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6級班級年鑒
這張拍立得照片實在太危險了,江問源和左知言眼神短暫接觸,同時朝金鑫攻去,他們必須儘快毀掉照片!江問源和左知言VS金鑫,人數二比一,且前者長期共同訓練,正面剛金鑫自然不在話下,可是金鑫的力量和速度不明緣由地暴增,江問源和左知言都掛了點彩,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金鑫制服,奪走那張詭異的照片。
金鑫被江問源用堅韌的登山繩結結實實地捆住,他趴在地上,大幅度地扭動身體,劇烈地掙扎,喉嚨裏不斷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把我的照片還給我!那是我在高中暑假時拍的照片!你們沒有權利奪走它!賤人,強盜,小偷,不得好死!”
江問源身上好幾塊被金鑫打到的地方都在隱隱作痛,他直接遮罩金鑫的發言,也不去撿起在打鬥中落到地上的照片,他把昨天蓋過照片的枕巾拿出來,用防水打火機點燃枕巾的一角後,便把它直接扔在那張照片上。
當火勢從枕巾蔓延到照片上,異變發生了。
還在瘋狂咒駡江問源和左知言的金鑫突然慘叫起來,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產生燒傷反應,他瘋狂在地上打滾,“啊啊啊啊啊!好燙!放過我吧,我不想死,好燙啊啊啊!”
江問源被金鑫的身體反應嚇了一跳,他連忙把覆蓋在照片上燃燒著的枕巾踢開。
那張本來是背面朝上的照片,不知何時竟變成了正面朝上。被火焰灼燒過的照片完好無損,可是照片中的少年版金鑫,他不再是面帶笑容的表情,而是變得非常痛苦,手臂和臉上都出現了燒傷的痕跡,這些痕跡和照片外的金鑫燒傷的位置完全一模一樣。
這張詭異的照片不僅佔領金鑫的精神世界,還侵蝕了他的肉體。
左知言在不斷發出痛苦呻吟的金鑫旁邊蹲下來,一邊檢查他的傷勢,一邊開解江問源,“陳眠,你不用覺得良心不安,你不毀掉照片,金鑫的結局也是死。”
江問源稍稍平穩情緒,從隨身包裏拿出他的瑞士軍刀,既然燃燒照片會導致和照片建立起精神和肉體聯繫的金鑫產生燒傷反應,那在保留紅色短袖棉衫少年完整性的前提下,把照片切碎,能否保護金鑫的安全?江問源心裏也沒底,可是左知言說得對,不毀掉照片的話,金鑫絕對是死路一條,那也只能奮力一搏了。
看起來破破舊舊隨便就能撕碎的照片,江問源落到下去,彷彿能聽到金屬碰撞的聲音,在他往刀柄上施加壓力,在照片上劃出一道口,黑紅粘稠的液體從刀尖經過的切口湧出來。那邊呻吟聲才剛剛減弱下來的金鑫又尖叫起來,“好疼,我好疼啊——!!!求求你們給我一刀來個痛快,不要再對我使用千刀萬剮的酷刑,不要再折磨我了。我只是想保護我的照片而已,嗚嗚嗚嗚……”
江問源收起瑞士軍刀,他剛才落到的地方只是拍立得照片邊緣的空白部分,連照片的彩色部分都還沒有碰到。江問源身上是有一個可以解除異常狀態的玩偶,使用玩偶可以令金鑫恢復正常,可是玩偶只有一個,就算救得了金鑫一次,能保證他接下來不會再次被精神污染嗎?
“他的傷勢怎麼樣?”江問源站起身,對左知言問道。
左知言大致把金鑫的身體檢查過一遍,“算不上很嚴重,只要不受到更嚴重的傷,他能撐到回現實治療痊癒,最嚴重的後遺症就是留疤而已。”
“那就繼續把他捆著吧。”江問源背對金鑫的方向,向左知言比手語:照片不能毀掉,交還周章很可能會再次流入其他玩家手中,我們隨身攜帶的話也有精神污染的風險,在找到妥當的處理方法前,暫時先把照片留在這裏吧。
在比劃手語的同時,江問源嘴上卻是另一番話,“這張照片我們還是還給周章吧。還有,現在情況特殊,這裏實在沒辦法住人了,我們去找女玩家商量一下,和她們同住吧,她們那邊的床位還夠用。”
左知言把手腳都被捆住的金鑫扛回他的床上,江問源俯身假裝撿起照片,實際上卻把照片彈進某張床底下,他在金鑫恐怖的眼神中做出把東西放進隨身包的動作,讓金鑫誤以為他把照片拿走了。江問源無視金鑫,和左知言用一張棉被把連城的屍體蓋住,便留下金鑫離開寢室。在他們走出寢室時,金鑫恐怖的視線一直鎖定在江問源身上,嘴裏不停地發出低聲咒駡。
江問源和左知言在寢室耽擱了不短的時間,等他們去到飯堂時,早餐都不剩多少食物了。現在江問源已經完全適應屍體,除非是死狀特別噁心的屍體,否則都不會對他的食欲產生影響。
兩人很快用完早餐,左知言收拾好餐具,“我們繼續去探索地圖吧,昨晚我發現一個地方,想今天白天時再去看看。”
左知言覺得金鑫餓一頓不吃早餐也沒問題,不過江問源出於不慎傷害到金鑫的愧疚心,還是帶上一份早餐回宿舍給金鑫,順便看看他的情況有沒有變化。“宿舍不遠,回去一趟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
在江問源的堅持下,左知言便沒反對,兩人帶著金鑫的早餐回到寢室。他們出門前反鎖上的寢室門現在虛掩著,裏面也聽不到金鑫的聲音。江問源猛地推開寢室門,寢室哪里還有金鑫的身影,他的床上只剩下一團散亂的登山繩,金鑫不見了!
江問源立刻沖進寢室裏,俯身朝照片所在的床底看去,照片也不見了!
江問源在離開寢室時用一出戲欺騙金鑫,讓金鑫認為照片在他身上。金鑫當時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可以充分證明江問源的演技成功欺騙他,也間接證明照片單向掌控金鑫的精神和肉體,金鑫卻無法感應到照片的存在。江問源這出戲就是以防出現金鑫掙脫登山繩的束縛的情況,按理說,以金鑫對照片的狂熱程度,他獲得自由後一定會立刻來找江問源,而不會注意到床底下的照片。
可是金鑫並沒有來找江問源,床底的照片也不見了……
江問源心裏高度警惕,金鑫究竟是怎麼逃脫的?金鑫又是怎麼發現照片在床底而不是被他拿走的?
左知言走向陽臺,“我們太大意了,我以為金鑫對照片的重視程度,他不願意照片被更多的人覬覦,不會向旁人求救,所以就沒把他的嘴堵上。他應該是向外面的人求救了,你看陽臺的圍欄,有動過的痕跡。”
江問源站起身,跟著走到陽臺,他們的宿舍位於一樓,圍欄大約到腹部的高度,從天花板到圍欄的敞開區域裏,並沒有安裝防盜窗,要是有人想從外面進入寢室,輕輕鬆鬆就能做到。在圍欄上,殘留有一片髒泥印,看來是有人進屋來救金鑫了。
江問源深呼吸一口氣,金鑫掙脫他的“保護”,他沒有義務再浪費時間去尋找保護金鑫了,不僅如此,他們還必須要警惕金鑫的反撲,“要是我們再遇到金鑫,想辦法從他嘴裏挖出是誰救了他。那個玩家有相當程度可能是背叛者玩家,因為他知道金鑫被我們保護起來,如果不解放金鑫的話,他很可能會活到遊戲最後,這是背叛者所不容許的。背叛者的事情暫時放一放,左知行,你不是說昨晚發現了奇怪的地方嗎?是什麼地方,我們去看看吧。”
左知言就站在陽臺,伸手指向他們的位置能看到的一棟二層小樓。
“那是常青音樂高中的教學樓。在七十年代,能夠考上高中的人沒有多少,再加上常青又是高中當中少有的音樂高中。所以常青音樂高中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一樓是普通教室,二樓是音樂教室。因為每個年級只有一個班,所以他們的班別直接用入學年份作為班別代號。一樓最左邊的教室是76級的教室,我昨晚在76級教室外面經過時,用電筒照見講臺上有一本書。
常青音樂高中1976年廢校,那張害死連城的照片也是在1976年暑假拍的,常青高中的遊行樂團也是在1976年暑假進行遊行演出,而且據你所言,遊行樂團的照片也同樣存在精神污染的情況。種種異常全都和76這個數字有關係,我想76級教室裏的書應該也是線索之一。”
左知言的分析很有道理,他們必須儘快找出常青音樂高中存在的各種精神污染,並從中找到污染源頭,才能對症下藥。兩人當即前往教學樓,來到76級教室。
76級教室裏已經有別的玩家先到一步,那是兩男一女的玩家組合,他們三人正一起圍在講臺前,翻開講臺上的書。三位玩家面帶笑容,專心致志地翻看講臺上的書,邊看邊聊天。就連江問源和左知言走進教室,都沒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他們當中唯一的女玩家抽抽微酸的鼻子,感慨地說道:“喬四、蔔刀刀,76級的班級年鑒寫的真好,讓我想起來我高中當班長組織我們班集體活動,雖然很辛苦,但是同學們都獲得了快樂,我們班也非常團結,這讓我覺得我的努力很有意義。”
喬四羡慕地說道:“萬憐你還當過班長啊,真讓人羡慕。我高中時就是一個學渣,學習不行,還整天闖禍,班上大多數人都不待見我。於是我憋了一個大招,在我們年級舉行班級籃球賽時,我帶著我們班的學霸們一路打到決賽,成功奪得第一名!我記得我得分最多的決賽,單人足足拿了六十八分,比我考試的分數還要高!”
蔔刀刀撇了撇嘴,“喬四你還要羡慕萬憐呢,你這個經歷,都夠你吹一輩子了。哪像我,整個高中都沒啥值得拿出來說的。學習普通、運動普通,也就長得還可以,在高中談過四個女朋友而已。”
度過三年高中單身狗生活的喬四、萬憐:“………………”
這完全是赤裸裸的炫耀!
江問源趁三人說話的時候,順勢加入話題,“你們在看什麼,能讓我也看看嗎?”
不過三位玩家就像完全沒聽到江問源的話,繼續往下翻76級班級年鑒。
他們的狀態絕對不正常,江問源和左知言暫時還沒找到能有效幫助他們擺脫精神污染的方法。左知言走到江問源身邊,對他說道:“既然他們已經完全忽視我們了,那我們就不看班級年鑒,把他們看到的內容用手機拍攝下來,回去之後再分析視頻。”
左知言的建議就等於完全放棄幫助這三個玩家,雖然有些殘忍,江問源也只能接受。從這兩天的經歷能推出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本輪遊戲世界可以對玩家造成精神污染的物件並不止一件,他們救得了眼前的人,也救不了在別處被污染精神的人。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通關遊戲,帶著倖存的玩家離開這個恐怖的精神污染世界。
江問源把手機相機調成錄影功能,在合適的角度架好手機,讓攝像頭能清晰地記錄下三個玩家手中的班級年鑒,便不再看手機螢幕,更不去直接看76級班級年鑒的內容。
江問源和左知言站到稍遠的地方,重點觀察三位看班級年鑒的玩家。
三人大概翻過十頁後,臉上輕鬆的笑容消失不見,懷念的表情逐漸被尷尬取代。
萬憐重重翻過一頁,有點惱怒地說道:“怎麼能把女生誤進男廁的畫面拍下來,還留言評論罵那個女生比豬還笨呢?誰沒有犯小錯誤的時候?”
“你那麼激動,該不會你高中的時候也遇到過這種事情吧……”喬四調侃萬憐,結果翻過一頁後,報應就來了,他憤怒地說道,“這幾頁班級年鑒究竟是誰寫的啊,簡直有病吧。怎麼能把同學打架的照片也放上來,還把同學受到的處分也記錄下來。班級年鑒是讓班上的同學傳閱的,這是在羞辱那個犯錯的同學啊!”
喬四表現得那麼憤怒,就像是在說他自己的事情那樣。萬憐冷哼了一聲,沒說啥。卜刀刀則勸喬四,“別生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說著,蔔刀刀把班級年鑒翻到下一頁。江問源和左知言看不到班級年鑒上的內容,但是他們可以從三位玩家變得非常難看的表情得知,這一頁的記錄比之前的兩件事都要過分。
這一頁應該是文字居多圖片較少,三位玩家沉默地看了幾十秒後,蔔刀刀憤怒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寫下這篇記錄的人就是人渣啊!他怎麼有臉把這件事情寫出來!因為看不順眼同桌受女生歡迎,設計誣陷同桌是小偷,還驚動了員警。雖然員警後來證實了那人的清白,但是其他同學看待那個同桌的態度都變了,他不再受女生歡迎,還老被人用小偷這個綽號來喊他!”
江問源默數他們翻過的頁數,他們的情緒出現轉變後,大約翻了二十頁。
這二十頁當中,前十頁是學校裏各種讓人感到尷尬、懊惱和憤怒的事情,後十頁則是對高中畢業後的寄語,但這些寄語並不是祝福和祈願,而是直接說起三位玩家高中畢業後發生的事情,並對他們進行人身攻擊。三人都不再念出班級年鑒裏的話,而是指著班級年鑒就罵起來。可是在他們如此生氣的情況下,他們也沒有放棄繼續閱讀76級班級年鑒。
三位玩家的精神狀態已經出現嚴重問題,江問源認為不能再繼續下去,他朝三位玩家走去,卻被左知言按住肩膀。左知言說道:“他們在接觸到班級年鑒時,精神就已經被污染了。而且看他們現在的狀況,如果你貿然去阻止他們繼續閱讀,他們不僅不會感激你,而且很可能會對你進行攻擊。你想想今天早上的金鑫,我們兩個人合作都差點沒制服他。現在他們三我二,從人數上就已經完全沒有勝算了。”
在左知言說話時,三位玩家像是中毒了一樣,繼續往下翻76級班級年鑒。
他們的表情再次出現明顯的變化,又困惑,又驚恐。
萬憐有些慌張地說道:“喬四,你是76級的學生嗎?”
“我,我……不是啊?”一個否定句,喬四卻硬生生說成非常不確定的疑問句。
蔔刀刀說道:“那為什麼76級班級年鑒裏會有你殺人的照片……肯定是知情人士知道你要回來常青音樂高中參加追憶母校的活動,所以才把你的夾帶進來。”
喬四惱怒地否定道:“我沒有殺人!這個照片肯定是合成的,把我的臉P到別人殺人的照片上。”
喬四強硬地把班級年鑒往下翻了幾頁,可讓他感到絕望的是,後面的圖竟然是他殺人的完整連續的抓拍,這根本不是合成能出來的圖片。
卜刀刀冷冷地說道:“還說不是你,一張照片可以P,殺人全過程多方位的照片也能全部P的天衣無縫嗎?你分明就是殺人了!”
蔔刀刀繼續往下翻班級年鑒,想要繼續看看喬四殺人照片的後續,但他萬萬沒想到,後面的照片不是喬四殺人,而是他被人用人虐待得渾身是傷,連眼睛都瞎掉一隻,可他臉上卻是痛苦又沉迷的表情,他在渴望更多的傷害。
喬四瘋狂地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蔔刀刀,你這個變態!原來你是個SM性癖愛好者啊,眼睛都被人戳瞎了,還一副爽到快要高潮想要更多的模樣,你賤不賤啊!”
喬四和蔔刀刀都紅了眼,兩人扭打到一起,在他們大動作幅度下,班級年鑒又翻過幾頁。同他們兩人一起看班級年鑒的萬憐也出現在上面,她怔怔地看了好一會,才痛苦地捂住自己完好的右膝蓋,慢慢蹲下來,淚水湧出眼眶,“我的右腿沒了,全沒了,我被截肢了……”
在萬憐的哭聲中,喬四和蔔刀刀終於稍稍冷靜下來。
喬四安慰她,“萬憐你在說什麼呢,這種照片肯定是假的。照片上右腿被截肢的人怎麼會是你,你的腿不是好好的在你身上嗎?”
蔔刀刀也跟著說道:“是啊,你的腿好好的,大長腿,很美呢。”
萬憐壓根不信他們的話,“那我為什麼感覺不到我右腿的存在?”
見安慰無效,蔔刀刀又靈光一閃,“你想想啊,萬憐。如果照片裏的人是你,為什麼前面的班級年鑒頁都看不見你?就只有最後的右腿殘疾女人的照片是你?”
同理,蔔刀刀的說法也能在他自己和喬四身上證實。他們之前確實沒有在前面的頁面看到自己的照片。如果前面沒有他們的照片,他們現在或將來的照片出現在後面不是很奇怪嗎?
三人又重新聚到76級班級年鑒面前,合上它,又重新從前面開始翻閱。
萬憐:“這個班長……”
喬四:“這個打籃球的人……”
蔔刀刀:“這個被女生圍起來的人……”
照片中這幾個人的臉,就是他們少年時的臉!
“我們就是76級的學生啊,那,後面照片裏的事情,都是真的?”
三人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經歷過那樣難堪的事情,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們放下班級年鑒,重新將其合上,端端正正地擺回講臺,動作機械地排著隊走出76級教室。
“等我一會,我們一起跟他們去看看,他們到底要去做什麼。”江問源把自己的手機拿回後,停止錄影,又對著76級班級年鑒的封面拍了幾張照片。
可是當他們離開教室時,三位玩家的身影都不見了。江問源和左知言不過是在教室裏滯留了不到二十秒,怎麼會一轉眼就不見了呢?常青音樂高中能遮擋視線的建築物並不多,他們到底跑那裏去了!
“我們分頭找吧,效率更高一些。”左知言建議道,“分頭行事時,我們都不要看任何照片,否則自己的精神被污染了都不知道。無論找沒找到,十五分鐘後,我們回到76級教室門口集合。你往東找,我往西找。”
江問源沒想到他們會在短短二十秒內消失得無影無蹤,也只能同意左知言的建議了。
十五分鐘後,江問源一無所獲,回到76級教室門口。左知言回來的稍慢一些,他的表情並不太好,“我找到他們了。可是我去得太晚,他們都死了,互相殺死對方。”
江問源含著滿嘴的澀意,“我明知道精神污染對玩家的威脅很大,我不該把他們當做試驗品的。如果我能早點阻止他們閱讀班級年鑒,他們也許就不會死了。”
左知言認真地對江問源說道:“玩家進入圓桌遊戲,都是背負著各自的願望而來,都已經做好隨時為願望付出生命的覺悟。玩家之間,從來沒有互相救助的義務,所以你不必為他們的死自責。再退一萬步來說,你想過要救他們的,是我強勢地阻止了你。要說需要對他們的死負責,那個人也絕對不是你,而是我。這個惡人就讓我來做吧。現在我們兩個人齊了,就看看你錄下來的視頻吧。”
由於不確定視頻是否也會污染精神,兩人並沒有同時看錄影,而是左知言先看,江問源後看。
在三位玩家第一次翻看年鑒時,前面的照片裏的人是完全陌生的人,可是第二次他們翻看年間是,前面的班長、籃球手和班上受歡迎的男生,他們的臉全都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三位玩家的臉。
左知言看過兩遍後,把手機遞給江問源,“精神污染無法通過視頻蔓延,我感覺精神狀態沒問題。”
受到三名玩家的死的打擊,江問源精神狀態並不高,他注視著手機螢幕,看了一會之後,突然點下暫停,然後反復看暫停前後幾秒的畫面。
暫停的畫面上,是幾個學生逛街的照片,他們身穿短袖衣褲,人手拿著一根冰棒,齊刷刷地沖著鏡頭笑。可是江問源關注的並不是這幾個學生,而是照片角落的地方——
在那個位置,江問源看到了熟悉的樂團制服,這是常青音樂高中遊行樂團的制服。那個人單手執小號,顧著腮幫子吹奏,這是遊行樂團正在街上進行遊行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