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
第四十回 昭然若揭
柳青山果然是自己回答了齊敢的話。
不過,他不是用口,是用手。
他雙手一錯。霎那間就向齊敢攻出了七招五式。
柳青山在長江幫中。是第一高手。
活龍王楚長江。據說也比不上柳青山,甚至有人傳言,就算集長江幫的五名高手同時出手,也不敵他一人。
所以,柳青山很相信自己忽然出手,眼前這個瘦老人,結局只怕不死也要重傷。
可是,柳青山當然很快就知道了結局。
齊敢沒還手。
他依然還是立於原地,好像動都沒動過一般。
柳青山的七招五式出手時,齊敢整個的人就像木偶一般,隨著柳青山的招式游動。
柳青山一停手,齊敢馬上站定在原處。
不過,這回齊敢卻是低下頭瞧著柳青山說話了:“閣下這七招五式還不錯。只可惜你用錯了地方。”
柳青山早已呆在當地了。
他打從出道以來,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怪事,也是他頭一次遇到比自己高明的對手。
他雖然吃驚•雖然膽怯。但他卻不失高手的氣度,雙手一抱拳,大聲道:“尊駕武功之高,實在是柳某人生平僅見……不知尊姓大名?”
齊敢還沒回答。舒小倩已代為答道:“柳兄,他老人家是——齊老前輩,齊敢齊老前輩……”
旗杆?
柳青山雖然出生得晚,小了齊敢二十歲,但是對於這位當年的武林第一殺手,卻也有所耳聞。
只是令他還有些懷疑的是,一個殺手,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高到齊敢現在的這種境界。
因為,殺手所要具備的功力,不是像眼前齊敢所表現出來的這種如入化境的上乘武功。他要的是快、狠、準而已!
而且,做為殺手,必然充滿的殺氣與邪氣,根本就無法練到齊敢眼前的境界。
柳青山自己就是殺手型的人物,他自己就曾希望代齊敢而為天下第一殺手。
所以,他深知做為殺手,該學的是什麼。
齊敢現在的武功,已不是殺手型,而是君子型丁-
所以,柳青山幾乎不太相信眼前的老人真是齊敢。
原因是,他既不知遭齊敢在桃花島住了十六年,叉不知道金北嶽把自己那一身奇遇,多半都轉教了齊大叔。
以齊敢的智慧,正是一點即透,武功真是一日千里。和半年前相較,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了。
這從花飄香吃驚的臉色中,可見一斑。她在杭州初見齊敢之時,跟齊敢較量過,雖然不敵,至步還可以和齊敢動手一戰。還可以逼得齊敢非還手不可。
現在,花飄香明白,再和齊敢動手。只怕齊敢已經不必出招,就可以把她累死。
柳青山倒退了兩步。他忽然恭恭敬敬地一曲膝,向齊敢納頭便拜。口中大聲道:“老前輩請受我一拜,以謝剛才冒昧出手之罪。”
齊敢笑了笑。他揮了揮手,道:“算了!你請起吧!”
柳青山仍然是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他很小心的退了兩步,靜靜地立於一側。
這時,舒小倩已經走到金北嶽身邊,瞧著金北嶽,直笑。
金北嶽嘆了一口氣,道;“姑娘別來無恙!”
舒小倩搖頭:“金公子,你明明知道我的日子不好過,你為什麼要說別來無恙?”她咯咯一笑,叉道:“怎麼啦,那位天下少見的美女呢?怎的沒守在你身旁呢?”
金北嶽皺眉。他冷冷地掃了舒小倩一眼,轉身向觀音殿內走去。
齊敢也向內走。不過,他經過舒小倩身邊時,淡淡一笑道:“姑娘,你要是聰明,就別再去惹他了!”
舒小倩嫣然一笑道:“是麼?我……”眼見齊敢已大步離去,他忽然看了柳青山一眼,招了招手道:“柳相公,你為什麼不過來?你為什麼要離我那麼遠?”
柳青山皺了皺劍眉,似是不願的走了過來。
舒小倩指指觀音毆內,低聲道:“柳相公,你……認不認得那個姓金的?”柳青山搖頭。
舒小倩道:“他欺侮過我,他在江南對我施暴,剝過我的衣服,柳相公,這種人可不可恨?”
柳青山道:“可恨!”
舒小倩故作咬牙之狀道:“柳相公,你肯不肯幫我?你能不能助我報仇?”
柳青山道:“報仇?什麼仇?”
舒小倩嬌聲道:“當然是他侮辱我的仇呀!你沒聽清楚吧?他剝過我的衣服,他想強姦我呀!”
柳青山道:“啊……”
舒小倩盯著柳青山,道:“柳相公,你怎麼啦?你……莫非不相信我說的話麼?”
柳青山道:“嗯!”
舒小倩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她嘆了口氣,道:“柳相公,你怕他們”?”
柳青山道:“怕?為什麼?”
舒小倩道:“當然是……他們武功太高呀!唉!也許是我看錯了你了……”
柳青山淡淡一笑道:“不錯,你是可能看錯了我,不過,我也可能看錯你了,是不是?”
舒小倩嫣然一笑道:“你一你怎麼會看錯了我?我又那兒不對了麼?”
柳青山道:“你也沒有那裡不對,只是我看不出那個姓金的會剝你衣服!”
舒小倩一呆。她看了花飄香一眼,道:“柳相公,你可以問她,花護法可以作證。”
花飄香笑道:“不錯,我可以證明,那個金北嶽,真的看到了小倩妹子的赤身露體……”
展子安顯然有些兒奇怪,他覺得柳青山在這一霎那之間,忽然變了很多。
換了以往,他早該義憤填膺,打抱不平了。
可是,現在,他卻無動於衷。
這是為什麼?柳青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展子安終於忍不住笑道:“柳兄,她們的話,你真的不相信麼?”
柳青山淡淡一笑道:“子安兄,你呢?你相信她們說的?你認為能使齊敢跟在身邊的人。會做出這種事?”
展千安一怔。
但是,他終於也明白柳青山為什麼不信舒小倩的話了!因為,柳青山相信的是齊敢這個人,他崇敬像齊敢這樣的人,所以,他不信瘋女幫的女人。
不過,展子安終於也笑了。他的反應也不慢,鐵撼山是個鐵錚錚的漢子,他的徒弟自然也不會差多少。
轉念之問,他似乎是玩笑般接道:“柳見,姓金的也許是瞧到過舒小倩的赤身露體。但那並小定是姓金的脫去了她衣服,你說是不是?”
柳青山一笑:“可能!”他瞧了舒小倩一眼,這個先前使他十分愛慕的少女,此刻居然再也引不起他的興致,“瘋女幫的女人,本來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米的!”
舒小倩臉色一變,看了看展子安和柳青山,突然大聲道:“你們是豬,都是混蛋……不知好歹的蠢物……”
蠢物和混蛋全都進了觀音堂內。
連秦鈞也走了進去。
小天井中,只剩下丁花飄香和舒小倩。她們自以為不是蠢物。
但是,如果沒有男人理會他『門,她們自己也就成為了十足的蠢物了。
花飄香和舒小倩並不真蠢,但她『門此刻卻有些兒既蠢又笨。
因為,她們還沒弄明白,金北嶽到觀音堂內來,就是要趕走她們。
當舒小倩和花飄香兩人,仍不死心的跟進觀音堂對,她們的笨相,就十足的表現出來。
柳青山和齊敢在低聲談著,金北嶽則和秦鈞在笑著指東說西,展子安在聽,他是五個男人中唯一看了看花飄香和舒小倩的人。不過,他也沒有跟她們招呼。舒小倩覺得大大不是滋昧。她向花飄香打了一個眼色,兩人向柳青山走過去。
柳青山皺了皺眉。
花飄香卻笑了笑遭:“柳公子,我們要……走了,你去不去?”
柳青山沒作聲。
舒小倩竟然嬌笑了一聲,道:“柳相公,我們幫主快到山海關來了,你跟我們去見見我姊姊好不好?”
柳青山還是沒說話。
舒小倩臉色一變,但她仍然在笑:“柳相公,我姐姐很希望你能跟她見見面……”她嬌媚的瞟了柳青山一眼,低頭道:“為了妾身。你也該去見見我那幫主姐姐啊!”
柳青山忽然掉回頭,瞪著舒小倩一眼,搖了搖頭道:“小倩姑娘,很抱歉。我跟齊老在說話的時候,希望你別再打擾我了!”
齊敢也笑了一笑道:“舒小倩,一個女人如果對自己心愛的男人也說謊,就是很蠢,你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