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二回 撲朔迷離
來人年在四十開外,是位清瘦儒雅、翩翩瀟灑的秀士,萬年青緊緊隨在這人身旁。
原來龍虎堡有五位堡主,他們既不是同姓,也不是同宗,而是五位金蘭之交的結拜弟兄。
五位堡主依序是——大堡主“鐵羅漢”齊飛龍。
二堡主“水底蛟”孫伯虎。
三堡主“通臂猿”杜百勝。
四堡主“飛天鷂子”白雲飛。
五堡主“鐵笛書生”丁布衣。
只因大堡主的名字裡有龍,二堡主的名字裡有虎,所以才把他們共同建立的莊院,取名龍虎堡。
提起這五位堡主,可以說在當今武林中全是鼎鼎大名,他們一向行俠仗義,在江湖上早已得到黑白兩道共同的尊敬。
因之,提起龍虎堡,在江湖上可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如今萬午青陪同前來的這位儒生模樣的人,正是五堡主“鐵笛書生”丁布衣。
丁布衣雖然在五位堡主當中年紀最輕,但卻是位深通翰墨,才智過人的智多星,即使以武功而論,也足使一般黑道人物聞名喪膽。
他以一支鐵笛作兵刃,喪命在他鐵笛之下的黑道人物,不知幾多,因之才獲得—個“鐵笛書生”的名號。
這時“鐵笛書生”丁布衣趕來,在賈鐵山來說,真比大堡主“鐵羅漢”齊飛龍親自前來還管用。
賈鐵山急急迎了出去,雙拳一抱道:“五堡主,布衣老弟,有你前來,太好了。”
丁布衣也拱手道:“齊大哥聽到消息,本來打算親自立即趕來,只因不巧堡中來了幾位貴賓,一時無法抽身,所以特命小弟前來聽候差遣,”
賈鐵山一把拉住丁布衣道:“布衣老弟,用不著客氣,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剛才又有事情發生,我還沒來得及處理,走!現在就請你一同去看看。”
兩入隨即向禁閉包尚傑的地窖奔去,丁布衣邊走邊問:“又出了什麼事?”
“剛剛得報,我還沒來得及問,你老弟就來了,咱們快走!”
萬年青也一臉惶急之色緊跟在後面,來到地窖外面,只見四名輪值看守的莊丁,已東倒西歪的躺在門口,地窖門已然大開。
四周刀出鞘箭上弦的站著七八名莊丁,氣氛一片緊張。
賈鐵山高聲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中一名領班的莊丁,向前施了一禮道:“這四名值班弟兄,被人無聲無息的制住了穴道。”
“那個姓包的呢?”
“死……死了!”
“什麼?死了?……怎麼死的?”
“被……殺……”
賈鐵山頓時呆在當場。
這簡直是作夢也想不到的事。
他本來想責罵那名領班莊丁,但心念一轉,覺得這次的對手,實在太強了,豈能責怪下人。
於是,他一言不發的向地窖內走去。
丁布衣和萬年青緊隨在身後。
地窖之內,已有人點起一盞油燈。
燈光閃爍下,只見地上攤著包尚傑所穿的那身衣服,衣服之下是一灘黃水,正向地下慢慢滲去。
萬年青跺腳怒罵道:“好惡賊,竟然使出五毒化骨散,殺人滅口!”
賈鐵山雖是一臉詫異之色,卻未開口說話,只是望著丁布衣,那意思是希望丁布衣能表示一下意見。
丁布衣倒是很沉著,順手取了一根竹竿,輕輕撥動著包尚傑的衣物,看得非常非常的仔細。
萬年青忍不住問道:“五堡主看出了什麼?”
丁布衣不答,又仔細向地窖四周察看,萬年青再問了一句。
許久,才見丁布衣搖了搖頭,道:“賈兄,我們到外面看一看那幾位貴屬吧。”
三人魚貫登上台階,走出地窖,了布衣看了那四名躺在地上的莊丁—陣,抬頭問站在一旁的幾名莊丁,道:“你們有誰試行解過他們四人的穴道?”
那領班莊丁欠身一禮道:“回五堡主,小的曾動過手,但卻無法解開他們的穴道。”
丁布衣微微頷首道:“你去取些陳年老醋來。”
那領班急急轉身而去。
不大—會兒,那領班便端著一大碗陳年老醋回來。
丁布衣吩咐道:“給他們每人灌下—口,再試試能否解開他們的穴道。”
那領班依言為四人灌下醋後,伸手再向四人身上拍去,說也奇怪,這次勁力一吐,很快就有了反應。
當他拍完最後一個人時,第一個人已經撐腰坐了起來。
接著,一個個全醒了過來。
現在,賈鐵山開始向他們問話。
據這四名莊丁報告,他們事先一無所覺,只見人影一閃,便全被制住穴道,到底來了幾個人,他們誰都說不出來。
甚至來人穿的是什麼衣服,也沒看出,更別說來人的面貌了。
賈鐵山望了丁布衣一眼,苦笑道:“當真慚愧,事情一出,便被鬧了個舉宅皆驚,可見賈某往日只是虛名在外。”
丁布衣面色凝重,搖搖頭道:“賈兄千萬別如此說,只因……”
他話音微微一頓,掠目四下一掃,才再接道:“小弟—路趕來,尚未用飯。”
賈鐵山料想對方是有話不便當眾說出,哦了一聲,吩咐萬年青:“快去準備飯菜送到書房去,我和五堡主現在就到書房去。”
萬年青應聲而去,賈鐵山和丁布衣一同來到書房,分賓主坐下。
不久萬年青也回到書房,為兩人奉上茶後,也在一旁落了座。
賈鐵山長長嘆息一聲道:“布衣老弟,那殺人滅口的人,莫非是靈寶三毛他們一夥人幹的?”
提起靈寶三毛,是家住靈寶的兄弟三人,老大毛仁,老二毛義,老三毛禮。
這兄弟三人,在黑道上名氣不小,雖然他們在名字上有仁有義又有禮,但所作所為,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他們最特別的一項工夫,便是點穴手法異於常人,穴道被點之後,解穴時定要用醋為輔,形成江湖上的一絕。
賈鐵山所以有此想法,不外是先前為四名莊丁解穴時用醋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