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二
當然,這時侯的賭場是空的,只有一個女人在掃地。
賭場沒有人,一是因為時辰太早。
而且,沒有人會在上午就去賭場裡找樂子的。其二,則是胡家大院今天已被人包了下來。就算到了黃昏時分,會不會有賭友前宋玩錢,胡四海可知道得很明白。進不了門,又如何來賭。
所以,他先引七格格到空的賭場。
黃娟娟瞪著眼,皺起了眉頭。
她指指那些空著的桌椅板凳,道:“胡四海,這就是好玩的地方?”
胡四海一笑道,“是!”
黃娟娟大眼睛一眨,道:“是?你還好意思說是?這裡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還敢說是?”
胡四海道:“格格,這兒是很好玩,只是,時間還沒到嘛……”
他笑笑:“每天一到晚上,這個大廳堂,可真是座無虛席呢!”
黃娟娟皺眉道:“到晚上?要到晚上?為什麼?”
白千山笑了:“格格,白天的時侯,大家忙著賺錢,要到晚上他們才會想辦法去花錢。這兒,就是最能叫人花錢的地方!”
黃娟娟失聲嬌笑道:“哦?原來花錢的事,大概都是見不得天日的,是不是?”
胡四誨聽得呆了一呆。
他可沒想到這位來自關外的郡主,居然能一針見血,指出了男人花錢的罪惡。
白千山、老齊也為之心中一震。
究竟他們也是男人。
只要是男人,大概不會不對這句話深感不安。
秋桐例外。
因為,他還沒有成年。
所以,他微微一笑道:“黃姐姐,你說的對,男人花錢的時候,都見不得天日的。”
黃娟娟搖搖頭向外走去。
胡四海吃了一驚,連忙趕了過去。
他可不敢讓黃娟娟自己亂跑。
他這胡家大院可真有些地方是女人去不得的。
“格格不喜歡這兒的話,胡四海為你帶路去看別的地方……”
黃娟娟看了胡四海一眼,冷笑道:“你到挺會獻慇勤的啊!”
胡四海一笑,道:“這——您遠道而來,乃是胡家大院的客,胡四海怎敢怠慢!請……”
黃娟娟臉色忽然變得十分不好看,她寒著臉時,的確也很嚇人。
胡四海微微吃了一驚,硬著頭皮,又說道:“格格,請啊!”
黃娟娟沒理會,只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四怪。
四怪中兩個斷指的突然上前一步。他們看了胡四誨一眼,一左一右,伸手一抓,向外一拋。
胡四海的塊頭不小,但在這兩個殭屍般怪人一摔之下,被拋出了一丈八尺開外。
若非二怪手下留情,沒有暗中使勸,這一下子,就足夠令胡四海趴在地上永遠爬不起了。
胡四海當然爬得起來。
不過,他爬起以後,黃娟娟她們那一夥已經走了。
他摸著腦袋,額頭上碰了—個大包,還好是既沒流血,也沒要了他的小命。
但他有點迷糊,站在當地直髮愣。
掃地的女人走了過來。
她是個十七八歲的大丫頭,粗手粗腳,濃眉大眼,獅鼻虎口,看起來還真有點嚇人。
但是,胡四海瞧著她卻覺得不壞。
至少,她覺得眼前這個大丫頭朦艨朧朧地很有趣,走起路來,竟也像風中擺柳,搖曳生姿。
大丫頭走過來,是來攙扶他。
胡四海自己還不覺得自己似乎站不穩,他只覺得好像多喝了幾杯酒,飄飄欲仙。
而且,他在想,怎麼過去沒有注意到這麼一個撩人欲醉的丫頭呢?
大丫頭把他扶到隔壁的一間雅房中。
這間雅房有一張床,這本是借給賭得太痛快的人,找別的一種快樂的人準備的。
現在,胡四海就躺在這屋裡的床上。
那個大丫頭笨手笨腳的幫他按摩。
胡四海做夢也沒想到,這丫頭的手,卻是十分靈活,本來暈暈糊糊的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因為,他忽然發現穴道被制,渾身都不能動彈了。
大丫頭也忽然變得不再是濃眉大眼,獅鼻虎口。
他只不過抹了一下臉,就變了一個人。
這是胡四海所見過最漂亮的女人的臉。
胡四海像一個傻瓜般睜著眼。
他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美女,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美女卻在笑。她的手自然早已離開胡四海的身體,但她卻並沒有離開胡四海的鼻子,因此,胡四海就覺得很難受。
當然,他並不明白,他所以能清醒的原因,就是她的手正在捏著他的鼻子。
美女的聲音也很好聽:“胡四海,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誰?”
胡四海點頭,點得比任何人都快。
他唔呀著,鼻子不太通氣的說道:“想,想得要死!”
美女笑道:“我叫林天香,你聽說過麼!”
林天香?天香樓的主人,胡四海呆了。
胡四海當然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