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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格格道:“是麼?他為什麼不敢說?”
齊敢道:“因為,不但老夫沒死,連桃花娘子和秋水仙的遺孤都沒有死。所以,他才不敢說!”
七格格嬌笑了一聲道:“不錯,你說的有道理!丁翔沒把這件事辦得很圓滿,所以,他才不敢說……”
她指指座位:“齊敢,你請坐!”
齊敢一笑道“好!”
他大馬金刀的坐下,目光一轉,道:“七郡主,這些人可不可以也請他們進來坐坐?”
齊敢的要求,使得七格格有些意外。她看看齊敢,只是笑。
她並沒有立即首肯,也沒有把握。
但是,藍如玉卻忍不住冷笑道:“他們不配!齊敢,七格格讓你坐下,已是天大的面子,你還想妄求麼?”
齊敢一笑。
他回顧言光斗、黃善等六人,道:“老弟台,這位藍公子的口氣很狂,是不是?”
言光斗道:“是!”
黃善則一笑,道:“齊老,藍如玉只是仗著主人的勢力,作威作福,這等奴才,口氣狂妄,乃是常事,在下見識的多了!”
六人說話之間,已步入茶館之內。
藍如玉可是火了。他霍然閃身而起,擋在言光斗身前,大喝道:“站住!”一揮手,拍向言光斗。
言光鬥一笑道:“不見得吧!”右手一揚,接下了藍如玉的一掌。
砰的一聲,兩人各退一步。
齊敢大笑道:“兩位好掌力,好掌力……不過,言老弟隨手應付,居然能夠和藍公子一擊之威平分秋色,可佩!”
他這麼一叫,藍如玉臉上可有些掛不住了。
很顯然,他是指明藍如玉不如言光斗。
言光斗此時卻一笑道:“齊老好說,多謝!”
藍如玉一咬牙根,大聲道:“姓言的,再接我一掌?”
他雙手一合,忽然翻掌拍出。
這一掌顯然是藍如玉功力所聚的拚命一掌。
言光鬥不敢輕敵,力貫雙臂,也合掌上翻,迎上藍如玉的雙掌。
齊敢和白千山都很緊張的注視著。
他們知道,這一次兩人掌力相遇,必將分出了一個勝敗、高低。
眼看兩人掌力相遇之際,突然,七格格嬌笑一聲道:“正主子還沒到,你們吵吵鬧鬧的也不怕惹人笑話麼?”
她一面笑,一面說話,一雙手卻抓起桌上的一個茶碗蓋子,直向兩人的掌力之間拋去。
藍如玉、言光斗兩人掌力已發,想收想撤,均已是力所不能。
眼見那菜碗就要觸及兩人掌力,碎為破片的霎那,藍如玉和言光斗均忽然感到一股絕大的勁道襲來,迫得二人,立身不牢,各自退了半步。
兩人全身功力所聚的掌力,頃刻之間,也隨著二人後退之勢,及時消去。
藍如玉和言光斗呆了一呆之間,只見那隻茶碗蓋忽然由兩人掌力之間穿過,迴旋著又向七格格手中飛去。
七格格嬌笑未歇,低聲道:“你們倒也聽話,這還差不多!”
她把茶碗蓋子放回桌上,一指空著的桌子:“小藍,請他們六個人坐在那邊吧!”
藍如玉皺了皺眉頭,極不願意的看看言光斗,道:“請吧!”
言光斗微微一笑,抱了抱拳道:“多謝!”
齊敢這時卻不禁對這位七格格的功力之高,深感驚訝不已。
他笑笑道:“郡主深藏不露,老夫佩服得緊!”
七格格咯咯一笑道:“齊老,你明明知道那只是彫蟲小技,算不上什麼的!”
齊敢大笑道:“郡主,像這樣的功夫,若說是彫蟲小技,那天下還有什麼才算是真正的武功?他們兩位的掌力之強,老夫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
七格格揮了揮玉手,打斷了齊敢的話,道;“齊老,你錯了,掌力是他們自己收回的,我不過是利用這個蓋子阻斷他們那股氣勢而已,你別以為能憑藉真力切斷他們的掌力!”
齊敢笑道:“郡主,就是這樣,也已難能可貴了!郡主年紀不大,卻能凝煉真力,隔空傷人,老夫怎能不萬分欽佩?”
白千山冷冷一笑道:“齊敢,你能知道七格格的武功高明,算是你的福氣!否則,哈哈,閣下到時候送了老命,還不知道怎麼死的才冤枉呢!”
齊敢目光一轉,笑道:“白千山,多謝指教!不過,姓白的,老夫相信,真要說到死字,只怕你姓白的比老夫一定會早死。”
白千山臉色一變。
他霍然怒立而起,抬手又要去取霹靂棒。
七格格淡淡一笑道:“白老,算了,別再自找難看了,你自己也知道霹靂棒不能在這兒使用,老是拿它嚇唬人有什麼用?”
白千山的手,僵在當地。他還真想跟齊敢拚個同歸於盡。
可是,對於七格格的話,他卻不能不聽。
因此,白千山只能乖乖地坐下。
但他眼中卻閃現著怒意,直瞪著齊敢。
齊敢淡淡一笑道:“要拚命,有的是機會,白千山,換個時間,換個地方,老夫隨時奉陪!”
白千山道:“好!”
楊四跛子重新沏了茶。
小六子忙著給外面的那一夥三十多人送了幾壺茶去。
那夥人還是很安靜的坐在地上,他們對於茶館中的事,根本不聞不問。
小六子送來了茶水,他們就喝,非常認真的喝著。
七格格瞧在眼裡,不由得看了看言光鬥一眼道:“言相公,你們這批人,很了不起!”
言光斗此時已不再似先前那麼傲慢了。
七格格的武功,他已經見識到了。因此,七格格的話音一落,他立即笑道:“郡主好說……他們都是來自草野,只知仁義二字,身外榮辱,並不放在心上。”
七格格聽得呆了一呆。
她冰雪聰明,言光斗的言外之意,她當然明白。
顯然是,自己一行若敢對秋水仙遺孤有什麼不利之處,這些人必將挺身而起,以命相搏。
七格格可不想見到這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