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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妖物生》第56章
第56章 檯球

  下午一點半的檯球室裡, 只有零星的小貓三兩隻。

  慵懶的爵士樂從老舊留聲機裡緩緩流淌而出,吧檯上還蹲著一隻真正的貓, 抖著耳朵, 正在打盹兒。

  司年慢悠悠地擦著球杆, 目光在各色的球上掠過,挑選下一個目標。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散漫, 卻又在球杆瞄準的那一刻,露出一絲屬於掠食者的光芒。

  艾文靠在吧檯上百無聊賴地看著, 腦子裡還在回味昨晚上的艷遇。但他對司年的大膽計劃同樣很感興趣,忍不住又提醒道:「司,第一天已經過了一半了,你還不採取行動嗎?」

  艾文就是昨天的那個高大男子, 他不喜歡別人叫他的中文名字, 太土。

  司年回頭掃了他一眼,說:「你不知道中國有句成語,叫守株待兔嗎?」

  艾文挑眉。他昨天回去之後又通過各個朋友打聽了一下段章的情況, 搞得他朋友都以為是他轉性看上段章了,冤枉得很。不過在他得到的情報裡,可沒說段章喜歡打檯球。

  段章當然不喜歡打檯球, 更準確的說,他對這項運動無感。喜歡打檯球的是司年, 而且他也是前兩天才開始喜歡的。

  司年從不熱衷於任何群體活動,籃球、足球、排球等等一系列需要團隊配合的運動,都不在他的涉獵範圍之內。

  他喜歡煉丹, 喜歡釣魚,喜歡自己跟自己下棋,現在他的喜歡列表裡又多了一個檯球。檯球是不一定要對手的,司年可以一個人慢悠悠地把球都打進洞裡。

  艾文就不一樣了,他擅長各種運動、學習各種技能,只是為了更好地交朋友,心裡並沒有多喜歡。在他看來司年的行為略有些無聊,守株待兔這招也著實不靠譜,艾文放下酒杯打算離開。

  他是來看戲的,這裡沒戲可看,自然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可就在他馬上走到門口時,他忽然瞧見了那個正從門裡走進來的男人,腳步倏然頓住——段章!

  艾文真沒想到段章真的會來這裡,看他的樣子,仍舊是西裝革履繫著領帶,但只是把平時往後梳的頭髮都放下來,眼神稍作變化,便從一個金字塔頂端的商界巨擘變成了豪門公子。

  唯一不變的大概是他眼底的冷漠,對於艾文這樣慣會享樂的紈褲子弟來說,這種冷漠最為眼熟。

  段章是一個人來的,在吧檯要了一杯酒,也沒有跟任何人說話,就獨自坐在吧檯的高腳凳上,靜靜看著正在打檯球的人。刻意打得暗沉的燈光照在他身上,讓他顯得更加疏離。

  五分鐘後,他看了看表,似乎是來赴某人的約,但那個人還沒來。

  可誰敢那麼大膽的放段章的鴿子呢?

  艾文重新走到司年身邊,小聲道:「段章來了。」

  「哦。」司年仍舊專注地看著桌上的球,俯身、瞄準,繃緊的衣服勾勒出完美腰線。球杆輕輕一推,白球撞上黑球,清脆的「啪嗒」一聲,黑球落網。

  他勾起嘴角,這才回頭看向段章。

  他的小男朋友來了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眼神就差沒把他釘在檯球桌上了。

  「司,你不過去打招呼嗎,現在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艾文又催促道。

  「你談朋友都這麼心急的嗎?」司年不禁對這位號稱萬花叢中過的情場高手報以質疑,然後繼續淡定地打檯球。

  艾文噎住,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十分鐘後,司年終於把所有的球都打進洞,段章的酒也剛好喝了半杯。

  「叮咚。」司年收到了一條新消息,放下球杆靠在桌旁,恰好正對著段章的方向,拿出手機。

  DZ:打得不錯。

  司年抬頭,眼神跟段章有片刻的交匯。這時艾文又湊過來,於是他一個順手就把段章的備註名稱改成了「小朋友」三個字。

  艾文眼尖看到了,問:「小朋友是誰啊?」

  司年:「親戚家的小孩兒,特別喜歡找我撒嬌。」

  艾文聽到「親戚家的小孩兒」這幾個字就會全身過敏,天知道那些小屁孩兒是有多煩人。他實在是為司年憂心不已,段章那兒還毫無進展,他竟然還有心思哄小孩兒。

  這時,司年道:「別擔心,我打聽過了,段章喜歡男人。」

  艾文表示驚訝,他都沒打聽到的事情,這位司先生又是哪裡來的消息?一個在賭場裡碰到的遊學歸來的富二代,有什麼深不可測的背景不成?

  司年卻無意為他解惑,他覺得是時候行動了,因為段章光是坐在那裡,就已經吸引了三批搭訕的人,絡繹不絕。

  此時此刻段章面前還站著一個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男人,看那侃侃而談的架勢,像是來找段章談生意的。

  司年不疾不徐地走到他身旁,道:「抱歉,這是我的位置。」

  那人愣了一下,回頭對上司年的眼神,一個晃神,下意識地讓了開來。司年淡定地衝他點了點頭,而後一屁股坐上段章身旁的位置,抬手朝酒保示意:「一杯龍舌蘭。」

  「兩位……認識?」那人想不出別的解釋了。

  段章的反應卻稱得上冷漠,連嘴角那絲禮貌的微笑都很冷:「你搞錯了。」

  「以前不認識,現在不就認識了嗎?」司年斜倚著吧檯,含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段章:「我叫司年,有司的司,流年的年。」

  段章這才紆尊降貴地施捨給他一個眼神,道:「我們有認識的必要嗎?」

  司年聳聳肩,從酒保那裡接過酒杯喝了一口,說:「我只是想跟段先生交個朋友,不行嗎?」

  「抱歉。」段章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道:「我家教很嚴。」

  小男朋友這句話意有所指,司年聽得舒心,屈指敲打著玻璃杯,慢悠悠地說:「成年人就該玩點兒成年人的遊戲,管家教做什麼?況且我只是想請你打幾局檯球,有興趣嗎?」

  段章真的很想答應他,但司年玩得這麼投入,他怎麼能掃興呢,於是他只思考了兩秒鐘,就冷酷無情地拒絕了他。

  司年簡直不知道自己該生氣還是歡喜,他一轉頭看到剛才那個男人還在,眉梢微揚:「你還有事嗎?」

  男人:「……」

  男人莫名覺得這裡的氣氛有點怪怪的,不適合他久留。但他惦記著自己公司的項目,好不容易撞大運在這裡碰到段章,怎麼能輕易放棄?

  於是司年撇撇嘴,自己走了。

  把男朋友氣跑了的段章,突然間變得異常冷酷。如果說他面對司年時是外表冷漠內心狂熱,那現在他終於做到了表裡如一。

  男人很快被凍走了,段章繼續坐了一會兒,漫不經心地喝著酒,目光時而落在司年身上,有點後悔跟司年玩這個「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的遊戲了。

  因為把司年這樣的人放進歡樂場裡,就像一滴水掉進油鍋,總不會太平。

  鄰桌的人一直躍躍欲試地把他拉過去一起玩,纏了好一會兒,司年終於同意了。他抬腿坐在球桌邊緣,懷裡抱著球杆,領口鬆鬆垮垮地露著鎖骨,散漫又撩人。

  艾文忍不住又問:「司,你跟那位段先生剛才說什麼了?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司年:「談得不怎麼愉快唄。」

  「那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好看?」

  司年笑著,拿著球杆重新加入戰局。

  這時,秦特助終於過來了,附耳跟段章小聲說了幾句。段章便放下酒杯,離開了檯球室,看樣子是又有事要忙。

  司年一直留意著他的舉動,但沒有回頭。優哉游哉地打完了一局檯球,才拿起手機給段章發了一條信息。

  X:你錯過了我的房卡。

  段章回覆得很快。

  小朋友:看來我的表現不夠好?

  X:不,你的表現很好,但是看到我跟別人玩這麼開心,你竟然一點都不吃醋嗎?

  X:看來是今天早上的那瓶醋還不夠酸。

  X:【微笑.jpg】

  司年算是徹底跟他在吃醋的問題上卯上了,屠夫司年,心眼小,愛記仇,真的非常不好惹。但人類段大佬,也愈發的無所畏懼。

  小朋友:您知道有句話叫秋後算賬嗎?

  司年挑眉。給段章改了備註之後,這種狠話看起來竟也有種意外的萌感,以至於他一點不生氣反而還有點想笑。

  於是他也給自己改了個名字。

  大妖怪:拭目以待。

  撩完騷,司年又把手機收了,告別檯球室。時間快到傍晚,他決定去日暮下的沙灘上走一走,找找清靜。

  沙灘上正好有篝火晚會,司年便遠遠地站在人群外圍看了一會兒。人群嬉鬧,但清靜往往就存在於這種嬉鬧之下,它會讓你產生一種身處紅塵又與世隔離的感覺。

  一直漫步到晚上八點,司年才回了酒店。他的房間其實就在段章的樓下,昨晚新開的,還假裝樓上叫餐、在餐車裡塞檯球室的小卡片,閒得發慌。

  他一邊自省,是不是遇到段章之後自己的趣味變低級了,一邊推開房門,而後意外地在房裡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段章正坐在他的沙發上,略顯閒適地喝著咖啡,旁邊還放著電腦,在開遠洋會議。

  司年微微挑眉,說是驚訝實際上又覺得果不其然。他也不出聲打擾,靠在櫃門邊好整以暇地看著,直到十分鐘後段章開完會,他問:「請問家教這麼嚴的段先生,大晚上跑我房裡來幹什麼?」

  他直接跳過了「你怎麼進來的」這個問題。

  段章反問:「不是秋後算賬嗎?」

  司年:「你的秋後有點快了吧?」

  段章便笑了,把電腦屏幕轉過去對準司年,鋼筆敲了敲上頭顯示的日曆,道:「立秋已經過了,現在確實是秋後。」

  司年:你他媽語文簡直一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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