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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這盛世美顏有何用》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那一瞬間,張約覺得自己腦子嗡一下,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完全卡住,就像死機了一樣,無法思考。

  這什麼意思!!比心!!四捨五入就是求婚!!!

  齊涉江好大的膽子!!一定是因為上次抱了三分鐘他被我一抱就無法自拔!

  不行!我不能立刻就答應!!

  好半天,張約才找到自己的思想。

  如果說之前他對自己的心意,即使在本人的內心世界,都有些欲說還休,那麼現在,他完全無法欺騙自己了:

  他就是喜歡齊涉江!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好感也不記得了,是在錄節目時看他彈自己的歌嗎?還是看到他為了子弟書悲歌低語?甚至是他問二三三三什麼意思的時候?

  張約從螢幕裏看到自己的表情很古怪,僵硬中透著一絲竊喜,“咳……”

  “又好了?”齊涉江把手機重回對準自己,又比了一下那個手勢,“就是想問你,這什麼意思?我看到有人比。”

  張約一口氣憋了回去:“………………”

  天上地下,一瞬間,不過如此。

  齊涉江:“??”

  是不是他的錯覺,張約好像肉眼可見地萎靡了下來?

  張約歪在椅子上,開始神遊天外了。

  居然是誤會,好氣。

  但是也沒辦法,剛剛自我坦白了。

  那齊涉江到底怎麼想的,抱了三分鐘,一定也有意思……!

  張約慢慢地又振作了起來。

  “?”齊涉江覺得張約像充氣人,“……你也不知道嗎?”

  “啊?”張約眼神閃爍,沒看鏡頭,“這就是比心,愛你的意思。”

  他也沒仔細思考,結果一說完,兩邊就都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愛你啊?

  那剛才張約的反應……

  齊涉江通透得很,何況早就有隱隱有猜想了,他掂量了一下,才說道:“你們樂隊過年也有安排嗎?”

  直接跳了過去,沒有後續點評了,不突兀也不尷尬了。

  “今年只有一個台的錄播,到時放假回家過年。”張約木然道。

  “我錄完曲藝台的節目也回家過年了,敬叔說今年放過我,開年要進組了,抓緊休息,不接別的工作了。”齊涉江說道。

  張約一邊聽一邊忍不住去揪自己毛衣,都快要揪鬆了。

  兩人你來我往地聊了幾句,全程流淌著一種“他可能知道我也知道他發現我對他有意思了”的詭異與曖昧並存氣氛,尤其是齊涉江仍然正襟危坐。

  掛斷視頻後。

  張約慢慢,慢慢滑下了椅子,宛如史萊姆一樣癱在地板上,發出了謎之鳴叫聲:“呃啊啊啊啊啊——”

  ……

  某某電視臺後臺。

  張約低下來的頭被羽絨服帽子罩著,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不過嘛,鑒於這人十天有七天都很嘴欠,所以本來也沒什麼陌生人願意靠近他就是了。

  倒是關山樂隊的其他三人和他天天待在一起,多年友誼,多少能夠分辨出類似“寫不出好旋律”“晚飯菜太難吃”導致的負面情緒之間的微妙不同。現在張約的沉默,顯然和此前任何一種都不一樣。

  “老張,待會兒可要上臺了,你還能不能行,調整一下狀態啊,不然靈姐又要砍人了。”靈姐就是他們那個經紀人,謝晴以此勸張約,免得連累他們一起受傷。

  張約把帽子摘下來,那張臉的臉色倒是沒有他們想像中的臭,與其說是不爽,不如說是糾結。

  “哎喲,我們老張這是怎麼了?又在為難該怎麼懟人了?”周動笑嘻嘻地說。

  張約嘴角一牽,“滾。”

  他哪有心情和他們開玩笑,正糾結著齊涉江的事情,他一下覺得齊涉江也有意思,一下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歎了口氣,又看到那三個豬隊友,張約心中一動,湊了過去,“哎,你們覺得齊涉江怎麼看我?”

  那仨對他冷笑連連,“你小學沒看過心靈雞湯嗎?木板上的釘子拔了出來,釘痕還在。和解之後,曾經的心靈創傷還在,不是一起睡兩天就能癒合的。”

  謝晴舉手:“雖然沒什麼關係,但我和Jesse也睡過。”

  張約眼中寒光一閃,不說他還沒想起來,掐住謝晴的脖子:“死吧!”

  謝晴:“!!”

  ……

  到了該上臺的時候,謝晴還在抱怨張約下手太黑了,簡直不是人。

  一言不合就上手,他都不知道哪句把張約給點炸了,而且下手還專往下三路,這什麼鬼??

  張約也冷笑。

  做了開場表演之後,關山樂隊和他們一組的嘉賓站在一處。

  主持人挨個說幾句,嘮到張約的時候,主持人說道:“最近張約的一首翻唱歌很紅啊,大家都聽了嗎?”

  觀眾興奮起來:“噢噢噢——”

  這說的就是那首《何必西廂》了,紅是紅,但是人人都知道是剪出來的,還是和齊涉江合作。

  張約面無表情地說:“網友剪的。”

  而且剪的他覺得一般!他也沒特別準備過就開唱了,其實他和齊涉江合唱特別好聽!

  主持人眼前一亮,還想再挑幾句,他們這節目新開播,正是需要話題的時候,可惜謝晴已經把話頭接過去了,只能暫時遺憾錯過。

  到下一個嘉賓,巧了,也是個說相聲的,論起來,還是林洋的同門師弟。主持人特別想繼續前一個話題,笑呵呵地說:“那張約和相聲還是有緣,跟你合唱那位是相聲演員,我們王老師也是相聲演員。”

  王老師眉毛一挑,“演員和演員還是有所不同的,比如我就不會在臺上過多用和自己有恩怨的藝人來砸掛。”

  這話一說完,現場為之默然,隨即發出了哇的聲音。

  王老師不愧是說相聲的,也不愧是林洋的師弟,好會說啊。

  臺上的界限是有些模糊的。什麼是調侃,什麼是諷刺,哪種分寸合適,哪種應該避嫌,每個人心裏自有標準,怎麼解釋都說得過去。

  王老師隱含得意,還笑吟吟看向了張約,挺有種找同感的感覺。

  最近林洋慘得都上了熱搜,誰人不知,王老師既要站在師兄那一邊,又不能重蹈覆轍,所以他選擇了一個自己覺得很好的角度。

  看向張約也是這個意思,誰不知道張約和齊涉江那點事。以張約的嘴皮子,也回應幾句,那才精彩。

  王老師還算信心滿滿,照理說他和張約是同一陣營的,剛剛張約還對網友“拉郎”一副不認可的樣子。

  誰知道,下一刻,張約就變臉了,“幹你嘛事兒啊,拿你砸掛了嗎?他拿到臺上砸掛,你們拿來挑刺,成天沒事為什麼不想想怎麼提高自己的藝術水準?您今天早上起來背貫口了嗎??”

  王老師:“……………??”

  滿場繼續譁然,現場觀眾都要高潮了。

  什麼情況!張約都給齊涉江說話了!他們錯過了什麼劇情嗎?

  這到底是愛是恨哦,還是連張約這暴脾氣都看不下去相聲門搞鬥爭,或者……

  或者林洋真的太魔性,連師弟都波及了一塊兒被打臉光環籠罩?!

  主持人先是一驚,隨即一想,這也算爆點啊,可以可以可以。

  於是他趕緊把話筒遞到王老師面前,狀似打圓場:“我相信王老師早上一定背貫口了?”

  王老師:“……………………”

  背,背,他背個球啊!

  .

  .

  幾乎是同一時間,齊涉江也在曲藝台,準備小年夜的曲藝晚會錄製。

  曲藝晚會最後播出的時長都得有五六個小時,此前也彩排過,但人員太多,時間拉得太長,有的人檔期可能還調開了彩排,齊涉江也不是每次都見到了所有嘉賓。

  比如莫贛,他就是今晚才有緣得見。

  兩人可謂是神交已久了,齊涉江學過莫贛的唱段,莫贛也看過齊涉江的模仿,還誇獎了。這個誇獎不是普通的誇獎,對於當時的齊涉江,他的處境來說,其實挺有好處的。

  “莫老師。”齊涉江恭恭敬敬地問好,“早就該拜訪您了。”

  如果說從八十年前算起,他年紀今天的臺上沒誰比得過了。但不可能從那時算,而且莫贛的確是專業者中的佼佼者,從業多年,齊涉江正因為有基礎才更知道他厲害,這份恭敬是實打實沖著他藝術水準的。

  “小齊,我可是也仰慕你已久了啊。”莫贛玩笑道,和齊涉江握了握手,“對你今晚的唱段也很期待,我聽說你的選段了。”

  齊涉江躬了躬身,笑著點頭,“這是曲藝界的盛會,所以我斟酌了很久,選了這段,您是前輩,您要覺得沒選錯,我心裏才不虛。”

  他大大方方認了,對自己的水準有自信,也聊起了今晚要唱的選段。

  “我看你也不虛。”莫贛哈哈一笑,他看過齊涉江的錄影,那個范兒,不可能是怯場的,他舞臺經驗豐富,上眼一看就知道。

  “這是一個很好的展示機會,不單是華夏曲藝愛好者幾乎都會收看,聽說因為你鬧的‘大新聞’,好多平時不看曲藝春晚的觀眾,也等著呢。那個《何必西廂》,哎,我家小女兒都一直放,還讓我學,給她配唱。”

  這時候曾文和孟靜遠也來了,他倆也有相聲節目要表演。和莫贛,他們也是認識的,都是曲藝界的,雖說不同行,但類似這樣的場合,抬頭不見低頭見。

  又因為有齊涉江這個紐帶,幾人也是相談甚歡。

  此時現場觀眾已經陸續進場,曲藝台晚會的觀眾名額,有內部家屬的,有老觀眾的,也有網上徵集的。

  今年網上徵集的特別搶手——奔著來看齊涉江啊,就像莫贛說的那樣,因為齊涉江鬧的新聞,這一次的晚會關注度大大提高了。

  不過那也只是一部分,大多數,還是曲藝愛好者。對於他們來說,其實也多少有幾分關注齊涉江帶著子弟書的亮相。

  華夏千百年來,多少種民間藝術流傳,多得是斷絕的。可以說,有的藝術斷絕,那就是發展到頭了,人民群眾不愛了。

  而子弟書,有內涵有底蘊,正式的說法是,太難學了,所以慢慢演化、失傳了。

  從《何必西廂》的唱段來聽,倒是稱得上悅耳,但它有足夠的,像京韻大鼓、京戲、昆曲那樣經久不衰、使人熱愛至今的魅力嗎?

  這個,還是要大家自己評判一下吧。

  按理說,今晚齊涉江會把子弟書的精華唱段拿出來,他們拭目以待。

  ……

  演出服裝,今天齊涉江穿的是一身紅色繡花鳥紋大褂,很有春節的喜慶氛圍,也襯得更加唇紅齒白了,往後台一站,路過的人就頻頻回頭。

  穿的服裝和說相聲差不多,畢竟子弟書和相聲一樣,過去也沒有固定的演出服裝,和戲曲不同。演員只要穿得正式就行了,照他自己的習慣,當然是舍西裝就大褂。

  《群英薈萃》這聯唱就在第二場,到了齊涉江所屬的篇章,導演一示意,幾十號人包括伴舞的,就上了台。

  舞美一如既往地充滿了年節氣氛,音樂聲響起,打頭的是一位京韻大鼓名家,穿著紅底的旗袍,一邊敲大鼓一邊唱起了京韻大鼓名段《風雨同舟》,唱罷一段,優美地撤步,轉到側邊。

  後頭唱評彈的老師接著排眾而出,在舞臺中央,琵琶伴奏下細細唱來,與大鼓是截然不同的南方風情,溫婉動人。

  一位位名家大師接龍聯唱,不同其他晚會,曲藝台的晚會,是絕對沒有假唱的。

  現場叫好聲不絕於耳。對曲藝愛好者來說,這真正是一場饕餮盛宴。

  最後一位,就是齊涉江了。

  台下有人輕聲道:“這也算大軸了吧?”

  ——算不得正經大軸,就是聯唱裏最後一個出來罷了。

  最後一個開唱,曲藝台應該是想推一推“子弟書”這項新評定的非遺傳承,但是,很多人想的是,齊涉江和他的子弟書,能接得住前頭那麼多位大師嗎?

  ……

  齊涉江抱著三弦站定台中,台下有沖著他來的觀眾報以掌聲。

  他微微頷首,從容以對,左手按弦,右手行雲流水一般快速撥彈,用輪指彈出節奏輕快連貫如滾珠似的樂聲,時而三指輪指,時而五指輪指。

  就這段過門,唱詞還沒出來,懂行的已經連連點頭了。好弦子,好輪指。

  輪指在三弦伴奏裏是很少的,這原本是琵琶的技巧,無論是琵琶還是三弦,想練出這樣的輪指能力,既要下苦功還要有靈性。

  而在齊涉江今日的唱段中,會有多處應用到輪指。他彈出了具有琵琶特色優點,又完全是三弦風味的感覺,手指交替快速撥彈弦絲,均勻不斷,如同一線串珠,叫人極為享受。

  為了今天的演出,齊涉江考量許久,選定了《十問十答》這一篇子弟書的選段。

  《十問十答》共有二十二回之長,說的是大家都熟悉的三國人物的故事——這也是齊涉江選擇的原因之一。

  說的是,關羽被曹操扣住時,派貂蟬前去,關羽則提問刁難貂蟬,如果貂蟬回答不好,他就能借機殺了貂蟬。這些問題上到天文下到地理,包含許多高難度問題,還都很有規律,從一到十。結果貂蟬對關羽問出的難題對答如流。

  這文本大鼓書裏也保存了,然而只是殘篇,最精華的據說都在後頭,實在叫人遺憾。

  為什麼莫贛之前說期待齊涉江的表演,就是期待齊涉江唱鼓書裏沒能保留下來的橋段,估計今晚,臺上的大鼓藝人、台下的鼓曲愛好者也都是一樣的心情呢。

  只聽齊涉江一掃弦,啟唇開唱:“老爺有令貂蟬進,別者之人不許進營。女子聞言移蓮步,輕搖玉體進轅門。大帳中軍止腳步,這佳人漫閃秋波把二目睜——”

  齊涉江暗吸氣,如果說文雅悠揚的子弟書中有可稱為炫技的段落,那麼,必定是這一篇,這一段。

  “但只見帳左邊栓匹馬頭上有角肚下有鱗身高八尺背長丈二兩頭見日行千里的赤兔胭脂馬,帳右邊戳一口重九重分三停鑌鐵打冷豔钜青花偃月龍吞口口銜珠寶寶刀尖上噹啷啷響動金環飄起紅絨……”

  滿場皆驚——

  臺上的齊涉江氣息連綿不絕,竟是一句唱詞數十個字一氣呵成,毫無停頓。

  一句接著一句,一字催著一字,伴著連綿滾落的三弦聲節奏一段緊過一段。

  然而又字字句句,清晰分明!

  經由張約協助修改後,唱腔更為流暢具有旋律感。不像人們想像中的悠揚婉轉,唱腔拖長,而是落玉串珠一般滾滾而來,且節奏鮮明。

  齊涉江有練相聲貫口的底子,偷氣換氣,大段唱來面不紅心不跳,遊刃有餘,氣場比之前面的諸位大師,又哪有半點落於下風?

  再則,這字句雖多也不是貫口,所以他不止是唱得清楚乾淨,更要唱出那叫人直欲連呼過癮的抑揚頓挫、高潮迭起!

  聯唱只給齊涉江區區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唱到全場目瞪口呆,如癡如醉。

  待齊涉江一個五指輪指撥彈,樂聲戛然而止,臺上台下,被震住的觀眾們報以山呼海嘯般的掌聲與叫好聲,只為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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