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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江湖情》第7章


  金鶯瞪著秋公子,詫異的道:"等什麼?你難道一點都不明白?"秋公子搖搖頭。

  金鶯咬唇一笑,低聲道:"你為什麼要裝傻?你為什麼要搖頭?你明明知道我在等什麼……是不是?"秋公子道:"不是!我什麼都不明白!"

  金鶯道:"你騙人,你明白,你比誰都明白!"她笑得好聽,說話也好聽,當她話說得像聯珠炮時,就更好聽,就真如夜鶯般鳴的好聽。

  寒著臉的白婆婆,本來是很緊張。此刻卻笑了。

  但是,秋公子卻彷彿變得很不知趣,他冷冷地瞧著金鶯,冷冷地道:"如果我明白,我就只明白一件事!"金鶯哦了一聲道;"你說!"

  秋公子一字一字道:"你可以走了!"

  你可以走了!

  萬里迢迢,由東海趕到西北,最後,只聽到這五個字。

  金鶯哭了。

  她哭得好傷心,好傷心。

  白婆婆已經有些忍不住想說話了。

  但她看到秋公子那沒有表情的臉色,卻不敢開口。

  蓉蓉也已經在揉眼睛。

  揉著那正在暗中流淚的眼睛。

  金鶯終於止住了哭聲,抬頭看著秋公子。

  一串串的淚,還在她那美麗的臉上流著,流過她那微微翹起的嘴角,跌碎在泥地上。

  秋公子咬了咬牙,兩手握緊了拳頭,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金鶯怔怔地看著秋公子,終於-頓足,咬牙道:"好,我走……"她慢慢轉身,慢慢地向那桃花編成的花籃走去。

  她走過來的時候,快得連活閻王李西崖都瞧不出她用的什麼身法。現在,當她走回去時,連螞蟻好像也要比她快。

  秋公子終於長長的吐了一口大氣。

  白婆婆也偷偷地擦著臉上分辨不清的汗水和雨水,喘喘的說道:"真是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蓉蓉卻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秋郎,你……你其實不必這麼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秋公子低聲道:"我非這樣不可。"

  蓉蓉柔聲道:"秋郎,她總是來看你的,按理說,她總算是我們的客人,你這樣……將來會把朋友都得罪了的。"秋公子抓住了蓉蓉的手,笑了笑道:"這是山上,不在我們家裡,所以,她不算是客人……蓉蓉,你根本不必為她難過。"蓉蓉凝視著秋公子,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秋公子笑道:"我是為了你,我這一生所能做的,都將是為了你……"他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桃花島主人金鶯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比你瞭解,所以,我非這樣不可……因為,我不能讓她傷害你……"蓉蓉看著他,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滿足的笑意,但眼角的邊沿,卻滴落兩顆豆大的淚珠。

  據說,女人是水做的,所以,無論在悲傷的時刻,或是高興的時刻,都會流淚。

  而男人,卻只有在真正傷心的時刻,才會流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不過,此刻卻有一個不該流淚的男人在流淚。

  流淚的,是活閻王李西崖。

  一個人的鼻子若是挨了一下,又酸又辣,就是他並不傷心,也恐怕非得流淚不可。

  李西崖的鼻子,就挨了一下打狗棒。

  所以,他流淚。

  雖然丐幫長老朱善那一棍,只是輕輕的碰了他鼻子一下,雖然他手中的摺扇已經快了那麼一瞬,敲碎了丐幫長老朱善的腦袋。

  但朱善那打拘棒落下時,卻仍然掃中了他的鼻尖。

  一個人在面對兩個絕頂高手的時候,眼睛絕對不能出毛病,否則,吃虧的準是自己。

  李西崖的淚水,雖然不多,但已經夠叫他傷心了。

  白雲道長的劍,就在他眨眼的那一瞬間,突然刺了活閻王的心臟。

  冰冷的劍鋒,穿過發燙的前胸,帶著一滴滴冒著熱氣的鮮血,由後心冒出。李西崖愣愣地看著,看著那露在外面的半截烏黑髮亮的劍身,就在自己的眼前,彷彿是自己身上長出來的那麼自然。

  他不信,但又不能不信。

  他抬頭看著白雲道長,白雲道長也在自己眼前。

  白雲道長的手,還穩穩地握著劍柄,白雲道長的聲音也在他耳邊響起:"李西崖,你殺人無數,嘿,嘿……總算今天你也該嘗嘗死亡是什麼滋味……"白雲道長的話音忽然斷了線……

  死亡是什麼滋味?他也說不出來了。

  李西崖的摺扇就在白雲道長說話的時候,忽然張開,十一根精鋼打鑄的扇骨,每一根都像箭-樣紮在白雲道長的胸前。

  白雲道長的臉在扭曲,身子在顫抖,手腳在發冷……然後,就忽然向後倒了下去。

  劍未離手,劍也跟著他向後倒拔而出。

  李西崖的前胸頓時開了一個大洞。

  血,由洞中噴出,濺了白雲道長-身,也濺了他自己一身,因為他正好也向後面摔倒下去。

  活閻王終於成死閻王。

  閻王死了,無常也沒得要了。

  齊敢低頭看看兩個影子,呲牙一笑。

  兩個影子也正抬頭看他,也呲牙一笑。

  齊敢心中一動,向前走了一步。

  兩個影子也居然跟著向前挪動了一步。

  齊敢的影子,當然會隨著他移動,這本是天經地義的道理,但齊敢卻覺得有悖常情般冷冷一笑道:"你們還要當我的影子?"影子不能說話,但會點頭。

  所以他們點頭。

  齊敢忽然覺得閻王雖然死了,無常卻仍然難纏。

  這個罪仍然夠受。

  他嘆了口氣道:"閻王已喪命,無常怎不走?"

  這回,影子搖了搖頭。

  搖頭當然是不肯走,影子不走,齊敢就有罪好受。

  任何一個人若是背後老是跟著一矮一胖兩個影子無常,那日子想必非常難過。

  所以,齊敢往後想過得好些,就必須擺脫影子,必須想辦法擺脫這根本不是影子的影子。

  幸好,他想得很快,幸好他也知道,沒有了閻王,至少他還有機會跟無常拼上一陣。

  於是,他彎下腰來。看看兩個影子。苦笑道:"你們跟定我了。"影子們點頭。

  齊敢忽然真的坐在泥地上,兩手抱著腿,不動了。

  影子們居然也學他坐下。

  齊敢看看影子,道:"你們真成了我的影子了……"他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道:"我在想,倘若我現在一拳頭打碎自己的腦袋,你們是不是也跟我一樣去死?"影子們似乎從來沒想到會死。

  影子無常向來都是跟著活人,死人本來就沒有影子。所以,齊敢這一問,倒把影子們問住了。

  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兩個影子正你看我,我看你在發呆。

  齊敢忽然一笑,弓起的兩腿一挺,彷彿衝天炮一般,彈起兩丈,直向山角裡落去。

  影子們雖然沒料到齊敢有一手,但他們的反應還真不慢,齊敢還在半空,他們就已彈起。

  齊敢落地的時候,影子們也落了地。

  不過,他是被人振落到地上的。

  金鶯正傷心地,慢慢地走過來。

  影子們由地上匆匆地挺身躍起,卻正好擋在金鶯跟前。

  於是,金鶯伸出玉手。

  一左一右,抓住了兩雙腳,輕輕的一摔,就像摔掉兩雙破鞋。

  於是無常的腦袋開了花。

  金鶯仍然在慢慢地向前走,走向那桃花編成的籃子。

  齊敢像釘子一樣釘在地上,他嚇呆了。

  嚇得忘記自己本來就是要擺脫影子的。

  也忘記了自己本來打算一落地就逃到樹林中躲起來的。

  他呆呆地看著金鶯,看她走向了那個籃子。

  看她坐進那個籃子,也看她向四名抬籃子的勁裝大漢揮手,更看到她拉起了布簾,把她自己遮斷在花籃裡面。

  齊敢心想,她要走了,多可惜……

  美麗的女人,雖然剛剛殺了人,但她如果要走,男人更是覺得可惜。

  齊敢剛剛嘆了一口氣,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桃花編成的籃子並沒有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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