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王宮幫傭之廚事（中）

「一搭二，你可以喚我禦廚大叔，現在你該去幫傭了。」禦廚總管大叔還算和藹地對她點點頭。

「是。」童話行了個彎腰禮。轉頭問涅世和戰麒：「四不像、阿奇，有問題嗎？」

「沒問題，就看我的吧。」涅世晃晃身體，胸有成竹地答道。

戰麒低低嗥叫一聲，甩甩尾巴，搖了搖頭。

「好，我們也準備開工吧！」童話豪氣萬千地說道，領著一獸一器來到第一個尖叫的胖大嬸面前，對著正在猛刮魚鱗的大嬸微微一笑，非常紳士地收羅下大嬸手裏的魚丟回桶裏，「大嬸，刮鱗剖魚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吧。」

「啊？」大嬸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她微笑著對大嬸點點頭，拉著大嬸後退幾步，指著桶裏的魚對涅世道：「四不像，上！」

「武器四不像不傳秘笈之魚鱗狂舞！」陰森森的語調在禦廚房中響起，武器涅世的不傳改良版秘笈再度出現。

水桶邊失去了涅世漆黑怪異的身影，只見一道道黑影交織包裹著水桶，逐漸形成一個黑色影繭，從影繭中吹拂出一股股舒爽的輕風，給熱辣的禦廚房帶來縷縷涼意。

禦廚房內再一次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圍上來旁觀。

眨眼間，風停了，影繭從中間破裂，一把漆黑的怪武器出現在水桶邊，水桶外散落了一地閃亮的鱗片和紅紅白白黃黃綠綠的內臟，而水桶裏安靜地躺著一條條通體光滑的裸魚。

大嬸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雙手慢慢地伸進水桶裏捧起一條魚仔細察看：魚鱗，剔刮得沒有一片遺漏；魚鰓，剝離得沒有一絲殘餘；魚肚，掏剖得比用水洗過還乾淨！這這──「奇技啊！這真是神奇的技術！」大嬸激動地舉起了手中的裸魚，大聲讚美著。

啪啪啪啪啪，禦廚房裏響起了熱烈無比的鼓掌聲。

「不愧是包羅萬事館出來的雇員，本事就是好！」

「就是就是，一把怪武器也這麽能幹！」

「不知道那頭騎獸又會些什麽？」

「哈哈，我們總算可以不用再熬夜加班了！」

「一搭二，叫你家四不像幫老頭子把那些小豬宰殺了，可以嗎？」一個穿雪白廚師服的老頭奮力擠進人群，指著數米遠的十隻小豬對童話解釋道：「待會兒要做烤乳豬，慢慢拔毛宰殺怕是時間上有些來不及了。」

「沒問題，大爺，您老還有啥要求嗎？」童話笑眯眯地答道，拉著涅世和阿奇走到了宰殺點。

「喔，除了把豬血放在這只桶裏，豬內臟分門別類放在這幾隻桶裏外就沒啥要求了，能行嗎？」老廚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還叫沒啥要求？衆人一窩蜂全湧了過來，就盼著能親眼再觀看一次奇技的展示。禦廚房內的矣詔甚至把把守在屋廊外的侍衛劣謨也吸引進來了。

「四不像，這個任務有困難嗎？」童話趁人不注意時，有些擔心地悄悄問涅世。

「放心吧，我不會讓小童話失望的，接到任務後，我和麒可是積極回應小童話的號召，認真琢磨了一天的。」涅世的回答讓童話既舒心又甜蜜。她完全放下了心，對著一群熱情的觀衆用力拍了拍手，「安靜，請各位保持安靜。接下來就是見證奇技的時刻了！」

禦廚房內一片寂靜，衆人屏息凝視，視線隨著那根漆黑的怪武器移動。

涅世繞著十隻小豬轉著圈，不停地回憶著可用的招式：塵世歸塵？不行，耗費能量太大，目前他使不出來。就算能使出來也不敢用，破壞力太強，到時候別說豬了，連這整個格薩爾王宮都會化成齏粉。雷嘯電掣？也不行，目前他的任務是宰豬不是烤豬。啊啊，到底哪招才合適呢？他絕對不能辜負了小童話的期望！涅世有些急躁了，當初他怎麽沒在宰豬上下功夫琢磨呢？

「吼！」戰麒突然向他低低嗥了一聲，右腳爪在地上極快地畫了個十字。

啊──涅世眼前一亮，感激地向戰麒晃晃。

漆黑的身子隨之高高浮起，橫斷如刀的一頭直直朝下，「武器四不像不傳秘笈之十字殺豬斬──」陰森森的聲音自半空響起，兩股黑色的氣流交叉著從上方直壓下來，準確地籠罩住十隻嗷嗷叫喚的小豬。無數道十字黑影帶著一絲蜿蜒的藍白電光以風一般的速度從小豬身上飄過，嗷叫的小豬倏然失聲。站在前面的人又感到了陣陣輕風拂面，耳中隱約聽到咕嚕嚕的水流聲。

涅世歡暢地在小豬們的身上屠戮著，第一橫刀，割喉放血；第二道豎刀，剖腹掏髒。雖然僅僅只有兩萬年的能量，但這招「十字裂斬」用來對付這些小豬已是綽綽有餘了。接著挖掏內臟，電燒皮毛。

賓熱的鮮血勾起了他遙遠的甜美回憶，記得那時他也是這樣劃割開敵人脆嫩的喉嚨、柔軟的胸腹，也是這樣沐浴著甘美的血液，肆一鋥攪著濡熱腥甜的臟器的。呵呵，好暢快的感覺！他想要得更多！！

「吼！」一聲突如其來的野獸嗥叫震醒了已經看呆看傻的衆人。

地上躺著十隻白生生的滑嫩裸豬，肚裏挖掏得乾乾淨淨。一隻桶裏裝滿了溫熱的鮮血，另幾隻桶裏分別裝著豬心、豬肺、豬腸、豬肝……最最關鍵的是地上沒有一絲血迹，也沒有一絲毛髮之類的邋遢東西，只有一小撮灰白色的灰堆，完全符合了廚房裏的衛生、環保原則。

這這這──簡直是神乎其技啊啊啊啊！禦廚房裏爆發出幾欲掀頂的讚美聲和鼓掌聲！

禦廚總管大叔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他終於爲廚房找到一個打下手的好幫手了！他終於可以不用一天到晚傻站在這圓臺上聲嘶力竭地吆喝著衆人提高速度了！他終於可以交錙了，終於可以站到他最熱愛的鍋竈前了！他……內心的激動已經快要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了。

「一搭二，叫四不像幫我把菜切成絲。」

「四不像，切！」

漆黑的身影飄了過去。

「一搭二，能叫你的騎獸幫我把這籃子帶到禦廚大叔那兒嗎？」有人打起了戰麒的主意。

「阿奇，叼！」童話喊得毫不猶豫。

戰麒大嘴一張，叼著裝滿菜的籃子輕輕一躍，瞬間來到禦廚大叔身邊。

「啊，跳得好遠好高！速度好快！」年輕的男仆們驚呼。

「喔喔喔，那頭騎獸好聽話！好可愛！」年輕的女僕們被萌到了。

……

沸沸揚揚、熱火朝天的禦廚房裏少了緊張和焦躁的喝罵，多出了陣陣讚歎和歡快的尖叫聲，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欣喜的笑容。

除了戰麒，誰也沒有察覺到方才殺豬時，那把叫人驚歎的打雜廚事萬能的怪武器在結束的刹那間突然暴射出了濃烈的血腥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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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劣謨愣愣地抽出腰間的契約大刀，傻乎乎地問道：「大刀啊，你會不會殺豬？能不能切菜？」

大刀憤怒地朝他啐了一口，「你Y豬頭啊，搞清楚點，我是高貴的刀族，是一把戰鬥的武器！你見過武器做廚事的嗎？」

侍衛劣謨伸出手指，沈默地指向不遠處正在用錐頭狠狠剁肉的漆黑怪武器。

大刀順著手指看去──忍不住從他手中高高躍起，刀把在該名侍衛劣謨頭上狠狠敲下一記，教訓道：「那怪模怪樣的東西是武器嗎？」

侍衛劣謨無言地點了點頭。

……

「聽著！我拒不承認武器族會有這等辱沒武格，自甘墮落的傢夥！」大刀默然片刻，決然道。

「喔」侍衛劣謨呆呆地應了一聲，對著那把怪武器又仔細觀察了片刻，轉過頭異常認真地對著兀自惱怒的大刀道：「不用太生氣，我覺得吧，其實你們武器族完全可以朝棧鍀面發展。你瞧，既上得戰場，又入得廚房，簡直比女人還能幹管用。」

……

大刀生出了劈死面前契約主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