是在皇宮、抑或是在這千月宮,他都無辜白白承受些沒來由的嫉恨呢?
感覺到衣袖被輕輕扯動,御天行低頭望去,只見懷中小人兒正努力朝自己使著眼色。裝作看不見,御天行依舊抱著小人兒不曾放手。
“藍。”冷冷一聲,御天行已變回千月宮主,月天。
“是。”月非藍躬身一禮,隨後轉身朝三名長老走去,“三位長老,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三位長老最好還是在主上動怒之前說出宮外何人與你們勾結妄圖顛覆千月宮。否則,恐怕會生不如死。”
“——”
月非藍話畢,幾名部眾架著的長老卻毫無動靜。
“天,那幾人中毒身亡了。”
御紫炎此時聞到空氣中殘留著淡淡的“若冥香”。
本以為是誰使用的熏香,於是一時大意了。看來幾名長老被俘之前早已被人下了“天晴水”。
看來背後之人早有準備,才會放任三名長老輕易被捕。
“醫。”御天行面色一沉,喚道。
月非醫見主上已面露不悅,忙上前查看。片刻過後,月非醫雙膝跪倒在地,抱拳說道。
“主上,三位長老確如小公子所言,系中毒而死。具屬下觀察,應是天晴水加上若冥香引發的毒性。天晴水與若冥香如若分開使用,本是無毒。是屬下等太過大意,請主上責罰。”
“請主上責罰。”眾人見月非醫此言,已紛紛跪倒領罰。
御天行衣袖微微一動,亭外幾人皆是悶哼一聲,嘴角無一例外淌下血來。
“下去。”御天行冷冷說道。
“謝主上。”眾人道謝退下。
“——”待眾人離開,御紫炎沉吟片刻,微蹙著姣好的眉喃喃說道,“線索斷了呢。”
“嗯。”抱著小人兒的雙手微微使力,御天行淡淡應了一聲。
“天,剛才——”
御紫炎欲言又止。
“何事?”
見御紫炎開口,御天行以為還有其他線索,若是如此,或許這人兒尚可在他身邊多待些時日。
“不,無事。”
御紫炎複又搖搖頭。方才月非醫進入湖心小築時,身上似乎帶著極淺淡的天晴水味道。但,當時他傷重精神有些恍惚,彼時記憶,怕是也不能作準。是以,御紫炎終究不曾將此事說出。
見御紫炎不再多言,御天行心中劃過一絲失落。
此次現身千月宮,他也不過是要借江湖勢力查探那個連他手下影衛都束手無策的神秘人。如今看來,以千月宮的勢力,似乎也對那神秘人毫無線索,如此,他便再無空懸朝政留在此處理由。
待少年傷勢好轉,他自會放他離去。到時,他與他恐怕再見無期。
第七十八章返回大央
三日後,御紫炎傷勢痊愈,告別月天,離開了千月宮。
御紫炎急著趕回賢劍山莊,卻不知月天亦是在他離去之後離開了千月宮。
剛進入賢劍山莊,御紫炎便遠遠看到白塵站在大堂門口,彷如那日初見之時,身穿一襲白衣,笑意吟吟的望著他一步一步走近。
“師傅,紫炎回來了。”
“平安回來就好。”
“勞師傅為紫炎費心了。”
“無妨,炎兒是我愛徒,費心自是應當。”白塵輕輕拍拍御紫炎稍顯稚嫩的肩頭,“仁兒與莫言已經離去。日後有緣自會再見。”
“是。”御紫炎點點頭,“師傅,不如我們也啟程返回大央吧。”
“好。”白塵點點頭。師徒二人便一前一後進入內室打點行裝。
……
“不好奇?”
碧水鎮外的官道之上,兩匹白馬並肩而行。一匹馬上,離莫言淡淡的問道。
“那兩人與我早已無半點瓜葛。”
另一匹馬上,蕭逸仁搖搖頭說道,“況且,即便我好奇,在紫幽身上也看不到答案。”
“那人與紫幽——”
“不清楚。紫幽身上那塊玉牌,似乎是那男人手下影衛專用。不過我不認為紫幽只是那男人手下一名普通的影衛。”
“父子?”
“不清楚。”
“你可還好?”
蕭逸仁側頭對離莫言微微一笑,隨後縱身躍到離莫言身後,將頭搭在離莫言肩頭,與他共乘一騎。
“很熱。”
離莫言依舊涼涼的說道,聲音中卻似乎多了一絲柔情。
“小言借我靠一會兒。”
“——”
“我只能看到人的過去一年。”
蕭逸仁的頭深埋在離莫言肩窩之中,悶聲說道,“而那個男人卻能看透人的一生。我,始終不及他萬分之一。”
“太傻。”離莫言僵直的身子軟了些。
“呵,說的也是呢。起初看到紫幽的玉牌時,我甚至有些壞心的想著,若是紫幽在千月宮遭遇那個男人,會是如何下場。不過如今——紫幽能平安回來,真好。”
“逸,有我。”
離莫言一只手輕輕搭在蕭逸仁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上。
“小言,我愛你。”
“——”離莫言微頓了頓,耳根泛紅的低聲說道,“我也——唔。”
初夏午後的一輪紅日害羞的躲到一片雲彩背後,白馬背上擁吻的二人斜長的投影消失在雲翳之中……
=============================================================
簡單收拾一番,白塵與御紫炎師徒二人便離開賢劍山莊,啟程返回大央城。雖說不似之前游山玩水,卻也並不急于趕路。待二人到達大央已是八月。
進宮之前御紫炎先行去了一趟夜華綢緞莊。看得出慕華峰確是人才,短短半年有余的時間,夜華綢緞莊已卓有名望,人來客往,門庭若市。
見來人竟是御紫炎,慕華峰甚是高興。
“你小子還知道回來啊?上次打了聲招 匆匆離去,一走就是大半年。我還以為你不打算露面了呢。”慕華峰兩手捏著紫炎軟軟的臉頰說道。
“啊哈哈哈,偶這不似肥來了麼(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用力掙脫出慕華峰的魔爪,御紫炎揉揉自己微紅的臉頰,“小峰,你何時變得如此了?以前不是木頭一個?”
“我——”慕華峰正欲開口,只見內室走出一個小男孩。
“華哥哥……”軟軟的聲音透著稚嫩,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蒙。
“小峰,這是?”御紫炎沒見過這男孩。
男孩見屋里有生人,便躲到慕華峰身後,听到御紫炎如此親密的稱 慕華峰,又偷偷露出一顆小腦袋,有些膽怯卻又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御紫炎。
御紫炎看到男孩的雙眼清透無比,不染一絲塵埃,頓覺喜愛。想起宮里那兄弟二人,過了大半年,想來又長大了些吧?
“啊,這孩子是正月花燈節時我在路上偶然遇到的,名喚鏡瀾。當時瀾兒暈倒在路邊,我救他回來。詢問之下才知這孩子去年御漣江水患之時父母雙亡,他自己一人一路乞討來到大央。
我對瀾兒一見如故,便留了他下來。說來也奇,這孩子別的事情鈍得很,卻獨獨對布料喜愛得緊。半天的時間就把店里所有的布料花色質地熟記于心。所以現在所有布匹的整理清點都是他在負責。”
“原來如此。”
御紫炎點頭道。小小年紀從御漣江畔一路走到大央。一個成年人若身無分文尚且難以成行,這孩子卻做到了。看來將來定會有一番作為。
“瀾兒,這位就是我常常和你提起的紫幽老板。”
慕華峰低頭柔聲對鏡瀾說道。
“紫——紫幽老板。”
鏡瀾怯生生地說著,大半個人依然躲在慕華峰身後。
“呵,瀾兒不必這般見外,像對小峰一樣喚我哥哥便好。”
御紫炎淡淡笑道。
“……”鏡瀾看看慕華峰,見他微笑點頭,便大著膽子叫道,“紫幽哥哥——”
“嗯。瀾兒今年幾歲了?”
“瀾兒到了月底便七歲了。”
見御紫炎對他和顏悅色,鏡瀾也不似最初般躲閃怕羞,只是依舊緊抓著慕華峰的衣袖小聲說道。不過提到即將到來的生辰稚嫩的童音中依然抑制不住期盼與喜悅。
“哦?那紫幽哥哥到時定要為瀾兒備份大禮慶生呢。瀾兒喜歡什麼?”
“瀾兒——瀾兒……”鏡瀾偷眼瞧著身旁的慕華峰,欲言又止。
御紫炎見狀笑道,“瀾兒不必害羞,想要什麼盡管講給紫幽哥哥听。”
“瀾兒——”鏡瀾再三躊躇,終似下定決心,憋足力氣一口氣喊道,“瀾兒喜歡華哥哥瀾兒什麼都不要只要永遠和華哥哥在一起!”
“——”
鏡瀾連珠炮似的一番話使得御紫炎與慕華峰皆愣在當場。
“哈哈,哈哈哈~”
沉默片刻,御紫炎 地大笑起來,側頭對慕華峰說道,“小峰小峰,這孩子實在可愛的緊,可愛到讓我想領回家去了。”
鏡瀾出人意料的話以及御紫炎夸張的反應使得慕華峰一臉窘樣,哭笑不得,他拍拍鏡瀾的頭,蹲下身去將鏡瀾抱在懷中,語氣無奈的說,“傻瀾兒,紫幽哥哥是在問你生辰時想要什麼禮物,瞧你說的什麼傻話。”
見御紫炎大笑不止,慕華峰又一臉無奈,鏡瀾又羞又惱,一張小臉頓時紅得好像隻果,兩只藕臂干脆環住慕華峰的脖頸,將頭埋進慕華峰的肩窩,小聲嘟囔著,“瀾兒真的什麼都不要,只要華哥哥讓瀾兒一直留在華哥哥身邊。”
“——”
鏡瀾微微帶著哭腔的聲音使得慕華峰想起初見鏡瀾時那雙如同受驚小動物一般警惕又無措的眼神,想到這孩子小小年紀便無依無靠、無家可歸。如今對他來說,自己怕是他唯一的依靠了罷。
思及此,憐惜之情盈滿心頭,抱著鏡瀾的雙臂緊了緊,慕華峰嘆息一聲,柔聲說道,“傻瀾兒,瀾兒如此好,便是瀾兒自己想要離開華哥哥都舍不得放你走呢。”
見二人如此親密無間,御紫炎亦覺得心底變得暖意融融,微笑道,“瀾兒,我不在的時候你幫小峰將綢緞莊打理得井井有條真是了不起,謝謝你。”
“能幫華哥哥的忙瀾兒很高興。”
听到御紫炎夸獎,鏡瀾笑逐顏開,低埋的小頭顱驕傲的揚起,回轉身子面向御紫炎,兩只小手抱著慕華峰的胳膊輕快的說道。
“瀾兒——”
慕華峰看著鏡瀾的眼中滿溢著寵溺和欣慰,令御紫炎又想起了佐霄桐。
只是上回慕華峰提起,似是不喜自己總是將他與小桐聯系在一處,御紫炎也便留心了許多。
畢竟小桐已是另外一個世界里的回憶。如今的他,是御紫炎,只不過,曾經與他分享這個秘密的人,已然不再記得,所謂的“秘密”于是當真成了御紫炎一人心底的“秘密”——
“你稍坐一下,我讓宋叔準備晚飯,我們今日不醉無歸。”
慕華峰轉頭對御紫炎說。
“不好意思,我現下想先回家一趟——”御紫炎抱歉道。
“啊,也對。看我,一時高興,考慮欠妥。你許久未歸,理應先行回家。”慕華峰一拍額頭,懊悔道。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下④載④與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高興吧。我可是一進大央便直奔你這里來了。”御紫炎打趣道。
“你啊,你是惦記我還是惦記你的綢緞莊啊?”
“哦?學會打趣了?這莫非也是小鏡瀾的功勞?”
御紫炎眯起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鏡瀾,看得鏡瀾又轉回身撲進慕華峰懷里。
“瀾兒,”
慕華峰無奈笑道,“你這孩子,堂堂男子漢怎得如此扭捏,嗯?若再這樣紫幽哥哥又要笑你咯?”
被慕華峰如此一說,鏡瀾又想起自己方才的窘樣,剛剛恢復的臉色頓時又漲得通紅,口中嚶嚀不知呢喃些什麼,整個人干脆蜷成一團鑽進慕華峰懷里。
御紫炎見狀輕笑道,“好了好了,不再說笑了。天色已晚,我就此先行告辭。明日再來尋你,到時我們再敘。”
“好。”慕華峰應了一句,便牽著鏡瀾的手將御紫炎送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