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王守義不以為意,端起茶來喝了兩口。茶葉雖非上品,倒也能解渴。
此刻距正午至少尚有一個多時辰。
秦忘我突然打破沉默,輕聲道:“王大人,地鼠門弟子既然對咱們行動瞭若指掌,會不會兵分兩路,一路追蹤來對付咱們,另一路卻硬闖虎風鏢局,去搶救他們的掌門人?”
王守義道:“虎風鏢局鄰接大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諒他們還不敢膽大妄為,目無法紀,何況,韓老鏢主已有嚴密防範,應該不足為慮。”
蕭姣姣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道:“此行瘋狂殺手未出現,反而招來了地鼠門的人,實在出乎意料之外!”
王守義笑道:“有一點咱們值得慶幸,此行雖無所獲,但至少證明,連地鼠門弟子都信以為真,相信那瘋狂殺手定然也難察得真偽啊!”
白玉仙江湖經驗老練,輕聲警告道:“王大人,隔牆有耳,一切回去再談吧。”
王守義會意地把頭—點,不再多話。
眾人陷入了沉默。
閒著無聊,只有喝茶。
不知不覺地,各人都喝了兩盅茶以上,突然昏昏欲睡起來。
突聞白玉仙驚道:“不好!這茶裡……”
話猶未了,也已伏在桌上。
秦忘我見狀,情知有異,猛然強自振作一下,霍地跳起身來,怒喝道:“夥計!你們……”
同樣的,話猶未了,他巳搖搖晃晃,終於不支昏倒在地上。
其他王守義等人,竟然全部昏迷不醒。
掌櫃的哈哈一笑,走出了櫃檯,自鳴得意道:“你們忘了,地鼠門的易容之術,天下無雙!”
笑聲中,湧入一二十名漢子,其中幾個,正是河邊補網的漁民。
掌櫃的發號施令道:“把他們捆起來,全部帶走!”
眾人正待動手,突見一個藍袍中年從容不迫地走了進來,沉聲道:“乾得很好,省了我不少事!”
掌櫃的怒道:“你是何人?”
藍袍中年冷森森道:“最近承大家抬愛,替本人起了個名字,叫瘋——狂——殺——手!”
地鼠門弟子大驚失色,頓時魂飛天外。
哪容他們恢復反應,藍袍中年手一揚,一道寒芒自袍袖中飛射而出,直取那驚呆了的掌櫃。
寒芒過處,如同刀切西瓜,人頭落地。
又見銀月飛霜!
一二十名地鼠門弟子這才如夢初醒,突然情急拚命,齊向這瘋狂殺手撲去。
狂笑聲中,藍袍中年輕帶天蠶細絲,連接劍柄的彎月型短劍立即疾飛而回,帶著旋轉斜射之勢,掃過幾名撲近的漢子。
只聽得連聲慘叫,幾人又是身首異處。
其他的人魂不附體,全嚇呆了。
藍袍中年收回短劍,握在手中,眼光向昏倒的秦忘我等人一掃,冷聲道:“嘿嘿,算你們走運,雖然你們一直跟我作對,但我從不殺無力反抗之人!”
好狂妄的口氣!
但從他口中說出,一點也不過分,因為此時此地,如果他要趕盡殺絕,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藍袍中年一腳挑起落在秦忘我身邊的青虹劍,接在手中,轉身以那冷酷的眼光,逼視著那些地鼠門弟子,狂態畢露道:“你們仔細聽著,今日我不想多殺人,甚至連這幾個存心跟我作對的男女我也姑且放過。但並非我大發慈悲,只是要讓你們知道。我並非嗜殺成性,而是大家逼我如此,如果常九早日出面,也許任何人都不必送命!”
地鼠門的弟子,個個噤若寒蟬,無人敢吭氣。
他眼光又一掃,走去將蕭姣姣一把挾在肋下,又道:“虎風鏢局的這幾個人,不許傷他們,替我送回洛陽,帶個口信給韓伯虎,三日之內,等我的消息!”
言畢,挾著昏迷的蕭姣姣,昂然大步走出門外,突然疾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