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但無論王守義、韓伯虎等人如何曉以大義,她就是吃了秤錘鐵了心,始終保持沉默。
秦忘我提醒她道:“白姑娘,你別忘了,如果咱們找不到他,過了十二個時辰,痛苦的是你自己,誰也愛莫能助啊!”
白菊花果然一驚,但仍然一言不發,只是淚如雨下。
秦忘我於心不忍,好言相勸道:“白姑娘,咱們知道你是被迫的,過去的一切,絕不追究……”
不料話猶末了,蕭姣姣沖上前來,怒形於色道:“誰說不追究?
除非她把銀月飛霜替我追回來,否則我絕不善罷甘休!”
秦忘我道:“蕭姑娘,咱們這不是在追查嗎?只要知道那瘋狂殺手藏匿之處……”
蕭姣姣對秦忘我似已懷有成見,冷冷一哼,毫不保留道:“方才你不是見了那瘋狂殺手嗎?怎麼不將他逮住,奪回銀月飛霜,結果還是讓他逃走了!”
這幾句話,不但使秦忘我很難堪,連譚三姑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他們帶回的“銀月飛霜”劍鞘倒是真的,劍卻是贗品,但劍柄偽造得惟妙推肖,乍看之下,幾可亂真。
王守義忙從中解圍道:“幸好那瘋狂殺手尚不知常九是譚老前輩所扮。只要他以為常九仍在咱們手中,他定然會再找上門的!”
經他這一說,眾人又燃起了希望。
韓伯虎即道:“王兄所言極是,今夜譚老前輩、秦老弟二人已使那瘋狂殺手雖有銀月飛霜在手亦不能逞兇,反而負傷逃走。由此可見,只要咱們重新再佈署一個周密的計畫,他的落網,已是指日可待的了。”
白玉仙忽道:“但有一點,咱們可不能不防。那瘋狂殺手今夜受挫,萬一惱羞成怒,只怕又要大開殺戒了!”
蕭姣姣趁機道:“所以晚輩認為,一定要在他大開殺戒之前,追回銀月飛霜!”
這一來,眾人的箭頭自然又指向了白菊花。
秦忘我無奈,只好向她問道:“白姑娘,你體內的毒性,尚有幾個時辰發作?”
白菊花想到毒性發作之苦,終於開口了,沮然道:“今夜二更……”
秦忘我接口道:“白姑娘,在下若能解除你毒發之苦,你可願協助咱們,為天下武林除此大害?”
白菊花微微一怔,淒然苦笑道:“我對毒物略有所知,他所用的毒藥,除非他特製的解藥可暫解毒發之苦外,若欲根除,絕無可能!”
秦忘我充滿自信道:“在下既然敢問你,就有這個把握!”
白菊花猶豫一下,道:“只要真能為我除此痛苦,一切聽秦大哥的!”
秦忘我喜出望外,振奮道:“好!一言為定,在下若不能根除白姑娘體內之毒,絕不再勉強你說一句話!”
韓伯虎擔心道:“秦老弟,你真有此把握嗎?”
秦忘我灑然一笑道:“韓老鏢主放心,只要所需各物齊備,在下即時可以開始為白姑娘除毒!”
王守義急問道:“秦老弟所需何物,請快快說出,老夫立刻教人準備。”
秦忘我從容不迫道:“在下所需為陳年老酷百缸、大型竹蒸籠一個、老參半斤、童雞三隻……”
末等他說完,王守義、韓伯虎、譚三姑已相顧愕然。
韓伯虎忍不住道:“此法豈不與當年趙姑娘為七王爺解毒如出一轍?”
王守義把頭一點,急向秦忘我問道:“秦老弟,此法是何人傳授於你的?”
秦忘我道:“一位無名老人……”
這真是無獨有偶,當年身懷絕世武功、名震天下的蕭寒月,起初也說一身武學系一無名老者所傳,後來始知乃是劍帝。
如今這身份來歷不明的秦忘我所用解毒之法,又與當年神醫趙百年之女趙幽蘭完全相同,豈非太巧合了?
譚三姑詫然追問道:“那老人現在何處?”
秦忘我答道:“他老人家行蹤飄忽不定,晚輩只是無意間與他相遇,結為忘年之交,偶爾談及用毒解毒之法,也算不得是傳授……”
韓伯虎沉聲道:“秦老弟此話,恐怕是言不由衷、別有隱情吧?”
秦忘我強自一笑道:“韓老鏢主,既知在下有隱情,又何必追問!”
韓伯虎臉色陡變,正待發作……
王守義急道:“目前救人要緊,其他的事以後再說。秦老弟,你所需要各物,在此只怕不易齊備,若是趕回洛陽……”
秦忘我道:“此去洛陽距離兩百里以上,二更前不知能否趕到?”
王守義當機立斷道:“那就不要耽誤了,立刻啟程!”
他在眾人之中,除譚三姑之外,年紀最長,且官拜吉陽關守備,自然說了就算。
事實上大家也是同樣心理,希望全寄託在白菊花身上。
但她的條件是,必須先為其解除毒發之苦,始肯說出瘋狂殺手的一切。
而眾人之中,能為白菊花解毒的,只有秦忘我。
事不宜遲,眾人當即離開客棧,將白菊花置於馬車上,由譚三姑、白玉仙等人負責看守,以防她途中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