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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古代當捕快》第129章
第129章

  這書生今年也有二十七了,可是他天生顯小, 看起來就跟十六七的少年人一樣, 皮膚白皙剔透, 雙眼細小卻有脈脈柔情,因為戴孝所以穿著一身白衣, 比那位讓盧斯順手搭救出來的「專業人士」素素,還多了幾分姿色。

  看他這個樣子,盧斯和馮錚一開始懷疑是縣丞為財為色殺害了豆腐坊的一家三口。

  龐玉縣縣丞的罪過早就是逃不了的了,縣老爺還能六到九年一換,縣丞卻都是在一個地方扎根不動的, 這位縣丞早就攢夠了殺頭十次的罪過了。他自己也知道,所以也算是知無不言,就盼著能夠多少立些功勞, 好讓自己的孫兒能留下命來。

  在這件案子上, 縣丞坦言, 他確實跟書生有些首尾。但卻並非他做了什麼,而是書生自己送上來的。另外這書生雖名聲好,樣子好,可讀書其實是一塌糊塗,到如今百家姓還背不周全, 要說翻得勤快的也就是房中術了。

  幾經查證, 卻是證實了縣丞所言。不但那一家三口是書生所殺, 甚至他那老母也是被他所害——關在房裡,不給吃喝, 活活凍餓而死。

  又有這麼一戶姓曾的大戶,十年前,老爺子老了,膝下八個兒子,三個嫡子,五個庶子。就在五年之間,八個兒子讓惡鬼索命死了六個,只剩下兩個庶子,後來老爺子也死了,再後來,僅剩的兩個庶子一起死在了城隍廟裡,都說這家是缺德事做多了,讓惡鬼纏上了。

  實際上家財卻是落在了管家手裡,不過,兩年前管家也讓惡鬼索命了。查探之下,行兇的卻是管家的娘子。

  這位娘子原本是曾家四老爺的妻子,並非什麼大戶人家出身,卻貌美端莊,曾四老爺雖不是什麼得寵的人,但原本也沒什麼爭財的心思,一直只想著拿著自己的那份家財好好經營。卻不想飛來橫禍,兄弟們都殺紅了眼,又有人覬覦他妻子美貌,所以早早的英年早逝,留下娘子孤身一人,又沒有得力的娘家,卻是先做了曾家八老爺的妾侍,後來又讓管家強娶。

  等到真相大白,盧斯和馮錚本來都想好了跟知府大人求情,誰知道這位娘子在牢裡,撞牆死了。

  等到臨走的時候,隊伍經過林府,盧斯和馮錚卻見林府門口掛著白紙燈籠,來去的家人都穿著重孝。

  「怎麼回事?誰去了?」盧斯遣人去問。

  回來的人說:「稟二位大人,說是林家的老太爺去了。」

  老太爺,那就是林冉了。是訴說完了壓在心底的隱秘,放心之下心力交瘁去的,還是自我了斷的?這都有可能,不過這是人家的私事。盧斯和馮錚也就是問一句,歎一聲,便帶著人馬,離開了龐玉縣。

  岑宇還有個屈老爺,想起這個人,師兄弟二人即便不信鬼神,卻都覺得要是真有地獄就好了,畢竟許多惡人老了,經不住刑罰了,可只是砍下頭來,又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屈老爺乃是萬惡之始,畢竟世人愚昧,得給其他人一個清楚明白,這個惡鬼才能真正的根除。所以,屈老爺一直都是單人單間,甚至給他的食物也還算乾淨,就怕這沉默不言的老頭兒沒了性命。

  等到盧斯和馮錚從龐玉縣回來,頭一件事就是來看他。

  而屈老爺看著二人,終於是開口說話了:「你們是去見了林大郎吧?」

  「對。」兩人也不隱瞞,點點頭。

  屈老爺又問:「他如今可還好?」

  兩人對視一眼,馮錚道:「他去了。」

  屈老爺一怔,眼睛中閃過茫然:「去了?」

  「壽終正寢,死了。」

  屈老爺張大了嘴巴;「啊……啊?」他跟烏鴉一樣叫了兩聲,兩行濁淚流了下來。

  要是不知道他幹了什麼,單看他現在的樣子,必定是覺得這老頭可憐。兩人卻只覺得他噁心,禍害了人家一輩子,還禍害了不止這一個人,他倒裝起可憐來了,這老頭真是會演戲。

  「唉!」屈老爺擦乾淨了眼淚,洩氣的歎了一聲,「我也知道你們在心裡罵我,其實我自己也罵我自己,要是四十年前,我有現在的腦子,很多事也就不會發生了。不過,不管大郎跟你們說了什麼,有很多事,並不是我的錯。當然,我也不是推卸,都這時候了,我知道我有什麼下場。當年,跟大郎指腹為婚的人,其實不是我弟,是我……」

  屈老爺喋喋不休,都快讓兩個人耐不住性子的時候,他總算是說起了當年的事情。

  屈老爺、林冉,曲二老爺曲恆是從大到小出生的,林母懷林冉的時候,曲母還沒二次懷孕,所以兩家談笑的就說了指腹為婚的事情,那時候屈老爺已經朦朧間懂事了。雖然不明白妻子的真正意思,但還是知道妻子是他的。

  後來林冉生出來是男孩,兩邊的爹娘都作罷了,屈老爺卻依然覺得林冉是他的。再然後,曲恆出生。因為兩家住得近,又彼此較好,所以曲恆其實不像是老二,倒像是老三。很長一段時間,還是讓兩個哥哥,兩對爹娘疼愛的老三。

  「我小時候並不善言辭,我爹說大丈夫就訥於言敏於行,結果……」屈老爺又歎,「我這輩子就毀在訥於言上頭了。」

  屈老爺年紀最大,又是長子嫡孫,林冉跟曲恆還滿院子瘋玩的時候,他早已經開始接手處理各種事務。等到屈老爺意識到的時候,林冉已經從追在他屁股後頭叫哥哥,變成一見他就木著臉叫大哥,甚至如非必要,遠遠看見他就跑了。

  「一開始我只以為是我們倆各做各的事情,有了隔閡,就想盡了手段送他禮物。可是很久之後我才知道……我送的禮物,都讓曲恆給從中間截了,不止截了,他還給毀了!」屈老爺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在外頭買來的泥娃娃,他給砸成了碎瓷片子。我買來的話本子,他泡了水弄成一團污糟。我買的草編小玩意,他都給拆了!我的一番心血不但被浪費,還被誤解!我發現了,跟他對峙,他反而跑去找爹娘哭!害我被訓了一頓!」

  即便已經是當年的事情了,屈老爺還是怒髮衝冠:「小時候的時候,我便不說了,等到年齡漸長,他明擺著知道我心繫二郎,而二郎喜歡男子,他還……他明明從始至終喜歡的就是女子!卻在婚後也勾搭著曲恆,還跟他說,是我壞了他倆的姻緣!然後他又得意洋洋的跟我說,誰讓我這個兄長只盯著二郎的?明明他才是二郎,二郎就是個傻子,他要讓我一輩子求而不得,要讓二郎一輩子都在他的掌心裡。」

  如果是真的,那曲恆真就有點缺德了。作為一個直男撩撥彎男,而且還不讓兩個彎的勾搭,這不是有病嗎。

  「我那日……只是想嚇嚇他,可沒想到,我雇錯了人,我跟他們說給那兩夫妻一點教訓,誰知道……我到的時候,曲恆正在把他老婆掐死。然後他看見了我,那眼神……我知道,他絕對不會跟我善罷甘休的,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先下手為強了。可那之後,我日日做夢,寢不安枕,那些雇來的人,還來勒索我,所以我把他們都殺了。只有二郎偶爾勸慰我的時候,我才能稍稍安心。」

  屈老爺的表情變化激烈,從猙獰憤怒中慢慢變得和緩,安靜:「我就想,要是二郎能與我在一起,我就不會怕了。我就約了二郎出來,可他那麼乾脆的答應,卻又那麼咬牙切齒的說著要給曲恆報仇,我就知道了,他不會答應的……那既然得不到他的心,能讓他肉身撫慰我也好啊。」

  結果屈老爺就眼神迷離的詳細解說了一把他當初怎麼禍害林冉,和林冉是什麼反應的,得虧盧斯和馮錚心臟都不小,否則這得給這老變態弄得生冷感去。

  「曲銘在哪?」眼看著老頭一臉陶醉的又要繼續朝下說。

  「曲銘?」屈老爺想了一會,才恍然大悟的想到那是誰,「你們不是見過嗎?」

  「見過?」

  「哈哈哈哈哈!」屈老爺瘋瘋癲癲的大笑起來,「快活樓裡的杏姑啊?」

  快活樓?杏姑是誰,兩人不知道,但符合四十多這個年齡的,他們在那看見的,好像只有……那個老鴇?!

  「那孩子被他爹娘嚇傻了,我就找了拿手的嬤嬤調教他,雖沒動刀子,可早早就廢了他的根,從小就把他當個賤人養著,他可是十二就讓人摘了花!如何?你們見著的時候,四十多了,卻還是風韻猶存吧。」

  馮錚沒忍住,轉身出去嘔吐了。

  當年的事情,曲恆的老婆、曲恆的兒子、林冉都無辜至極。一個聽從父母之命,安安生生的嫁人生子,一個當年失蹤的時候才五歲,一個不過是有點傻白甜的同。然後三個人一個青年早逝,另外兩個四十多年的人生都活在了地獄裡。

  呵呵,這他媽就是現實版本的虐戀情深。

  知府張大人從盧斯那裡聽說了簡略版的過往,也跟馮錚一樣的反應,找個地方吐了半天,回來手都是哆嗦的:「活剮了他都是輕的!」

  「可恨他年紀大了,受不了幾刀!」好脾氣的馮錚此刻都一臉陰沉。

  屈老爺招了,當年的事情在經過部分精簡,張貼了出去。林冉的事情被春秋筆法了,免得有腦子不清楚的人去打擾林家。只說屈老爺為了跟自己的弟弟爭財產,殺害了親弟弟夫妻,又故佈疑陣,殺了當初他僱請的人。

  原本是想通過這件創造出惡鬼的案子穩定百姓,誰知道這案子一出,反而讓暫時還沒有被捕的牛鬼蛇神們又鬧騰了起來——怪不得惡鬼作祟呢,分明是當年還有冤屈沒有被平反啊。所以說,那些事就是惡鬼幹的!

  聽到外邊的謠言,盧斯他們險些別氣歪了鼻子。不過,最早抓進去的拐子山下村裡人,終於有吃不住刑罰之苦,熬不住牢獄之災,開口招供的了。

  雖然其中很多人都是年輕人,說的也是最近十幾年的事情,但總算是有他們的證詞,也算是開了個好頭。

  太子和周安,也就在這個時候趕到了,然後就旁聽了這一番招供。

  年輕人們表示,很多事情,他們還小的時候就看大人干了,七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被安排差事了。等到十一二的時候,無論男孩女孩又都已經有了更多的差事,他們不知道這是有罪的,只是以為世世代代都是如此。

  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白天,小孩子們就在外邊玩耍,若看見了陌生人,就要邀他進到村子裡來,讓大人招待。

  有的陌生人買了你娃娃,不過要不了多久,他們還會回來。有的陌生人,進了他們家的門卻就在也不會出來。

  夜裡,大孩子會跟大人一起,把進了家門再也不會出來的陌生人抬到城隍廟裡去。或者會出村,接貨。貨有時候是死的,他們只要運上山就好,有時候客人膽子小,下不去手,那就得他們幫忙。時候,乾脆把客人和貨一塊解決了,抬到山上去。還有時候,一些可人比較特殊,且這些還都是常客,他們自己帶不來貨,要村子去準備,然後客人會自己到山神廟裡解決。

  村中有特別出色的人,會離開村子,跟著客人走,把貨運回來。

  這群人不只是裝神弄鬼,他們這還同時做起了強盜、殺手的買賣。另外,竟然已經有人,明白了這其中的究竟,把這種陰暗的事情,當成了他們變態的享受。

  盧斯咧嘴,這就是古代版本的人皮客棧。

  跟可怕的是,這些人供認這些的時候,表情都很平靜,為首的那一個說完了之後,怯怯的看著上首坐著的張大人:「啟稟老爺,咱們不知道這事不能幹,自小村裡的老人說靠山吃山,還說咱們碰到了好時候。不是……不是說不知者無罪嗎?還請老爺饒小人們一條賤命!」

  張大人只是擺擺手,宣佈退堂。等到人犯被帶下去了,張大人半天才站起來,腿軟了。

  「殿下,下官不是愛殺之人,但是……這村子不能留啦。三歲以上的無論男女都得誅殺。人性從根子上已經都壞透了!」

  他們耳濡目染,把錯的當成了理所當然的。而且,他們長大之後,真不知道那是錯的嗎?看自己家裡人都偷偷摸摸的,而外邊的人並沒有誰幹這種營生,就能知道對錯了。而且剛才那幾個後生,言談之間雖然假作粗俗,可明擺著能聽出來是帶著文氣的。

  讀過書,必然是比旁人明理的。可為什麼他們還幹這種事?因為族人都是幹這個的,爺奶爹娘兄弟姐妹,一家子都是靠這個為生,一個人無法反抗宗族。而且這件事雖然是錯,但是能給他們帶來巨大的收益,周圍的村子農人都是靠天吃飯的,面朝黃土背朝天,種稻者不知米味,養蠶者從未著綢,但他們不是,只要每天夜裡幹點小營生,就吃喝不愁。

  這種人已經徹底黑了,現在他們說知道錯了,但真有漏網之魚,要不了幾年,就又出來一個惡鬼。

  盧斯道:「如今這案子一出,舉國皆知,再想靠這個法子賺錢,那是絕對不可能了。但是……如今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不少,要是誰在哪個官府力量薄弱的地方,再弄這麼一幫子人,然後把殺了的人隨便找個地方一扔,也不是不可能。可真要出這種事,就不是這些村民能折騰出來的手斷了。」

  太子挑眉:「盧將軍,那你這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盧斯沒回答,其實他也在猶豫呢,馮錚說話了:「三歲太小了,還是十五吧。但別充軍,把他們充為官奴,找個地方做粗役便好。」

  聽著馮錚這麼說,盧斯鬆了口氣,暗自嘀咕:果然,我也是長在紅旗下的,雖然長得有點歪,畢竟紅就是紅啊。

  張大人這時候也緩過勁來了,這位大人並沒有被馮錚和盧斯駁了意見而覺得面子上過不去,反而仔細考慮著兩人的建議:「十到十五的怕是都沾過人命了,去做苦役吧。其餘的年歲太小,貶為賤民,扔到那些苦人村裡去吧。」

  苦役可不是徭役,徭役是老百姓為國家承擔的勞作,政治清明的時候,徭役雖然也會死人,但百姓還是能夠承擔的。搖椅是把老百姓當牲口,但還會給他們一口飯吃。苦役則是罪犯被強制勞動,這年代可沒人權組織,幹一年苦役能活下來的都是身體健壯又有後台的漢子。

  十到十五歲的,還都是孩子呢,全村又給連鍋端了,但是從這村子年輕一代人的身上就能看出來,這些人很抱團,凶狠,還狡猾。原本他們不過是普通的山民,怕也是質樸得很的,可靠著惡鬼吃惡鬼,養出來的也是一身貴性,這種人怕是一代比一代強,把他們放到苦役營裡去,到底鬧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也未曾可知。

  反正,到時候也是惡人中有惡人磨了。

  至於苦人村裡住著的都是賤民,跟捕快這種賤籍,或者奴僕的奴籍不一樣,那些人是「官方指定的沒有身份的人」,都是先祖裡做過實在罪大惡極的大事的。比如大昱歷代幾次大規模的罰為賤民,罰進去的都是通敵賣國的罪臣後代,跟秦檜有一比的。

  這些人被困在一些窮山惡水的地方,不能耕作,不能打獵,不能做買賣——當然,規定是這麼規定的,他們還是會偷偷開墾一些土地,採摘野果,或者進山打獵的,偶爾也會有人來跟他們交換一點生活必需品。但是大多數情況下,這些賤民的男人只能要飯,女人只能為女昌,來換取活命的口糧。

  而因為他們祖先的所作所為,也很少有人會同情他們的遭遇。有句俗語說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到了他們這裡,就是前人挖坑後人倒霉了。

  因為這種處罰太過可怕,而且綿延子孫後代,所以昱朝做出這種懲罰比判罰秋決還要多幾分嚴苛。這懲罰手段雖然說是嚴苛了些,可眾人都點了頭,因為再輕,對這些人是真不能放心,可重了,畢竟他們都是孩子。

  計議已定,張大人寫奏折去了,盧斯和馮錚兩人繼續去審犯人,太子跟著張大人去了,周安卻跟著盧斯和馮錚看審犯人去了。

  村子裡的年輕人開了口,也就是在一個剪影的蚌殼上揭開了縫,很快整個蚌也就打開了,裡邊的秘密也就再也不是秘密。

  中年人,老年人,開始把他們過去做出的事情,說了出來。這裡頭最讓他們重視的招供,自然是來自於村長的。

  惡鬼剛剛出現的時候,村民們是恐慌的,就怕惡鬼跑下了上來,禍害他們。膽小的人,直接跑到了其他村子的親戚家去。可也有那麼一群膽大的人,不但沒跑,還三五人集結在一起,上山捉鬼。

  這些膽子大的村人,躲在城隍廟裡的泥胎後頭——當時城隍老爺還在,一天、兩天,因為連續幾天都沒動靜,他們就有些放鬆了警惕,第三天的時候就只剩下了一個人,這人就是村長,不過就算村長留下了等著捉鬼,實際他也覺得是抓不著了,因此沒多久,就在泥胎後頭睡著了。

  半醒半醒間,村長就被呵斥怒罵的聲音驚醒了,他當時嚇得腿軟,以為真的來鬼了,反而不敢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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