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故事

　　蒼黎還是很信守承諾， 既然說好了誰能讓孔雀蛋的注意力從那盞燈那裡轉開，就滿足對方一個願望的，他也不會反悔。

　　於是，發現自己老大難得這麼守信用的木點墨十分興奮，遲疑一番之後，申請了一個小時時間，來思考一下自己到底想實現什麼心願， 然後就迅速躲到書房，沒了蹤影。

　　黎域和沈仁他們只能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有些羨慕嫉妒恨，「唉，小夥伴們，你說我們怎麼就想不出來好主意呢？不然我們也能實現自己的願望了。」黎域十分鬱結， 感覺自己的世界已經天地失色日月無光了。

　　我好像看到了比山還高的特級魚飼料從我的眼前轟然崩塌。

　　沈仁也奄奄的，看來自己想要換一個大一點的「床」，這樣淳樸的小願望也沒機會實現了。

　　把視線從木點墨消失的方向挪回來，黎域漫不經心地游移著視線，結果一個不注意， 正好就看到老大坐在屋簷下面， 倚著柱子， 正放鬆地站著。這些都沒什麼，畢竟老大的帥臉還有大長腿，他這麼上千年都是看習慣了的，毫無妒忌心——因為他心裡非常清楚， 自己和老大帥的方向完全不同，沒有可比性。

　　——可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老大竟然在和孔雀蛋玩兒親親的遊戲？

　　老大，你就真的不怕，以後孔雀族那些老的不能再老的長輩們集體來毆打你嗎？以前孔晏是人形的時候他也還不覺得，不就是談個戀愛撒個狗糧嗎？習慣就好。現在孔雀一下變回了一個蛋，這麼直觀，才讓他有了一種「老大真是罪惡啊！」的感覺。

　　沈仁看他一臉的震驚和鄙視，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瞬間就懂了他表情中隱含的意思，慢慢悠悠地在一邊開口，「這叫下手要趁早，媳婦要抓好。」說著笑意滿臉，語氣溫和，「當然，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懂的，不然你怎麼就單身了這麼幾千年呢？」

　　黎域：「……」臉上滿上笑意，內心充滿惡意，呵呵，大家都單身，誰嘲笑誰？

　　翻了一個白眼給沈仁，黎域偏過頭繼續看老大秀恩愛。

　　只見蒼黎和孔雀蛋正在玩兒石頭剪刀布，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論的輸贏，玩了好幾局下來，一會兒是孔晏贏了，一會兒是蒼黎贏了。要是蒼黎贏了，就可以親一下孔晏。要是孔晏贏了，就去親一下蒼黎。一人一蛋玩兒的興高采烈。

　　不過，不管怎麼看，主動親和被親，都是老大佔便宜啊！心機叵測的萬年老龍……

　　不過，他們到底是怎麼玩兒的石頭剪刀布？作為一個孔雀蛋，難道不是一直都是圓的嗎？

　　雖然已經被虐得遍體鱗傷，但是黎域還是認真看著，想觀摩學習學習。

　　這時候，就見不知道蒼黎說了句什麼，漂浮著和蒼黎持平的孔雀蛋晃了晃，然後慢吞吞地湊了過去，用自己圓潤的蛋殼蹭了蹭蒼黎的臉頰，才蹭了幾下，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退開了一點。

　　只不過，就一眨眼的時間，整顆蛋就變成了粉紅色。

　　蒼黎勾著嘴角笑得十分開心，伸手把微微發熱的孔雀蛋抱過來，響亮地親了一口——孔雀蛋變得更紅了。

　　這恩愛秀的，似乎整個院子裡面都是粉紅色的泡泡……黎域終於還是看不下去，默默偏開了腦袋。

　　一個小時之後，木點墨從書房裡面出來了，站到蒼黎的面前，一臉的嚴肅。

　　蒼黎坐到了木質獨椅上，兩手鬆松抱著孔雀蛋，讓他靠在自己胸膛那裡。只不過孔雀蛋似乎不怎麼喜歡這個姿勢，自己漂浮起來，左轉又轉，最後直接藏到了蒼黎的腦袋後面，發現蒼黎能把自己遮住，十分滿意。只不過沒一會兒，又小心地露出一點白色的弧形輪廓，像是在偷看木點墨他們一樣。發現木點墨在看他，又很迅速地縮回去，讓蒼黎繼續把自己擋住。

　　木點墨默默又看了只剩下弧形輪廓的孔雀蛋一眼，手指頭不受控制地彎曲了一下，內心在咆哮——真的真的好想摸一摸！用一個手指的指腹去觸碰半秒都可以！

　　好吧，淡定，以老大的佔有慾來說，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你想讓我滿足的心願是什麼？快說快說，說完了我好去陪晏晏。」蒼黎任由孔雀蛋在自己後頸上蹭來蹭去，很享受這種親暱的感覺。

　　果然全世界，最萌的就是我的孔雀蛋，最美的就是我的小孔雀，最好看的，就是我的晏晏！

　　忽略了蒼黎嫌棄的語氣，木點墨說的那叫一個鏗鏘有力斬釘截鐵，「老大，我想要九十九雙您的鞋子！」

　　「啊？」經過過大風大浪的蒼黎也愣了下，完全沒有想到，木點墨想了這麼久的願望竟然是這個，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把心裡話說出來，「有點理想可以嗎？或者，能不能有點追求？追求能不能再遠大一點？」

　　我的手下果然殘了，嗯，腦殘。

　　木點墨很堅定，「老大，我就要你的鞋子，九十九雙，一隻也不能少！」

　　見他態度堅決，蒼黎還能說什麼？不就是鞋子嗎，這麼幾千年來，他都不知道穿過多少雙了，不過九十九雙，輕輕鬆鬆的事。於是他抬了抬手，院子裡瞬間就出現了好大一堆鞋子，什麼款式都有，一眼望過去，十分壯觀，「拿去吧，一隻也沒少。」

　　不過他還是很好奇，木點墨拿這麼多自己的鞋子幹嘛？

　　到了晚上的時候，他才知道，這九十九雙鞋子，到底是被拿去幹嘛了。

　　看著朋友圈裡面那個熟悉的毛筆頭像，最新動態是——「龍王爺珍藏千年的鞋子，欲購從速，只有九十九雙，限量九十九雙。本人傾向以物換物，拒絕金錢購買，可電話，可私信，隨時在線。」而就在這條動態的下面，是一大串感覺都要望不到頭的點贊和留言，甚至留言區都已經吵起來了，戰火紛飛，競爭十分激烈。

　　蒼黎：「……」

　　我收回「我的手下已經腦殘」的評價。

　　他關了手機，抬手摸了摸正端端正正立在自己頭頂上的孔雀蛋，蒼黎嘆息，「寶貝兒，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每天換一雙鞋子？」說完，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物以稀為貴，還是要控制供應數量，才能賣高價，對吧？」

　　孔雀蛋也不知道聽沒聽懂，見他說完了，在他頭頂上搖晃了幾下，也不知道是在表達贊同還是不贊同。然後整個孔雀蛋都翻滾了半圈，直接從蒼黎的頭頂往下落。

　　蒼黎伸手接住，點了點白生生的蛋殼，表情嚴肅，卻沒有半點責怪，有些無奈，「你怎麼這麼喜歡玩兒自由落體這個遊戲？要是真的摔了怎麼辦？」

　　你在說什麼？圓滾滾的孔雀蛋舒服地躺在蒼黎的手掌裡面，一動不動的，裝作沒聽到。後來發現蒼黎沒有再念叨了，又無比歡快地立起來，晃了晃蛋身，十分高興地直接滾進了蒼黎的衣襟裡面，默默地把自己藏了起來。

　　臨睡覺的時候，蒼黎輕輕拍了拍自己胸前的「弧形隆起」，「寶貝兒，該睡覺了。」不知道是不是特別喜歡胸口那個地方，孔雀蛋已經鑽進去很久了，到現在也沒出來。蒼黎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照著鏡子總覺得很奇怪——胸前都有隆起了，能不奇怪嗎？

　　等了好久，蒼黎才聽到胸口的地方傳來了「悉悉索索」的摩擦聲，胸前的皮膚也有些麻麻癢癢的。然後他就看見，自己稍微敞開的衣領那裡動了動，知道這是小祖宗要出來了。

　　最先出現的，是孔雀蛋圓圓鈍鈍的那一頭，可能是試探了一下情況，見沒有問題，整個蛋才慢吞吞地，一點一點從衣領那裡蹭了出來。出來之後，先是漂浮起來感覺了一下蒼黎的氣息，發現他沒有生氣，這才一個俯衝，就「呼」到了蒼黎的臉上。

　　「……」雖然我感覺到你很高興，很興奮，很喜歡這個表達心情的方式，但是，一下子被撞上來，真的有點受驚。而且，總覺得鼻樑快碎了。

　　把孔雀蛋從自己的臉上「摘」下來，小心地放到了枕頭上，準備同床共枕睡覺。

　　沒想到還沒關燈，孔雀蛋就有些焦慮了，一直在枕頭上打滾，翻來滾去的，不消停。蒼黎伸手去摸了摸，有些無措——這是怎麼了？難道是不想睡覺？還是要親親要抱抱要舉高高？

　　大概滾了個十幾圈，把枕頭都壓扁了些，發現蒼黎還是不懂自己的意思，孔雀蛋停了動作，把自己整個蛋都立在了枕頭的凹陷裡，氣息低落。過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麼，「咻」地一下又彈射起跳，猛地落到了書桌上，發出了「嗑」的一聲。

　　然後蒼黎就看見，那顆白白的蛋像是在自己身上安裝了彈簧一樣，各種在桌子上跳來跳去。

　　見蒼黎只是看著自己一直跳，卻沒過來，孔雀蛋跳地更快了。

　　想了好久，蒼黎才明白過來，掀開被子火速下了床，快步走到書桌邊上，先伸手把孔雀蛋給抱進懷裡——這麼跳來跳去總覺得會被磕壞，然後才看了看書桌上放著的東西——《風塵寶鑑》。

　　蒼黎：「……」自作孽不可活，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把這本古代小黃書給拿出來，還擺到了這裡？重點是，還被孔雀蛋發現了！

　　發現蒼黎還沒有像平日一樣，把書拿起來翻開，給他講睡前故事，孔雀蛋在對方的懷裡開始蹭來蹭去，很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勢頭。

　　蒼黎被磨了兩下就堅持不住了，一手抱著蛋一手拿著書，往床上走，「好好好，講故事，行了吧？」

　　聽了這句話，躺蒼黎懷裡的孔雀蛋瞬間就安靜下來，蛋殼上的光芒還一閃一閃的，似乎很開心。

　　蒼黎見他這樣，十分無奈。

　　我的孔雀蛋這麼萌，原則是什麼？呵呵。

　　躺回到床上，蒼黎擺好了姿勢，把孔雀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然後翻開了《風塵寶鑑》，清了清嗓子，開始念起故事來。

　　「……那位公子進了鳳華的屋子，轉過屏風，就見一美人正背對著自己，身穿大紅紗衣，雪白如脂膏的身體若隱若現。這公子只感覺下月復一陣的灼熱，急急忙忙地快步上前去，抱住那美人的細腰，口裡喊著『心肝』……二人合身倒在了榻上……」

　　這內容……

　　念了幾頁下來，蒼黎只覺得口乾舌燥的，看了一眼端端正正立在自己胸膛上，認真聽睡前故事的孔雀蛋，儘量忽視身體的反應——我可是認真念睡前故事的人！

　　不過，停頓了一會兒，蒼黎看著蛋殼泛著粉紅的孔雀蛋，嘴角微勾，慢吞吞地一字一句繼續念，「……鴛鴦交頸，被翻紅浪……那公子脫下……」

　　我的小孔雀蛋，你一直在發燙，真的不會熟嗎？

　　到了半夜，一本書才終於唸完。

　　合上書頁，蒼黎深深吐了一口氣——這本書到底是誰寫的？畫面描寫這麼細緻就算了，連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表情都寫的十分到位……然而就是太到位了，讓他想起了記憶裡很多不可描述的畫面。

　　不過看了眼自己胸前立著的那顆孔雀蛋，什麼不可描述的想法都自動退散了。

　　算了，還是睡覺吧。

　　[今天腦洞有點大，兩個小劇場～笑納]

　　孔‧蛋‧晏：「到底是誰寫的書？書名這麼正經，為什麼內容這麼的不可描述？事實是，我還是紅著臉（？），把這個故事認真聽完了！不過，呃，文筆還是很好啊！可以再來幾本！……」

　　蒼‧糾結‧黎：「……」寶貝兒，你確定嗎？

　　「山海是我家」討論組

　　我是英俊魚：「我和老大帥的方式不一樣。」

　　我是呵呵參：「方式不一樣？」

　　我是呵呵筆：「老大？」

　　劍名不破：「帥？」

　　我是英俊魚：「！！難道我不帥？你們的審美都被老大帶偏了嗎？」

　　鵬程萬里：「不，小鯉魚，你在我心裡是最帥最好看的！至於那條老龍，和你有可比性嗎？」

　　龍王爺在此你怕不怕：「……」九清，我們不能昧著良心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