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七
麥小雲若有所感,他說:“說不定她是找她父親去了。”
“她找父親已經找了好幾個月,也不可能會差在一時呀!”
麥小雲不由乘機挑逗了,他反口地說:“那一定是受了你影響所致。”
“怎麼會呢?”沈如婉愕然地說:“我哪裡不對了?”
“怎麼不會?”麥小雲有心地說:“你上次不是曾經纏著鳳姨去找幽冥教的晦氣?昨夜她酒入愁腸,越想不是滋味,氣不過,所以就一個人出去了。”
“這……”
沈如婉果然怔住了,果然焦急了,她站了起來說:“那怎麼辦呢?”
“既然遍找不著,誰也沒有辦法。”麥小雲這次審慎地說:“不過——依我看來她是不會有危險的。”
“怎麼說?”
沈如婉又不稍或讓的接上了。
麥小雲依舊未敢明說,他敷衍了。
“我心中有這麼個預感。”
“預感?”沈如婉不以為線,她刻意地說:“預感怎可以作得了數?你必須要給我一個具體的答覆!”
客堂中就只有麥小雲和沈如婉在討論,在爭辯,其他的人全都默然無語,他們插不上口,卻也不想插口。
因為,沈如婉所說的話,不正是大家的心聲。
麥小雲搖頭了,麥小雲苦笑了,這真是惹火焚身吶!他馳騁江湖,他傲視武林,可是,眼對這位能說善道,而又聰慧狡黠的小姨子,卻還是應付不了。
“怎麼辦?”
討救兵。
對!討救兵,麥小雲的目光立刻轉向了乃弟麥無銘。
“二弟,你可不要當啞巴,看笑話啊!”
麥無銘再也閉不下去了,他艱澀地接口說:“如婉,大哥說的,可以採信。”
“莫非你也有這種預感?”
麥無銘生硬地笑笑,但卻不否認。
沈如婉還是不依,她說:“不行,你們兄弟乃是同一個鼻孔出氣,作不了准,必須要有一個交待才行。”
麥無銘無可奈何地說:“那要怎麼個交待法呢?”
“去找!”沈如婉一臉堅毅地說:“你們二人也分別的出去找,一定要把鳳姨給我找回來!”
這叫河東獅吼麼?不,不是的,沈如婉只不過是擇善固執罷了。
因為,麥小雲兄弟既有同感,必有同見。
再說,以他們兄弟二人的智慧、功力,就算是遇上了天皇老子,就算是碰到了閻羅陰司,對方也得要退讓三分了。
麥無銘為之語塞了。
去找人,的確也是他們兄弟一件義不容辭的事情,何況那失蹤的人乃是他昔日的誼姊,現今的鳳姨,他時的岳嬸。
這是聽沈如婉在稱呼上的改口,就知道自己的安排業經完成了。
麥無銘已經替人牽上三根紅線,做了三次媒人了。
姜致遠和郭筱文連襟也算是他的功勞。應該如此,要不然,那他下輩子豈不就得牽豬哥了。
於是,麥無銘站了起來,他同樣地轉朝麥小雲說:“大哥,如婉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這就出去找吧!”
“唉!好吧!”麥小雲嘆了一口氣說:“誰教我們生就一副勞碌命。”
“且慢,且慢。”黃九公接口了,他說:“你們看天色將晚,我們也先得為麥少使遠道歸來洗洗塵,接接風呀!”
誰都知道是多此一舉,但是,他們盡人事,盡心力,依然晝夜不分地出去找了。
兩日來,黃山地區風平浪靜,一無所見,這莫非就是暴風雨將來的前夕麼?不錯,第三天早上,麥小雲兄弟又悄悄地走了。
不錯,第三天午間,黃石山莊內就來了大隊人馬。
周東豪奔進屋中一個通報,大家就立刻全副武裝地迎了出來。
黃石山莊方面的人手甚多,細數起來,他們有黃九公師徒四個,外加土一個掌珠黃佩菁。
沈家莊造訪的有沈逸川兄弟,沈如嫻姊妹。
萬里船幫中自水閩總舵舵主餘水欽以下三堂堂主,還有掌“綵鳳殿”的金曼芬,“朱殿”的郭筱文。
此外還有甄宗威父女。
此外還有“黑煞神”兄妹。
再此外,還有地獄門外圍的城隍杜衡、紀國勳。
共計超過了二十人有奇。
山谷外面步進來的人也不少,他們是幽冥教中的人。
領頭的乃是兩個黑衣蒙面人。
難道幽冥教主有兩個。
後面跟進來的有“長毛公子”毛延齡,有“秦嶺三蛇”,有“關山二虎”、“泯江四鼠”、“大小頭鬼”、“九頭鳥”童碩新和他手下的兩匹狼。
尚不止如此呢!他們也有女將,一個四十開外,身材臃腫不堪,她叫“母夜叉”。
另一個年華雙十,體態窈窕。只是粉面,喔,她的臉沒有粉色,只是姜面上多了一點,也少了點,如此而已。
多一點是右面的耳朵旁多生了一個小肉刺,也叫小耳朵,少一點乃是櫻唇綻破,門牙外露,是免唇。
因此,人們都稱她為“無鹽女”。
由此對照,幽冥教來的人數也有二十個之譜。
雙方在相距三丈之處,就各各地站住了。
別人都沒開口,沈如婉卻最是忍耐不住,是以她首先地開口了。
“爾等為非作歹,欺壓良善,我們正在四處尋找你們,想不到竟然會自動地送上門來了。”
“你們擋人財路,就等於斷人生路,我們當然要前來討取公道,做個了斷!”
對方答話的不是兩個蒙面的人,也不是面生茸毛的“長毛公子”,他乃是三蛇之一,“青竹絲”馬碧。
因有前車之鑑,甄玉珍的心頭就在思付,就在嘀咕,她前後探望,果然又少了麥小雲,果然又少了麥無銘兄弟二人的形影。
“咦!怎麼又不見二位麥少俠的人?”
她這一出聲點明,大家頓時驚覺了。
沈如婉接口說:“對呀!他們又到哪裡去了?”
“哼!他們呀,他們現在恐怕已經橫屍在天都峰頂了。”
這次說話的是毛延齡。
毛延齡冷冷地把那尖酸刻薄的話給拋了過來。
“呸!”沈如婉圓睜著杏眼,凝凍著粉面啐了一口說:“該殺的乃是你們,橫屍的也該是你們。”
沉默矜重的沈如嫻聽了心頭一動,她接口說:“這麼說,那廖不一和潘松秋二人也是你們幽冥教的人了?”
“不錯,他們正是本教敦聘而來的……的護法。”站在左邊的那個蒙面人略一滯渫說:“如今,你們也可以出手了。”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沈家莊的松陽劍獨步武林,它擊潰過“石家莊五蟹”,它打敗了“四大金剛”,就連崑崙派的宿耆也不是松陽劍法的對手。
除去了麥小雲兄弟而外。
現今麥小雲兄弟不在莊內,這些人之中當然以沈逸川和沈逸裕為最了。
於是,沈逸川面向黃九公說:“莊主,麻煩你暫且掠陣如何?由我們兄弟先去鬥鬥他們。“當仁不讓,不推不諉,這正是大丈夫的本色。
黃九公頗有自知之明,他雖然識不出那蒙黑紗的幽冥教主究竟是推,但看對方既能統率、駕馭如許黑道中的高手,那其功力當不是一個泛泛之屬了。
“好吧!二位小心了。”
“晚輩省得。”