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四
百花夫人所帶來的人馬,除了有三、五人逃脫以外,其餘全數七橫八豎直僵僵的躺在血泊中。
其中原屬暗香精舍的徒眾死得也許並不冤枉,但剛剛加入百花門的“塞外三凶”和“南海三妖”,死得卻實在不值得。
百花夫人被東方霞一拐打翻在地,按照岳駿的意思,早想一劍將她刺死,但卻被東方霞喝止。
因為她要交給岳撼軍親自發落,所以暫時只把她點了穴道。
岳撼軍剛要再進大廳,突見一男一女兩名老人翻身在腳下跪倒,他不由哦了一聲道:“是陶林和絕代?快起來,待會兒再跟你們敘話。”
陶林和絕代爬起來再向東方青行拜見大禮。
東方青嘆了口氣道:“一別三十年,終於又看到了你們,等老爺子把事情處理過後,咱們再好好敘敘。”
眾人隨岳撼軍再度進入大廳,東方青吩咐道:“把那女人押進來。”
岳駿立刻抓住百花夫人頭髮,像提小雞般提了進來,摔在岳撼軍腳下。
別看百花夫人以往神功無敵,威武不可一世,此刻卻是完全一副待宰羔羊模樣。
岳撼軍面色顯出從未有過的凝重,冷冷掃過百花夫人一眼道:“賤人,還有什麼話說呢?”
百花夫人幾乎把頭垂到胸前,根本答不出話。
忽見藍秀翻身跪倒在地,淚水有如斷線珍珠般,啜泣說道:“小女子求老爺子開恩!”
明心大師也高誦著佛號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貧僧等也求大司馬放她一條生路吧!”
只聽岳駿聲音嘶啞的喊道:“師父和常夫人若再為她求情,我岳駿就決定自刎而死,難道害父殺母之仇就可以不報?”
岳撼軍緩緩說道:“並非老夫非制你於死地不可,而是找不出可以饒恕你這淫婦的理由。”
百花夫人終於抬起頭來,淚垂雙頰,望著藍秀道:“秀兒,你不愧是娘的好女兒,可嘆的是娘的確已經惡貫滿盈,死有餘辜,即使大司馬饒我一命,我也無顏再活在世上。”
藍天倚聽到這裡,立即拉著藍秀道:“秀兒,先隨爹到後院去。”
藍秀早已泣不成聲,臨走時還不住向百花夫人回顧。
就在藍秀隨藍天倚走出大廳不久,只見百花夫人噴出一口鮮血,隨即倒在地上不動,這位集萬惡於一身的女人,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走了。
岳撼軍長長吁一口氣,視線轉向常玉嵐道:“你和藍姑娘即刻陪同他們十位高人回司馬山莊,明日的武林大會,不妨照常舉行,仍由你們夫婦負責主持。”
明心大師等剛要起身告辭,突見南蕙匆匆過來稟報導:“老爺子,外面有幾個人,是開封府來的,要求見你老人家。”
她的話剛剛說完,開封府陸知府和開封府馬巡檢已邁步而入,望著岳撼軍就翻身拜倒。
岳撼軍揮揮手道:“你們已是不止一次前來了,何必拘禮,只是你們今天來得太不湊巧,‘垂楊草廬’竟是橫屍遍地。”
陸知府躬身說道:“卑職和馬巡檢正是為這事來的。”
東方青道:“莫非你們已知道他們要來?”
陸知府道:“司馬山莊昨晚出動大隊大馬,往鄢陵方向進發,卑職立即想到可能會來這邊鬧事,為了維護大司馬和鎮台大人安全,也連夜點動百餘名人手隨後趕來,不想還是晚了一步,好在大司馬和鎮台大人都安然無恙,實在萬幸。”
馬巡檢也搶著說道:“卑職的手下百餘人都集中在小溪對面,卑職馬上命他們過來清理現場。”
東方青頷首道:“那就辛苦他們了,正好這裡人手不夠,掩埋幾十具屍體,也頗費一番功夫。”
馬巡檢走後,陸知府忽然神色異樣肅穆,躬身說道:“卑職此來,另有一件消息稟報大司馬和鎮台大人。”
岳撼軍哦了一聲道:“什麼事?只管直說。”
陸知府道:“大司馬和鎮台大人隱居在這裡的消息,不知什麼人稟報了皇上,皇上念兩位大人當年功在社稷,又不幸曾身陷冤獄,於心過意不去,而且又思念功臣。”
“據說近日內將派欽差大臣到這邊來請大司馬和鎮台大人還朝另加封贈,所以卑職待來向二位大人道賀。”
岳撼軍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嘆了口氣道:“老了,三十年的寂寞歲月已經過去,老夫還求的什麼功名利祿。”
東方青趁機說道:“老爺子,大事已畢,今天就該備上幾桌酒食,和陸知府馬巡檢等人好好聚聚。”
岳撼軍拂鬚頷首道:“也好,就吩咐廚下準備吧!難得他們十位高人兩次前來‘垂楊草廬’,老夫也要交交他們這些朋友。”
(全書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