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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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餚閣以海鮮聞名，服務跟環境都很好。大廳中間擺放著一巨幅麋鹿刺繡，栩栩如生，跟閣內古典的裝潢相映成趣。

席楓顯然很熟悉，他牽著楚雲深避開人群，一邊介紹：「這兒的茄汁黃金蝦做的不錯，還有清蒸大閘蟹，回國後我來了很多次。」說完他又是一笑，「當初琮兒寒暑假去國外，吃西餐之後上吐下瀉，我就不敢帶他出去吃了，硬是把廚藝五級變成十級。」

楚雲深聽得專注，他喜歡聽席楓講過去，想瞭解多一點，想知道過去的席楓是怎麼樣的。哪怕靠近一點，都會讓他心底生出一絲愉悅的情緒。

席楓目光溫柔看著他，「一個人跟兩個人，生活都同樣讓我生出期待。」

楚雲深抬頭看他，琉璃色的眸子亮若晨星。

「哥，這邊。」席琮看見他們，招了招手。

席琮找的位置恰好是窗邊，也是角落，不會有很多人經過，他有點小得意：「哥，你看這兒位置好吧？雲深你看出去，傍晚的景色還不錯的。」

楚雲深看著在燙洗碗筷的席琮，真誠說了一聲謝謝。席琮其實可能知道他的病情了，有些關心忽略不掉的。席琮跟他相處起來一直很照顧，會留意他的情緒。

楚雲深覺得，如果高考結束那天是死寂，那麼來到A市這麼久，就是雨後甘霖。甘霖之後，是新生。

席楓把碗裡剝好的蟹肉換給楚雲深，正好窗外燃起幾朵煙花，照亮了半邊天空。

楚雲深看著窗外有點出神，要到中秋了，以往那些團圓的日子都與他無緣，父母總是來去匆匆，家裡永遠只有他一個人。

席楓捏了捏他手背，唇角帶笑：「中秋跟國慶重合了，我們也許還在外地旅遊，不回家有關係嗎？」柏城跟他說過楚家的事情，但知道是一回事，詢問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是最基本的尊重。

楚雲深輕輕搖頭：「沒事的。」

「那就好，等你軍訓結束了，我們一起商量去哪兒玩。」席楓以前去旅遊都是興起所致，沒有具體的計畫。不過，「琮兒，國慶你要去外公家嗎？」

席楓他們的外公在帝都，是一名退休的政府官員，從前他們節假日也會去拜訪。

席琮難得猶豫，他叼著勺子，沉安哥聽說回來帝都了，如果去的話，不知道能不能見一面。但是去外公家，他想了一下，「我先去看外公，然後再回帝都的房子住。」

席楓失笑：「那好，你要先跟外公他們說清楚，別讓他們擔心。」小時候席琮被誤以為是自閉症，家裡長輩一直寵他，就怕他像玻璃一樣易碎。可又不能解釋，所以席琮長大後覺得他們太過熱情，有點吃不消。

席琮點頭應了。

吃罷晚飯，已是華燈初上。窗外的煙花從他們用餐到結束，從未停歇。

楚雲深去洗手間了，席楓跟弟弟商量：「一會兒我幫你叫車回去？我跟雲深晚點回去。」

席琮托著腮，脫口而出：「約會？哥你是不是跟雲深在一起了？」

「看出來了？」席楓誠實點頭。

席琮拉上外套拉鏈，順便戴上兜帽，他個子高，身材比例好，這樣子看著有種拒人千里的氣息：「哥，我覺得要是爸媽知道會夠嗆。我也喜歡男孩子。不對，是我喜歡的人也是男孩子。」

席楓假設了一下，搖頭：「那也沒用了，管不了。」

席琮瞭然一笑，「那說好了，爸媽那邊我可不管了，哥你要身先士卒。」

兩兄弟達成共識。

楚雲深出來的時候，席楓站在窗邊看夜景，席琮不見了。他走過來，「哥，琮兒呢？」

「回去了。」席楓伸手握著他，手掌的溫度源源不斷傳到他微涼的指尖。兩人並肩走出酒店，「想看電影嗎？」

席楓坐到駕駛座上啟動車子。楚雲深後知後覺，他耳尖發燙，問道，「我們要一起出去嗎？」

「對啊，第一次約會，跟我的雲深約會。」

楚雲深臉色發燙。

十分鐘後，席楓看到電影城外面人頭攢動，有些抱歉：「似乎來得不是時候，週末情侶都出來玩了。」

楚雲深以為他要回去了，急著拉住他的手，又期待又急切：「不去了嗎？」他還是第一次跟席楓做這種事，不想浪費。

席楓看著他，這麼乖巧的青年，真的讓他很想欺負啊。

五分鐘後，席楓攬著他下了車，楚雲深把衛衣後面的兜帽戴起來，只能看見瘦尖的下巴，看著就像高冷的王子。席楓右手搭在他的腰上，牽著人來到售票處。

「想看什麼？」席楓偏頭笑問他，雖然周圍也有不少人，但楚雲深都忽略了，只專注看著面前的海報。席楓像是在場眾多男朋友一樣，霸道攬著他。

這會兒火爆的電影很多，海報上俊男靚女，楚雲深一個都不認識，他指了指最邊上的，「哥，看這個好不好？」

《再次出發》是一部愛情喜劇，講述了兩個失意的人遇上彼此，產生感情，重新開始生命旅程的故事。

席楓看了一下簡介，點頭同意了。他家小祖宗真的變了。

「你好，兩張《再次出發》的電影票。」席楓笑著把錢遞給售票員，想了一下，多加一句，「不，四張連座的有嗎？」

售票員是個妹子，看了一眼他，席楓大大方方摟著楚雲深，多解釋了一句：「情趣。」

妹子瞭然，迅速幫他選了最好的四個連座。楚雲深藏在兜帽下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看電影奶茶和爆米花是必備，席楓自己雖然不太喝，但既然來了，當然也不能缺。他把飲料遞給楚雲深，「奶茶你不要喝了，對胃不好，鮮搾果汁稍微好一點。」小店的鮮搾果汁也真的不會很好。

楚雲深乖乖應了一聲，席楓牽著他找到位置坐下來，兩邊留了空座位，他們坐中間的兩個。席楓伸手探了探他的臉，「習慣嗎？沒想到電影院會這麼火爆。」

「嗯。」楚雲深悄悄看了周圍一眼，都是男女朋友。他們兩個真的挺大膽的，但心底也生出一絲隱秘的歡喜。

「以後帶你做更多想做的事。」席楓探身過去親了親他唇角，還留著梨子的清香。

電影開始了。

女主人公跟隨男友來到美國追求音樂夢想卻慘遭劈腿，遇上焦頭爛額同樣失意的音樂製作人男主人公。兩人相識相知，相互吸引，彼此相愛，重新拾起對生活的熱愛。

席楓在國外就看過這部片子，因此他只專心看著懷裡的少年。

楚雲深做什麼都很專注，他半靠在席楓懷裡，看到生活一團糟的男女主人公，仰著臉：「哥，那也是以前的我。」

以前的他渾渾噩噩，每一天除了必須完成的事情，再也提不起任何社交的興趣，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引起他的注意，不管什麼時候都想把自己藏起來。

他曾經以為那樣子就是一輩子。

甚至父母離婚的時候，他也曾覺得生活無望，因為連家都沒有了，那麼他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那現在呢？」席楓抬起他的下巴吻上去。

周圍環境昏暗，每對情侶都在做自己的事，基本沒人注意他們，而且楚雲深一直戴著兜帽，別人更加不會覺得是兩個男人在擁吻。

席楓做事從來考慮得很清楚。

但楚雲深心臟砰砰亂跳，他甚至懷疑下一刻心臟就要承受不住爆炸了。

席楓撬開他牙關，是梨子味，他含著唇瓣溫柔吸吮。還可以跟他調笑：「乖，沒人看見，放鬆一點。」他掌下的皮膚緊繃著，不得不出言安撫。

楚雲深緊張得咬了他一口，輕微的血腥味在兩人口腔中散開。他慌張想退開，席楓加大手上的力度，抱著人：「好了，不疼，乖一點。」

席楓吻了他幾分鐘，含笑退開，楚雲深暈暈乎乎還記得自己咬了他的事，微涼的指尖放到他唇瓣，「咬到你了。」

席楓微微蹙眉：「有點疼。」楚雲深如臨大敵，緊張得不知所措。

「要你親一口才不疼。」

席楓舔了舔唇，誘惑他：「小祖宗，自己親一口。」

黑暗中楚雲深臉色紅的滴血，他伸手環著席楓的脖子，慢慢靠近，近到可以聽到對方的呼吸聲。

這是他喜歡的人。

楚雲深像是怕他疼，很輕很輕地在唇瓣上吻了一下，他嘗到淡淡的菸草味，席楓平時會吸菸，但沒癮。楚雲深尤其喜歡他夾著香菸的樣子，不然當初也不會偷偷畫下那麼一幅畫。

楚雲深不善主動，兩人靠的極近，唇瓣貼在一起，呼吸交融。他回想著席楓平時吻他的樣子，伸出舌尖輕輕探尋。

後來——主動權就不再屬於他了。

電影中，男女主人公的感情漸入佳境，他們一起拚搏一起追求夢想。

屏幕外，席楓把楚雲深攬到懷裡，伸手扣著他的後腦勺，認真吻他。

電影時長104分鐘，但除了前文，楚雲深根本不記得接下來的劇情，他一直坐在席楓懷裡，兩人像是熱戀中的情侶，為彼此的親近雀躍歡喜。

片尾曲響起的時候，影廳的燈光也亮了起來，楚雲深臉色紅潤，眸色迷茫無辜，席楓把人按到懷裡，醋道：「小祖宗，可別起來了，你這個樣子被人看見，我會吃醋的。」

其實不用他說，楚雲深自己已經羞成一團了。他竟然跟席楓在影廳接吻那麼久。

作者有話要說：

車尾氣（此處省略接吻一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