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白菊花臉上—紅,向韓伯虎深深一福,道:“多承韓老鏢主之關懷,晚輩但願日後能有回報。”
韓伯虎置之一笑道:“好說好說,不過有件事老夫想請教,白姑娘跟常九不知是否認識?”
白菊花坦然道:“不瞞老鏢主,晚輩亦屬地鼠門弟子。”
韓伯虎微微頷首道:“這就是了,難怪老夫所獲消息,常九為了白姑娘,可能不惜冒險露面,前往龍門灘,去見黑白無常呢。”
白菊花急問道:“常掌門去龍門灘了?”
韓伯虎道:“尚無法確知,如果去了,定然也在老夫等趕去之前。”
秦忘我保持沉默,似對常九之事非常關心。
白菊花憂形於色道:“常掌門若是為救晚輩,以身涉險……”
韓伯虎接口道:“白姑娘可知,黑白無常已死於非命?”
白菊花點頭道:“方才已聽秦公子說了……”
韓伯虎道:“白姑娘既屬地鼠門弟了,當知責掌門武功如何,依你估計,常九有無可能獨力殺死黑白無常?”
白菊花不假思索,斷然道:“絕無可能!”
韓伯虎微微頷首,轉向秦忘我道:“秦老弟,如此看來,可能不幸被蕭姑娘言中了!”
案忘我漫應一聲,問道:“蕭姑娘呢?”
韓伯虎道:“她匆匆回來告知名夫,白姑娘已脫險,就自行回房去了,不知為何事,神色似乎有些不對。”
秦忘我即道:“韓老鏢主,在下帶白姑娘去見見她。”
韓伯虎笑道:“好,回頭一齊來內廳,老夫準備點酒菜宵夜,為白姑娘壓驚。”
白菊花又深深一福,道:“多謝老鏢主!”
秦忘我帶著白菊花,來至西廂客房,在房門上輕敲兩下,朗聲道:“蕭姑娘,我帶白姑娘來見你。”
房裡傳出蕭姣姣的聲音道:“我已經睡了。”
秦忘我又道:“蕭姑娘,白姑娘要向你當面致謝啊!”
房內毫無回應。過了片刻,蕭姣姣始打開房門。
只見她已更衣,換去勁裝,改穿一身桃紅豔服。除去英姿不讓鬚眉之氣,恢復嬌柔嫵媚女兒之態,頓時判若兩人。
秦忘我為之一怔,呆住了。
蕭姣姣嫣然一笑,秀目流轉,打量著白菊花,道:“這位就是白姑娘吧?”
秦忘我這才收斂心神,忙為雙方引見道:“噢,噢,這是白姑娘,這是蕭姑娘……”
兩位姑娘福了一福,彼此均暗自打量對方。
蕭姣姣招呼他們進了房,又嫣然一笑道:“白姑娘能脫險,安然歸來,真是吉人天相,要不然哪,秦大哥可要為你急瘋了呢!”
白菊花瞥了秦忘我一眼道:“聽秦公子說,蕭姑娘為了救我,不辭幸勞,進往邙山相助,險遭豫西五鬼埋設的炸藥所傷……”
這番話,都是從客棧來鏢局一路上秦忘我告訴她的,剛說到這裡,已進了鏢局大門,下面的情況未及說出。
白菊花只知道這些,說到此處,自然也說不下去了。
幸好秦忘我一旁接口道:“要不是有蕭姑娘在,我就算能保住命,恐怕也得廢掉一條腿呢!”
暗燃妒火的蕭姣姣,受他們兩人一捧,心中不快之情頓告雲消霧散,展顏笑道:“秦大哥,白姑娘都是命大,吉人自有天相啊。白姑娘,是常九救你出來的麼?”
白菊花未及回答,秦忘我已接口道:“不!常九迄未露面,幸虧你殺了黑白無常,白姑娘無人看守,始得掙開捆綁,趁機逃出……”
蕭姣姣原不想讓白菊花知道黑白無常是她所殺,急施眼色,但巳不及阻止秦忘我。
白菊花果然驚詫道:“蕭姑娘,你真的殺了黑白無常?”
蕭姣姣不便否認,只好微微點頭,鄭重其事道:“此事關系重大,韓老伯尚不知曉,務請白姑娘暫且保密!”
白菊花也不追問詳情,點了點頭,道:“蕭姑娘放心,我會知道輕重的。”
秦忘我自知一時興奮說溜了嘴,頗覺尷尬,強自一笑道:“韓老鏢主已準備灑菜宵夜,為白姑娘壓驚,咱們別讓他老人家久候吧。”
三人來至內廳,果見酒菜已上桌,韓伯虎正在等候,兩名家僕隨侍在側。
韓伯虎至今孑然一身,鏢局內無女眷,是以用的全是男僕,剛陽之氣顯然太重。
招呼秦忘我等三人入座,韓伯虎立即吩咐家僕斟酒。
賓主四人之中,惟有蕭姣姣從來滴酒不沾,急忙手按杯口,婉拒道;“韓老伯,晚輩不會喝酒……”
韓伯虎笑道:“這是洛陽城中百年老字號盛家老鋪釀的女兒紅,入口即化,芳香醇美無比,少飲些醉不了的。”
白菊花也笑道:“蕭姑娘喝不完,剩下的我代你喝。”
蕭姣姣也不甘示弱道:“不用了,我自己喝,既然要在江湖中走走,以增見識,也該練習練習喝酒的,秦大哥,你說是嗎?”說時瞥了秦忘我一眼。
秦忘我忙附和道:“對對對,蕭姑娘的話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