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麥無名心中一陣激盪、一陣歉疚、一陣憐惜……
“如婉,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害你吃了若,害你受了罪……”
他的臉頰也靠著沈如婉的螓首,貼著沈如婉的秀髮,左手輕攬,右手拍著伊人的肩頭,微微的、輕輕的。
沈如婉更是不能自制,她含悲、她抽搐,春潮氾濫,淚珠如泉,濡濕了自己的衣袖,也濕透了麥無名的衣衫。
麥無名感到酸楚,麥無名感到心痛,他默默的緊擁著沈如婉輕顫的香肩久久又久久。
沈如嫻終於又開口說話了:“二妹,好了,別耽誤時間,別驚動了旁人。”
她沉穩睿智,因為這個時候不適敘情,敘情太久會延誤大事;她通情達理,因為這個時候不宜悲苦,悲苦過份會傷害身體。是以,她及時的提醒著當事人。
沈如婉一點就透,她猛地抬起了頭,泣聲也隨之嘎然而止。熱淚盈眶,披頰橫頤,但她畢竟是出身名門,眼波在麥無名的臉上轉了一圈,嫣然的破涕為笑,雨後的鮮花,更是嬌豔,花朵沾露珠,更見嫵媚。
麥無名心頭陡地一震,繼之蕩漾,他好驕傲,他好滿足,感謝上蒼待他忒厚,感謝月老對他不薄,如此美眷,夫復何求?莫怪石子材痴纏不休哩!
“我們走吧!”
“你真要帶我們出去?”沈如婉還在明知故問。
“當然!”麥元名答得一臉毅然。
“從前而走?”
“從上房走。”
麥無名移開了窗邊的桌子,然後二手雙挽沈氏姐妹的玉臂,神功潛提,真氣暗運,使心湖澎湃,使血脈湍流。未曾幾時,他的口中突然輕喝出聲了。
“起!”
三位一體,平射而出,身形剛剛超逾屋簷之一剎那,好個麥無名,只見他雙腿劇蹋,只見他衣衫暴漲,三個人的去勢,竟然不可思議的回折了過來,他們倒拗而上,翻竄起踩在瓦楞上面!
沈氏姐妹,藝出名門;“黑白雙嬌”,技驚江湖。但在這個時候,她們不由的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們原以為麥無名先會跳下地面,然後再縱身上房,哪裡知道他二步並作一步,二式化為一式,而手上又挽著兩個人在一起,雖然這兩個人也是身輕如燕,但多少總是累贅呀!
麥無產卻有信心,卻有把握,他毫個猶豫的做了,並且已經成功的屹立在瓦楞之上。
這等身手,這種功力,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有第二個人來,自然,他的師門在外,也自然,麥小雲的師門亦不在此列。
“黑白雙嬌”呆住了,她們芳心怦怦然,她們眸子怔怔然,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吊桶還是未卸,迷霧依舊不退。
是在乘雲,是在駕霧,這件事假如下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任你說什麼,她們也不會相信。
“我們走吧!”
麥無名調息了一會,然後淡淡的說。
“哦!好。”
沈如嫻由迷幻中驚醒了過來,然後輕輕的應著。
他們一路飛奔,如入無人之境。月亮在微笑,大地在沉睡,石家莊中的人們也是。
沈如嫻的疑心又起了,她遲疑地說:“怎麼?今夜他們沒有布暗樁?”
“有,只是暗樁在休息了,包括‘石家五蟹’和‘四大金剛’。”
沈如嫻又是一臉的震驚說:“你把他們給料理了?”
麥無名笑笑說:“只是僥倖。”
沈如婉橫睨了他一眼說:“難怪你敢大模大樣的由前面進來。”
她的憂鬱巳經舒暢了,她的心扉也已經開朗了。
麥無名朝著她愉悅的笑笑,歡欣的笑笑。
不可能的事變成了可能,這不是石家莊無能,這是麥無名的功力通天?還是石家莊的防衛有所疏漏?嚴格的評論起來,應該都不能算是,石家莊只能算是失了策,第—,他們不應該託大,他們也不應該矯情,讓沈逸峰叔侄兩會晤,結果,機密洩漏了,結果,地形也暴露了。第二,石家莊的防衛可以算銅牆,也可以算鐵壁,別說一般江湖人物輕易難越雷池一步,就連沈氏兄弟也無法全身而進、全身而退,但是,石家莊總不能夜夜燈火輝煌,宵宵如臨大敵,又何況身手不弱的“石家五蟹”全都守在後院要地,只要風吹草動,—個哨音,“福壽堂”中的接應立馬就到;第三,麥無名雖然不是什麼神聖天人,但是,他膽大,他心細,他聰慧,他的功力又是高人一等,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鳳凰脫出了牢籠,嬌女放棄金屋,飛了,跑了,枉花費對方一片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