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
因為,他也不曾料到,明明看來比小牛要瘦弱得很多的屠小風,怎能在女人面前表現得如此粗野。
他當然也會聯想到柴鐵夫。
柴鐵夫死了。屠小風呢?他會不會步柴鐵夫的後塵。
齊敢只看一眼,就不忍再看。
一個大孩子而已,怎可如此放蕩淫邪?
他忽然有點為他老子屠九傷心了。
不過,齊敢忘了一件事,屠九是個中能手,否則,他怎能讓瘋女幫的副幫主為他生下屠小風。
齊敢走向另一間小房的窗口。
房內無人。
但房內有燈,好像裡面的人,剛剛走開。
齊敢沉吟了一下,突然一閃身,穿室而入。
桌上有茶,有點心,還有個小小的牛皮封套。
齊敢剛伸手想去拿那個牛皮封套,忽然又縮回了手。
天賦的警惕,使他退了兩步。
齊敢迅速的打量了一下房內的陳設,忽然搖了搖頭,向桌邊走過去。
因為,他一眼就可以把房內一切看清楚了。
而且,她們也不會料到有個人會在此時侵入茅屋之內。
於是,他大大方方的打開那個牛皮封套。
霎那間,齊敢呆了。
“瘋女幫花、秦兩位護法妝右:樓外樓有人已佔據,所托之事,無法再行查訪,尚祈見諒。桃花島主人的馬車,已然駛抵,但經檢查,並無任何圖文之屬,是否傳聞有誤,請另查證。為避免嫌疑,我將他去,花前月下,當另圖佳會之期,釋無家合十。”
齊敢迅速的將函件裝回牛皮封套,更迅速的退出到室外。
齊敢忽然吐一口大氣,暗道:“原來馬車中果真另有奧秘,金鶯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沒對我說明?”
他咬了咬牙,正待趕回樓外樓,再去到馬車中尋找什麼圖文。
但他卻忽地覺得,有人逼近身邊。
他立即伏地不動。
以他的功力,伏地不動,又是在黑夜之中,就算來人武很高,也不可能發現得了他的!
果然,齊敢沒料錯。
花飄香、秦流水正匆匆地由外走來。
她們一面走,一面在談什麼。
因此,根本就不可能想到有人躲在室外的小徑之旁。
花飄香,秦流水笑著由齊敢身邊走過,步入戶內。
齊敢冷笑。
他很小心的探頭,側身聆聽。
他相信這兩個丫頭一定有什麼機密,也有什麼可以讓他聽得進耳中的消息。
齊敢並沒有失望。
花飄香、秦流水果然在談話,談的正是齊敢要聽的。
齊敢笑了。
花飄香、秦流水顯然完全沒有發現窗外有人。
秦流水拍著桌上的那封信笑道:“這個小和尚真滑頭,他居然溜了,飄香,我們——要不要去樓外樓看看?”
花飄香笑了一笑,道:“去樓外樓?小和尚不在,我們為什麼要去?你……”
她忽然紅著臉嘆了一口氣道:“那地方,若是只有那個瘦竹竿在,多煞風景?”
秦流水咯咯一笑道:“哎喲,小和尚不在,不是還有一個傻小子麼?”
她喘了一口氣:“何況,依我看,那個瘦竹竿,並不差勁,說不定比小和尚還要強壯!”
齊敢突然咬嘴唇想笑,想不到自己居然也受到這兩個女人的青睞。
花飄香卻笑道:“流水姐,你若是對齊敢有興趣,他給你好了!至於那個傻小於麼?我……我……”
她忽然搖了搖頭,不往下說了。
秦流水道:“怎麼?你……也要讓給我?你肯?你願意獨守空閨,你怎麼忽然吃起素來了?”
花飄香笑了一笑道:“流水,你真的是小風的阿姨,我可不是,是麼?”
秦流水忽然明白了。
敢情花飄香原來在打自己姐姐秦飛雨的兒子的主意!
她不由得笑了,豎起大拇指,道:“飄香,你還真有眼光,你總算是……”
花飄香突然搖了搖手,道“我看,小風的事,算了!我……唉,究竟我是他長輩嘛!”
秦流水略感意外,怔了怔道:“什麼呀?你也不是小風的親阿姨,怕什麼?唉,如果我是你,我才……”
兩人忽然低聲說著,笑得花枝招展,
顯然,這些話一定非常精采,非常令人想聽,可惜,就算齊敢耳力很好,他仍然聽不到,
其實,齊敢聽不到倒好,否則,他一定會把肚子氣炸,他會為這些瘋女人吐血。
花飄香看看秦流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笑著,低聲道:“流水姐,你是不是也在流口水了……”
秦流水道:“那……那也只能怪你飄香飄得太香嘛!你還好意思說我麼?我……”
突然間,兩個女人抱著頭笑在一堆。
齊敢有點不忍目睹,也不屑目睹。
他搖搖頭,剛自轉身,忽然,他怔住了。
一個女人,一個只有肚兜兒而無衣履的女人,正站在齊敢的眼前。
她在笑。
月色之下,笑得很美。
齊敢可以看得出,她的肚兜兒上有白邊,長發的鬢角上,有一朵白花。
她是小白。
齊敢皺了皺眉,剛要張口說話,突然想起,房內還有兩個女人,硬生生地把到了口頭的話,嚥了回去。
小白沒有叫,居然微微一笑,用手向外一指。
這一指是什麼意思,齊敢本不曾多想,就順著她所指的方向,閃身疾行而去。
小白放他轉去,這是齊敢所不敢想的事。
但是,小白竟是真的放了他。
不過,小白也跟了來了。
齊敢不由得又怔了。
她為什麼跟來?難道……
小白好似在那七女中,是屬於智慧過人的綵女,她已經看出了齊敢的懷疑,微微一笑,道:“齊大叔,小牛呢?他好嗎?”
齊敢笑了。
他可還真沒有想到,這個瘋女幫少女,居然關心那個忠厚老實的傻小子。
齊敢看看小白半晌,方始點頭道:“小牛很好,他吃得飽,睡得著,無憂無慮,所以,他才活得比別人快活,也能長得很壯。”
小白似乎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