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
“—個。”
“穿藍衣的還是著白衫的?”
“穿藍衣的。”
“結果呢?”
“供奉不在,他也就去了。”“鐵琶金剛”接著又說:“不過,他曾經丟下活來,說過幾天還會再來。”
龔天祐冷冷笑了一下說:“恐怕以後他永遠不會來了。”
“鐵琶金剛”困惑的說:“怎麼說呢?”
“那個麥小雲如今身在諸暨,已經由萬里船幫的人給監視著。”
“喔……”
“還有其他的事嗎?”
“還有……”“鐵琶金剛”頓了一頓,然後接上去說:“還有杭州有—位少爺的朋友前來探訪少爺。”
“姓甚名誰?”龔天祐說:“住在客房之中?”
“他叫邱玉秋,人已經走了,不過……”
龔天祐略一思索,心中似無印象,並且,他對這件事也不感興趣,就不等對方將話終了,立即接上口說:“既然如此,而又無關緊要,我們不談也罷!”
“那其他的也就沒有什麼了。”
龔天祐沉吟一下說:“你們四人可否跟本堂出去一趟?”
“去哪裡?”
“諸暨。”
“鐵琶金剛”遲疑了一下終於說:“什麼時候?”
“天亮動身,在諸暨城外的一座雜樹林中等待接應,以期配合午後發動。”
“是對付麥小雲。”
“是的。”龔天祐說:“會同著萬里船幫中的人。”
“萬里船幫中有什麼人物?”
“‘萬壇’之主、左右護法以及富陽分舵中的人。”
一股輕煙自瀰漫在客廳的屋簷之下以後,就末再飄動了,如今,大概是遭龔天祐雄勁語聲的影響、感應,不禁微微的震顫了一下,幸好只是微微,沒有震散,沒有下墜,也沒有牽碰、帶動其他物件或者驚擾到裡面的人。
不過,輕煙的邊緣四周卻滲出了露珠,也許是蒸氣!
“鐵琶金剛”聽了頓時反問的說:“對方是一個,還是兩個?”
他所指的“對方”當然也是麥小雲和麥無名了。
“一個。”
“有這許多一等高手,難道還對付不了—個麥小雲?”
“那倒不是。”
“既然如此,為的又是什麼呢?”
“石家莊雖然亟欲找麥小雲報那紓家之仇,但是,主要的仍想得到那支玉如意,那張武功秘籍。”龔天祐不說自己,而把它說成石家莊,因為,他深悉“四大金剛”對石家莊的忠心,是以刻意的引用著。
“鐵琶金剛”心中還是不解的說:“那又怎麼樣呢?”
“因為本堂勢孤。”龔天祐所稱的本堂乃是指福壽堂。
“喔!我知道。”“鐵琶金剛”這才恍然的說:“扳倒了猛虎強龍,卻怕狐狸奸計,又恐豺狼野心?”
龔天祐蛄蟆眼微微一睜,他笑笑說:“正是此意。”
君子喻於義,小人曉於利,這就是以利組合成的小人!
“那供奉怎麼輕易的離開了他們?”
“本堂不得不親自回來—趟。不然,若是差遣他人,爾等未必會信。再說,別人也休想調得動你們兄弟。”
“既然如此,屬下兄弟就跟供奉上一趟諸暨。”
龔天祐又喝了一口茶水,緩緩地站起來:“你們不妨準備準備、收拾收拾,天亮時候啟程,本堂先走了。”
“怎麼不一起動身?”“鐵琶金剛”四人也站了起來。
“一來避免招搖,二來本堂回去部署安排一下。”
“那屬下等送供奉出門。”
“不必。”龔天祐怎麼來,又怎麼走,他還是像皮球一般的滾了出去。
“老大,我們進去再睡它一個回頭覺!”這是老三“伏虎余剛”所說的話。
“天時已經四更過半,我不睡了,不如就此準備一下兵刃什麼的。”
“那我也不睡了,拾掇一下早些上路吧!”
他們正擬返身回轉住處的時候,屋搪下的那縷輕煙已經冉冉的降落了來,微一佇駐,也進入了客廳之中。
皮球是人,輕煙當然也是人,不然,皮球怎麼自動會滾?不然,輕煙怎麼會滲出露珠?那是人的汗水,這個人乃是石子材的朋友,去而復返的邱玉秋!
“啊!四位,你們今天怎麼起得這般早呀?”
“四大金剛”聽了個個吃了一驚,本能的挫身,本能的戒備,待定睛看清了來人是誰的時候,大家口中不由喘了一口氣。
“鐵琶金剛”散去了逼聚在雙臂上的功力說:“喔!邱公子,是你呀!”
“是呀!我說過也許會連夜趕回來。”
“剛才供奉來了。”
“你是說龔叔爺?”
“是的。”
“他在哪裡?小弟這就前去望望他老人家。”“望望”乃江南一帶的俚語,是探望和問候的意思。
“邱公子來得晚了一步,供奉他老人家走了不久。”
“你是說他又出去了?”
“是的。”
邱玉秋聽了臉上不禁泛上了一片惆悵之色,他說:“唉!我真是機緣不佳,每個地方皆是如此。”
“鐵琶金剛”心中忽地動了一下,他說:“邱公子莫非在昨天也沒有找到朋友?所以就連夜趕了回來。”
“不,我那位兄台倒是遇上了,但他最近忙得不可開交,有很多的人也都急著要找他,所以我只有過二天再去了。”
“邱公子的朋友是在諸暨?”
“是呀!”
“麥小雲如今也在請暨呢!”
“喔!”邱玉秋的口頭禪又來了:“你怎麼知道?”
“供奉說的。“
邱玉秋丹鳳眼又努力的睜了一下,他說:“兄台的意思是,龔叔爺由諸暨來,而又往睹暨去了?”
“是的。”
“龔叔爺莫非來請四位也去諸暨?”
“是的。”
“共同邀鬥麥小雲?”
“是的。”
“對付—個麥小雲,龔叔爺難道沒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