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他學藝博雜,精通各門各派武功,一向是讓對方先出手,看出路數,才出奇制勝加以克制,屢試不爽。
但此刻的對手是瘋狂殺手,擁有銀月飛霜及青虹劍兩件殺人利器,絕不能讓他兵刃出手。
這—掌攻來,挾雷霆萬鈞之勢,凌厲迅疾無比。
藍袍中年一時竟未料到,對方會是秦忘我,只道是骷髏教的人,突然倒戈相向,不免存了輕敵之心。
怒呼聲中,揚手一掌迎去,只用了七成真力。
雙方掌力撞個正著,只聽得爆出轟然一聲巨響,頓時飛沙走石,天驚地動。
藍袍中年全身一震,竟被震的倒退數步!
秦忘我只被震退一步,即時雙腳一蹬,騰身而起,凌空雙掌齊發,猛向藍袍中年當頭劈下,勢如秦山壓頂。
一掌吃了悶虧,使藍袍中年不禁驚怒交加,不閃不避,也以雙掌迎去,真力驟發至十成。
雙方再度以真力相拚,又是接連兩聲破空巨響,聲勢較方才一掌更為駭人!
但這次勢均力敵,旗鼓相當。
藍袍中年對作準備,兩腳站穩馬步,雖保住顏面,未再被震區,卻是雙足下陷數寸。
秦忘我則是全身—震,凌空一個鷂子大翻身,倒射出兩丈,始落足地上。
那一男一女趕至,正待雙雙出手,卻聽得藍袍中年喝令道:“不用管這裡,去追那女子!”
秦忘我認出,這腦滿腸肥的中年,正是那夜在羅家莊,飲酒作樂的羅莊主,他不由地怒從心起,哪容他們入林去追杏花,身形一晃,擋住了去路。
男女二人急欲去追杏花,無意跟秦忘我力搏,分從兩旁閃身衝了過去。
秦忘我無法兼顧二人,旋身一掌劈向大腹賈男子。
這一掌去勢極快,且大腹賈佔計錯誤,以為秦忘我強敵當前,自頤不暇,不可能分身去追擊他,是以毫無防範。
等他驚覺掌風襲到,已措手不及,背上硬生生捱了一掌,一個踉蹌,撲跌地上,頓時噴鮮血。
秦忘我掠身而至,正待一把提起大腹賈,突聞“嗖”地一聲,身後似有飛刀射到。
他猛可一驚,想到了銀月飛霜!
情急之下,猛提一真氣,身形拔起兩丈七八。
一道寒芒自腳下疾射而過,立即旋轉飛回,果然是那霸道無比的殺人利器!
藍袍中年旨在搶救大腹賈,無意要取小夥子的命,否則不會一擊未中,即將銀月飛霜收回。
秦忘我心知銀月飛霜厲害,手無寸鐵,不敢輕沾其鋒,凌空一擰身,飄落在數丈之外。
其實這個距離,仍在銀月飛霜威力範圍之內。
藍袍中年並不急於出手,振聲喝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膽敢放走那女子?”
秦忘我急中生智道:“奉教主之命放人!”
他這一著相當聰明,也相當厲害,存心離間藍袍中年與骷髏教之間關係。
藍泡中年果然一怔,驚怒交加道:“什麼?是他……”
正好金銀二骷髏,揮眾飛身趕到。
藍袍中年臉色霍地一沉,道:“教主,此人可是貴教的人?”說時向秦忘我一指。
這身服裝及面具,自然是骷髏教的人。
但金衣骷髏卻為之一怔,詫異道:“這……使者可是懷疑……”
藍袍中年冷冷一哼,沉聲道:“此人說是奉教主之命,放走那女子的!”
金衣骷髏猝然道:“使者相信?”
藍袍中年道:“在下一向只相信事實!”
這寸黑、青、綠三色骷髏,已從四面八方擁來,團團圍住。
秦忘我心知不易脫身,也不打算逃走,因他決心要奪回銀月飛霜及那柄青虹劍。
此刻正是大好機會。
金衣骷髏要證實,並未“背叛”藍袍中年,向秦忘我怒問道:“你是誰?”
秦忘我故意道:“教主,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這話是說給藍袍中年聽的,好加深他對金衣骷髏的懷疑。
藍袍中年果然冷哼—聲,鐵青著臉,冷眼看金衣骷髏如何給他交代。
金衣骷髏勃然大怒,喝令道:“把他拿下!”
一聲令下,黑、青、綠三色骷髏六七十人,立即一擁而上,向秦忘我撲去。
秦忘我成竹在響,等他們撲近,突然身形一掠,衝入一二十名黑衣骷髏之中。
由於服裝、面具完全一樣,他一混入,頓時情勢大亂,一時無法分辨出哪一個是他了。
黑衣骷髏既難以分辨,青、綠兩色骷髏自然無從下手,不知該抓哪一個。
金衣骷髏見狀大怒,振聲喝令道:“住手!”
黑、青、綠三色骷髏即時停止,肅立待命。
金衣骷髏道:“請各位把面具摘下!”
他這一著,可使各人露出真面目,秦忘我即無法遁形,可謂相當高明。
秦忘我不禁暗驚,心想:好傢伙,這下只好全力一拼了!
但黑、青、綠三色骷髏,卻是相應不理,未見一人將臉上面具摘下。
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竟敢抗命?
金衣骷髏沉聲道:“各們沒有聽見?我說把面具摘下!”
一名黑衣骷髏挺身而出,只見他服裝、面具並無差異,僅響前多掛一白色小骷髏,以資識別,顯然地位較其他人為高,大概是位堂主吧。
他雖執禮甚恭,卻當仁不讓道:“教主,咱們曾有言在先,加入骷髏教,除對教主一人之外,不需向其他任何人暴露身份來歷,現在教主要咱們摘下面具,豈不有違當初約定?”
金衣骷髏微微一怔,駁道:“現下情況特殊,有人混入,本座不得不查明!”
黑旗堂主建議道:“那也不需當眾摘下面具,教主可個別以暗語相詢,便知分曉。或個別帶入洞內,驗明正身……”
金衣骷髏尚未置可否,藍袍中年已接道:“何必如此麻煩,既已加入骷髏教,就無須擔心暴露身份來歷,如果誰不願摘下面具,一律格殺毋論!”
此言一出,所有在場之人,無不為之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