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賈鐵山亦急向來人撲去。
來人在一帶之下,未能帶起包尚傑,緊跟著賈鐵山的掌力,又像泰山壓頂般襲到,為了保命,只得放開包尚傑,然後左掌一翻,硬接了賈鐵山一掌。
兩人掌力一接,砰的—聲,賈鐵山的身形被擋得一頓。
而那人卻仗著掌力反擊之力,身子一彈,射入密林之中,一閃而沒。
賈鐵山身形再縱而起,吼聲中緊緊追了下去。
隨來的八名莊丁,也在呼喝聲中,有四人隨在莊主身後追了下去。
另外四名莊丁,各各亮出兵刃,向四週一散,分據四個角落,把萬年青和包尚傑護在當中。
八名莊丁,都是賈鐵山的得力手下,人人江湖經驗豐富,應變迅速,事情發生得快如閃電,他們的措施仍能一絲不亂。
萬年青鬆開抓住包尚傑的手,手指之間,已是鮮血淋淋,一片殷紅。
他擔心有人再度前來劫走包尚傑,當機立斷,扶起包尚傑,一揮手道:“走,我們回莊去!”
身形一起,在四名莊丁護衛之下,很快便回到桃林山莊。
現在,萬年青對包尚傑已不再客氣,把人重重往地上一摔,連對力的傷勢也不過問,任他流血不止。
他的確氣極了。
包尚傑只能咬緊牙關,大氣不吭—聲。
當前的情勢變化,也實在教他無話可說,百口難辯,因為連他自已都已開始懷疑昨天的所作所為。
幸好,他功力雖然被制,手腳尚能自由活動,當下自己動手,撕開褲管,掏出隨身藥物,自敷自扎,止住了血。
賈鐵山回來得極快。
看他氣得發白的臉色,就知道並沒逮住那人,說不定還沒討得好處。
他一回來,就坐在大廳吩咐帶人。
包尚傑很快就被摔在賈鐵山腳前。
賈鐵山已顧不得保持風度,暴喝道:“姓包的,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還不快快把實話說出來。”
包尚傑勉強支起身子,盤膝坐在地上,先望了賈鐵山那氣無可出的樣子一眼,才冷笑道:“你如果認為在下先前說的不是實話,那麼,在下就無話可說了,反正我已落在你們手中,你們就看著辦吧!”
賈鐵山闖蕩江湖數十年,平生講究的是豪情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顧。此刻,這位年輕人竟然毫無懼色,也不免起了憐才之心。
他雖然怒氣衝天,卻還不失理智,以他的身份,在這種人物之前,不得不有所矜持,雙眉一皺,卻不知該如何再逼問下去。
包尚傑不等賈鐵山開口,再度冷笑道:“憑你賈莊主在武林中的身份,總不能用惡毒的手段強人所難吧!”
這正是賈鐵山此刻躊躇不決的心事,卻被包尚傑一語道破。
賈鐵山的神色一凝。
旁邊的萬年青接過話;“好一張利口,就算莊主不懲治你,老夫可不管那一套,現在就讓你嘗嘗老夫鷹爪搜魂的厲害。”
他邊說邊大步向前,直逼包尚傑。
包尚傑心頭暗凜,事到如今,他除了咬緊牙關硬撐,別無他法。
忽聽賈鐵山叫道:“慢著!”
萬年青回頭問道:“莊主,今天的事,不能—慨而論,這小子太奸猾了。”
賈鐵山搖頭一嘆,道:“年青,別忘了我賈鐵山還是賈鐵山。”
萬年青不敢再說什麼,狠狠瞪了包尚傑一眼,退回一旁。
包尚傑朗郎一笑道:“賈莊主果然不愧是賈莊主,就憑這一點,你的字號在江湖上總算沒被人白叫。”
賈鐵山當然聽得出,對方這幾句話,把他扣得更死了。
他明知對方存心狡猾,硬就是拿他沒辦法,也改不過口來,氣得揮手道:“找個地方,先把他關起來。”
桃林山莊雖是豪門巨第,卻沒有什麼地牢設備,只有一座儲存食物的地窖。
於是,那地窖就成了包尚傑的囚房。
關好包尚傑,又摒退其他的人,大廳中只剩下賈鐵山和萬年青主僕兩人。
賈鐵山指指身旁一張椅子道:“年青,你也坐下,我們好好計議一下。”
萬年青落了座道:“莊主,您也太好說話了,那小子明明是拿話扣您,您卻還是讓他遂廠心願。”
賈鐵山搖了搖頭道:“事實並非如此。老夫看得出,在那小子身上,根本不可能問出什麼結果,如果動上手,又問不出什麼來,那就不如不動手的好。”
萬年青怔了怔道:“莊主,您看出什麼端倪?”
賈鐵山心事重重的緊鎖著兩道濃眉道:“那小子可能沒說假話。”
萬年青默默的沉思了半晌道:“依老漢看,那姓包的大不簡單,莊主如果將人比人,很可能就上了他的大當。”
賈鐵山搖搖頭道:“事情當然可以解釋成是他事先的安排,但其中有一疑點,卻又無法解釋。”
萬午青道:“哪一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