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三
當然,這並不表示她已不喜歡張玉富,只是兩個比較,張玉富總是趕不上鐵馬飛罷了。
只見李金貴皺皺眉頭道:“劉姑娘剛才說的黑驢是誰?”
劉翠娥掩口一笑,忽地伸手一指道:“你看那不是黑驢來了!”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這時,秦炎竟從跨院裡走了出來。
別看秦炎像個半吊子,耳朵還滿靈,邊走邊嚷道:“劉姑娘,自從我師父來了以後,你不是已經改口了麼?怎麼忽然又把灑家叫起黑驢來?”
這一來還真讓劉翠娥有些不好意思。
李金貴立刻向秦炎拱拱手道:“秦小師父,原來你也住在這裡?”
秦炎兩隻牛眼眨了幾眨道:“你不是張玉富的師兄麼?”
李金貴笑道:“咱們三天前才在樹林裡分手的,難道秦小師父忘了?”
秦炎道:“灑家怎麼會忘記,那天灑家幫你找張玉富,累得滿頭大汗,差點兒誤了進城。
嗨!你那位師弟,出恭為什麼要出那麼久,而且偏偏又在出恭時出了事情,你找到他沒有?他昨天還到這裡來過。”
李金貴道:“當然找到了。”
劉翠娥這時卻蹙起蛾眉道:“秦小師父,你剛才說什麼張玉富出恭出那麼久?”
秦炎暗忖何不趁此時機把張玉富的毛病給抖露出來,看她還喜不喜歡他。
於是,乾咳兩聲,故童裝作不好意思的道:“事情是這樣的,那天從修羅門回來,張玉富回城去了,灑家也奉命到城裡取回師父遺物,是灑家走得快,在路上趕上了他,他去出恭不見回來,正好遇上了他師兄……”
說到這裡,摸了摸腦袋道:“灑家還沒請問尊姓大名?”
劉翠娥搶著代答道:“他叫鐵馬飛。”
秦炎一咧嘴道:“這名子怎麼有點怪裡怪氣?”
劉翠娥冷聲道:“名字不怕怪,人家只要武功比你高就行了,快說張玉富為什麼出恭那麼久?是否他有便秘的毛病?”
秦炎道:“什麼叫便秘,這名詞灑家沒聽說過,不過他出恭時間實在大久,足夠劉姑娘你吃一頓飯的。”
劉翠娥一咬牙,猛向秦炎啐了一口,狠狠罵道:“黑驢,你說什麼?”
秦炎揩拭著被啐得滿臉的唾沫道:“灑家是現買現賣,這話是張玉富自己對灑家說的,不信下次你問他,問他出恭一次,夠不夠你吃頓飯的?”
劉翠娥簡直氣炸了肺,但當著李金貴的面,總要保持一點女兒家的儀態,只有瞪著秦炎,卻罵不出什麼話來。
李金貴反而打圓場道:“劉姑娘別生氣,秦小師父只是打個比方,他絕對沒有說你是吃那個長大的,千萬不能誤會。”
劉翠娥又是一窒,差點兒岔了氣,但她卻不敢叱罵已改叫鐵馬飛的李金貴。
秦炎只顧說自己的,再道:“據張玉富說,他一天有幾個時辰用在出恭上,所以身上很臭,不願意和人接近,如果誰跟他膩在一間房子裡,那氣味實在受不了。”
秦炎編造這一番話,不外是故意破壞劉翠娥和張玉富之間的感情,拉遠他們之間的距離,以方便自己的乘虛而入。
而此刻的李金貴,為了擺脫劉翠娥以後的糾纏,竟也幫腔說道:“秦小師父說得不錯,我那師弟玉富,確實身上很臭,根本不能跟他太靠近。從前我跟他住在一間房子裡,因為受不了,只好搬到外面去住。”
劉翠娥暗道:“怪不得張玉富不肯進我的房子,也不大願意跟我接近,原來是怕我聞到他身上臭。
這種人我怎能和他守一輩子呢,料來成了親不但沒法親熱,又要分房而居,這算什麼夫妻呢。我一定要找機會和師父師娘說明,趨現在還沒成親,乾脆與他疏遠了吧!”
她本來要問張玉富為什麼沒來,有了這原故,索性也就懶得問了。
便望了李金貴一眼道:“鐵少俠,你可是要見我師父和師娘?”
李金貴道:“我師弟昨天把這裡的事一切全對我說了,而且褚仙翁和夫人據說也盼望著我來,所以我今天在禮貌上不能不先見見他們。”
劉翠娥道:“正好他們兩位老人家都在裡面,快隨我來吧!”
進入正房廳堂,褚朴和齊漱玉正在整裝待發。
劉翠娥叫道:“師父、師娘,玉富的師兄鐵少俠來了!”
說罷,又回頭道:“鐵少俠,這就是我師父和師娘!”
李金貴連忙趨前幾步,深施一禮道:“晚輩鐵馬飛,參見老仙翁和夫人!”
褚朴和齊漱玉不約而同的視線盯著李金貴,似乎都有種驚異的神色。
劉翠娥道:“師父、師娘,鐵少俠的確很像四年前的李金貴,那個李金貴,就是這種模樣的。”
褚朴注視了半晌,才移開視線道:“鐵少俠,你和令師弟張玉富雖然面容不同,但身材體形卻十分相似。”
李金貴心坎一震,順口答道:“老仙翁好眼力,別人也都這麼說。”
褚朴道:“據小徒娥兒講,你的武功已經出神入化,更在令師之上,為什麼令師弟張玉富身手又那般不濟呢?”
李金貴歉然笑道:“這是劉姑娘過獎,至於晚輩師弟張玉富,因為習藝晚,目前才剛入門,自然談不上功力火候。”
褚朴頷首道:“說的也是,令師弟今天怎麼沒來呢?”
李金貴道:“他在城裡有事,同時晚輩預料今天和修羅門很可能有一場惡鬥,他武功不濟,為顧慮他的安全,晚輩也希望他不要來。”
齊漱玉道:“這樣也好,可見你們師兄弟情同手足。”
說著望向劉翠娥道:“娥兒,你跟玉富將來的關係更不同,怎麼就沒顧慮到這一層呢?”
劉翠娥臉上一熱,道:“師父、師娘昨天也曾要他來,弟子怎敢不讓他來?”
褚朴道:“夫人,別責怪她,咱們這就走吧!”
李金貴道:“啟祟老仙翁,可是直接到修羅門去?”
褚朴道:“先到龍門院集合,等到齊了一起走。”
李金貴道:“龍門院在什麼地方呢?”
劉翠娥笑道:“龍門院就在玄妙觀裡,這方面鐵少俠就不如令師弟張玉富了,他對玄妙觀熟得很呢。”
李金貴道:“在下知道,他以前曾隨家師到過玄妙觀,最近又蒙老仙翁和夫人收容,當然對這裡的環境比我熟悉啦。”
來到龍門院,還是昨日天昊道長召集的原班人馬,都已到齊,只是藍天豪多了兩個蟲僮。玄妙觀方面,也仍是天昊道長和三位觀主,另外還有個太虛老道,據說近日身體不適,只好留下來守護觀院。
當褚朴和齊漱玉帶著劉翠娥、李金貴進入龍門院大廳後,別人並不覺有什麼不對,但天昊道長和三名觀主卻不免暗吃一驚。
因為,他們四年前都見過李金貴,一搭眼便覺出隨在褚朴和齊漱玉身後的年輕人很像李金貴。
劉翠娥一見天昊道長等四人全把視線集中在李金貴身上,擔心引起誤會,忙扯了扯褚朴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