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86.生死瞬間

　　「容熙， 你……」祁顏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從未想過， 容熙能為他做到這地步。

　　那胖子自然盡職地翻譯了這句話， 黑人饒有興致地盯著容熙， 最後伸手掐住他的臉。

　　看他那樣子，似乎也對容熙起了興趣。祁顏眼看著他的手伸向容熙的衣領，立刻惡狠狠地喊了句：「Stop！」

　　他看向身後的那胖子， 命令他道：「你給我翻譯給他聽，不准他傷害我們這裡任何一個人， 不然我保證他一分錢都拿不到。」

　　那胖子雖然皺眉， 但還是如實地翻譯了， 那名為休斯的黑人聽完， 直接掏出腰間的槍抵著祁顏額心。

　　「休斯先生說， 你好大的膽子， 信不信他現在就能一槍斃了你。」

　　祁顏聽完胖子的翻譯， 卻是毫不畏懼地直視休斯：「我是容生的股東， 今天我們這裡六人要是都平安， 那麼你們還能順利拿到贖金。」

　　他眼裡透著一絲狠厲，「假設我們有人發生意外， 我保證我會拿出全部資產，在全球境內懸賞你們的人頭！」

　　胖子也被他這話的狠勁嚇到，他有些顫抖地說給休斯聽， 黑人卻是直接拔槍上膛。這次不用翻譯， 祁顏都能看到他眼裡的殺意。

　　可他卻冷冷地說：「除非你把我們所有人都殺了， 不然今天這裡只要有人能出去，他們一樣會執行我剛才的做法。但是如果人都死了，你們還能拿得到錢嗎？」

　　末了，他還補充了一句：「你們只是求財，沒必要和我們弄得魚死網破！」

　　最後這句像是說中了黑人的軟肋，他盯著祁顏足足一分鐘。最後，才在眾人緊張的眼神中，放下了槍。

　　他惡狠狠瞪了祁顏一眼，最後帶著胖子走了。

　　「阿顏，你沒事吧？」容熙趕緊問道。

　　祁顏搖搖頭，「我沒事。倒是你，你怎麼那麼傻？」他指的是剛才容熙想替他受罪的事。

　　容熙想也不想就回道：「只要你沒事，我怎麼樣都無所謂的！」

　　「你……」

　　此刻，祁顏就算再怎麼不通情意，也看懂了容熙眼裡那股熾熱與奉獻。

　　容熙……真的喜歡他？

　　曾經的猜測變成了事實，祁顏頓時也不知該作如何反應。他只是下意識地說道：「你別對我這麼好，不值得的。」

　　經歷過剛才那一幕，容熙也變得無所畏懼，他的視線緊緊鎖住祁顏，情真意切地說：「值得，阿顏，我……」

　　他定了定神，最後還是將心裡那句話說出來：「我愛你，為你做再多的事我都心甘情願！」

　　祁顏愣愣地看著他，這瞬間卻是找不到任何語言。

　　他這反應倒讓容熙垂下眼簾，言語中也染上淡淡的憂傷，「我知道，你愛的是容總，可是阿顏，我不介意，我只讓你知道，我愛你。」

　　「容熙……」

　　「你不要覺得有負擔。愛上你是我自己的事，只是……」他抬起頭，那雙眼裡盛滿了希冀，「現在這情形，我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平安出去，如果真的有個萬一，我不想到死都沒將心意說出口。」

　　剛才那黑人拿搶指著祁顏的一刻，容熙已經失去理智。等到祁顏沒事了，他才感到驚覺，如果這時還不把這份愛意告訴祁顏，萬一他們真的要死在這，那他絕對不甘心！

　　祁顏側過臉，剛好撞見張彬他們幾人都正往這邊瞧，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只得低聲道：「容熙，謝謝你對我的好意。只是現在我們落入這夥人手中，先別說這些，我們現在的目標是先平安脫困。」

　　容熙張了張嘴，最後也只是落寞地應了聲：「好」。

　　另一邊，容成玉帶著李星瀾還有海外部的人一下飛機，拉色政府就已經派人過來接他們。

　　反政府武裝份子一開口就要六百萬美金，當地政府肯定拿不出來。國內現在也有派一個特種部隊過來，目前這邊就等著容生拿出態度。

　　「錢的話沒問題，但是我要先確定人是否安全。」容成玉現在最擔心的，都是祁顏他們有沒有受到傷害。

　　由於被抓的全部都是華人，這就上升到外交事件。拉色政府現在高度重視此事，不僅派出了警界最精銳的人馬，同時也安排了談判專家。

　　當晚政府軍就發了段視頻短片過來，在打開視頻的那個瞬間，容成玉整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他最怕的，就是會不會看到一個滿身傷痕的祁顏。

　　幸好視頻裡面基本都是陳飛他們幾個在哭喊，攝像頭只是掠過過祁顏和容熙幾秒。但就是這短短的幾秒間，容成玉看到祁顏只是有些狼狽，並沒有受傷，整顆心才放了下來。

　　反政府軍那邊的要求也很直接，要容生這邊派一個人拿著，錢到採購廠去交換人質，全程不得有任何人跟隨。

　　這要求馬上就遭到拉色警方，還有國內特種部隊的反對。

　　「這樣太冒險了。拿錢去換人的這個人，隨時會死在反政府軍的槍下。」國內特種部隊的隊長姓王，他負責此次救援工作。

　　容成玉沉吟了數秒，「那就由我去！」

　　「容總！」李星瀾瞪大了眼睛，「這事不能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容成玉看向王隊長，一字一句地道：「王隊長，現在被恐怖分子綁在裡面的六人，都是我們容生的員工，我作為容生總裁，拿錢去換人這事責無旁貸！」

　　王隊長擺手，「不行。你要是死在這裡，那麻煩更大。」

　　容生珠寶是國內數一數二的珠寶企業，容成玉要是在這裡出了什麼事，那肯定會在社會上引起廣泛討論。

　　華人在海外被劫持已是敏感的政治事件，要是國內一個上市公司的總裁也死在這裡，那絕對會影響兩國邦交。

　　可容成玉執意要去，「王隊長，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哦？是什麼，說來聽聽？」他也挺好奇的，這總裁年紀輕輕，長得又一表人才，居然這麼想不開，上趕著要領這要命的差事。

　　「裡面有一個是我的愛人，我一定要把他救回來！」

　　王隊長：「……」這下可就難辦了。

　　「求求你了，我絕對是最佳的人選！」

　　「容總！」李星瀾和海外部的人忍不住勸道：「你還是聽警方安排吧！」

　　「不，王隊長，你讓我去吧！」

　　容成玉不放心警方的人，在祁顏他們被劫持這件事上，警方的目標雖然和他們一致，誰也說不準現場會發生什麼情況。

　　「恐怖分子本來要的就是我們容生的人拿錢去換人質，你們如果找其他人，萬一被他們識破怎麼辦？」

　　這也是他最擔心的地方。跟祁顏比起來那六百萬美金真的不算什麼。錢沒了可以再賺，可祁顏要是真的出現什麼意外，那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這……」王隊長也猶豫了，容成玉說的沒錯，這次任務最終的目標就是要平安解救六名人質。

　　萬一恐怖分子在中途發現送錢的人是警方偽裝的，很有可能導致他們會傷害人質。

　　可是，要是再把無辜的人搭進去，那只會損失更多。王隊長眼神一斂，直接拒絕了容成玉的請求。

　　「不行！送錢的人我們自會安排，容先生你們在這裡等消息就可以了。」

　　容成玉剛要反駁，一名警察又匆匆忙忙地進來，「反政府軍那邊來消息了，他們指明要容生海外部經理洪亮去送錢，還說他們手上有照片，要是發現人不對，當場就會殺一名人質作為懲罰。」

　　站在旁邊有些虛胖的洪亮，一聽這話當場就軟了腿，還好李星瀾及時扶住他。

　　「怎……怎麼會是我？」洪亮無助地看向王隊長。

　　後者想了一下，做了判斷：「也許你們那人質裡面有人說你會來，他們在網上能找到你的照片吧？」

　　李星瀾想起來了，「可以，容生的官網上有資料，是對外公開的。」

　　「這就對了。這些反政府軍非常狡猾，他們怕警方會派人偽裝，就特地在網上找了照片可以比對。」

　　王隊長看向洪亮，「你是海外部經理吧？發生這種事，你會趕來這裡也是合情合理。他們正是從這個角度出發，才會想到要你去送錢。」

　　「這……」容成玉還不死心地想爭取一下，王隊長卻是擺了擺手，「容先生，你現在什麼也不用說了。形勢比人強，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護好洪先生和這六名人質的安全！」

　　「渴……」

　　「喉嚨好痛啊……」

　　李浩君和王俊楠兩人沙啞著聲音，旁邊張彬嚥了下口水，也是啞著聲說：「少說點話，保存多些體力吧！」

　　昨天那黑人走後，這些反政府軍就沒再給他們任何食物和水。六個人活生生的扛了快12個小時，現在是又渴又餓又累。

　　容熙整個臉都餓得發青，他看著靠在牆壁一動不動的祁顏，心裡頓時有些發慌，「阿顏，你沒事吧？」

　　他這嗓音也像剛被沙石磨過，祁顏搖了搖頭，「我還好，你多休息，不然要是有人來救我們，我們都沒體力跑出去。」

　　眼下這情形對於容熙他們這幾個和平年代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可祁顏不一樣。

　　當年他為了登上皇位，曾經率軍與他二皇兄三皇兄手下的叛軍交戰。彼時刀光劍影，情況自要比現在凶險得多。

　　他看得出來，那些反政府軍不過是為了求財，根本沒必要傷害他們。他們要做的，是保持體力與鎮定，等待救援。

　　容熙看著祁顏雖然虛弱，卻仍是自信滿滿的樣子，忽然很想告訴他，這都三天了，一直都沒有人來救他們。

　　或許，他們早就被人放棄了……

　　連日來的緊張、焦灼、飢渴，這些就像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容熙現在也是瀕臨崩潰。

　　他眼巴巴地看著祁顏，「阿顏，三天了，根本沒人來，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了……」

　　「阿顏，要是……要是最後能和你死在一起，這就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了……」

　　雙手已經被銬得麻木，容熙深情地望著祁顏，彷彿現在這一刻就是永恆。

　　「容熙……」

　　祁顏剛張開嘴，門外卻突然傳來聲響。

　　這門的隔音效果並不好，他們能清晰的聽到打鬥聲和槍擊聲。

　　「有人來了，有人來救我們了！」張彬立刻啞著聲音喊道。

　　原本垂頭喪氣的數人瞬間眼睛都亮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門就被重重地踹開。

　　四個穿著防爆服，手持機關鎗的人魚貫而入，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穿著西裝的高大身影隨後跑了進來。

　　「阿顏！」

　　「成玉！」

　　祁顏瞬間就被男人抱進懷裡。

　　「你嚇死我了……」男人緊緊地摟著他，所有的不安、焦急、擔心都融化在這個懷抱裡。

　　祁顏整顆心也是漲得滿滿的，他猜得沒錯，容成玉肯定會來救他的！

　　「成玉，我沒事，你放心吧。」

　　「行了行了，你們要秀恩愛趕緊回家去，現在先離開這裡。」王隊長用眼神示意他們趕緊快撤。

　　他們六人被銬在這裡太久，光站起來都得特種部隊的人員幫忙扶著。手銬只能等脫險後再想辦法解決，他們幾個在特種部隊的包圍下快速撤退。

　　一出了辦公室，廠房裡四處能聽到槍擊聲。他們幾人低著頭，飛快地跟著王隊長衝出去。

　　快到門口時，祁顏卻被旁邊的李浩君絆了一腳。由於雙手被銬在身後，祁顏重心不穩跌倒了，容成玉想也不想就趕緊停下來扶起他。

　　但也就是在這一瞬間，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祁顏轉過頭，就見之前那名叫休斯的黑人正拿槍指向這裡。

　　「小心——」

　　他剛喊出口，眼前卻是一陣黑，容成玉擋住了自己！

　　隨即，他聽到「砰」的一聲，是子彈射進肉裡的聲音。

　　「砰砰砰」，身後的王隊長立刻舉槍射中對方。

　　高大的身子突然壓向自己，祁顏整顆心開始冷了下來。

　　他顫抖著聲音，「成玉、成玉，你怎麼了？」

　　偏偏他的雙手還被銬在身後，就算想擁抱面前這人，也是無能為力，只能任由男人靠在自己胸前。

　　他看到了，容成玉西裝下面的白襯衫開始溢出紅色的液體。

　　血，是血……

　　這一刻，祁顏腦裡一片空白，他拚命找回自己的聲音，「成玉！你沒事的，你不要嚇我！」

　　男人的臉埋在他胸前，他只聽到那裡悶悶地傳來一聲：「阿顏，你一定要記得、記得、我愛你。」

　　這聲音開始變得支離破碎，「我……我容成玉……這輩子……最愛祁……祁顏了……」

　　「不，我不要聽你說這些，你趕緊給我起來，容成玉！」

　　他只聽到自己的聲音開始失控，可面前這男人卻再也沒開口，巨大的恐慌開始吞噬他的心。

　　旁邊有人過來了，他們掩護著自己撤退。

　　王隊長猛地把容成玉抱起來，他們一行急匆匆地衝出了採購廠，外面早就有部隊的車輛在接應。

　　「快！立刻送醫院！」

　　幸好警方這邊也準備了救護車在待命，容成玉直接上擔架被抬進救護車。

　　祁顏什麼也不顧就跟了上去，王隊長只好親自跟著，順手在救護車上幫他把手銬取下來。

　　鮮血不斷從容成玉身上溢出來，擔架上的男人因失血過多，臉色早已蒼白如紙。他的生命，彷彿就只靠氧氣瓶在維持著。

　　祁顏坐在旁邊一直盯著他，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渾身都散發出一種孤寂的氣息，宛如一隻受傷的野獸。

　　王隊長看了有些難過，好聲勸慰道：「你別擔心，這離醫院不遠，相信他會沒事的。」

　　祁顏視線一直停留在容成玉已然失去血色的臉上，旁人的一言一語彷彿都進不了他耳裡。

　　救護車一到達醫院，容成玉立刻就被送進手術室。

　　祁顏自然被攔在了外面，看著手術室門口的紅燈一直亮著。他一言不發地坐在了門外的長凳上。

　　容熙趕到時，就見他像尊雕塑般坐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雙目更是空洞得可怕。

　　「阿顏！」

　　他走近一看，才發現祁顏的衣服上還沾了些血跡。

　　「你沒事吧？哪裡流血了？」

　　祁顏的視線慢慢對焦到他臉上，緩緩搖著頭，「這不是我的血。」

　　他哀戚地望向手術室，「是成玉的……」

　　那是他剛中彈的瞬間，倒在他身上流出來的血！

　　容熙看著這樣的祁顏，心裡也是疼得慌。他很想安撫他，讓他不要傷心了。

　　可是有資格嗎？

　　人家的愛人現在在搶救，他這樣又算得了什麼呢？

　　容熙看向緊閉著的手術室大門，這一瞬間，惡毒的念頭像種子一樣破土而出。

　　如果容成玉死了就好了……

　　這惡念像籐蔓一樣迅速爬滿他心裡，他從來未曾像現在這樣，希望有神明的存在。

　　讓神明傾聽他的心吧。

　　保佑，讓容成玉死在手術室裡！

　　下一刻，手術室的門居然開了。

　　醫生還穿著手術服，他是美國人，對著祁顏嘰裡呱啦講了好幾句。

　　「容熙！他說了什麼？」祁顏從未有一刻痛恨自己未曾好好學習洋文，那醫生說得很快，他根本都聽不懂。

　　「他說……容總失血過多，現在的情況很危險，要下達病危通知書，需要家屬簽字。」

　　祁顏微瞪著雙眼，一時間像是失去了反應。可僅僅只是數秒，隨即，他對著醫生說：「我簽。」

　　這是他這輩子簽過最沉重的兩個字。

　　手裡的筆就像有千斤重，可祁顏還是毅然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只有收筆時，那瞬間的顫抖洩露了他的心情。

　　簽好了病危通知書，手術繼續在進行。

　　這時，李星瀾等人也趕了過來。

　　知道容成玉現在正處於生死關頭，所有人都不敢吭聲，只能默默地坐著，在心底為他祈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李星瀾見祁顏一直都坐著不說話，忍不住問道：「你餓不餓？我幫你買點東西吃吧。」

　　祁顏被反政府軍關了這麼久，整個人看起來都瘦了一圈，想必這三天過得很辛苦。

　　祁顏卻是搖了搖頭，「不必了，我不需要。」

　　他的視線一直緊緊鎖住手術室大門。

　　李星瀾也只是默默離開，雖然祁顏嘴上說著不需要，但看他那樣子，現在也是快撐到極點了。

　　他走下樓，打算買些吃的給祁顏。這時，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是……容穆禮？

　　若是平時，李星瀾只會任由鈴聲響到自動停止。可今天看到容成玉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祁顏又是一臉哀戚坐在門外等候。

　　他突然很想聽聽容穆禮的聲音。

　　「喂……」

　　「星瀾！你沒事吧？你是不是跟著容成玉去了拉色？我在電視上看到那邊有恐怖分子劫持了容生的人，你沒受傷吧？」

　　電話剛接通，男人以往沉穩的語氣卻變得焦急不堪。一連串問題劈頭蓋臉的問下來，李星瀾心裡卻感到暖暖的。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那邊太危險了，你在哪裡？我過去接你！」

　　「不、不用，我很安全。」

　　「不用再說了，我立刻過去！」

　　「等等……」

　　他還沒說完，男人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霸道、專橫……容穆禮一直都用他的方式在關懷自己。

　　李星瀾感覺自己豎起的保護殼好像搖搖欲碎了。

　　人的一生，要遇見一段完美的愛情並不容易。有些人遇到了，卻不會珍惜；有些人遇到了，卻是遺憾地錯過。

　　想想容成玉和祁顏，那對現在正面臨生死關頭的戀人，他是不是……也該讓自己從過往的枷鎖中走出來呢？

　　「阿顏，你別太難過，我相信……容總會吉人天相的。」

　　容熙將手搭在祁顏肩上，好聲寬慰著他。

　　他見不得心愛的人傷心欲絕，也擋不住心裡那醜陋的想法一直在生根發芽。

　　容成玉死在裡面就好了！

　　他感覺自己像是扭曲成了兩個人，一個正惡狠狠詛咒著容成玉，另一個卻是帶著一副和善的面具，佯裝成了一個還會祝福情敵的老好人。

　　容成玉去死吧！雖然祁顏會傷心，不過沒關係，他會用十二萬分耐心與溫柔，陪著他度過那段最難過的時光。

　　再接著，容成玉成為一段過去。祁顏會發現他的好，然後接受他。

　　未來的歲月裡，陪著祁顏的，將不是容成玉，而是他——容熙！

　　可下一秒，祁顏看著他，如星的雙眸透著一股決絕。

　　「我不擔心。他活，我活。他死，我也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