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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敵的糧真香》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沈棠的腳尖微微點了點地,默不作聲地掃視了一下附近。

  後門這兒向來清冷,也沒什麼高大的建築,四面多半是圍牆。最近旅客和粉絲激增,為了劇組清淨和演員安全,保安更加賣力,應該沒狗仔混到這兒來。

  他抱著手,靠著牆,安靜等待了片刻,洛遙沅目送那輛車開遠,似乎發了會兒呆,才慢慢走過來,魂不守舍的,乍見沈棠,嚇得捂嘴驚叫了一聲。

  沈棠倒是沒什麼表情,挑了挑眉:“走吧,回去了。”

  洛遙沅迅速恢復了平靜,漂亮的眼睛輕輕一眨,張了張嘴,話音稍滯:“歲歲,你……”

  “噓。”沈棠豎起食指抵著唇,臉上看不出情緒,“程導在到處找你,你的小助理聯繫不上你,急得都快哭了。現在唯一的要緊事,是回去拍戲,完成你的本職工作。”

  頓了頓,他的目光帶著審視意味:“洛遙沅,你現在還能演好戲嗎。”

  洛遙沅稍稍一愣,撩了撩烏黑的長髮,姿態一如既往的端莊優雅:“當然可以。”

  沈棠嗯了聲,沒有多問什麼,轉身就走。

  回到片場,急得差點哭出來的助理看到洛遙沅,沖過來仔細看了看她,確認沒什麼問題,才鬆了口氣。

  洛遙沅拍拍她的肩,安慰了一下,給程導道歉:“待得有點悶,出去透透氣,沒想到轉迷路了,手機也關機了,幸好沈棠過來找到了我。”

  這話一聽就是假的,程振皺了皺眉,也不多說,點點頭:“行,狀態可以,就繼續拍戲。”

  這段戲是沈棠和洛遙沅的對手戲。

  在與虞楚的不斷接觸中,周薔和齊啟鳴察覺到虞楚的不對勁,顧忌到齊啟鳴和虞楚的關係,周薔獨自查閱了檔案,最後查到了當年虞楚所在的孤兒院。

  當年從那場大火裏逃出來的除了虞楚,還有幾個孩子,時隔多年,那些孩子又被分散到了不同的孤兒院,或是被人領養,再要聯繫已經很困難。

  但周薔很幸運地找到了一個。

  她借名是虞楚的朋友,幾番波折後,和當初死裏逃生的孩子面對面坐到了一起。

  他的臉被火灼傷,半邊臉上都還有燒傷的痕跡,看起來猙獰可怖,離開孤兒院後做起了賣糖葫蘆的小工,嗓子也壞了,說話聲音沙啞難聽,像是被什麼粗糲的東西磋磨過。

  對方顯然惴惴不安,幾次確定了周薔真的認識虞楚,才肯慢慢鬆動,給她描述那個孤兒院的陰暗。

  偏遠的小鎮,孤兒院是一個好心人創辦的,後來那位好心人去世,他的妻子變成了院長。

  於是孩子們的地獄就到了。

  三餐變成了一餐,孤兒院裏的工作人員和老師也成了院長的親戚朋友。院長討厭這群“吃白飯的小不死”,動輒打罵,還專門辟出個小黑屋,用來專門關不聽話的孩子。

  某一天,院長的女兒失業回來,那是個陰鬱極了的年輕女人,被母親安撫後,也在孤兒院裏當起了老師。

  她把孩子們的小操場平了,養自己喜歡的花。如果哪個孩子碰壞了她的花,就會被關進小黑屋,餓幾天打幾頓。

  他們打孩子很有技巧,拽著頭髮往粗糲的牆上使勁磕、穿著高跟鞋狠狠地踹腹部,甚至用折壞的玫瑰,刺進不聽話的孩子的眼睛裏。

  有個孩子的眼睛就那樣,差點瞎了。

  周薔心裏一咯噔:“那個孩子……你還記得長什麼樣嗎?”

  對方猶豫了一下,還是給出了回答。

  雖然小時候的名字和現在的不一樣,但聽著外貌的描述,淺色眼珠、眼角淚痣,長得漂亮,不用多想就猜出是誰。

  是虞楚。

  因為一個小男孩不小心壓到了花叢,把院長女兒的花弄壞了一片,虞楚挺身而出,保護了那個男孩兒。

  被他救下的小男孩兒膽子小,不敢去看他,甚至此後都躲他遠遠的。

  周薔瞅著他醜陋的半邊臉,眼神犀利:“他救的是你?”

  對方沉默了會兒,點點頭。

  他的身體不好,如果被虐打甚至關進黑屋,恐怕命就沒了。

  畢竟那個孤兒院裏,也不是沒打死過人。

  周薔又問:“那個罰虞楚的老師,戴著眼鏡嗎?”

  被詢問的年輕人思索了會兒,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臉色忽然一變,目光警覺起來:“你到底是什麼人,問這個幹什麼?”

  這個反應太明顯,周薔站起身,微微一笑:“謝謝,我知道答案了。”

  虞楚被關在黑屋裏將近一個月,沒人知道一個小孩兒是怎麼承受那漫長的、孤獨又恐怖的黑暗的。

  他出來後沒過多久,孤兒院就發生火災。消防設施幾近於無,宿舍擁擠狹窄,又是夏夜最熱的後半夜,只有水房裏被罰過夜的人逃過一劫。

  給虞楚打電話約見時,周薔的心底發寒。

  如果玫瑰刺案的兇手當真是虞楚,那當年那場火災……會不會不是意外呢。

  兩人約見在心理診所附近的茶館,要將疑慮轉為證據太難,周薔決定以身犯險試試。

  沈棠稍稍回想了一下前後劇情,戴上鏡框,不需要怎麼化妝,就可以上場。

  那副鏡框極襯他的氣質,清冷禁欲,再穿上白大褂,實在……讓人心癢。

  季歸鶴坐在一旁,悠閒地喝著陳涉送來的茶,似有所悟。

  看來以後家裏可以常備白大褂和眼鏡。

  沈棠的後背莫名涼了涼,轉頭納悶地和季歸鶴對視了一眼。

  對方眼神含笑。

  四周的工作人員菊花一緊:又來了!

  這似笑非笑挑釁至極的眼神,這淡漠無情無所畏懼的冷淡回應!

  沈棠:“……”

  這些人又在腦補什麼。

  沈棠走進茶館裏坐下時,女警已經換好常服,安靜地坐著等待了。

  她的腰板挺得筆直,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笑:“虞醫生,你來了。”

  虞楚的腳步一頓。

  周薔戴著一副眼鏡。

  她的氣質幹練,戴著眼鏡,像個嚴厲老師。

  虞楚只是略微一頓,就反應過來,坐到她對面:“周警官,你今天穿這一身是想……”

  “不瞞你說。”周薔傾身靠近了他一點,“上面催得急,玫瑰刺案再不破,可能就得提頭去見了。”

  “所以?”

  “我不是說過嗎,我懷疑小組裏有內鬼,現在有些人信不得,但是我信任你。”周薔面色誠懇,“我想試試,能不能以身犯險,把兇手引出來,需要你的協助。”

  虞楚盯著她,似乎看穿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半晌,微微一笑:“當然可以,能協助您為民除害,我很榮幸。”

  “那今晚見?”

  “今晚見。”

  兩人似乎是在戲中,又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其他人沒有察覺,季歸鶴卻微微挑了挑眉,又輕輕呷了口茶。

  陳涉低下頭:“怎麼了嗎?”

  季歸鶴沉吟了一下:“歲歲的小助理和你一屋?”

  陳涉點點頭。

  “行。”季歸鶴老神在在的,往後一靠,“屋裏有牌嗎,今晚和你們鬥地主。”

  “……”陳涉表情麻木,“啊?”

  “歲歲今晚有事,去你那兒消磨消磨時間。“季歸鶴想了想,補充道,“順便教育教育他的小助理。”

  下午收工時,沈棠開始琢磨怎麼把季小鳥哄回去自己待一晚上。

  季歸鶴跟他回了休息室,把礙事委屈的小助理趕出去,見沈棠摘了眼鏡,似乎想說點什麼,笑了笑,撿回眼鏡往他鼻樑上一架,捧起他的臉低頭吻了吻他的唇角:“我喜歡你戴眼鏡的樣子。”

  沈棠眨了眨眼:“還喜歡我穿制服的樣子?”

  “不,我比較喜歡你什麼都不穿的樣子。”季歸鶴面不改色地說完,趁著沈棠還沒一巴掌呼過來,按住他的手,“沈老師,今晚我申請蹺課,期末要手下留情。”

  沈棠暫態明白過來,心裏微暖,抱了抱他的腰:“謝謝。”

  季歸鶴揉了揉他的頭髮:“只外借一次,下次不許。”

  回了酒店,兩人各自回了房,等待了片刻,洛遙沅如約而至。

  天氣已經漸冷,沈棠給她倒了杯熱水:“大嘴,事實並不是網上寫的那樣,對嗎?”

  卸了妝後,洛遙沅的臉色有些蒼白,添了幾分病態的美感,她雙手捧著杯子,過了半晌,才慢慢開口:“其實我不想和你提起這件事的。”

  沈棠靜靜地看著她。

  “我和譚崇確實不是那種關係。”洛遙沅深吸了口氣,“他和我叔叔是舊識,我和他頻繁聯繫,是因為……”

  她幾度開口,都說不出口,最後聲音低下來:“你還記得我出國的事嗎。”

  沈棠蹙眉盯著她:“你告訴我是出國進修,我一直信你。”

  “不是。”洛遙沅又沉默了會兒,“我出國是為了治療。”

  沈棠放下心來,不再開口打亂她的思緒,安靜等她開口。

  洛遙沅說不是,他就相信不是,她不開口,他也不強迫。

  室內氣氛凝滯了會兒,洛遙沅一直垂著頭,忽然吸了吸鼻子,抬起臉來,眼眶不知什麼時候竟然紅了,像個委屈的小孩兒:“歲歲,明星真的不好當,對吧。”

  沈棠平靜地點點頭:“對。”

  “真的不好當……”洛遙沅捂著眼,兩行熱淚從指縫間落出,“歲歲,那次的晚會,我被人迷奸了。”

  沈棠攥著杯子的手猛然一緊,心底發寒。

  “飛哥和小周都被人架開了,不知道是誰遞過來的酒,我有些醉了,沒什麼防備,接過來喝了。”洛遙沅用手擦了擦不斷湧出的熱眼,臉色卻漸漸平和下來,“再醒來時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譚崇幫了我,只是他來晚了。為了保護我的名譽,我很快出了國,順便……治療心理創傷。”

  “譚崇的妻子一直疑心他有外遇,知道他在幫我後在家撒潑打鬧,譚崇忍無可忍,才和她離了婚。”

  “我不知道是誰,譚崇一直在和我聯繫,幫我找那個人。”洛遙沅頓了頓,低垂下頭,嗓音沙啞,“也是因為這樣,他的前妻覺得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最近這些緋聞都是她聯繫人放出來的,想要我和譚崇身敗名裂。”

  沈棠摸出手巾遞過去,沒有站在所謂朋友的角度,詰問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洛遙沅遇到的事比他更為慘痛,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能幫你做些什麼?”沈棠低聲問。

  “我可以解決。”洛遙沅擦幹臉上的淚水,又穿上了平時的武裝,依舊是端莊優雅的洛女神,“遞給我那杯酒的一定是熟人,我不會那麼沒有防備,現在已經篩選出了名單,那些人……”

  她咬了咬牙,“老娘不會放過他們!”

  沈棠安靜地聽她傾訴完,在她準備離開時,俯身和她擁抱了一下:“遙沅,抱歉。”

  洛遙沅的眼眶又紅了紅,在他肩頭蹭了一把淚,吸吸鼻子:”道什麼歉,你又不是那個混蛋,換做是你被這些緋聞纏上,還看到和緋聞裏的正主接觸,我也懷疑你。”

  沈棠輕輕拍了拍她清瘦的背,難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洛遙沅整整衣物,理了理鬢髮,沖他笑了笑:“行了,我只是不小心給狗咬了一口而已。你可要小心點,我瞅著季歸鶴不像什麼好人。”

  沈棠無奈:“沒事,我看他也不像好人。”

  瞅見洛遙沅步履輕盈地離開了,他在屋裏坐了片刻,喉間被什麼哽著似的,又有點喘不過來。

  他乾脆摸出手機,給季歸鶴打電話:“小鳥,你在屋裏嗎?”

  季歸鶴早就和陳涉方好問打了幾把牌,回屋剛洗完澡,接到電話,感覺到沈棠情緒不對,嗯了聲:“怎麼了?我過來?”

  那邊傳來腳步聲,隨即門被敲了敲。

  沈棠站在門外,門一開就撲過來,季歸鶴連忙伸手將他抱了個滿懷,順手抵上門:“怎麼了?被洛姐欺負了?”

  沈棠嘀嘀咕咕:“就她怎麼可能欺負得了我。”

  季歸鶴身上有一種讓人很安心的氣息。

  他閉上眼,抱緊他的腰,輕聲道:“她遇到了一件很不開心的事,我也想起了一些很不開心的事。”

  季歸鶴低頭看著他:“想說嗎?”

  “暫時不想。”沈棠在他胸口蹭了蹭,“不過今晚會做噩夢,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季歸鶴一如既往的溫和耐心:“好。”

  沈棠那口鬱結在胸口的氣略微緩了緩,偷偷看了眼季歸鶴的臉,心裏踏實起來。

  他倒楣了小半輩子,可能好運氣都用來在人群裏抽中季歸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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