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黑衣蒙面女子停下腳步道:“小兄弟往前直走,便是通往定襄的路,咱們現在該分手啦!”
麥小明哦了聲道:“那麼女俠要往哪裡去?”
黑衣蒙面女子指著左方另—條小路道:“我要往這邊走!”
“女俠是到哪裡?”
“我是來訪友的,就在前面不遠。”
“在下是否可隨女俠一起去,也可順便在那邊投宿?”
“我是女人,訪的也是女人,那邊實在不方便招待小兄弟。”
黑衣蒙面女子說完話,逕自往左方岔路而去。
麥小明頓時呆在當場,大有不知所措之感。
但他卻又絕對不願就此和黑衣蒙面女子分手。
好在他很快便有了主張,暗道:“我何不等她走過—段距離隨後跟蹤。”
這條路已經是岔路了,不可能再有岔路,她的友人既然離這裡不遠,我也就不難跟蹤到她。”
心念既決,便故意在路旁徘徊了一會兒,然後放輕腳步由左方岔路跟去。
這條路比先前的更窄,而且兩旁雜樹叢生,雖有明月當空,視界卻十分不良,根本無法看到前面黑衣蒙面女子人在何處。
前行約十餘丈,前面竟是一片黑鴉鴉的松林,而腳下的小徑,正在松林當中。
麥小明明知綠林中有句‘逢林莫入’的警語,也顧不得那麼多,只能掣出寶劍,暗中留神戒備,
這片松林,足足有二三十丈深,好在一路上並無任何動靜。
豈知剛剛穿出松林,麥小明便情不自禁腦子裡‘嗡’的一聲。連打兩個冷顫,連頭皮也有些發麻。
原來松林盡頭,竟是一片墓地。
莫非那黑人蒙面女子,竟是谷寒香的鬼魂出現?
至少麥小明會這樣想。
麥小明雖不信邪。
但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卻使得他不信也得信。
他揩試了一下額角的冷汗。
心想一定是有人把谷寒香的遺骸,由天台山搬來埋葬在這裡。何不察看—下,看看是否有谷寒香的墓碑。
這片墓地,至少有墳墓百來座,舊堆新堆都有,但卻至少有將近一半沒有墓碑,
不管如何,麥小明還是把所有墓碑仔細看完,
他失望了,不消說沒有一個墓碑是為谷寒香而立的,
但卻不能因此而斷定谷寒香不是埋葬在這裡,
因為有不少新堆是有墓無碑的。
麥小明來到墓地時,本來已近二更,經過這一番折騰,已是將近三更了,
就在這時,前面不遠的山腳下,閃出一線燈光。
麥小明大喜,急急尋路向燈光處奔去。
及至到達近前,原來卻是一尼庵。
庵門開著,麥小明毫不猶豫的向裡走去,
穿過一道月光洞門,迎面便是一處佛堂。
正有一名緇衣老尼,在香案前敲著木魚誦經。
麥小明在佛堂外略站了一會兒,便舉步走了進去,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禮道:“老師太請了!”
那老尼似是微微一驚!望了麥小明一眼,放下木魚道:“夜靜更深,小施主怎麼闖到這裡來了?”
麥小明又拱了拱手道:“晚輩本來是由太原趕往定襄的,不想夜晚迷了路,以致來到寶庵。”
那老尼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搖了搖頭道:“原來小施主是準備來敝庵投宿的,很抱歉,敝庵從不接待男賓,”
麥小明道:“既然貴庵不肯留宿,晚輩也不敢勉強,不過晚輩有幾件事想請問老師太,還望老師太不吝賜告!”
那老尼雙眸眨了幾眨道:“你問吧!”
麥小明道:“有位黑衣女俠,是否來到了貴庵?”
那老尼驀地目中神光一閃即斂道:“原來小施主是武林中人,不然要找的不會是位女俠,”
麥小明不覺暗喜,聽老尼的語氣,很可能黑衣蒙面女子來到這座尼庵。便連忙點點頭道:“晚輩雖算不得武林中人,但卻認識幾位武林前輩。”
那老尼道:“那位女俠既是小施主前輩,必定像貧尼一樣年紀了?”
麥小明忙道:“不,那位女俠雖然年紀比晚輩大,但卻比老師太年輕得多。”
那老尼搖頭道:“沒有這樣的女俠到敝庵來!”
“聽師太的語氣,莫非有一位年老的女俠來過?”
“不錯,那是貧尼的師姐,年紀比貧尼還要大得多。”
“她是怎樣的打扮?”
“她身穿黑衣,還罩了一塊蒙面黑紗。”
麥小明只聽得大有啼笑皆非之感。
他方才隨在那黑衣蒙面女子身後走了有好幾里路,雖然並未一睹她的廬山真面目,但由她婀娜多姿的背影和蓮步姍姍的行進姿態看來,卻可斷定必是位年輕女子。
那老尼見麥小明久久不語,不由輕咳聲道:“難道小施主不相信貧尼的話?”
麥小明道:“晚輩怎敢不相信老師太的話,如果老師太肯把那位女俠請出來—見,晚輩就更相信了。”
那老尼臉色微微—沉道:“豈有此理,敝師姊已經安睡多時,怎可再打擾她!”
“那麼晚輩想再問老師太一點別的!”
“小施主有話只管問,用不著再徵求貧尼的意見,”
“貴庵前面那片墓地,葬的都是些什麼人?”
麥小明話出口後,才覺出這種問法,只怕任何人也難以回答,
果然,那老尼搖頭一笑道:“老尼不是負責看墳的,怎知墓裡葬的都是什麼人?”
“晚輩方才見那裡有不少新墳,那該是新葬的人?”
“新墳當然是新葬的,小兄弟未免多此一問。”
“可有一位女俠是新近安葬的?”
“那墓地雖然離敝庵很近,但貧尼卻甚少到過,根本不知有什麼女俠葬那裡。”
麥小明悵然辭出,臨走前,老尼吩咐不准對任何人透露今夜之事。
次日整個上午,
他仍在尼庵附近徘徊,希望能見到黑衣蒙面女子,偏偏就連那老尼也不曾在尼庵門外出現。
最後,麥小明只好尋原路趕到定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