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真相

　　容成玉以為自己聽錯了， 「為什麼？」

　　祁顏在背後為他做了這麼多事，他難道不想再和自己復合嗎？

　　「成玉， 跟霍天群借錢， 買下容穆安的股份， 這些都是我自願的。我愛你，所以我願意為你付出。可這並不代表著，我能原諒你當時提出離婚的做法。」

　　「你妹妹的事， 我問心無愧。當日是她攛掇謝秋來跟蹤調查我，你應該也清楚， 不止這一次， 容成琳她前後三番幾次陷害我， 還有原來的『祁顏』。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不就是被她逼得跳海自殺嗎？」

　　這的確是容成琳的錯， 容成玉無法反駁。

　　「你妹妹她幹了這麼多壞事， 我只不過是讓容穆安說出真相， 她自己承受不住後果， 要跳樓自殺， 這是她的事。我既不會感到後悔，更加不會同情她。」

　　祁顏定定地看著容成玉， 「所以，當你因為她的死，而決定跟我離婚時， 我無法原諒你做的這個決定。」

　　容成玉知道祁顏在容成琳的事上曾經有多麼寬宏大度， 也明白容成琳的死， 其實是咎由自取。

　　可人心總是肉長的，容成琳和他一母同胞，又從小一起長大，這血濃於水的親情豈是那麼容易就能割捨？

　　「阿顏，成琳之前的確做了很多錯事，但她始終是我的親妹妹……」

　　「對，沒錯，她是你的親妹妹。」祁顏乾脆利落地打斷他，「可是成玉，我不妨直接告訴你，我這個人向來是有仇必報。容成琳我之前已經看在你的份上，不追究她以前幹過的事。可是後面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暗地裡耍花招，那就別怪我出手。在這件事上，我問心無愧。」

　　容成玉還未開口，祁顏繼續說道：「誠如你所說，謝容、容成琳成為我們兩人之間的死結，我根本沒信心我們能繼續走下去……」

　　「不會的！」容成玉緊緊將他摟入懷中，「阿顏，謝容……還有成琳，這些都是我的心結，是我的錯。」

　　由始至終，介意謝容的存在，介意容成琳的死，這些都是他一個人的糾結。

　　祁顏緩緩推開他，露出了一抹苦笑，「成玉，先這樣吧。你還沒有做好準備，我也沒有。」

　　「我……」

　　「自從在寧山縣過回來後，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祁顏望著他的星眸裡，也泛起了陣陣酸澀，「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我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不是一場錯誤？」

　　錯誤？

　　「我不允許你有這種想法！」容成玉深深望進他眼裡，「阿顏，在日本時，你曾經問過我，你來到這裡究竟為了什麼？現在，我的答案還是跟當時一樣：就是為了跟我在一起！」

　　「我愛你，我知道之前是我做了很多蠢事，也連累你受苦了……」

　　就算祁顏不說，容成玉也知道前陣子他一直經受自己的冷言冷語。他那麼高傲的人，居然全都忍了下來。

　　容成玉心裡陣陣酸澀，可祁顏卻還是搖搖頭。

　　「成玉，給彼此一點時間吧。你回去好好想想，我也要考慮下，我們是否還能重新開始？」

　　祁顏的性子向來說一不二，容成玉輕輕撫上他的臉，「我聽你的，但是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的答案：阿顏，這次我是真的、真的不會放開你的手！」

　　「此刻我相信你所說的，但是……離婚兩個字，也是你親口跟我說的。」

　　容成玉頓時語噎，有些傷害已經造成，就算痊癒，人也不會忘了當時經歷過的疼痛。

　　是他對不起祁顏。

　　「所以，給彼此多一點時間，讓我們都好好重新考慮一下，好嗎？」

　　「……好。」

　　靜心茶社，是明城一家高檔品茶會所。來這裡品茗的，大多不是資深的茶客，就是年過半百的企業家。

　　「所以，我們為什麼不去咖啡館或者酒吧呢？」

　　霍青木翻了翻菜單，上面寫的雖然都是價值不菲的高檔好茶，可他著實不喜歡這種古樸清幽的飲品。

　　「這你就不懂了。陸游曾經在《茶經》裡講：『茶香寧靜卻可以致遠，茶人淡泊卻可以明志』。品茶，有助於我們修身養性。」

　　祁顏合上菜單，對著服務生說：「麻煩，我們要上好的碧螺春。」

　　等服務生走後，祁顏又說道：「現在是春季，這個季節喝上一杯碧螺春，最舒服不過了。」

　　以霍青木如今的身份地位，好茶他當然也喝過不少，只是並沒有研究。

　　「祁顏，有時候我覺得你真像個老頭子。」在他這個年齡層的交友圈中，大部分人還是喜愛喝咖啡，或者偶爾約出來小酌幾杯。

　　祁顏淡笑不語。

　　很快，泡茶師就把茶葉送上來。

　　她的手很美，潔白的茶具，鮮嫩的茶葉，煮開的泉水，這些在她纖纖十指下，恍如成了一楨楨富藝術感的畫面。

　　很快，祁顏和霍青木面前，都擺上了一杯熱騰騰的碧螺春。

　　「您好，請慢用。」

　　「謝謝。」

　　泡茶師走後，霍青木木端起杯子輕抿一口，碧螺春清新溫潤的口感的確讓人身心舒暢。

　　「確實是好茶。」霍青木又喝了一口，然後單手托腮，饒有興致地開了個玩笑，「你這杯茶可不便宜，霍老頭可是付了兩千萬。」

　　霍青木和他爸霍天群關係惡劣，祁顏自然知道，他也是輕笑一聲，「霍公子你開玩笑了，你爸那兩千萬不出一個月我就能還清，而且，相信經過此事，容家與霍家的關係將更進一層樓。」

　　當然，祁顏知道，促使霍天群最後答應借錢的，還是因為霍青木！

　　對明城首富來說，區區兩千萬能修復自己和兒子的關係，這點錢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他這錢是借出去，而不是給的。

　　但是霍青木自然不會理會容家和霍家的關係如何，他會出手幫忙，說到底還是因為祁顏。

　　「祁顏，你為容成玉做了這麼多，值得嗎？」

　　時至今日，霍青木依舊對祁顏抱有好感。兩人自從《王者》殺青後，聯繫就漸漸少了。祁顏不願意在娛樂圈繼續發展，他雖然惋惜，卻也知道人各有志。他自己在娛樂圈浮浮沉沉這麼多年，也見過這行業繁華背後的黑暗。有些人功成名就後淡出娛樂圈，這並非罕事。

　　當祁顏來找他，要他幫忙當說客，說服他那個首富爸爸借兩千萬給他，霍青木雖然猶豫，最終還是答應了。

　　畢竟，真正令他動過心的，也就只有祁顏一人。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不甘心，「容成玉有哪裡好的，值得你在背後為他做了這麼多？」

　　祁顏來找他幫忙，自然也將他聯合解秋、容熙的計畫全盤告訴他。霍青木簡直不敢相信，容成玉這個孬種，自己擺不平公司的事，還要「老婆」在背後出謀劃策？

　　「青木，這次的事我很感謝你。」祁顏十分真誠地說道，「感情這種事，永遠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憑心而論，霍青木對他真是沒話說。在這個世界裡，除了方明，大概就只有霍青木一直無條件地對他好。如果沒有容成玉，他或許會選擇霍青木。

　　可，在愛情這個領域裡，從來都沒有「或許」的存在。

　　霍青木怎會不懂得這道理，若有得選擇，他也希望能搶在容成玉之前，先認識祁顏。只不過世事如棋，誰又能預料得到呢？

　　霍青木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虐心的話題，「你欠霍老頭那兩千萬，真的有辦法還？」

　　其實，要祁顏真的沒錢，他要替他出也不是不可能，就是一下子要拿出這麼多，確實有些難度……

　　「你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祁顏一臉淡然地端著茶杯品茗，霍青木見他這麼自信，也不再細問下去。

　　他倆沒聊多久，霍青木就因為要新戲宣傳活動趕忙離開了。

　　靜心茶社環境清幽，祁顏一個人品著佳茗。泡茶師很快便上前來諮詢是否需要重新替他另上一杯，這次祁顏讓他們重新送上茶葉，自己動手泡茶。

　　新鮮運送而來的泉水煮開後，再倒進放著茶葉的茶具中，碧嫩的枝枒在泉水中又重新煥發生機……

　　祁顏很享受這個過程，泡茶需要耐心，越是好茶越值得耐心等待。

　　而他從來都不會缺的，就是耐心。

　　他沒有告訴霍青木，那兩千萬為什麼他有把握一定能還給霍天群。那是因為，有一個人肯定會替他買單。

　　是容成玉。

　　這次他千辛萬苦設聯合解秋還有容熙，佈局引容穆禮上當，所有人都以為他一心只想為容成玉保住容生總裁這個位子，包括容成玉。

　　祁顏一手支著下巴，輕輕嗅著碧螺春那淡雅的清香，心裡卻想：容成玉那呆子，現在心裡應該感動到不得了吧？

　　果不其然，手機發出「叮」的一聲。

　　他劃開手機，發現微信裡彈出一個對話窗口。

　　【容成玉】：寶貝，今晚六點香格麗榭大酒店802，我等你。[愛心/cp]

　　看吧，他的愛人就是這麼單純。

　　現在想來，祁顏還是真是慶幸。

　　當日容成琳死後，容成玉執意要跟他離婚，他也想過乾脆放棄了，可偏偏他昏倒在律師行，容成玉送他上醫院，那幾日無微不致地照顧他。

　　多少次半夜醒來，他總是瞧見男人一米八幾的高大身軀蜷縮在逼仄的單人床上。容成玉不是謝容，他沒辦法助他登上皇位，卻是在日常的各種細節上溫暖自己。

　　這個男人在他看來，或許不夠聰明，不夠睿智，可他總是能以最微小的舉動，一點點融化自己。

　　突然間，他後悔了，他後悔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祁顏」二字。他不想放手，容成玉這個男人，他要定了。

　　怎麼樣能讓他回心轉意呢？令祁顏意想不到的是，機會居然自己主動送上門來。

　　那天晚上和容熙吃飯，容熙竟然跟他說容少鵠把股份轉讓給他，這事本身就存在太多疑點，加上容熙並不是很好的演員。不消三兩下，他就把話套出來。

　　容穆禮竟然拉攏容熙？

　　祁顏很快就有了主意，他先是找到解秋，和解秋談妥條件後。再讓容熙將計就計，向容穆禮推薦解秋作為合作對象，解秋和容成玉鬧過不和，容穆禮自然不會對他起疑心。

　　後面他賣了天府豪苑那套房子，再找霍青木幫忙，跟霍天群借錢，終於一口氣買了容穆安手上所有容生股份。

　　現在，容成玉的危機解除了，他也成了容生的股東，這是雙贏。

　　不過，最甜美的勝利果實，還是容成玉的心。

　　他這個愛人心不夠硬，知道自己在背後為他做了這麼多事，肯定會覺得虧欠自己，後悔之前離婚的事。

　　相戀一年多了，祁顏比任何人都瞭解容成玉。

　　他英俊、風趣、富有浪漫思想，心地善良。因為謝容和容成琳的事，他受不了要和自己離婚，可一旦知道是自己替他保住了容生總裁的位子，甚至還為他欠下那麼多錢……

　　容成玉肯定會心軟，求復合！

　　事情的進展如他所想，容成玉知道真相後，果然就求著他復婚。

　　可他拒絕了。

　　如果這麼容易就答應他，那麼謝容與容成琳始終會成為他們之間的刺，而且這刺時不是就會冒出來，扎得他難受。倒不如趁此機會，徹徹底底地拔出這些隱患。

　　他這個愛人會是個非常有創造力的珠寶設計師，卻不一定能夠成為一個成功的企業管理者。不過這都沒關係，容成玉欠缺的東西，他自然會替他補上。

　　唯一的條件是，他不允許這個人離開自己。

　　容成玉的溫柔與浪漫，體貼與情意，注定是屬於他祁顏的。

　　不管他究竟是不是謝容，祁顏都不會再錯過這個人。

　　茶漸漸變得冰涼，祁顏一口都沒喝，卻也毫不惋惜。他抬起手看了看表，發現時間也不早了。

　　該回去準備準備，他那個溫柔浪漫的愛人，今晚應該會給他不一樣的驚喜。

　　「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容穆禮沉著臉地坐在沙發上，眼尾掃過身前跪著的男人。

　　熟悉他的人都清楚，這是他要發怒的前兆。

　　「哥，你聽我解釋！我確實是沒辦法了——」

　　「沒辦法？」容穆禮簡直恨不得當場埋了這弟弟，「你的沒辦法，就是你一個月內，欠了五千萬賭債，最後把你手頭所有容生股份，賣給容成玉他老婆？」

　　「哥，你別怪我，我當時情況真的非常凶險，李老四那傢伙說我要是不還錢，他就找人灌我水泥……」

　　他越說越小聲，已經不敢再看容穆禮那噬人的表情。

　　「呵，是該把水泥灌進你腦子裡，反正裡面裝的都是廢料！」容穆禮把手裡的酒杯狠狠摔在容穆安面前，「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弟弟！你欠錢難道不會跟家裡人說，非得沒腦子去賣給祁顏？」

　　容穆安也委屈，「哥，那陣子我有找過你，但你只給了我兩百萬，這根本不夠……」

　　他曾經腆著臉想找容穆禮替他還債，可當時容穆禮的怒喝言猶在耳：「這兩百萬給你，要是還不夠，你自己給我想辦法，家裡不是你的提款機！」

　　「那是因為你沒跟我說你欠了這麼多！」他一直以為，容穆安貪玩不定性，頂多也就欠個幾百萬，沒想到他膽子那麼大，居然一次性欠了五千萬！

　　容穆安知道自己這次闖下了彌天大禍，他賣了公司的股份不說，還連累容穆禮被人踢出容生董事會。

　　「哥，你打我吧！是我混賬！是我對不起你！」容穆安哭得涕泗橫流，整個人更是抱著容穆禮的大腿，「你打我吧，你怎麼打我我都沒怨言……」

　　「你還敢有怨言？」容穆禮一腳踢開他這不爭氣的弟弟，「從小到大，你惹了多少麻煩，我就給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但是你呢，闖的禍一次比一次大！」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這弟弟就算再蠢，他這當哥哥的也不能不理。

　　「你考試不及格，我模仿爸爸的筆跡給你簽名；你跟人打架被公安抓到，是我偷偷去保你出來；上次你被祁顏和那女明星玩了一出仙人跳，也是我花了一大堆錢擺平的！容穆安，我自問我這當哥哥的，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就一定要惹出那麼多麻煩來報復我嗎？」

　　容穆禮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他自己也很難受。在李星瀾面前，他是故作高傲。在容生拚搏了這麼多年，卻被人用那種極度羞辱的方式趕出了董事會。

　　而令他最心痛的，就是容穆安竟然把他手頭上所有的股份都賣給了祁顏。當年他爸容少鵬拿到的股份在退休前一分為二，他們兩兄弟一人一半。

　　如果容穆安的股份還在，憑他們兩兄弟手頭上的股份總數，要捲土重來並不難。可是這條路現在斷了。

　　容穆安的股份全部給了祁顏，相當於就是容成玉的。再加上他讓解秋入局，全部股東的股份都被攤薄，他自己手頭上的就更加所剩無幾。

　　這一次，他是真正徹徹底底的敗了，永無翻身的可能。

　　容穆安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他爬著抱住容穆禮的小腿，抽抽噎噎地說：「哥，我知道錯了，原諒我吧！我是真的走投無路才會中了祁顏的圈套，真的不是有心的，你原諒我吧……」

　　「原諒……」容穆禮突然感到很疲憊，他用手遮擋著眼睛，腳邊容穆安的哭聲像是離得很遠很遠。

　　他這些年來的努力就這麼全都毀了，原諒了容穆安，那他失去的東西，又有誰能補償給他呢……

　　「祁先生，這邊請。」

　　訓練有素的服務生引著祁顏來到802號房前，他雙手恭敬地遞出房卡，「祁先生，請您自己開門進去，容先生已經在裡面等您。」

　　「好，謝謝。」

　　祁顏手握著房卡，心裡卻突然有些期待，在這道門的背後，究竟有什麼在等著他？

　　「嘀」地一聲，門開了，入眼卻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剛想將房卡插入感應槽，旁邊卻突然有股力道將他摟進懷裡。

　　來人在黑暗中準確攫住他的雙唇唇，靈活的舌尖侵入他口中，兩人在黑暗中交換著彼此的味道。

　　門在不知不覺中被關上，兩人吻得難捨難分。

　　最後，是祁顏推開了對方，「這就是你思考這麼多天，要給我的答案？」

　　看不見臉，男人的聲音透著沙啞性感，「是，這是我的答案。但我的誠意，遠不止於此……」

　　他感到男人的手越過他頸邊，然後，「吧嗒」一聲，房內頓時明如白晝。

　　「這是……」

　　等到燈全部打開，祁顏才看清這房間就是一間高級套房。只是現在房內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圓桌，上面擺滿了菜餚。

　　「來。」

　　容成玉執起他的手來到桌邊，祁顏這才看清桌上擺的都是什麼。

　　七菜一湯，全部都用精美的白盤裝起來，而且擺盤都十分雅緻。關鍵是……

　　「海參燴豬筋、魚翅螃蟹羹、鳳尾燕翅、罐煨山雞絲燕窩、鮑魚燴珍珠菜、西施乳、香麻鹿肉餅，還有長春鹿鞭湯。」

　　容成玉一一介紹，末了，還補充一句：「你所在的大綏皇朝我翻遍史書也找不到，最後我只能從滿漢全席的菜譜裡面挑了八樣，你喜歡嗎？」

　　「……喜歡。」祁顏倒不是真的特別喜歡這幾道菜。因這八道菜並不陌生，它們經常出現在他的一日三餐中，當然，前提是他還在大綏當皇帝時。

　　只是以現代人的飲食水平來說，要重親復刻這八道菜也絕非易事。想必，容成玉也是花了大心思。

　　「阿顏。」

　　容成玉握著他的雙肩，一臉真誠地說：「這幾日我仔細思考過，以前是我的不成熟，才導致我們會走上離婚這條路。現在我想清楚了，我是真的想和你走完這輩子。」

　　「這一次，我不會再因為謝容曾經存在過，還有成琳的死，而盲目在我們的愛情中打下死結。不過我知道，現在要你重新接受我，你不一定會立刻答應。」

　　容成玉突然單膝跪下，輕執起他的右手放在嘴邊親吻，「我愛你，阿顏，請給我一個重新追求你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