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范力仁普承對方援手,耿於心懷。昔才一見韓健行鑽出水面,他就十分地注意,再聽他報出姓名,更是動之於衷了。
這“湖底神鯰”既強又韌,名不虛傳。
“以麥少俠的功力造詣,在卜焉敢妄言人手單薄?個過,只有你們二人,對付‘洞庭四惡’的上百幫眾,恐們肯些……”
“多謝韓壯十關心。”麥小雲微微地笑了一笑說:“任它龍潭,任它虎穴,為了道義,為了本分,在卜就是捨去了仕命,也得要闖它一闖!”
韓健行聽了神色一肅,他毅然地說:“那在下馬上召集弟兄手下,必要時也可以吶吶喊助助威!”
“貴弟兄今在何處?”
“東洞庭山一帶。”
“遠水救個了近火,韓壯士的盛情在下心領了。”
“既然時不與我,那水底下尚有七個入在,總可以派卜用場,待在下即時喚他們上來。”
韓健行正待行動,范力仁卻突然沒頭沒腦地插上一句。
他說“韓壯士,你冷下冷?”
韓健行聽了不由一怔,然後遲疑地說:“時值臘月,身繃水靠,哪有不冷之理?”
“這就對了。”范力仁緩緩地說:“水中曖和,水面嚴寒,貴弟兄若沒有韓壯士這附功力,一旦上了岸,那不凍死他們才怪!”
’這……”
“韓壯士請回吧!”麥小雲又接過了口說:“賊巢人伙,但在下相信還應付得了,該個致會有生命之險。”
“那韓某告辭了,三位珍重,我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噗通”一聲,韓健行又跳入了湖水之中。
這個埠頭很大,它三面環水,全部可以泊船,應該稱作碼頭,乃是“洞庭四惡”特造而專用。
可是現在,非但無人守望,連上下進出的人、船也難得見到。
“敗軍之將,未敢言勇。”這大概是“洞庭四惡”自知不敵,因此來個相應不理。
西洞庭島幅員廠闊,漁戶又多,如對方存心躲避,那外來之人剛盡一己之力,找幾個人果真是個太容易。
麥小雲望望搖搖欲墜的大陽,說:“走!找他們去!”
走上了十幾級寬闊的石階 道路旁搭有一所木屋。
這所木屋中有桌有椅,必是對方聯繫之用,接待所用,但如今也渺無人蹤。
麥小雲看了范力仁一眼說:“范老對此地可熟?”
范力仁不安地笑笑說:“來過幾次,但時隔數年,是以並不太熟。”
“沒有安插十地?”
“沒有,此地也有城隍廟,也肯土地祠,世外人打不進來,無法在此立足。”
“可有村落?”
“有,數個村落星布四處,他們全是土生土長的漁民,奈何近朱者赤,那些漁民不是被對方所利用,就是被對方給同化了。”
一路行來,沿途竟然見不到一個人影。
大寨到了,但大寨裡也是空空如也,這何異是在實施焦上政策?
別的沒有什麼、“洞庭同惡”的幫眾傳遞消息速度倒是不慢!
麥小雲心有所疑,他說:“此地的大寨怎麼與一般的營寨不盡相同?他們百把個的幫眾都到哪裡去了?”
范力仁笑笑說:“回家了呀!他們的幫眾有家有眷,全是村落中的漁民,只要‘洞房四惡’下令疏開,你哪裡也找不到他們。”
“那我們又該如何?”
“且到附近的村落中去碰碰運氣。”
“好,也只有如此了。”
他們走到臨近的一個村落,總算見到人了。
村子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當還還有襁褓裡的嬰兒。
范力仁示意范光輝前去探問查訪,結果是一問三不知。
村民又不是啞吧,卻是“金人”,“金人”三緘其口!
再到另一個村落,所見大同小異,情況也是大同小異。
麥小雲他們又能怎麼樣?因為對方的臉上並沒有刻上他是水患,他是“洞房四惡”手下的幫眾!
大陽揮過了手,夜幕張開了嘴,麥小雲三人非但是粒米未進,連水也沒喝上一口,三個人彼此地對望著,苦笑著,這叫做束手無策!
冬天的夜,光臨得特別的早,特別的快,酉牌未盡,周圍已經是黑濛濛一片了。
想投宿,一無旅店,二無客棧,民房麼?哈!誰敢收留?
范光輝臉含隱憂,他怯怯地說:“我們怎麼辦?”
范力仁說:“到城隍廟去歇歇足再作道理。”
“好吧!”麥小雲無可奈何地說:“我們也去瞻仰瞻仰此地的城隍廟!”
這裡的城隍廟與別處並無二樣,神是對,鬼是鬼,香爐燭台無一或缺。
二個人步入廠大殿,分別地在拜凳或蒲團上坐了下來。
剛剛放下屁股,范光輝又站起來說:“屬下去四周看看。”
麥小雲關心地說:“可別走得太遠。”
“屬下曉得。”
來幾,范光輝捧著一大瓢的水進來,這是從廟後井中打上來的,三個人分別地喝了幾口,精神隨之大振了。
真是“山窮水盡”了麼?
應該不是,因為成語上還有下一句“柳暗花明”。不然,古人不是欺人了麼?
果然,麥小雲已有所聞,已有所見,他沉聲地喝問道:“什麼人?”
廟門口適時地有一個手提簞籃的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