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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死敵的糧真香》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徐臨暫時在酒店住下,心滿意足地陪著沈棠。

  咕咕咕了季歸鶴一晚,第二天到片場時,沈棠發現季歸鶴多了倆黑眼圈。

  他小心注意著徐臨,見他在和程振說話,趁沒人注意自己,偷偷溜過去,蹭到季歸鶴身邊,小小聲道:“昨晚幹什麼去了?”

  季歸鶴一臉似笑非笑:“沒收到回復,傷心得在天臺上坐了一晚。”

  低沉磁性地嗓音鑽進耳中,似真似假,引得人耳根發麻。沈棠瞥他一眼:“賣可憐也沒用。”

  季歸鶴微微一笑,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膽大包天地握住了沈棠的手。

  到片場後換上戲服,沈棠的白大褂袖子寬大,遮住了交握的手,即使這樣,還是嚇了一跳。

  “沈老師什麼時候可以成為我的內人呢?”季歸鶴眨了眨眼,“我不太喜歡當外人。”

  沈棠抽了抽手,抽不回來,有些惱:“說人話。”

  季歸鶴輕聲道:“歲歲,我今天好像比昨天又更喜歡你了一點。”

  片場裏頗為熱鬧,周圍的工作人員跑來跑去,腳步聲與交談聲嘈雜,沈棠倒嘶了口涼氣,心臟不安分又不爭氣地狠狠跳了幾下,耳根也在隱隱發熱,他滯了片刻,抽回了自己的手。

  “情話說得一套一套的,對著多少人練過?”

  季歸鶴低笑:“冤枉,就只有你一個。初次嘗試,沈老師覺得好的話,可以獎勵我一個吻,我再接再厲。”

  沈棠從兜裏摸出顆奶糖,塞他手裏:“想得美。”頓了頓,他撇過頭,“不是外人。”

  察覺到那只手意圖將自己連糖一起裹進去,沈棠靈巧地躲開,繼續補充:“也不是內人。”

  季歸鶴輕聲笑了,握緊那顆帶著點體溫的奶糖,道:“我努力。”

  “努力什麼?”

  洛遙沅大剌剌地湊過來,瞅瞅沈棠,又瞅瞅季歸鶴:“你們擱這幹什麼呢?”

  沈棠搶先回答,冷靜地扯謊:“探討劇本。”

  洛遙沅猶疑地在他們倆間看來看去。

  瞅到洛遙沅,沈棠才發覺她最近除了拍戲外,來去匆匆的,幾乎沒怎麼見過,納悶問:“你最近神神秘秘的在幹嘛?”

  洛遙沅的笑容自然:“沒什麼,惹上了點緋聞,飛哥讓我低調點。”

  娛樂圈對女明星其實更不友好,緋聞總是流露出無數惡意,就算是洛遙沅,也經常會被狗仔捕風捉影地亂寫。

  沈棠理解地點點頭,看著洛遙沅走去化妝間,摸出手機一看,正好看到洛遙沅的緋聞通稿。

  -娛樂通:#洛遙沅的幹爸爸#廢話不多說,直接上實錘。眾所周知,我們的洛女神高貴冷豔,粉絲向來稱頌冰清玉潔。九張圖帶你走進高貴冷豔女神的私生活,冰清玉潔的女神,出來解釋解釋你的幹爸爸?

  沈棠怔了怔。

  一般來說,即使是寫所謂的深扒,大部分行銷號火氣都不會這麼重。

  正待仔細看,徐臨走了過來,程振也在喊人準備,他只能匆匆瞥了眼圖上的人,眉尖微蹙,放下手機,和程振交流今天的戲。

  圖上的“幹爸爸”,沈棠認識,譚崇,A市知名企業家,年過四十,依舊風度翩翩,溫文儒雅,為人低調,之前在一個慈善晚會上有過一面之緣。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物,怎麼和洛遙沅的緋聞扯上關係了?

  心裏埋下幾分疑惑,可惜現下要先拍戲,沈棠收回心神,等洛遙沅回來時,多打量了兩眼。洛遙沅依舊一副端莊高冷的模樣,看不出什麼變化,察覺到他的視線,趁著旁人不注意,悄悄吐了吐舌。

  ……還是熟悉的模樣。

  沈棠心裏一鬆,也不再在意。

  圈內黑人潑髒水,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他也被大規模黑過,扯出譚崇算什麼。

  一早的戲拍完,中午暫時休息。方好問跑來遞上水,給沈棠仔細擦了擦汗。換作以前,這時候過來的應該是徐臨。沈棠納悶地左看右看:“臨媽呢?”

  “徐哥剛接到個電話,暫時走開了。”

  沈棠點點頭,走進休息室,剛坐下喝了口沙冰,就有人來敲門。方好問還以為是徐臨,樂顛顛地跑過去一開門,立馬慫了:“季……季哥,您有事嗎?”

  季歸鶴溫和地拍拍他的肩:“去隔壁跟陳涉玩會兒。”

  方好問簡直像個被食肉動物的陰影籠罩住的小可憐:“不,不太好吧……”

  季歸鶴一笑:“哪里不好?”

  方好問咽了口唾沫,求助似的望向沈棠。

  沈棠吸溜著沙冰,看夠了熱鬧,淡定開口:“小芳,去隔壁玩會兒。小鳥,少欺負人家小孩兒。”

  季歸鶴放過瑟瑟發抖的小助理,走到沈棠身邊坐下。方好問猶豫了會兒,掩上門走了出去。

  “幹啥呢?”沈棠覺得好笑,扭過頭,“趁臨媽不在來找茬?”

  “換個詞比較好,是偷香。”

  沈棠想拿杯子懟他臉上:“偷個屁!”

  季歸鶴握住他亂揮的手,笑著親了口:“什麼時候能竊玉?”

  沈棠:“再不正經點我把你扔出去了。”

  “嗯。”季歸鶴貼近了他一點兒,注視著他的雙眸,“昨天沒機會問清楚,現在來問問沈老師,對昨天的治療感想如何?”

  想起昨天黑暗中的一吻,沈棠垂下眼睫,長長的睫毛不安分地顫著,抖碎了微光。

  季歸鶴循循善誘、溫言細語:“歲歲,既然接受得了我,要不要多試幾次,循序漸進,擺脫陰影?”

  沈棠還以為他鬧了半天就是想佔便宜,抬起眼撞進他的眼中,卻發現近在咫尺的黑眸裏沒有一絲雜念,一如既往的溫和沉穩,像是最純淨的夜空,漆黑深邃。

  季歸鶴又揉了揉他的頭髮:“如果脫敏順利,就算以後我追不上你,你有別的喜歡的人了,也不會因為害怕而抗拒親密了。”他沖沈棠眨了眨眼,“對一個人心動時,會很想吻他的。”

  沈棠垂眸盯著季歸鶴的嘴唇——薄削,沒有情緒地抿成一條直線時會顯得很刻薄凶冷,偏偏笑起來又陽光,此時噙著點笑意,溫柔極了。

  他有些茫然了:“比如什麼時候?”

  季歸鶴的手攏到他後腦,低頭看著他:“比如,現在。”

  溫熱的嘴唇吻上來時,沈棠一時沒反應過來。

  他被按在沙發上,溫柔的親吻先試著碾過唇角,見他沒有反抗或是不適,才輕輕地落到唇上。

  對親吻的恐懼消散了大半,又被無端的緊張攝住了心神,他下意識地攥緊了季歸鶴的衣領,聲音發著抖:“臨媽快回來了……”

  “別怕。”

  “我們這樣合適嗎?”

  “不合適嗎?”

  季歸鶴低頭看著他。

  外面有人路過,腳步聲清晰,由遠及近,仿佛下一刻就會推門而入。

  沈棠喃喃:“哪里合適了……”

  “哪里都合適。”

  不同於昨天一觸即分的吻,兩片薄唇貼到一起,是急切的、帶著幾分侵佔的進攻,用力輾轉,探入追逐。沈棠出了滿背的汗,仿佛置身火爐,心理上依舊抗拒這種親密,可是手卻已經搭到了季歸鶴的背上。

  唇舌交纏時的感覺讓他顫了顫,幾乎要呼吸不過來,濃密的睫毛低垂,像把小扇子,輕輕刮蹭過肌膚,帶來的是更強勢的侵入。

  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

  隱約還有交談的聲音:“小方?你杵外面幹什麼,棠棠不在裏面?”

  聽到徐臨的聲音,沈棠霍然回神,心跳砰砰砰的,急促又激烈,推了推季歸鶴。

  季歸鶴眸中湧出笑意,咬了咬他的下唇,又親了下他的眼睫,才放開他,起身坐開了點。

  兩人剛分開,徐臨就推門而入。

  沈棠的臉還是紅的,嘴唇被吻得濕紅,舉著杯子掩飾地吸溜沙冰。罪魁禍首倒是非常鎮定,不緊不慢地翻開劇本,見到徐臨,甚至還微笑著喊了聲:“徐哥。”

  不知道為什麼,徐臨以前見這少爺還挺順眼,這回卻越看越不順眼,禮貌地點點頭,看沈棠的臉紅紅的,擔憂地摸摸他的額頭:“崽,臉怎麼這麼紅,生病了?”

  沈棠心虛:“天熱。”

  徐臨把他的沙冰拿走:“再熱也不能一直吃這些,鬧肚子就不好了。忘記前年你貪涼吃了三盒霜淇淋進醫院的事了?”

  丟人的黑歷史被掀出來,沈棠在季歸鶴年前掛不住臉,乾巴巴地點點頭,越過徐臨和季歸鶴對視一眼,假裝威嚴地清咳一聲:“剛剛教過你的那些,以後別再犯了。”

  知道現在不是在徐臨面前暴露的時候,季歸鶴也不讓沈棠難做,從容地點點頭,說話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濕紅的唇:“謝謝沈老師教導。如果還是不懂,我可以申請復習嗎?”

  沈棠難以相信這人的臉皮居然這麼厚,生怕徐臨看出什麼,強自鎮定:“……可以。”

  季歸鶴沖徐臨頷首一笑,轉身離開。

  一手帶大的孩子,有些不對勁,徐臨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狐疑地瞅了眼閉上的門,把打包的午飯放桌上,納悶地問:“歲歲,你和季歸鶴怎麼回事?他欺負你了?”

  眼睜睜看著徐臨坐到他剛才被季歸鶴壓在沙發上“欺負”的位置,沈棠的臉微微一熱,梗著脖子道:“你見誰能欺負我?”

  見徐臨還要發問,沈棠立刻先發制人:“剛才出去接誰的電話了?這麼久才回來。”

  徐臨默了默,耳邊似乎又響起了盛洵的聲音,鎮定地鬼扯:“工作上的電話。”

  沈棠才不信他的鬼話,打開飯盒,眼皮也沒掀一下:“哦,盛叔讓你去彙報工作啊。”

  徐臨:“……”

  這小孩兒怎麼越長大越壞,管不住了!

  沈棠看他臉色糾結,心下一笑。手機震了震,他低頭看,是季歸鶴的信息。

  -小鳥:沈醫生,剛剛表現不錯,需要每天為你提供脫敏治療服務嗎?

  -歲歲:……

  -小鳥:換個說法,沈老師,我學習不好,想天天復習。

  徐臨的手機也響了,低頭看了眼,耳根紅了。

  沈棠瞥他:“爸,你臉怎麼紅了?”

  徐臨忽略他的提問,疑惑道:“兒子,你臉怎麼也紅了?”

  父子倆同時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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