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捉魚

　　章樹爬了起來，走到李木槿旁邊，奪下他手中的柴刀，溫柔地抱住他，「沒事了，沒事了！」

　　李木槿先是一愣，然後趴在章樹懷裡大哭，他剛剛真的很怕，既怕自己被野豬拱死，又怕自己沒用，不能救下章樹。

　　章樹輕聲安慰著他，突然從後面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在幹什麼？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麼？」

　　是李巖！他站在密林裡，皺著眉頭看著哭的稀里嘩啦的弟弟，他週身的血腥味濃的快要溢出來了。反觀那個章樹，看起來倒是好好的。

　　「哥哥？」李木槿看見自家哥哥，心裡又是一陣委屈，「我們剛剛碰見了一隻野豬，差點讓它拱死了！」

　　「這野豬，是我趕過來的……」李巖十分鬱悶。

　　「什麼？是你趕過來的！你怎麼把它往這邊趕呀！」

　　「誰知道這裡突然會有人？誰讓你上山的，是不是這個章樹帶你來的？」李巖的眼神變得危險，他瞇縫著眼上上下下打量著章樹，似乎在考慮從哪裡下手揍他一頓。

　　章樹吞了吞口水，然後小聲解釋，「對不起，李巖大哥，都是我自作主張，以為山上沒什麼危險，才帶著槿兒一起上山的。」

　　「大哥，不怪他，都是我吹牛說自己很厲害，他才放心帶我上來的。」李木槿也蔫了。

　　「也只有他會信你的鬼話了！」李巖瞪了他一眼，然後粗聲粗氣的問道，「沒有受傷吧？」

　　「我沒有受傷，這些血都是野豬身上的。倒是大樹哥，他的手受傷了，胸口也被野豬跺了幾腳。」

　　李巖看了看章樹的臉色，知道他沒有傷到要害，然後走過去檢查了一下野豬的身體，「算你們命大，第一刀砍在野豬的脊柱上，限制了它的力氣，它才沒那麼厲害，不然發起狂來，再來兩個人都制不住它。」

　　他心裡暗暗讚嘆，砍在脊柱上的這一刀直接把野豬的背上的大骨砍斷了兩根，天知道野豬這樣皮糙肉厚的傢伙，是怎麼讓他砍成這樣的？下手的力氣肯定很大，怪不得虎口都震傷了。

　　兩個人都被他說的低了頭，李巖找來一捆籐蔓，把野豬的四蹄縛上，又削了一根樹枝從中間穿過去。

　　見兩人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李巖有些不耐煩地對章樹說，「還不過來扛著野豬？等會引來大蟲什麼的，大家都別活了。」

　　章樹連忙抬起棍子的另一頭，和李巖兩人晃悠悠地把野豬抬下山。這頭野豬起碼有兩百多斤，擔在肩上還是有點吃力的。

　　李木槿背著章樹和自己的背簍，提著柴刀跟在後面。他很想去幫章樹一起抬，因為他剛才受了傷。可是他也知道自己，這野豬一上肩估計就得趴下。

　　好不容易下了山，李木槿就被他阿麼看到了。那一身血淋淋的，李阿麼差點嚇昏過去。得知那只是野豬身上的血，李木槿沒有受傷以後，他又差點想動家法揍他一頓，誰叫他那麼大膽，竟然一聲不吭地跟著章樹上了後面那座大山。

　　章樹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李阿麼連忙把他拉進去，讓李巖拿藥粉出來給他上藥。

　　章樹坐在凳子上，渾身僵硬地任由李巖來給他上藥，比起上次李木槿那麼溫柔的手法，他這個大舅哥要粗魯的多。

　　李木槿歉意地看著他，覺得都是因為自己才害他受傷的。章樹回以一個微笑，示意自己沒有事。李巖見了，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動作更加用力，疼的章樹嘶了一聲，連忙收回目光。

　　上好藥之後，李巖拍了拍手，冷冷地說道，「你可以回去了，豬等處理好後，我再送到你們家去。」

　　章樹連忙推辭，「不用不用，豬是槿兒殺的，我不要。」

　　「他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別囉嗦。」

　　「那我只要一半就行了，如果不是槿兒，我今天就死在那裡了。」章樹硬著頭皮，頂著李巖冷冷的目光說道。

　　李巖看了他許久，然後點點頭，轉過身去的時候，他說了一句，「以後每天早上過來找我。」

　　章樹一臉懵逼，不知道李巖想對他做什麼。李木槿在旁邊一副高興的樣子，「快答應下來，我哥要教你打獵呢！」

　　章樹連忙答應了，「謝謝大哥！」他一時口快把心底的稱呼吐嚕了出來，在得到又一個白眼之後，才和李木槿對著傻笑了幾聲。

　　李巖又是一陣不痛快，要不是他弟弟不爭氣，非要喜歡這個人，他才懶得教他呢！還不是怕他們下次上山遇上個大蟲或者狼什麼的沒命回來。

　　章樹頂著一身藥味回了家，剛到家就被奶奶發現了。章奶奶檢查了他的傷，又是一陣心疼，「阿樹啊，最近怎麼老是受傷啊？要不，咱下回還是待在家裡好了，可不敢出去了。」

　　章樹笑著說，「男子漢大丈夫，流點血受點傷算什麼，奶，你不要心疼我，我好著呢！」

　　章奶奶看著她最近變得越來越堅強的孫子，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雖然別人家的男孩子都是摔打著長大的，但她總覺得，自家人是不一樣的。

　　由於手受了傷，他就不能直接下水去抓了。章樹想了想，用自家的破蚊帳和長竹竿，做了一個漁網出來。

　　只要把水攪混了，還愁撈不到魚嗎？

　　章樹吃過中飯，又偷偷摸摸地出了門。

　　他身上的傷口已經不痛了，看來那次不是偶然，而是他的體質已經發生了改變。

　　提著桶來到村後頭的小河邊，和前面那條用來洗衣服的河不同，這處的小魚小蝦什麼的特別多。他尋了一處水草較多的地方，開始攪混水了。

　　河裡的小魚感覺到水裡的變化，紛紛從水裡冒頭上來透氣，章樹一網下去，就撈上來七八條手指長短的小魚。

　　這種魚只有一根直直的刺，渾身圓滾滾的都是肉，是道下酒的好菜。章樹把它們放進桶裡，又下了網下去撈。

　　這一網卻遠不如第一次，因為魚都游到別處去了，這一網只撈到了兩三條。

　　章樹提著桶往下遊走，又重複起了之前的行為。

　　遠處有幾個鼻涕娃提著自製的簡陋竹竿往這邊過來，他們看見章樹先是皺眉，待看見他桶裡的魚時又是一陣喜悅。

　　「喂，你把我們的魚都釣光了，讓我們釣什麼？你得把魚賠給我們！」為首的那個男孩子十分專橫，眼睛貪婪地看著桶裡游來游去的小魚。

　　「是啊，賠給我們！」其他孩子也跟著叫，他們一點都不怕章樹。

　　王大哥說過，這章樹看著高大，其實就跟那種大水牛一樣，你怎麼抽怎麼打都沒關係，他脾氣好著呢！

　　可是他們卻忘了，牛也是會頂人的。

　　章樹冷笑著看著這些十二三歲的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麼壞，怪不得以後盡做些偷雞摸狗的事。

　　為首那個二賴子的手伸過來拿桶的時候，章樹拎著他的手就是往後一扭，扭的他直哼哼。

　　二賴子想用腳踹他，章樹就把他的腿也反折上去，整個人按在了地上。

　　「你說你要什麼？」

　　「我我我……我不要了！」二賴子哭了，其他孩子也嚇呆了，誰也沒想到章樹會這麼不客氣，而且手腳還那麼利落。

　　「下次見到我，要叫什麼？」

　　「樹樹樹哥！」

　　「一個樹就行了。」章樹放開了他，然後在他臉上拍了兩下，「今天就不打你了，看你有沒有記性，不然就留著明天一起打。」

　　看著幾個鼻涕娃一溜煙似的跑了，章樹也拎著魚回去了。

　　他回到家時，李巖已經扛著豬肉到他家去了，大半扇的豬肉看起來很多，而且李巖把整個豬頭都留給了他。

　　看見章樹回來了，李巖告訴他，豬內臟什麼的因為難處理丟掉了，剩下一個豬胃給了村裡的老大夫，這些肉歸他了，要吃要賣都可以。

　　章樹把桶裡的小魚撈出一碗，然後裝在碗裡，讓李巖帶回去給李木槿吃。

　　李巖本不想接過來，但他一臉堅持，他還是接了過來，雖然他搞不懂這魚有什麼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