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開學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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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席楓，楚雲深那些自卑消極的情緒會奇異地消失，他想親近他。可能是那次在醫院同床共枕的經歷，曾以為自己會被拒絕，得到的卻是一個擁抱；曾以為是否定，得到的卻是滿滿的鼓勵。

早在楚雲深點頭的時候，席楓就吻上他的唇，裡面還有淡淡的薄荷味，溫柔至極，又不容拒絕，想停下來，偏偏懷裡的人又懵懵懂懂回應。

「以後也要這樣，想要什麼就說出來，我不會拒絕你。」席楓摟著人平復一下身體的燥熱，聲音緩緩卻堅定，「還可以任性一點，我是你男朋友，要彼此信任。」

「只要你說，我就會聽；只要你問，我就會說。」

楚雲深注視著他狹長的眼眸，裡面帶著七分笑意，比往常嚴肅的模樣更顯親近，他緩慢伸手上去，輕輕點了一下他的眼尾處，抿唇輕笑：「我知道了。哥哥笑起來很好看。」

楚雲深一直知道席楓長得俊朗，五官可塑性很強，介於溫和與凌厲之間，笑起來會勾人，像詩歌裡描述的「言念君子，溫其如玉」（注）。高考他還下苦力背了好久，沒想到現在依舊沒忘。

「那喜歡嗎？」席楓親了一下他，笑意盈盈開口。

「嗯。」楚雲深低聲應了，從他懷裡下去。席楓看他抱著枕頭，拿著香薰燈，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心裡酸痠軟軟。

「是要過去跟我睡嗎？」

楚雲深捏著枕頭的一角，不太自然地反問：「剛剛，不是說好了嗎？」他還是沒學會任性，害怕會添麻煩，但剛才一時的雀躍沖淡了這些。

「我以為我過來會比較好，你換環境難入睡。」席楓輕笑，攬著他肩膀，把枕頭放回去，「小祖宗哎，你見過誰家主臥不是一對枕頭的，香薰燈拿過去，明天我整理好房間，給你留出空間。」

「你在，不難。」楚雲深輕聲開口，看著自己住了一個多月的房間，竟然有點不捨。住進這裡，他似乎才開始人生。

席楓看穿他的心思，笑道：「反正以後都要跟我睡的，這些就不重要了。」他親親熱熱抱著人，「我一直在。」

晚上，楚雲深躺在床的另一側，這不是他第一次跟席楓同睡，卻是他第一次走進席楓的私人領地。他屏住呼吸聽浴室裡傳來的聲音，心底乾涸的土地慢慢湧出一汪泉水。

門把發出轉動的聲音，席楓穿戴整齊才出來，他看到床上鼓囊的一團，還有露在外面的後腦勺，走過去伸手摸小戀人，調笑道：「縮這麼進去，不怕憋壞嗎？」

清澈明亮的琉璃眸子看過來，席楓俯身跟戀人交換了一個吻，他坐到床邊，看到那盞香薰燈已經點起，散發著薰衣草淡雅的芳香。

席楓躺進去把單薄的青年摟進懷裡，親了親他臉頰，「開學我送你們，中午琮兒不一定會回來，你要是習慣，可以在學校吃飯，不習慣就回來找我。交朋友的事不用強求，聊得來的可以深交，要是聊不來也沒關係。」

之前席琮就跟他說了A大的作息時間，此刻有人為他考慮的面面俱到，楚雲深從那麼多年一個人的孤獨裡走出來，一一點頭應了。

但問到軍訓需不需要請假的時候，楚雲深遲疑了幾秒，終是搖搖頭。他抿抿唇：「沒事的，我試試，那麼多人都參加，我也可以的。」

「好，要是不舒服就告訴教官。」席楓不會插手楚雲深的決定，他現在兼具兩重身份，希望楚雲深信任依賴他的同時，也可以獨當一面。

愛不是禁錮，不是折斷他的羽翼，而是後盾，是他翱翔的助力。

席楓答應過少年，要陪他開懷大笑，那麼自己首先要做好。

絮絮叨叨說了好久，剛剛挑破關係的兩人彷彿有說不完的話。席楓聽著懷裡人漸漸平穩綿長的呼吸，輕輕在他額頭印下一吻。「晚安，好夢。」

席琮這幾天忙著寫讀書報告，絲毫沒有發現他大哥叼回了一隻小奶貓，只覺得大哥比平時變得更加——更加黏糊了。他看著幫楚雲深整理衣領的大哥，低頭又看了看自己，嗯，很整齊，很帥。

A大是百年老校，開學盛況自然隆重。但考慮到兩位學生都是不愛跟人打交道的，席楓找地方停好車，先把弟弟送去宿舍，然後帶著楚雲深繞開嘈雜的人群，來到新生報到處。

A大國學專業隸屬於文學院，坐鎮的都是女生。「你好，是文學院的新生嗎？」

楚雲深點點頭，把校園卡遞給她，領了電話卡和學校地圖。

文學院的師姐笑著提醒：「今晚有開學典禮，到大禮堂集合，師弟不要忘記了。需要帶你去宿舍嗎？」

楚雲深下意識看向一旁的席楓。席楓禮貌道謝，拿過他手上的地圖，笑道：「我們自己熟悉一下就好。」

「新來的小師弟好靦腆，可是他大哥好帥。」等到人走後，文學院的師姐回頭對同伴道。

「你怎麼知道是大哥？保不準是男朋友。」隔壁的女生關閉晉江，抬頭涼涼道。

「那也賺了，成熟男人的氣質啊，而且你注意到沒，他們走進來的時候，大哥一直護著小師弟避開人群。」

話題中心的成熟男人牽著楚雲深走走停停，來到上課的教室。席楓偏頭看了一下楚雲深，把他的額發耙上去一點，關切道：「累不累？」

楚雲深抿唇：「我也有跑步的，不累。」

席楓一笑，攬著他的肩膀，壓低聲音曖昧道：「喜歡一個人，他走兩步路我都擔心他會累，我這是病入膏肓了嗎？」

楚雲深蒼白的臉龐因為這句話頓時變成緋色，黑軟的髮絲也掩蓋不了兩隻通紅的耳朵。席楓知道他害羞了，可還是忍不住握住他的手：「不過解藥一般都會出現在毒藥旁邊，這是自然界的共生。」

「但還是有點不一樣。」席楓看著他笑，「誰家的毒藥跟解藥是一樣的？」

楚雲深嘴角飛快出現一個弧度，隨即又消失：「你家的嗎？」

席楓認真點點頭：「對啊。」

接下來楚雲深的心情一直都很好，甚至迎面而來的人群也沒有讓他不自在，席楓看著專心致志分辨地圖方向的少年，握著他的手腕，偶爾提醒他看路。

「哥，藝術樓。」楚雲深指著一棟米黃色的建築，它坐落在竹林中間，門口立著一座思考者的雕塑，走廊處全是學生的畫作和展示才藝的照片。

「開學就有轉專業考試，最快也要一個月才知道結果，期間你除了藝術院的課程，還要去國學班上課，吃得消嗎？」席楓倒是擔憂他課程強度太大。

「可以的，高考也辛苦。」楚雲深難得有鬥志，他似是不好意思，「我也想努力一點，有想做的事，想過的生活。」

「哎，小祖宗這麼勵志？」席楓欣慰笑笑，帶他走進藝術樓，「我陪你。」

畢竟是第一次上大學，楚雲深好奇心挺高，席楓之前在國外，也很少來國內的大學，乾脆牽著人把樓裡樓外逛了一遍，順便拍了他們的課程表。

「我覺得你可以挑一些課程來上，試試哪些老師的上課風格適合你，這樣就不需要那麼辛苦每節課都過來。」

楚雲深點點頭：「等軍訓結束，我聽聽看。」

「子明，快過來看，我們的畫室啊啊啊啊。」一位酒紅色頭髮的青年走過來，背著書包畫板。他看見楚雲深有些吃驚，隨即開心打招呼：「你好，我是趙良俊，你也是藝術院的新生嗎？好巧。」

作者有話要說：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阪屋，亂我心曲。——《國風·秦風·小戎》雲深：哥哥病入膏肓了，解藥是我。

席醫生笑而不語。

評論區居然驚現一批老母親，我決定這次一定要存稿。都要今晚還有，滿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